================= 书名:淡定围观天下 作者:银笑 文案 排雷申明:想来想去,干脆写成言情算了,此文主角是人妖!!! 这篇文章描写了 太虚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云麓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冰心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鬼墨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魍魉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弈剑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龙巫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天机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翎羽是如何跟荒火配一脸的。 这个荒火,就是这只人妖 此文献给那段日子一起玩过的小伙伴们~ PS:只玩了八个月,对天下设定和职业门派很多深入的东西不熟,只是很喜欢遇上的小伙伴们,为纪念而开坑,求勿喷,咱们有话好好说_(:зゝ∠)_ 再ps:其中对立阵营描述均无恶意,纯属娱乐,勿当真_(:зゝ∠)_ 再pps:此文描写很苏很苏很苏,强调三遍,我想乃们都忍受不了的╮(╯▽╰)╭ 开头十几章乃一日两万字的草稿,以后会修改。 一直果奔,找了封面来自天下三图库玩家丶南辞妹砸的作品部分截图,超级美,若侵权可立即删除(。┭┮ˇ﹏ˇ┭┮。)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冰炎 ┃ 配角:很多 ┃ 其它:天下三 ================== ☆、初入大荒(一)      在美丽的大荒之中,隐藏着许多人妖,而其中有一只特别的妖,大家称之为炎妖。   炎妖初生之时,太阳散发出五彩的光芒,大荒所有植物都开出了美丽鲜艳的花朵,鸟儿叫声如同仙乐,一时之间,整个世界仿若仙境。众人惊呼大概是有神人降世,世界万物才有这般繁华热闹。   作为妖中之首,炎妖自小天资聪颖,天生丽质,心中毫无恶念,单纯美好如稀世璞玉,深受众人喜爱和呵护。   炎妖渐渐长大,从一个幼儿渐渐成长为了如花般的少女模样,因为天生为妖又出生荒火教,那张天真无邪的娇柔面孔又总是带着少年的英姿飒爽,墨色的短发柔顺而泽亮,明亮的大眼清澈无瑕,一身火红的缎褂勾勒出姣好的身姿,一把大刀反手背在身后,大刀上加持的金红火焰斗气冲天,她就这么静静一站,整个世界都会因他而灰暗。   墨色沉着,火光热烈。   这只炎妖被取名为冰炎,在浩瀚大荒的一只似男非女的妖。   冰炎自幼灵慧,根骨极佳,很小就领会了荒火教的所有武学,武功绝学凌傲于众荒火教弟子之上,所向之处,无人匹敌,加之漂亮灵动,深得荒火教一干上下人等喜爱,被视之为掌上明珠。   “掌门师父,冰炎有事相告。”   这天,荒火教主殿大门之外响起了一个稚气却不失气势的声音。   吱呀一声,沉重的红铜色大门缓缓打开,幽深的大殿向外面敞开。冰炎毫不犹豫,稳稳踏步走入门内来到殿中。   “本尊知道你来此是为了何事。”大殿深处传来一个厚重缓慢的声音,声音苍老却不腐朽,如同钟磬嗡鸣。   “掌门师父明鉴。”冰炎放下手中大刀,抱拳单膝跪地,未脱稚气的小脸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她必是一代绝世美人。   大殿深处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再次响起:“外世繁华,本尊知道你的心不可能永远留在荒火教内,不过本尊还是最终告诫你一句,尽管你天资聪颖,终究还年幼,又是身为人妖,外面的世界凶险多端,人心叵测,望万事小心。去吧,荒火教的几个出色的首席大弟子也都在大荒行事,若是有幸遇上,倒是有机会跟他们学习学习。”   冰炎听完话,抬起头来望向大殿深处的幽暗,目光清亮端正,“师兄他们比冰炎还厉害吗?”   “呵呵。那是自然,等你出去之后,才会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冰炎乘着飞兽穿过一片山脉,穿过边界封印,就此离开了荒火教来到纷繁杂事的大荒,开始了她的历练之路。从开始被小混混骚扰,到后来严惩京官恶霸,冰炎的侠气名声渐渐在大荒之中传了开来,加上冰炎相貌极佳,行似女体,大家都不约而同称之为女神。   行走大荒近乎一年,冰炎并未遇到掌门所提到的荒火教大弟子,又未曾有武艺相当的敌手,她觉得百无聊赖,正巧收到教内密信派她前往北溟,而她也早已听闻北溟之地是妖魔聚集之地,而妖魔和大荒将士对阵已久胜负参半,正好她可以去北溟见识见识那些让人闻之丧胆的妖魔的力量。   然而正当她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江南所住的客栈的时候,客栈大厅里传来高声的议论之声。   “什么?听说太虚门派暴动?现在正在中原流光城一带四处杀伐?就连官兵来了都无法平息,接连损失了好多人马之后,现在已经无人敢管了,听说大荒各门派高手都前去围观了。那阵势,简直就是空前绝无的混乱血腥啊啧啧。”   大厅里刚好有人说完这句话,一字不漏全进了冰炎的耳朵里。   中原流光城?那是什么地方?虽然在大荒呆了一年,可是单打独斗的冰炎却并不知晓流光城是什么地方。   本就以好战为乐的冰炎一时来了兴趣,随意问了问身边听八卦的人,打听了一下前往流光城的路线,便立刻出门牵上小二递来的骏马,利落翻身上马,纵马而去,只留下一抹金红残影。   数日后冰炎抵达流光城。   马儿嘶鸣着在巍峨的流光城门外停了下来,冰炎坐在马上拉住马的缰绳仰望流光城门上的牌匾,马儿在地上高高抬起了前蹄,然后在原地转了两圈,打了几个响鼻。   仅仅停驻在门口就可以听见城内厮杀之声,法术爆裂声,刀剑碰撞声,声声激荡着冰炎体内的热血。   “驾!”冰炎一踢马腹,马儿长嘶一声,哒哒飞速冲进了城门。   城内厮杀正酣的各门派弟子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道金红的耀眼光芒在头顶出现,各个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刀剑抬头朝高处望去。只见高大城墙之上,此时静静站着一抹金红的火焰,身姿娇小,大刀直立,威风凛凛。   “那是什么鬼?”   “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小姑凉吧?”   众人议论着。   “城墙上的那个小姑凉,在那里看着做什么,不敢下来一战吗?”人群中有人突然喊出声来。   众人哄笑,但是那抹金红背着太阳,闪耀的太过强盛,以至于众人也没有敢放松警惕。   突然,大家看见城墙上的那抹金红色动了动,然后消失不见了。   “啊!”人群中响起一片惨叫,众人赶忙回头一看,那抹金红色的少女落下的周围倒下了一片人,刚好空出了一个圆形空地。   “各位大荒侠者们,就让冰炎见识见识一下你们的能耐吧~~”冰炎站在空地中央,面色从容苟不言笑,虽眉清目秀,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话一落下,众人尽数冲上来,一时间,血色满天,金红色的光笼罩了半边天空。   “原来所谓的大荒中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冰炎站在地上的一片□□之中不屑说道,眼神依旧清澈而纯真,身着火红的缎褂如同穿着血染衣袍。说的话掷地有声,竟让人无法对她恶言质对。   “慢着!”   正当冰炎轮了大刀收回身侧打算离开的时候,她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排雷,再三权重之后,此文写作言情,但是,老炎是人妖。 至于文风嘛,啥也不说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这恶心吧啦的描述特么是我写的?是我写的?(跪) ☆、初入大荒(二)   冰炎转身看去,那是一个穿着太虚观道袍的清俊男子,手执一把细长的宝剑,腰间别着一个紫金玉葫,很有不入凡尘的翩翩公子的味道。   “你想也想跟我打一场吗?”冰炎在原地没有动,眼神真挚而无暇。   太虚男子想起刚才冰炎那无一人能敌的高超武艺,眼皮抽了抽,清俊的脸微微扭曲,他尴尬笑着跨步朝冰炎而来,好声言语道:“明明是个萌妹纸,为什么要这么暴力呢?我只是,咳咳,看姑娘你这么厉害,所以想跟你认识认识做个朋友什么的,以后行走大荒,难得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待男子走进圈里的时候,冰炎手里大刀一挥,刀上的火焰差点没把对方前额那飘逸的刘海给烧掉。   太虚男子夸张大叫着倒退两步,身手也是矫捷,险险避了过去。   “妹纸,不用这么吓人嘛,人家又不是坏人嘤嘤嘤,吓到人家了啦。”太虚男子很不要脸的擦了擦眼角,眼睛却转了个圈瞄向对面的冰炎,和刚才仙风道骨形象落差太大,围观群众不觉都眼皮抽抽。   “能够躲过我一刀的,看来也不算是等闲之辈,你叫什么?”冰炎并不介意对方是妖是仙,手腕微微施力,大刀收回。虽然没有否认自己并不是女孩子,但她却似乎就已经放松了戒心,稚气的似少年音线朗朗,字正腔圆,话里颇有些成年人的气势风范,倒是能唬一把人。   太虚男子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把手里的剑在腰间别了起来,“我叫做鞋鞋,来自太虚观门派,你叫我鞋鞋哥哥就好。”   “我叫冰炎。”   “那我可以叫你炎炎吗?”见得到了冰炎的认可,鞋鞋小跑凑近在冰炎身后。   “可以。”冰炎一本正经回道,握着大刀转身就走,鞋鞋紧跟上去。   出了流光城,鞋鞋牵着冰炎的马,和冰炎并肩而行,他侧头看着冰炎一本正经的模样,越看越发觉得冰炎娇俏可人。于是笑眯了眼跟在冰炎身侧询问,“炎炎,你打算现在去哪里呀?”   “去北溟。”   “去北溟做什么?”   “挑战强大的妖魔。”   鞋鞋脚步一顿,擦了擦汗,冰炎已经朝前走了好大几步,他又追了上去,“呃,炎炎呀,鞋鞋哥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那里不是你我两个人就能去闯的,大荒千百将士都没能打进北溟,更别说咱们俩了。”   冰炎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鞋鞋一个没刹住,正面撞在了冰炎身上,怀里是冰炎的小身板,隔着上好的衣料,感觉起来竟然意外的柔软。   “撞到你了你也不退一下,撞坏了则么办?”鞋鞋心疼地退开,弯下腰揉揉冰炎的脸蛋,“撞疼没有给鞋鞋哥看看?”   冰炎拂开鞋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手,直直地看着鞋鞋,“你去过北溟?”   鞋鞋点点头,拍胸脯保证,“是啊。那里非常凶险。”   “你不是也回来了吗?”   冰炎转身就走。   “诶!炎炎,等等我呀。”鞋鞋追了上去,苦着脸道,“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们一起再找一些能力不错的伙伴一起吧。不然真的很危险啊,炎炎别走那么快嘛——”   ***   客栈里,鞋鞋不停地给冰炎夹着菜,一边嘱咐着,“喏,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冰炎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口一口全部吃掉,鞋鞋看在眼里,只觉得乖巧地不行,顿时心花怒放,捡了这么一个宝贝。   “鞋鞋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小伙伴?”冰炎吃完最后一口饭,饭碗放下,一本正经问身边坐着的鞋鞋。   “呃——”鞋鞋抬手揉了揉脑门,然后看着冰炎清隽的小脸,皱着眉头思考再三,这才很严肃对冰炎道,“唔,等你再长高一点吧,你太矮了云麓仙居你都爬不上去。”   “云麓仙居很高吗?”   “对呀,很高,所以身高矮了爬不上去。”   “鞋鞋哥能爬山去吗?”   “鞋鞋哥当然爬上去了。”   “可是你也不是很高呀。”   “……”   “铛铛裆!通缉通缉了啊,中原出现了一个江洋大盗,盗光了西陵城的军资,还烧了军粮,王朝赏金万两要求各路侠士帮助捉拿其归案呐~”这边鞋鞋正语塞,刚好外面的吵闹声引开了冰炎的注意力。   “咱们去看看什么回事吧?”鞋鞋指了指外面围着的人群,赶紧说道。   冰炎点头同意,两人便起身跟着出了客栈,外面的布告栏张贴者一张画像,画像丑陋不堪,根本认不出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的。   “偷东西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吗?”从人群中出来,冰炎仰起头问身边的鞋鞋,“为什么他们要捉拿这个江洋大盗?”   “呃,总的来说,偷东西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鞋鞋回答道,然后看了看身边娇小的冰炎,“话说,炎炎,你这么小,平时你吃饭住客栈的钱怎么来的?”   冰炎不解歪头,额前的细碎刘海也跟着滑动,漆黑的眸子明亮清澈:“我走在路上,好多大哥哥大姐姐一定要塞金银珠宝给我。”   鞋鞋扶额,哇嚓,好嫉妒怎么办!   “咳咳,咱们走吧,天快黑了,该去睡觉了。”鞋鞋看了看天色,一把抓起冰炎的小手朝客栈走去。   这时,客栈门外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刚才有个人过去了。速度好快。他一定很厉害,我们去找他做小伙伴吧!”冰炎突然挣脱了鞋鞋,似乎很兴奋追了上去,一瞬间就溜得还剩一抹残影了。   鞋鞋再次扶额,只好跟着冰炎追。   一直追到了荒郊野外,却不见了那个黑影。   郊外风吹过,高大的桦木树林如同鬼影张牙舞爪,四周万籁寂静,偶尔乌鸦可怖的鸣叫在头顶响起,在寂静的山林间回声不绝,气氛更加幽昧森然。   “我们回去了吧。”鞋鞋摸了摸手臂,这里阴冷阴冷的。   冰炎撅了撅嘴,似乎追丢了很不爽的样子。   “鞋鞋哥,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冰炎靠在鞋鞋的身前,头贴着鞋鞋的衣料,仰头看着鞋鞋问。   “可能是吧……炎炎,都跟丢了,咱们还是回去了吧。”   “我才不是江洋大盗!”头顶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毛躁的声音,鞋鞋和冰炎同时仰头,这时候,旁边树冠上跳下一个黑影来。   鞋鞋立马把冰炎护在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鞋鞋眯起了双眼,腰间的寒光宝剑已经出鞘。   ――――――   鞋鞋:炎炎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里面GL、BL、BG都有 人妖不知道该用哪个ta,既然是女号,就用她了。 ☆、初遇妖魔(一)   那个黑影走近了几步,鞋鞋看对方的步伐身姿,不禁问出声来:“魍魉门派的弟子?”   “正是,吾乃魍魉弟子,最爱。特遵师命来查探此次盗军资事件!”因隔着近了,对方身体轮廓逐渐显露出来,是一个高挑窄腰的男子,一身夜行衣,手里端着双刃,最爱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鞋鞋和冰炎,不禁问道,“二位从镇上一直追我到这杏儿岭,敢问二位阁下大名,有何指教?”   鞋鞋一听对方不是坏人,赶紧解释误会,“啊,我是太虚观弟子鞋鞋,这位是荒火教弟子冰炎。我们都是出来游历大荒增长见识的。方才刚听说有江洋大盗,又刚好看见兄台行踪诡异,因此冒昧惊扰兄台。”   “冰炎?”无视掉鞋鞋的一大串解释,最爱只抓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就是最近横扫流光城,镇压了太虚暴动的那个小姑凉?”   他收起了双刃,目光转向鞋鞋臂弯里的俊俏少女模样的冰炎,带着一丝好奇的探寻。   不知为何,鞋鞋把冰炎护得更紧,不想让最爱的目光捕捉到她的一根头发丝,鞋鞋忍不住发出警告,“你想做什么?”   就着昏暗月光,最爱诡异一笑,脸上蓝色的面纹扭曲,鞋鞋大惊,带着冰炎退后几步。   这时,冰炎主动挣脱了鞋鞋,扑腾了出来,正好对上最爱的视线。   “你,我认识。”冰炎指着最爱一字一句说道。   最爱尴尬一笑:“哈哈哈,你还记得我。”   冰炎盯着最爱,漂亮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来做我的小伙伴吧。”   “哦?为何?”最爱挑了挑眉。   “一起去北溟。”   最爱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   “什、什么?你要上哪儿去?”最爱不可置信掏了掏耳朵。   “北溟。”冰炎好脾气的回答,声音稚气未脱,清脆悦耳。   “你去那里做什么?”最爱声音颤抖起来,然后抬头目露凶光的瞪着冰炎身后的鞋鞋,“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鞋鞋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好无辜,“我也是被牵连的啊,要不是我拦着,她已经自己去了。”   “冰炎,我们先回去吧。”最爱上前几步拉起冰炎的手,“我们明天再说。”   “喂!你不要乱碰炎炎的手!”鞋鞋生气的冲上来拍掉最爱的咸猪手。   最爱看了看鞋鞋,又看了看冰炎,终于大笑起来,对鞋鞋说道:“冰炎又不是女的,你不知道吗?”   鞋鞋闻言大惊,指着冰炎结巴的说不上话来:“炎炎,你是男的?”   冰炎摇摇头。   鞋鞋面如菜色,“那就是说!他是——”   冰炎昂了昂下巴,一双黑色的眸子如同寒冰观察着鞋鞋的每一个微妙变化,声音冷漠而嘲讽,傲气而非悲哀,“我是妖。炎妖。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立刻离开。”掌门师父说过她最好不要对人提起自己是妖的身份,因为这个世界对妖并不仁慈,可能会给她带来无端灾难。   “……”鞋鞋看了看冰炎,又看了看表情一脸戏谑表明了在看好戏的最爱,然后表情痛苦万分的抓着头蹲了下来,“卧槽,晚饭吃坏肚子了!”   ***   客栈里冰炎房间里桌边坐着三个人,正在喝茶。   “也就是说,最爱办完了这次差事,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了?”鞋鞋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尴尬,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拉肚子没带纸,还找最爱借的。   最爱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嗯,这个估计会很快的,这个罪犯偷了军资,烧了军粮,肯定是想要让我们王朝军心不稳,那这个人一定是跟我们王朝敌对的,正常人所想,自然是义军那边了。但是根据我安插在义军那边的探子报告,义军并没有如此动向,那必定此事就是妖魔在作怪了,估计是北溟那边的妖魔潜进来了,只要抓出潜藏在这边的妖魔估计就能破案。”   鞋鞋不禁问道,“怎么才能找出谁是妖魔呢?妖魔一旦附身在人身上,那可难辨真假。”   “这次事件造成西陵城军资粮草短缺,西陵城必定会向无双城和九黎求助粮草支援,想必此番路上妖魔会出来弄一些乱子,这时候正好抓他,不过抓他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了。”最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总之我去联系好各路势力准备埋伏,然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个潜入的妖魔厉害吗?”冰炎突然懵懵懂懂问了一句。   最爱被冰炎问得愣了愣,立马回到:“这个不厉害,几个势力一起就能推到,你们等等我两天,我们就一起去找其他的小伙伴吧。冰炎你千万别乱来啊。”最爱走之前还特意扔了一包银子,对鞋鞋嘱咐道:“带她去玩转移她的注意力!”   最爱走后不久,鞋鞋立刻哄冰炎睡觉。   冰炎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着鞋鞋:“鞋鞋哥,刚刚我们才起床吃过早饭,睡多了不好,会长胖,就跑不动了。”   鞋鞋干笑着。   “鞋鞋哥,无双城在哪里?”没过两秒,冰炎果然开始有想法了。   鞋鞋抓抓头,“无双城我不知道路呀。”   “那我们去问别的人吧,掌柜的肯定知道。”冰炎从凳子上跳下来,敏捷的朝外面跑。   “诶,炎炎——”鞋鞋抓起桌上的剑,赶紧跟了上去。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鞋鞋已经身在飞驰的马上,唉声叹气,果然要制止冰炎根本不可能呀。   快马加鞭,无双城只用了大半天便到了,冰炎和鞋鞋一齐在紧闭的城外停了下来。   “楼下何人!”无双城门楼上有士兵朝两人大声吼道。   冰炎骑在马上,一身火红耀眼无比,她那如玉雕琢的小脸仰起望着高高城楼上的士兵,爽朗的墨色短发随着动作微微飘动,声音虽稚嫩,却铿锵有力,“荒火教弟子冰炎,太虚观弟子鞋鞋,特来协助运军粮的!”   没过多久,城门大开,两人驱马齐头并进。   进了城门,便有士兵过来带路,把两人的马牵了去,并指路道,“江湖义士都在那边客栈集结。”   一进客栈,鞋鞋立刻感到四面八方的视线集聚在自己和身边的冰炎身上来回扫荡,差不多感觉自己快被看穿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   不,是飘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冰炎为啥是炎妖这个梗?炎妖是个珠子,但是冰炎名字里有个炎,又是妖,于是就成了炎妖 ☆、初遇妖魔(二)      来人拥有一张俊美的脸,一双桃花眼甚是勾魂,如雪华服仿佛由春风承托着缓缓飘动,整个人仿若谪仙。这种出尘的容貌气质,很难让人不猜想对方是云麓仙居的人。   “哎呦,这个小美人儿,这大眼睛多水灵呀,这小脸蛋多粉嫩啊~~甜心小猫猫,来让爷抱抱可好哇~”男人说着话迅速飘近两人,声音魅惑撩人,说了一堆让人掉鸡皮疙瘩的话,然后还朝冰炎伸出了爪子,最后被旁边的鞋鞋怒拍掉。   男人被鞋鞋拍红了爪子,立马缩了回来,委委屈屈擦着小眼泪谴责:“嘤嘤嘤,这位兄弟好凶凶,嘤嘤嘤,小妹妹不要跟他一起玩好嘛,他好凶凶,肯定也对你凶凶,来跟哥哥玩嘛,哥哥会好好疼爱你哒~”   这个跟形象完全不符的云麓男人假作擦泪模样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听得鞋鞋很想揍对方一拳,当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想揍这个云麓男人。因为他们已经忍他很久了。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呀?这里会很危险的哦,你这么小就跑这里来一点都不好哦,不过你既然来了,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哦~”>_<   “闭嘴!”冰炎瞪着面前这个声音酥到骨子里的男人,秀口微启,冷冷吐出两个字。   云麓男人愣了愣,立马掩着袖子蹲旁边呜呜呜地哭:“小妹妹好凶凶,嘤嘤嘤,仁家不要理你们了~~仁家这么帅的这么美你们都忍心欺负仁家嘤嘤嘤,你们坏死了嘤嘤嘤……”   旁边有人突然拍桌而起,“卧槽,劳资不能忍了,大家伙上!把这个不男不女的打一顿再说!”   立马四周响起了好多人拍桌附和的声音。   “嘤嘤嘤……”云麓男人还在叨叨叨的一边叨一边嘤嘤。丝毫没注意到周围对他仇视的各种杀气似的。   这时,终于有一个雄壮的大汉提着大刀走了过去,一脚朝这个云麓男人踹去,一边骂道:“劳资最看不惯这种不男不女的生物!”   可是云麓男人不但没有被踢着,反而大汉自己栽了一个跟头。   这个大汉就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云麓男人:“他、他——”   然后晕了过去。   这一下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好几秒之后,还是有人不信邪,提着刀冲了上去,准备趁乱打个爽快,结果都莫名其妙的被掀翻在地,晕了过去。   鞋鞋很惊讶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云麓,这种强力……   “你是云麓仙居的大弟子之一?”已经没有人再敢冲上去了,鞋鞋语气带着惊讶,带着一些不确定问墙角蹲着的某人。   “好害羞哦~人家好害羞哦~”云麓男人捂着脸扭了扭。   “……”所有人。   冰炎眸子闪烁一瞬,上前一步,小脸分外认真,“也就是说,你很厉害咯?”   云麓男人咧嘴一笑,桃花眼春波荡漾,话语甚是蛊惑:“要不要试一试呀,小妹妹?”   云麓男人话毕,冰炎二话不说,手里的大刀在空中灵巧的抡了一个圈,然后脂玉般的小手提着刀冲了上去。   金红的火光和三系法术交缠在一起,客栈里的各路侠客纷纷躲到了墙角避难,客栈里的桌椅眨眼之间全都碎成了木屑,一场打斗下来,整个客栈已经摇摇欲坠了。   冰炎被击退了一大截,砖砌的地面被拉出一道长坑,冰炎堪堪站稳,抬头灵动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飘飞在空中的云麓道,“当我的小伙伴吧。”   云麓男人从空中缓缓降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诱人的弧度,“哦?小妹妹这是看上仁家了?艾玛,仁家就是帅呀,魅力无边仁家懂得~~~小妹妹你一定很崇拜仁家是不了啦巴拉巴拉……”   “……”冰炎终于听完了对方妖娆音线的叨逼叨,忍住了再动手的冲、动。   “我叫害羞,你可以叫我小熊。”害羞捏着自己下巴眯起桃花眼走近冰炎,蹲下、身来端详了一下冰炎的小脸,“给爷捏一下爷就当你的小伙伴怎么样?嗯?~~”   冰炎冷哼一声,提着刀扭头就走。   “哎呀呀,不要生气嘛,真是小气巴拉的。”害羞娇嗔一声,踩着云跟着追了出去,鞋鞋也转身出去追人。   “侠客义士走这边客栈——”一个士兵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穿着天机营服装的凶恶脸相的男人,刚好跟冰炎、害羞他们擦肩而过。   这几个高大的男人不露声色侧了侧脸,鼻子几不可见的耸动了一下。   夜晚,无双城。   “我要跟炎妹纸一起睡!”害羞抱着冰炎的腰,脚被鞋鞋凶恶的拖着,俩人都是死不撒手。   鞋鞋使劲拉着害羞的腿往外拉,恶声恶气地道,“你给我放开炎炎!”   冰炎在害羞的禁锢中挣扎,“放开我,你们两个混蛋!我又不是女孩子!”   “啊咧?”害羞突然松了手。   冰炎气哼哼的逃开。   鞋鞋哼哼冷笑,双手环胸,如同当初的最爱看他一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害羞。   “哎呀,我就说炎妹纸怎么这么英姿飒爽的,还那么爱打架,不过就算炎妹纸是男人,仁家也不会嫌弃你的啦~~”害羞凑过去继续抢人。   “他是妖,不是男的。”鞋鞋凉凉地补刀。   妖,在这个大荒,多不为人接受。就算是临若神明般的炎妖也不能幸免。   害羞愣了一下,不但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相反更是开心:“哎呦~~炎妹纸是妖那就更好了,虽然我不是妖,可是别人也骂我是妖呢。妖怎么啦,爷就是要任性~只要强大到无人敢唾骂你,当妖也是很光彩的一件事情哟~~”   冰炎微微仰头望着害羞,对方那勾人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姿色倾国倾城。   只要强大到无人敢唾骂,妖也是很光彩的事情。   嗞嘶——嗞嘶——   窗外有细微的声音响动,房间内的人立刻警惕起来。   只见窗户的纸被戳了一个洞,一团白烟徐徐飘入……    ☆、初遇妖魔(三)   冰炎一脸无辜的看向害羞和鞋鞋,指着那团烟雾道:“那是什——”话还未完,他口鼻已经被鞋鞋扑过来捂住了。   鞋鞋和害羞互相使了个眼色。   害羞手里一道水柱伴着冰屑发了出去,薄薄的窗户纸瞬间湿了个透,然后粘糊糊的掉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窗户框架。   窗外,几双红色的铜铃大眼阴森可怖的看着房间内的人,带着贪婪和杀意,蠢蠢欲动。   “是妖魔!”鞋鞋忍不住惊呼出声,结果不小心闭气不稳,吸了一口房间内扩散开来的迷药,顿时有些四肢疲软,怀里的冰炎也快抱不稳了。   害羞关键时刻一把提住鞋鞋的衣领,这才没让他倒地。   “嘎嘎嘎——”有个妖魔叫出声来,已经爬了半个身进来准备袭击。   此时,害羞手里猛然飞出一只金凤将妖魔击倒在地,瞬间妖怪化为了尘埃。   剩下的妖魔见状,果然不敢再擅自出动,害羞趁此机会接二连三的火系法术扔了出去,几个逃跑不及时的妖魔瞬间惨叫着断续化为灰烬。   害羞击退了妖魔,提起半昏迷的鞋鞋,一手抢过鞋鞋怀里的冰炎抱在胸前,踩着云飞出窗外。   一来到外面,立刻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害羞皱了皱眉,看来有妖魔混进来了,而且以刚才的情况所见,妖魔并不是王朝通缉所说的只有一只,恐怕是更多。   无双城此时如同一座死城,整个城黑洞洞的,安静地不像话,感觉不到一点生机。   想必九黎也可能……   害羞去军营转了一圈,果然大部分士兵几乎都被杀害,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害羞刚要走,背后悉悉索索的传来响动,转身就见一把大刀由天而降朝头劈来!   因为带着两个人,害羞躲避很是吃力,堪堪躲过,耳鬓发丝断掉几根,飘飘摇摇随风而去。   突然怀里人动了动,害羞低头见冰炎醒了,冰炎挣扎着要起身:“我自己来,不用你带我了。”   害羞立刻制止,“你不能飞,一会儿不好逃走。”   冰炎不由分说从害羞怀里跳出来稳稳落地,手腕一转,金红大刀出现在手中,“我轻功还可以。翻个城墙什么的还不在话下。你保护一下鞋鞋哥吧。”   说完冰炎转身迎面接下妖魔的七环大砍刀,护身的金红火焰冲天而出,惊震得那妖魔双手发麻松了手里的刀,庞大的身体朝后震飞出去。   害羞看着冰炎应对自如,眉梢微挑。他单手拎着不省人事的鞋鞋,灵巧躲避着四面涌来的妖魔,不时放出一些法术,法术落下之处,立刻大片的妖魔倒了下去化为灰烬。   晨曦微露,无双城外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整个无双城尸横遍布如同血洗。已经成了死城一座。   此时冰炎他们早已经离开无双城。   冰炎坐在马上,啃着路边小摊买的馒头,问另一匹马上的害羞,“我们去九黎看看吗?”   两人的马儿在路上慢慢踱着,而还未醒来的鞋鞋被害羞绑在自己骑着的马背上,就跟载着货物一样。   “不用去了。”害羞看着远方天际初升的朝阳,双目流转芳华万丈,微启薄唇,声音依旧妖娆撩人,但认真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出声音沉淀不似那般戏谑挑、逗,“那边肯定也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已经将露面的妖魔解决了。”   冰炎停下啃馒头的动作,抬头望着害羞,明亮的眸子带着一丝的疑惑,“听鞋鞋哥说北溟妖魔很是厉害,如今看来这些妖魔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害羞嘴角一扬,东升的太阳洒下淡金色光辉印在他侧脸,美得不似尘世中人。   “确实,但是这种只是低级的妖魔罢了。真正厉害的,你没有见识过呢。北溟的幽都王,孤光,几个侯王,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我们就算再厉害,单枪匹马也不是对手。”   冰炎问,“那我们再去找别的小伙伴吗?”   “想要很快召集能人志士,那就建立一个势力吧,依你如今的名望,会有人慕名而来的。”害羞说道。   “嗯。”   最爱回到平遥镇客栈跟冰炎他们碰头之后,看见又多出了一个人,于是心底立马凉了大半。   “鞋子,你搞什么飞机,不是让你想办法拦着冰炎吗,怎么还是去了,你竟然还最先挂掉!简直一点都不可靠!”   果然他们还是去了,不过幸好没有发生意外。   鞋鞋自知有错,没敢说话,最爱叹了口气说道,“九黎那边也遇到妖魔潜入偷袭,不过我们兄弟们都很警惕,并没有中招,反而把这些妖魔一锅端了,只可惜这些妖魔的最大头领逃掉了,我大概预计他是朝这边来了,所以我先过来跟你们会合,然后一起去剿灭这个妖魔头子,不然留着这个□□在中原,指不定会再搞出一通大乱子。”   “最爱。”突然冰炎开口脆生生叫道。   冰炎只要一开口,最爱眼皮就开始抽抽,“嗯?什么?”   “你加入势力没有?我想建个势力,听说这样可以很快招募到能人志士。”冰炎看着最爱,一脸天真无邪。   “……”最爱怒掀桌,“卧槽!这又是哪个混蛋出得馊主意!冰炎不可能知道建立势力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害羞桃花眼微微一挑,手里握着茶杯完全没有一丝愧疚,“小爷教的。你要怎样?”   最爱愤愤然瞪着害羞,半晌,“出来打一场!”   害羞悠然放下茶杯,拂了拂袖子站起来,毫不在意:“打就打,谁怕谁呀~”   两人跳出二楼的客栈,在外空地大打了一场,不分伯仲。倒是杀意太重,群众们只敢躲在门口偷看。   “哼!”最爱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收了双刃跳上二楼窗户,翻进房间内。   随后害羞轻飘飘悠悠然飞了进来,仿佛刚才的飞沙走石般的激烈打斗只是很轻松的玩闹了一场。   冰炎正拿着小本本坐在桌边填写着,好像最爱和害羞出去打架跟她完全没有关系。鞋鞋狗腿的跟在冰炎身侧观看她手里的事情。   冰炎看见最爱挑了一根凳子坐下,于是从小本本里抬起小脸问,“最爱,你有势力吗?”   最爱无力扶额:“我就是一个势力的势力主呀。咳,好像我没有告诉过你。”   “哦?那你招募的人是不是跟你一样厉害?”冰炎问。   最爱点点头:“有些比我还厉害。”   “那他们可不可以当我的小伙伴?”冰炎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最爱突然振作起来,“冰炎,你直接进我势力不就好了?”   “可以吗?”冰炎清隽的小脸满是期待。   最爱继续点点头,感觉就这样拐走单纯懵懂的冰炎……这种淡淡的可耻感是怎么回事?   最爱觉得自己的脸有点迷之发烫。   冰炎放下手里的小本子,对鞋鞋和害羞道,“那我们正好就不用建立势力了,去最爱那里吧。”   “哼,我才不进他的势力。”   “我才不进这个萨比的势力。”   鞋鞋和害羞倒是难得口径一致。   “哼!我还不愿意你们加进来呢!”最爱坐到窗边去翘着二郎腿,也是一脸不爽。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是自己建个势力吧,那最爱——”冰炎倒是不介意他们之间的吵架,重新抓起小本子,又叫了一声最爱的名字,声音可脆生了。   最爱眼皮又开始抽抽。   “什么事?”   “那你势力的高手们可以跟我做小伙伴吗?”冰炎握着手里的笔,像个学习练字的可爱娃娃,坐姿乖巧可爱得紧。   最爱被冰炎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眸子盯得无法招架,只好妥协:“可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联盟起来,这样大家都是兄弟了。”   “好的~”冰炎见最爱答应了,声音也雀跃起来,立马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终于完成一张势力征集小伙伴的告示。   陪着冰炎把势力相关事情在平遥镇的官衙上交了申请,官衙会将申请上交给王朝审核,之后势力就能正式建立了。   走出官衙大门,最爱拍了拍冰炎的肩。“这个完成了,咱们等着消息就可以了,现在去追捕那个逃掉的妖魔头领吧。”   ——————————   【势力】五百-元老:老炎,今晚势力战怎么打?   【势力】冰炎-势力主:势力战跟着最爱他们   歪歪。   最爱:老炎,今晚怎么打?   冰炎:你看着办吧,我们跟。   最爱:行。   【势力】某只-平民:你们有没有觉得游侠就是老公势力,咱们是老婆势力的赶脚   【联盟-淡定的围观】丸子-元老:老公们好*挥小手帕*   【联盟-淡定的围观】众妹纸:老公们好*挥小手帕*   【联盟-游侠】众汉纸一脸懵逼:……   ――――――   流光城。   [当前]最爱:害羞咱们开红打一场?   [当前]害羞:好啊~   最爱退队隐身。   害羞原地尚未动身。   忽然,空无一人的地上飘起一个对话框。   [当前]最爱:看我怎么爆了你的菊花吧#举叉大笑#   然后……然后他就被小熊爆了   笑cry。 ☆、扩招人马(一)   再临杏儿岭已是傍晚。   最爱擦拭着匕首,坐在一边的岩石上,慢慢跟大家解释,“杏儿岭这边阴气重,那个妖魔受了伤,很可能被吸引到这边来,靠着阴气养伤。”   “说什么废话呢,谁不知道似的。”害羞不耐烦的说道,声音还是酥到骨子里的撩人。   最爱也不爽道,“你行你上呀。”   害羞也不干了,冲着最爱一顿狂叨,“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蠢呀,人家跟你说谁要上不上了吗,人家只是说妖魔会过来杏儿岭谁都知道不要你教,你煞笔啊,怎么就这么脑残没人教是没吃药吧你……”   冰炎受不了了这叨比,转向害羞怒斥:“你给我闭嘴!”   “嘤嘤嘤,老炎你好凶凶,仁家的小心脏要碎掉了,仁家的心好痛~仁家非常需要爱滴治疗~~”害羞立马委屈捂住胸口,哭哭啼啼。   冰炎瞪着害羞那浮夸的演技,语气加重,“仁家是萌妹纸,不要叫我老炎,好老似的!”   “嘤嘤嘤,老炎你好不要脸,明明是妖还要装萌妹纸骗人,而且老炎就是老炎嘛,老炎是势力主了,当老大当然要加个老咯,难道你要仁家叫你老冰?”   “滚!”   鞋鞋在一旁抓狂:“啊啊啊魂淡们!我家清纯可人萌萌哒炎炎被你们带坏了!”   天开始黑了,大家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四周凄厉的鬼叫声幽怨哀嚎,直让人背后冒寒气。   “走吧,到杏儿岭深处看看。”最爱一声令下,大家都开始收拾行装,朝杏儿岭更深处踩着轻功攀登而去。   鞋鞋飞到山腰一出突出岩石的落脚点便停下来歇息,环顾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山林,摸了摸全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小声抱怨道,“总觉得很吓人。”   最爱也停在一边,颇为挑衅斜视鞋鞋,“啧啧,没想到太虚观的人竟然这么胆小。”   鞋鞋涨红了脸立马反驳道:“我才不胆小!”为了印证自己的胆量似的,鞋鞋一个借力,努力爬到众人前面去了。   刚上了一个山头,鞋鞋就看见前面似乎有个黑影在动,独自在前的鞋鞋看见大家伙都跟着上来了,立马哆嗦着退到了众人后面。   咕咕~~咕咕~~~~深夜中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一阵一阵的,格外恐怖。   哐啷,哗啦——   前面的黑影摇动着,张牙舞爪。   金属敲击的声音,瓷器碰碎的声音。   “卧槽,那是挖宝人吧,大半夜的在这深山老林,是要吓死人啊。”经常走江湖的鞋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刚想上前去把那跑深山林子来吓人的挖宝人揪过来打一通,却被最爱拦住了。   最爱低声道,“等等,有情况。”   三个人立刻缩着身子猫着腰闪到了一边草丛和岩石块后面。   此时,只见一个巨大瘦长的暗影出现在昏暗的夜色,它轻巧跳到了那个无知无觉的挖宝人的身后,诡异长度的细长双手慢慢朝那个挖宝人伸去……   高大纤长到不可思议的影子和挖宝人的正常人类黑影相比起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感觉像是大片的黑暗即将要吞噬掉小片黑暗来扩充自己的体型。   最爱他们看到这一幕几乎呼吸都停止了,正当他们要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那个挖宝人一个榔头朝后一甩,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个长影的一部分,长影吼叫一声,立马化为尖锐的箭矛朝挖宝人刺去,然而偏偏这个长影却保持着这个动作动弹不得了。   挖宝人把挖到的宝贝收进兜里,转身看去,不禁退了几步,惊呼一声:“卧槽,妖魔!怎么会有这玩意儿!”说着他手里一枚巨大的针状武器朝着妖魔飞射出去,而他自己则朝冰炎他们躲藏这边跑了过来。   妖魔被定住了几秒,然后吼叫着凶猛的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害羞的天罚地火法术发动,鞋鞋的各种法术扔了出去,最爱隐身到妖魔背后偷袭,冰炎一把大刀从天而降。   “吼嗷~~~~~~~~~~~~~~~~~~~~~”妖魔头领吃痛惊叫一声,被砍掉的半只手臂在地上抖了抖,没有了动静。   妖魔头领嚎叫着,胡乱挥着长长的手臂,一把镰刀挥舞的虎虎生风,手里如同蛇一样盘绕的铁链哗哗作响,犹如死神的绝唱。   “他在血祭!快阻止他!”鞋鞋最先发现了妖魔头领的变化,立刻大叫起来,提醒大家。妖魔头领不像普通的妖魔只是力量强化,妖魔头领都具有强大的杀戮技能,一损俱损。   鞋鞋话音刚落,大家身上都开始爆裂出细小的伤口,鲜血喷薄而出。   “快杀!”   “撑不住的!这伤口太厉害了!”   要暂且绕过这个妖魔头领大家都不甘心,毕竟这次打草惊蛇之后,下一次就不那么容易好找了,但是不撤退的话,大家目前无法抗住,伤口还在持续加大,鲜血越流越多。   就在这危机关头,突然一道浅绿色的光芒洒向大地,柔柔细细,如同春风,如同沐雨,大家发现身上的伤口正在逐渐恢复。   “哪里有冰心堂的人来了?”最爱四下看去。   只见刚才那个挖宝人站在他们后方,手里握着的双针闪动着莹绿色的光芒,“你们快打呀!”那个挖宝人催促道。   这时,山下又刷刷飞上来两道人影。   “这个就是逃掉的妖魔了?”其中一个人影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清亮悦耳。   鞋鞋一面应付妖魔,一面扭头看了看,“你们是?”   “我乃云麓弟子花儿,这位是我的夫君天机营弟子果儿。特来除妖魔的。”那个女人一面说着,手中闪现的天罚已经朝妖魔砸去。   又加入了新的打手,又有冰心堂的医者帮助,大家又都是高手,这一场局势瞬间逆转了回来,开始顺风顺水,妖魔头领渐渐支撑不住,终于含恨而终。   一场战斗结束,最爱抱拳对花儿、果儿两人道,“感谢二位及时相助。”   “分内之事罢了。”花儿豪气地摆摆手回道,“既然妖魔已除,如今你们有何打算?”   最爱说道:“若是二位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朋友正在建立势力,想要召集各路侠士一同前往北溟挑战高等妖魔,二位可有意愿加入?”   “此乃正合我意!”花儿正准备口应下,忽然顿了顿,回头扭扭捏捏地问身后的果儿,声音也由豪爽转变成了弱女子的绵绵柔情,“嗯……夫君怎么看?”众人大汗。   果儿点点头,双目深情注视着身前明艳动人的女子,声音温和:“娘子去哪里我都跟娘子在一起。”   这时,身后一直没有响动的挖宝人说话了,“去北溟杀妖,可否也算我一个?”   大家都回头看去,只见挖宝人已经脱去了那层灰色的斗笠斗篷,露出浅绿色的衣袍来,这个挖宝人长得也是英俊非凡,尽管穿着冰心堂的外袍,但是柔和之中不失大气,有着济世之怀却不乏刚毅,也算的是一个铁血汉子。   冰炎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刚才这个冰心堂弟子,虽说在战斗中并未有过多攻击,但是治疗和辅助攻击却是手法极佳,这次跟妖魔头领一战之后,冰炎也意识到冰心堂的重要性。   “在下名叫五百。”挖宝人抱拳行礼,“敢问各位贵称?”   “我叫冰炎,这位魍魉叫做最爱,云麓叫害羞,太虚叫鞋鞋,我们都是打算一同前往北溟的。”难得冰炎主动介绍,鞋鞋一脸崇拜的看着冰炎,他家炎炎这么快就有身为势力主的觉悟了,简直不能更霸气!   “可是那个在流光城扫遍千军万马的荒火教弟子,冰炎?”五百就着黑夜里暗淡的微光细细打量了冰炎,尽管身材娇小,但是躯体玲珑,手握大刀,一动一站,颇有大将风范,完全不输于女子之身。   “正是。”   五百仰天大笑两声,“久仰大名,我五百可就跟定你了。”   “师兄好~”另一边,花儿也跟害羞接起了话来,两个同为云麓弟子,见面自要寒暄一番。   害羞打量了花儿一番,嘴角扬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哎呀呀,咱们云麓就是帅哥美女多,那个叫果儿吧?给我好好照顾好我的小师妹哦~~”   果儿点头回应,“这是自然的。”   ————————   【势力】五百-元老:哈哈哈,老炎打完架被几个敌对的管理追求了   【势力】冰炎-势力主:*惊*我怎么不知道?   【势力】五百-元老:我都看见了   【势力】花儿-元老:老炎,过来让姐摸摸   【势力】害羞-平民:老炎老炎老炎~~~   【势力】某只-平民:炎妹纸,扮演人妖要专业一点,说仁家,不要说我   【势力】冰炎-势力主:好*举叉*嘤嘤嘤,你们都给仁家滚!   【势力】众人:……    ☆、扩招人马(二)      这一来一往,冰炎身边的人便多了起来。   回到客栈,冰炎接到了势力正式被朝中批准下来的信函,正好大家都聚在一起,便商量着选个势力驻地当个固定的落脚点。   “加入势力的人多了之后,也要让他们有个联系和通信的固定地方,而且平时势力也需要一些资金周转,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势力驻地,开源节流,筹备资金。”最爱拿着一只毛笔,在雪白的纸上乱七八糟画着,一边给冰炎解释,“驻地选址呢,最好易守难攻,还有交通方便,这有利于物资运输……”   鞋鞋站在另一侧帮着冰炎打开地图,大荒的大体轮廓立刻展现在众人面前。   最爱指着地图,说道:“巴蜀高山低谷交错,虽然易守难攻,但是交通便利的地方多被占去,大家也知道这片地方易守难攻,所以目前我们是没有办法去占地的,而中原有两个大势力争夺战况混乱,我们初建势力,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江南多水乡我们没有会水的能手也不能选,雷泽瘴气水湿之地,易生病遭毒虫,也是不利于长久,燕丘和幽州那边怪物太多,而且凶猛,一般出行都要一个队伍陪同,也是不方便,算来算去,也就九黎比较合适了,只是九黎居者众多,各个有利的地盘也是被占去,各势力盘踞在此,关系复杂交错……”   冰炎盯着九黎地图,突然问道:“没有就抢一个吧?九黎的那些势力能力怎么样?”   最爱回答:“这几个势力里面,无为和相濡以沫、还有诗情画意这几个拥有驻地的势力相对来说力量比较弱小,而且我的势力也素来与他们不和,咱们可以联合起来一个一个击破他们,但是我们也要快速发展势力成员,以防他们联合起来跟我们对战,那在人数优势上对我们来说就不太有利了。”   “好。”冰炎指了指地图上木克村的那片建筑,一锤定音,“先打这个无为。”   “行,我也把我势力的兄弟们叫过来帮你们。”最爱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我的驻地,到时候大家集结一起行动方便。”   冰炎点头:“也好。”   于是一队人骑着坐骑朝最爱的势力驻地披星戴月的赶去。   “我的势力驻地在巴蜀的盐泉村,那里交通相对别的地方比较宽阔平坦,而且附近又有渔场,生活条件方面比较好,每隔一段时间势力驻地都会有一次大洗牌,要守住也并不容易,虽然要阻挡别的势力偷袭,但也可以去直接抢占别的势力驻地……”   路上马儿疲了,大家都放慢了速度,于是最爱便趁着时间给大家解释势力战的规则,正在解释的当头,忽然听闻路边小林里传来打斗的声音,众人勒马停来看看是什么回事。   只见一个晦暗肤色的男子手执墨笔冲出了小树林停下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墨染的符文,空中的墨色化开,这个男子身边立马绽放开一朵花,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幻影出现,一个灵塔,一个妖魅。   这时候林子里追出来三个人,还未靠近,便被那道幻影缠住,这个男子又在空中画了几笔,顿时地底冒出几排尖利的竹子出来,竹子锋利尖锐,从地底猛然刺出,将这三个人瞬间穿刺了个透,加上妖魅的攻击,三个人全部被放倒了。   看见敌人终于被消灭,他用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之后将笔一收,他身边的这些被召唤出来的东西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这个男子收了笔转身准备重新上路,结果抬眼就看见路边停了一群人,都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大家对视半晌未发一言。   最爱干咳两声只好开口问道,“阁下就是相传死又复活的鬼墨书生?”   “正是。”那个鬼墨男子并不愿意太多话,冷然地点了点头便绕开众人迅速离开了。   见这个鬼墨男子离开,大家也休息够了,都继续上马前行,行路间还评论着刚才这个鬼墨书生的一招一式。   行走多时,冰炎骑在马上,突然开口,“最爱。”   最爱心肝微颤,眼皮开跳:“嗯?什么事?”   “人死了之后还能复活吗?”冰炎问。   最爱答,“不能。”   冰炎问,“那为什么你说这个能够复活呢?”   最爱道:“那是他们怨气太重,相传很多年前啊……”   然后最爱讲起了故事。   冰炎听完了鬼墨门派的故事,又问:“那如果我们很多人一起去北溟,万一都死掉了,我们那么多人的怨气够不够复活呀?”   “呃,这个嘛——”最爱纠结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回答。   害羞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人家都说是书生被压迫才有怨气,咱们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最多就是个死了不甘心,想要复活重新站在阳光底下,做什么白日梦呢。”   三天后,众人赶到了最爱的势力盐泉村驻地。   还未进驻地大门,门外齐刷刷闪现出两排队伍夹道欢迎。队伍为首的一个俊貌男子看见老大回来,一个疾跑停在了刚下马的最爱面前,“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去哪儿浪了也不带我,诶嘿,竟然带了两个美女回来~还是老大够意思~”男子瞅着最爱身后跟上来的花儿和冰炎两个大美人,笑嘻嘻的勾着最爱的肩头嘀咕。   “两个美女,一个有夫之妇,一个妖,喜欢哪个,你就自己去争取吧。”最爱说完,嫌弃的拍开男子的手,朝驻地城门走去。   “老大回来了~”   “老大下午好~”   “老大,晚饭已经在准备了。”   两排迎接的人七嘴八舌跟最爱打招呼,最爱点了点头,表情带着势力主该有的威严。   刚进城门,这时,为首的那个俊气的男子蹭蹭又靠了上来,语气颇为猥琐地跟最爱耳语:“老大,哪个是人、妻,哪个是妖?”   最爱沉默了数秒,狂暴着一脚踹飞身边的男子道:“夜空,你这个禽兽!滚!别说劳资认识你!”   ————————   老炎意识到了冰心的重要性,于是出去大量忽悠冰心妹纸进势力。   一天下副本。   【势力】冰炎-势力主:剑域来个冰心。   【势力】冰炎-势力主:*惊*怎么那么多冰心!   【势力】五百-元老:我们五冰心在下传道   【势力】冰炎-势力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里解释一下文中设定,把祭天台写作势力驻地,势力战也不是抢祭天台,而是抢势力驻地。不过偷袭的话,也是算作可以抢夺势力驻地的。跟游戏中设定不完全一样。毕竟这个是小说╮(╯▽╰)╭ ☆、扩招人马(三)   “花儿妹妹,夜空哥哥带你去逛逛花园可好?”   “花儿妹妹,跟夜空哥哥玩捉迷藏怎么样~~”   “花儿妹妹,今晚跟夜空哥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吧~~”   “夜空哥哥。”花儿叫道。   夜空分外欣喜,“嗯?花儿妹妹你答应了?”   “老娘叫你滚!”   夜空:“……”   势力驻地有一片瀑布,瀑布上方大树枝繁叶茂,虬须错杂。正是夜深,其中一棵树丫微微一荡,树上又多出一个人影来。   夜空找到自家老大,一顿哭哭啼啼倾诉这两日被花儿的残忍拒绝,他的小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需要补偿。   最爱听完之后,头痛扶额,“你为什么不去缠冰炎,老是缠着人家花儿呀?花儿可是有主的人!小心人家相公揍你丫的!”   夜空抬头望着稀稀疏疏枝桠之上的朗朗星空,表情是一脸郁卒:“老大,别说了。冰炎那边几个人把她护得可紧,我完全话都跟她说不上一两句……”   “但是这也不能否认你就是个禽兽的事实。”最爱冷冷戳穿了夜空的内心。   夜空:“……”   第二天,势力大厅内众人聚集起来。   最爱坐在主座上看着众人,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手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魍魉已经发回了情报,今夜我们就连夜出发,偷袭无为的势力驻地,帮冰炎争夺一个地方来发展资源。”   大家正商量着进攻策略,突然有人来报,“老大,门外有个鬼墨求见。”   “鬼墨?”最爱问道,“他说了有什么事情没有?”   “好像是想要加入咱们势力。”   “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势力大厅门口就大步跨进一个清瘦男子,晦暗皮肤,相貌英挺,手握一只毛笔,执笔而立,不卑不亢,黑色和银色相互交错的衣袍硬朗刚直,这不就是之前在路上看见的那个以一敌三还能胜出的鬼墨吗?   众人一照面,这个鬼墨也愣了愣,发现这里有一部分正是之前在路边遇到过的人。   遇到贤才主动加入,最爱自是不能错过,便主动开口问道,“阁下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势力?”   “杀无为!”鬼墨表情冷漠,三个字简洁掷地有声,声音清亮,却并不刺耳。   “你跟他们有仇?”   “是。”鬼墨回道。   最爱说道:“我们敌对可是很多,不仅仅只无为一家势力,你可有准备面对十几个势力敌对、成千上百个敌人?”   鬼墨回:“无妨。”   最爱点点头似乎甚为满意,这才问,“阁下贵称?”   鬼墨薄薄的唇微启,“默念。”   原来默念曾经救过一个被无为势力的人乱杀的一个冰心堂小姑凉,然后就此得罪了无为。只是默念一直没有加入势力,直到后来成天被无为的人围追堵截,觉得有些倦了,又加之听说大荒之中游侠势力见义勇为,有情有义,而且素来与无为为敌,因此前来投奔门下。   最爱得知事情起因,沉思片刻,说道:“我们游侠势力很高兴阁下加入,不过现在我们兄弟势力正好缺人手,你是否愿意去他们势力,一同打下一片江山呢?”   “也是跟无为敌对?”默念问。   最爱回道:“那是自然,我们荣辱与共,同生共死。”   “可以。”默念点头,他并不介意加入哪个势力,只要是敌对无为就可以了。   默念又问:“我认识的那个冰心堂姑凉可否也加入进来呢?”   最爱回答:“自然是欢迎的。”   “报,这里有官府送来的密信。”外面又有护卫进来。   最爱接过信封,看见上面的字便递给冰炎:“给你的。”   冰炎接了过来,一边拆信封一边问:“这是什么?”   打开之后,上面写着几句话,以及好几张申请加入势力的申请书。   最爱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是什么了,“这是有人通过官府那边的势力布告处申请加入你的势力。看来今晚可以血战一番了~”   集结好双方势力成员之后,众人便朝九黎赶去。   夜晚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最爱已经集结好大部队在木克村附近潜伏着。   大家安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几道影子刷刷从对面的高树上跃下,窜进了大家休憩的匿藏点,来者每个人都是一身玄色夜行衣,其中一个利落俯冲跃到最爱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老大!无为那边的人已经差不多都睡下了,就剩下几个还在风花雪月的男女,驻地大门的守卫已经被替换了,一会儿直接可以打开大门。”   “好,我们现在准备出发!”既然准备已经妥当,最爱大手一挥,“走着!”   夜空也大手一挥,“去看现场版爱情动作片!大伙冲快点不然没肉了~”   无为的势力驻地早已陷入了深夜的寂静之中,夜色正深沉,那古铜色的沉重大门消无声息地缓缓打开,大门里面的人毫无防备……   “相公,今天晚上我没吃饭,肚子好饿,你去给我做点吃的!”驻地帮众居住区一座宅院的房间里一个女人的明丽的声音响起。   声音过后,烛光如同橘色的晚霞在房间里亮起,窗户纸上印上房间里的人影。   “亲爱的,最近你胃口总是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点担忧。   女人安静了一会儿说道:“最近总是犯恶心,想吃点酸的……烟雨,这不是什么大病吧?会不会是肚子里长虫了?”   男人在窗户纸上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激动地声音传了出来:“夫人,你该不会是有我们的宝宝了?”   “哎……你别抱太紧了,我难受……”   突然门外金属碰击的声音不小心响了一声。   “谁在外面!”烟雨立刻放开怀里的温软,站起身来朝着窗户严声质问。没见着回应,他直觉不对,抓起床边挂着的衣服给夫人披上,自己摸出双刃靠近门边。   门外没有了动静,安静得似乎刚才的那一瞬间只是错觉。   烟雨靠在门边墙后,发动内力破开门栓,鬼影一般飘了出去,一个轻跃上了房顶,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这才重新跳下地,回到房间。   “刚才怎么回事?”烟雨的夫人双手捏着肩上披着的衣袍从床上起身,走到门口,手里也提着宝剑。   烟雨摇了摇头,回道,“确实什么也没发现,但是我总觉得奇怪。”烟雨按住了夫人的肩膀,将她扶回床上,然后柔声安慰道,“亲爱的,你先呆在房里别乱走,我出去看看。若是没事,我给你拿点吃的回来。”   烟雨的夫人点点头看着相公掩住门离开。   无为势力大厅里面,最爱问身边的手下,“他们势力主的驻地令牌藏在哪里?”一般来说势力驻地神石就安置在势力大厅,若是强行占有的话需要耗很多时间,这足以没被解决干净的敌人逃走去召集联盟势力来搭救了。   那样的话,这一战必定惨烈。   还有一种抢占驻地的方法,那就是要抢到对方的势力主手上的那枚驻地令牌才行。   一起在势力大厅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手下回道,“老大,这个无为的势力主神出鬼没,我们对他的信息所知少之又少,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呀。”   “卧槽,跟他们打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对方头儿是谁,说出去劳资真是丢脸死了。”   “老大话不能这么说呀,咱们打无为,知道他们头是谁有什么用,不知道才是赤果果的鄙视他们呀~”   “嗯……说得也是。”   “操,有人来了!妈了个鸡,咱们不是在饭菜里全下了药吗?”   “他妈的,有几个人在外面吃的饭!”   几个人叨逼叨完了,迅速隐身藏了起来。   吱呀一声,势力大厅的门被悄悄打开,烟雨隐了身影,潜入厅内,作为魍魉弟子,对黑夜的视线却是非常适应,他看见大厅周围箱柜杂乱无章,道声不好,刚想要出去叫人,背后一道劲风袭来。   烟雨回身双刃堪堪架住对方,不料身后又有几刀补了过来。   知道这里不只一个人,烟雨一个隐遁迅速消失,然而后面的人却追了上来。   “这个小子也是魍魉!抓住他问问驻地令牌在哪里。”最爱号召一声,几道极影刷刷把烟雨围了个遍。   同是魍魉,却要同门对峙,经历太多杀戮的烟雨忽然对此番情景心生怅惘。   ——————————   【势力】某只加入了势力。   【势力】某只-平民:卧槽,怎么这么多敌对!   【势力】冰炎-势力主:O(∩_∩)O话不能乱说哟~~我们只有一个敌对哟~其他十四五个都是被敌对哟~    ☆、驻地之争(一)      烟雨握紧手里的利刃,冷眼环视着截住他的这些人,“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只要不划脸,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有志气。”最爱手里匕首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不说可以,我也不杀你,你可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已经在这个驻地埋伏下了?你们的帮众现在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就算我们拿着刀割开他们喉咙,他们也不会有感觉的哦。”   “你!”烟雨怒目而视,剑眉一竖,双瞳似乎要喷出火来。   “哈哈哈,”最爱长笑两声,阴着眸子绕着烟雨踱了几步,摆出一副十恶不赦的样子,继续挑拨着烟雨的神经,“你自己权衡一下利弊吧,驻地丢了还可以再去抢,兄弟没了,那就永远没了哦~”   烟雨闭目深深吸了口气。   突然旁边房檐上跳下几个人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个被束住手臂的女人,“老大,这个家伙的老婆被我给抓住了~”   “韶华——”烟雨惊叫出声。   最爱看了看这个被叫做韶华的女人,问自己的手下,“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夫妻的?”   手底下的人笑嘻嘻回答道,“刚刚,咱们哥儿几个打算看他们演一场活色生香戏码呢,结果不小心走漏了行迹,让这小子给发现了,就隐藏了起来。”   看着自己相公被众人围住刀剑相向,韶华急切喊道,“夫君,他们是谁?要做什么?”   烟雨被人围住动弹不得,只能苦笑一声:“他们是来抢驻地的。”   “兄弟们呢?”韶华问。   “……都中了迷药。若是不给他们令牌,恐怕明天我们无为就散了。”烟雨说着,眼眶微红,“都是我们近来太过散漫了,导致警备松懈,让他们这些贼子有机可乘!”   韶华知晓了事情前因后果,表现得难得冷静,“驻地丢了还可以抢,烟雨,把牌子给他们吧。我想兄弟们若是能活着,醒来之后他们不会怪罪于你的。”   “可是——”   “给吧。”韶华道。   烟雨沉痛地闭上了眼,做了几番挣扎终于妥协道,“……好,我给。”   此时冰炎他们也已经赶了过来,都围在四周看着场中的人经历内心纠结和痛苦。   烟雨拿出势力主交给他保管的令牌,递交到最爱手中,并未放手,冰冷的目光逼视着面前这个同自己身形一样高大的魍魉,“但你们要答应放过我的兄弟们。”   最爱点点头:“我最爱说话一向说到做到。这一点你不必怀疑。”   终于烟雨握着令牌的手松开,最爱将牌子随手递给已经站在身侧的冰炎,然后拍了拍烟雨沉默的肩膀以表安慰,“看这样多爽快。”   令牌到手里,冰炎握着这个冰凉的玉色小牌子,淡淡的“为”字刻纹缓缓变浅变淡,最后变成了一个“酱”字。   天空中几滴雨点洒落,恰巧一滴不小心落在令牌之上,饱满的水珠接触到令牌的瞬间,和这温润的玉色融为一体。   这温润之下,藏有多少血泪杀伐?   周围人已散尽,冰炎握着令牌独自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苍穹,雨渐渐下大,头顶一把白色的纸伞遮住了仰望的视线,纸伞上描有墨梅,雨滴扑打扑打密密地敲击在伞盖上。   “炎炎,雨下大了。”鞋鞋的声音从冰炎身后传来,两人同在一把伞下因此隔得很近,冰炎都能感受到身后鞋鞋说话时胸腔里的震颤。   脚下雨珠砸在整齐的八步方砖的精细雕刻上又反弹回来,溅湿了鞋面裤脚。   “鞋鞋哥。”冰炎清脆如玉珠滚落般的声音有些暗沉。   “嗯。”鞋鞋应道,四周雨声如瀑,雨丝飘进伞下,打在脸上冰凉如丝。   “……这就是天下吗?”   “嗯。这就是天下啊。”   “我很期待。”   冰炎握紧手中的令牌,在冰炎颜色漂亮的小手衬托下,令牌的玉色渗入了灵动光华,亦倒映着血色的艳红。   第二天午时。   “铛——铛——裆——”驻地外钟磬一般的撞击门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鞋鞋从外面跑了进来,有些气喘吁吁,清俊的眉宇间微微露出担忧的神色,“炎炎,无为带着相濡以沫和诗情画意的来宣战了!人数众多,我们恐怕要准备大战一场了。”   “这么快?”害羞坐在大厅旁侧的花雕红木椅上,身着一袭华贵月白衣袍,手执墨画的纸扇轻轻摇着,嘴角弯起一抹妖异的弧度,完全不是像要打架的样子。   冰炎也是过了一会儿,才从正厅主位的座椅上慢腾腾挪下来,抓起大刀朝外面走:“走去看看吧。”   驻地城墙下面已经围着满满的人,带头的一个骑着战马在城门下叫嚣着,“一个弱鸡新建势力,竟然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偷走我们无为的驻地,还要不要脸,有本事就出来一决高下!”   有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忍不住扔了绳索开始顺着城墙朝上爬,爬到一半,就被城墙上的护卫给用弓射断了绳索,那些爬到半空中的人惊恐喊叫着摔向地面。几番过后,城墙下已经没有人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高大城墙之上,害羞握着扇子遮了半边脸,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尤其妖艳,开口撩人的声音充满挑衅,“哟!~~怕你们了不成,一决高下你带什么别的势力的人来呀。有本事就势力单挑啊~你也知道我们是新势力弱得很,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一帮子大老爷们还要不要脸呀~~~”   墙下的人被害羞一顿抢白加诬赖,顿时黑了脸,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哼!你们明明答应了不杀我们兄弟,可是我们兄弟却仍然死掉了大半,你们不讲信用,我们自然也不必跟你们讲什么英雄道义,今天爷爷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诛地灭!”   害羞正要再开口,身后冰炎伸出手拦住了他,害羞便让开位置,让冰炎站到前方来。   冰炎开口说道:“和你们达成协议之后,我们没有再杀一个人。”冰炎一开口,脆生生的声音清秀明亮,宛若稚童,却又中气十足,愣是让城墙下的那些人震了半晌。   “你是哪个东西?若是不相干的就赶紧滚远点,别一会儿说劳资欺负小孩!”城墙下那位甩了甩鞭子,骑着的烈马焦躁地甩了甩尾巴,“让你们势力主出来跟我说话!”   “我就是。”冰炎跃上城墙的箭垛上,娇小的身体全部显现在城楼下敌对的视野里,她手执金红大刀,傲然而立。   “哈哈,原来你们势力就这个德行,竟然让一个小女娃子当势力主,也难怪只能用不干净的手段来抢地盘了。小娃娃,劝你还是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城楼下是一片哄笑。   这时,城楼下突然几只金色箭羽从人群中间飞出,带起猎猎劲风,速度之快,直逼城墙上毫无遮挡之物的冰炎!这几只箭羽紧可以完美的封住冰炎动作,随后一只更大的箭羽加持金色光芒,紧跟前面的几只箭直取冰炎心脏!   冰炎身后的人都惊呼小心。   ——————————   【系统】势力战在19:00即将开战。   【势力】冰炎-势力主:势力战速度进团。   【势力】五百-元老:老炎,今晚我们怎么打?   【势力】冰炎-势力主:*酷*今晚我们的任务就是——抢无为的台子。   【势力】鞋鞋-尚书:*心*炎炎好帅!   【势力】众人:*喇叭*老大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苏怎么来~~~<( ̄ˇ ̄)/??炎妹纸真是威武霸气美呆了 ☆、驻地之争(二)      冰炎只是冷冷命令身后的众人,“你们躲开点。”话毕一跃而起,箭羽已至,冰炎手中长刀巧妙一舞,刀身和刀柄将逼近的箭羽全数缴械,最后那只持法箭羽“铮”的一声砸在刀柄刀身连接处那枚宝石上,宝石清脆的碎裂声和箭羽失重掉落在城墙上的声音重合。   城楼下众人大骇,再不敢小觑这位看似稚嫩的少女。   随着刀身上宝石的碎裂,冰炎手里长刀上的金红火焰中穿梭的溟钻之力光芒渐渐减弱消失。   城楼下忽然有人喊出声来:“她绝对就是前段时间横扫流光,被誉为女神的冰炎!”   众人哗然。   天下皆知女神冰炎武艺超群,容貌姿色一绝,却不知竟是一个尚还年幼的少女获此殊荣。但今天一见,果然不输此盛名。   城楼下的人知道是冰炎,便有一部分已经不想再打了,但是老大没走,只好继续驻留观望。   冰炎扫了一眼城楼下的浩荡人马,那用箭之人早已不知所踪,她对于刚才敌方可耻的偷袭只字不提,看向城楼下一马当先的那个先前叫嚣的人,问,“那么,现在该你说你是谁了。”   “我?你不知道我是谁?”无为的势力主听了大家对冰炎的评价已经有些退缩了,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况且还有联盟势力看着,他绝不能气弱落下让人笑话的把柄,“我当然是无为的势力主——”他话音未落,瞳孔里映出一把放大的金红大刀,他惊恐万□□体不能动弹,大刀挥舞而至直取他的咽喉,就这样无为势力主立刻咽气摔下马背,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一切发生太快,四下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衣服簌簌声响,冰炎从容从城墙跳落下来,把大刀从无为势力主脖子上拔出随手挥舞几圈再插在地上,背手直立,明明身材娇小,却让人觉得稳若泰山,明明眼神干净透彻纯净无暇,却让人感觉她的眼神是在冷傲凌视众人。   没了溟力加持的长刀金红火焰摇曳,却让人更加胆寒心惊。   刚才突然偷袭本就可耻,这一次轮到冰炎偷袭自家势力主,无为帮众自然无话可辨。   如今见势力主被当场击杀,无为势力帮众就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冰炎,立刻若鸟兽四处哄散。   相濡以沫和诗情画意两个势力也被冰炎的雷厉风行给镇住了,见无为势力的人自己都散了,当然也顺势撤退。   冰炎站在城墙大门外,就这么威风凛凛地站着,那些敌对散的散走的走,竟然一个都不剩了。   “啪啪啪——”旁边忽然有掌声响起,城墙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身穿翎羽套装,背着漂亮的大弓的窈窕女人出现在面前,尽管翎羽衣服厚重,可是她穿起来竟然能把诱人的曲线完全凸显出来。   “传说中的女神冰炎果然不负盛名,在下佩服。”这个女人走上前来,绝对的身高优势绕着冰炎转了几圈。   冰炎对于来人的夸赞并不为所动,定定望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笃定地说道:“刚才放箭的人是你。”   这个羽毛瞅了瞅冰炎那漆墨般纯粹的眼眸,忽然抬手掩住红唇轻笑,漂亮细长的手指泛着透明的光泽,光洁的指甲被涂上了妖艳的紫红色,甚是诱惑勾人。   冰炎忽然心里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呼之欲出。   冰炎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女的,你也是妖?”   羽毛眼睛忽的笑着弯成了月牙,浓密卷曲的睫毛不同于冰炎的清纯萌动,完全就是妖魅的化身。   这只妖艳的羽毛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冰炎的说法,此时,冰炎身后的沉重城门由内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人也都赶了出来,看见冰炎和跟前的翎羽装扮的女人貌似在谈话并无要打架的样子,纷纷放缓了脚步。   唯有鞋鞋莽莽撞撞冲了过来,拉着冰炎左右看看,检查有没有受伤,一边慌忙询问:“炎炎你怎么样?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啊!”问完抬头这才看见冰炎面前正站着一个女人,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冰炎也望着漂亮的羽毛,状似询问。   羽毛朱唇微启,她语调不急不缓地介绍自己,每一次开合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成熟的女人音线带着点点上翘尾音,无论是对男人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叫欲欲,你可以叫我大肠~我乃翎羽弟子,近来听闻冰炎之盛名特地前来瞻仰一番,庆幸赶上了这一场绝妙好戏。”   欲欲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望进冰炎漆墨一般的眸子里,鞋鞋心里一突,手比脑子更快,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把冰炎拉往身后,阻隔了两人的对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鞋鞋正想要解释一下,却看见这只羽毛笑容更深了,嘴里的解释就这么憋回了胸腔里,再也开不了口,可是再让开他也不愿意。   欲欲“呵”的轻笑出声来,鞋鞋那清俊的脸庞被这声笑给弄得脸色涨红。   “我只是慕名于冰炎,想问她贵势力可否还收入成员罢了,看把你急的。”欲欲这才不紧不慢地对鞋鞋说道。   鞋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对方捉弄了,气得想要吐血。他可不可以说不收啊!总觉得自家炎炎会被这个人吃掉的样子!   “你要加入我们势力?”冰炎从鞋鞋身后站出来,开口问。   “若是你愿意的话……”欲欲凤目波光流转,张扬而销、魂,说话语气仍是是是而非引人误会。   “好。”冰炎回得很干脆。   欲欲稍有诧异,看向冰炎的眼神里兴趣更是浓烈,“不问我缘由?不怕我是敌方的间谍?”   “不用。”   冰炎这么爽快的答应,鞋鞋根本来不及阻拦,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前途一片黑暗。   这一场驻地讨伐风波之后,全数帮众重新回到驻地势力大厅休憩,冰炎在主座上端端正正坐着,宛若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冰炎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新成员——翎羽山庄的欲欲。   环顾大厅一番,冰炎见人都在这里,便给大家交代之后将要做的事情:“既然势力驻地事情已平定,等加入我们势力的人到齐,我们便可以向北溟出发挑战强大妖魔了。”   欲欲挑了张椅子坐下,端起桌边有人端上来的茶水浅酌一口,听了冰炎的话,抬头望向主位,凤目微挑,“哦?你们建立势力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冰炎那纯真而明亮的眼眸回望欲欲:“你不想去?”   欲欲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倒不是,只是我比较好奇,你想去北溟的理由单单只是无聊去找妖魔打架,而不是因为想要响应王朝的号召,前去加入大军攻打妖魔军队……若是想要打架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跟人打呀,那些北溟的妖魔又丑又壮,去完全就是污染眼睛呀。”   冰炎沉默了一下,答道:“可是冰炎还是想要去看看。”   欲欲一口老血喷出,“这孩子……”   这时,去清点好仓库物资的五百正好回来,对冰炎报备道:“物资大概两三天就能备齐。”   冰炎点头,然后目光扫向众人,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可是已经拥有了一副势力主该有的气势和威严,让人不敢忽视她带来的压迫感:“若是你们有不愿意去的,可以留下来驻守驻地。无论你们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强求大家的。”   偌大的势力大厅静默了一会儿,最初相遇的鞋鞋、害羞、五百、花儿等人自然是愿意追随冰炎前往危险的北溟,大厅剩余的一干后来加入的成员略微犹豫。他们是慕名冰炎而来,但是并没有崇拜冰炎到不惜生命危险的地步。   而且只是为了无聊去挑战妖魔或许会付出自己的性命,怎么看这种冒险都没什么意义啊。   冰炎看出来众人的犹疑不定,于是说道,“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你们不用马上给出答案。”说完从座椅上站起来提刀离开了势力大厅,留下一堆帮众在大厅里互相瞪眼。   鞋鞋看冰炎出了大门,略微一顿,也跟着追了上去。   ——————————   【势力】五百-元老:*捶地大笑*大肠杀完人又跑去到处勾搭男人   【势力】花儿-元老:大肠你这个死人妖过来让姐捏捏   【势力】某只-平民:为什么要叫□□大肠呀?   【势力】冰炎-势力主:*托腮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叫大肠的   【势力】鞋鞋-尚书:因为大肠太猥琐,需要被、操,所以叫大肠   【势力】害羞-平民:大肠你个死人妖~本大爷要操、死你   【势力】□□-平民:*捶地哭泣*请叫我欲欲。    ☆、启程北溟(一)      “炎炎,你去哪里?”鞋鞋追上冰炎,拉住她的手臂关切的问道,生怕冰炎是为了刚才的事情闷气。   冰炎无辜的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我刀上加护的溟钻碎掉了,你们都说妖魔那么强大,所以我需要去寻找材料重新给刀加护上,以做好万全的准备呀。”   “呃?就这样?”   冰炎点点头,鞋鞋只好讪讪地放开冰炎的手,看着冰炎离开。   数秒之后,鞋鞋又追了上去,拉长了声音喊道,“炎炎,等等我呀,我陪你去吧~~~~”   当夜。   夜色正浓,睡意正酣,鞋鞋朦朦胧胧觉得自己的床微微下陷,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黑夜里的一双明亮大眼。   “哇啊啊啊啊唔——”鞋鞋刚出口的惨叫就被扼杀在了喉咙里。   “鞋鞋哥,是我。”冰炎清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鞋鞋一愣,拿开捂住他嘴的小手,“炎炎,你怎么突然跑我床上来了?”   冰炎声音有点委屈,“我睡不着。”   鞋鞋摸着床头坐起身来,拍拍身侧的位置,让冰炎靠过来,“怎么睡不着了,跟鞋鞋哥说说。”   “好像大家都不愿意跟我去北溟。”   “哎,炎炎,你是不是脑回路太长了啊?”鞋鞋额上挂着几条黑线,白天他追出去的时候问冰炎都是好好地,到了晚上才发作。   冰炎爬过来窝在鞋鞋的身边,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抛开了势力主该有的气势,此刻看起来非常地需要人帮助。   鞋鞋心底一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冰炎的头,软软的头发挠得手心痒痒的。鞋鞋感觉自己手心在发烫。   这是怎么了。鞋鞋觉得心跳停了一拍。   鞋鞋不敢多想下去,收回手,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个炎炎呀,别想太多了,大家一定会跟着你去的。大家都是喜欢你,而且愿意跟随你才跟你来到这里的呀。去北溟太过危险,他们需要考虑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冰炎扭头只能望见身边鞋鞋的下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冰炎又扭回头,望着床上的被褥,轻声说道:“我只是听你们说妖魔很厉害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几个人也对付不了,需要好多好多人才行,所以才想多召集一些人去的。”   鞋鞋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北溟挑战强大的妖魔呢?”   冰炎低头扒了扒青葱般的手指头,忽然抬头看着鞋鞋,“鞋鞋哥也不愿意去吧?鞋鞋哥一直在劝我不要去。”   鞋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心中带着一丝歉意,开口嘟囔道:“只是觉得没有意义的去送死,有点不值得。”   房间里没有点上蜡烛,白色的窗户纸上映着走廊上挂着的红灯笼的光晕,一层一层蔓延在窗户上,给房间平添了一抹暖色。忽的,冰炎漂亮灵动的小脸绽放出一抹绝艳的笑容。   第一次看见冰炎笑的鞋鞋顿时就傻在了当场。太、太美了!鞋鞋觉得自己仿佛被春风细雨洗涤了心灵,整个灵魂都轻盈通透起来。   冰炎语气重新恢复了傲然,方才的柔弱感如同昙花一现,再也没有了踪迹:“我终于想明白了,妖魔再厉害也只是听你们说的,你们也曾去北溟见识过妖魔,不是也完好的回来了吗?我还没有去过怎么就能闻言而畏惧呢。这可不是我的作风。人多人少也无所谓,我不想了。鞋鞋哥,我去睡了。”   冰炎说完准备爬下床,鞋鞋却迷了心窍一般突然拉住了冰炎的小手,“炎炎。”   冰炎回头看向他,“嗯?鞋鞋哥还有何事?”   鞋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说道,“唔,那个,鞋鞋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冰炎眸子亮晶晶的,小手回握了一下鞋鞋的手,声音清脆又甜,“嗯。鞋鞋哥,你人真好。”   鞋鞋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啊啊啊,他家炎炎好甜好萌好可口好想吃掉!脑子里全部被无数的“啊啊啊”和“炎炎好甜好萌好可口好想吃掉”给刷屏了。   再等鞋鞋回过神来的时候,冰炎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第二天,势力驻地大厅。   势力帮众差不多都聚集在大厅里,正厅上方主位上端坐着玲珑剔透的冰炎。   势力驻地大厅里,先前投奔最爱的鬼墨男子默念手牵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冰心堂少女,正式加入了冰炎势力。   默念向冰炎介绍身边的少女,“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冰心堂的姑娘,她叫萧萧。”   萧萧小姑娘望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冰炎,漂亮的杏眼微睁,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致的人儿。小小年纪就是一帮之主,就这么随意在主座上坐着,气势不凡,却又和她那清纯漂亮的小脸相得益彰,分外吸引人注目。   而另一边还站着几位终于赶到驻地的新成员。   “我叫青梦。老炎你也是妖呀?”青梦看着冰炎,浅色的薄唇微微上扬。这位叫做青梦的剑客,身材高挑曲线优美,头发用华冠简单的高束起,负剑而立,虽是妖身,却帅气利落,别有一番清韵。   “呵。”冰炎呵气如兰轻笑一声算是回应。   “哎呀,贫僧三藏~在这里能见到害羞师兄和花儿师妹,实属三生有幸呀~想不到花儿师妹已经名花有主,贫僧真真是心如刀绞呀,”一个披着红艳袈裟的男人看着害羞和花儿,语调带着些轻佻打完招呼,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冰炎,细细打量,点点头,俊脸带着非常满意的神情,“只在外面听说女神冰炎盛名,此番所见果然势力主深入我心啊~加入这个势力,贫僧必当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害羞摇着的水墨画扇微微一滞,撩起那妖冶的桃花眼,双眸含着一湖春水,对冰炎娇嗔地扑过去:“哎呀,老炎,仁家不依啦~~~仁家都还木有调戏过老炎~~~仁家也要献身给老炎,仁家生是老炎的人,死是老炎的鬼~~~~”   “死小熊!放开我家炎炎让我来!”鞋鞋也凑了上去。   冰炎被害羞和鞋鞋争做一团,额头隐隐十字。   “滚!”冰炎一脚一只把人踹飞,然后淡定抬眼,问还有一个一直默默无声的男人,“阁下贵称?”表情自然真挚,明亮的大眼睛无辜至极,好像刚才发火踹人的根本就不是她。   众人俱是一脸黑线。   新来的三藏和青梦一脸趣意盎然地看着主座上高高在上端坐着的冰炎。   被冰炎问起的那个男人抱拳行了个礼,开口说道:“我叫无痕,见过势力主。”   这样一来,新来的人都介绍完了,被踹飞的鞋鞋和害羞也爬了回来,人一多,各个都不是省事的主,整个势力真是就热闹起来,谁都拦不住,就这样打打闹闹差不多都熟悉起来。   紧锣密鼓的准备了几天,差不多东西都备齐,终于向北溟出发的日期到了。   没想到到了最后,愿意追随冰炎去北溟的人竟然有好大一部分人。临走前,冰炎安排好各种事项和守备人员,于是大家便浩浩荡荡启程了。   ————————————   【势力】冰炎-势力主:仁家是萌妹纸   【势力】鞋鞋-尚书:嗯嗯,我家炎炎是萌妹纸,我最喜欢炎炎了~   【势力】五百-元老:*呕吐*   【势力】花儿-元老:*呕吐*   【势力】小阿姨-平民:*呕吐*   【势力】大阿姨-平民:*呕吐*   【势力】害羞-平民:老炎是我的   【势力】三藏-平民:炎妹纸是贫僧的   【势力】花儿-元老:炎冰冰是我的,谁都不许抢   【势力】鞋鞋-尚书:你这个有夫之妇一边去,炎炎是我的   【势力】某只-平民:老炎是大家的,别抢人人有份*拍地狂笑*    ☆、启程北溟(二)      一路顺风顺水并未出什么问题,众人走走停停,一直到通向北溟的入口。   到了北溟入口却遇见最爱和夜空等一群人正等在那里。   冰炎上前询问:“最爱,你们怎么来了?”   最爱颇为无奈道:“冰炎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放心。”   冰炎听后,浅浅一笑,脸上可爱的梨涡现了出来。鞋鞋在一边看着冰炎对最爱露出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挺不是滋味,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众人一踏上北溟的土地,就感觉到浸人心脾的寒意,暗紫色的大地,暗灰色的天空,就连空气都给人黑暗的压抑,没有生命的气息,一切都死气沉沉。   大家进入北溟已经有差不多好几个时辰了,抬头望去,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竟然出现了月亮悬在半空。   看来已经是晚上了。   赶路劳累了一天,大家商量着找一块安全隐蔽的地方休息。前面正好有一处山石林立的峡谷,周围山脉绵延,看起来相对于茫茫荒野更方便隐藏,于是大家都朝那边赶去。   自从进入北溟,这一段路上大家还未遇上任何一只妖魔,想到马上可以休息补眠什么的了,大家紧绷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久经战场的最爱还是比较谨慎,让夜空带着他们势力的几个魍魉先去探路,看看峡谷有无危险,大家再过去,以避免遭遇突发不测。   夜空领命,点了几个兄弟先一步行去,迅速隐入了暗灰色的北溟夜晚中。   夜空他们一走,最爱便招呼大家先就地坐下歇息一阵,等待消息,若是安全再赶过去也不迟,若是有意外情况,大家也好暂时回复一下各自的能量。   自从进了北溟地界,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暗灰色的苍凉荒芜,宽广的荒野让整个视野开阔望去很远。似乎这一处离北溟边界不远的原因,视野所及之处并无一处村庄人家,向着边界的反方向垂直前进了好久,这才第一次看见山脉和峡谷。   看来,快要真正进北溟了。这个峡谷,很可能是真正的通往北溟的入口。   大家在原地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来。鞋鞋拿出水壶,环视了一下,看见冰炎独自在一块岩石上双腿盘坐着,仰头望着灰色天空中的蒙上一层黑纱的月亮,金红大刀插在身边的土地上巍然屹立。   鞋鞋上前两步,来到冰炎身边,把水壶递给冰炎。   冰炎收回远望的视线,侧头看他:“鞋鞋哥?”   “赶了一路,喝点水吧。一会儿我们安置好了之后,大家一起弄点东西吃。”   冰炎乖巧地接了水壶过来,拎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柔美雪白的脖颈勾勒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墨色的细碎短发拂动,大大的眼眸此时半阖上,密而卷翘的睫毛若羽扇附在眼睑,在苍凉的夜色中给眼睛打上一层阴影。   见此美景,鞋鞋忍不住咕嘟一声,很没骨气的咽了一口口水,没来由的,心脏跳得极快。   此时,冰炎已经喝好水了,将水壶复又盖上还给鞋鞋,“鞋鞋哥谢谢你。”   鞋鞋被冰炎的清澈的声音给唤醒回神,慌乱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语言,颇为尴尬的摸了摸自己头发。“啊?啊!那个啊,炎炎就不用跟我说谢了呀。”   鞋鞋还想要趁此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害羞的声音渐近。   “老炎老炎~仁家好怕怕,这里好黑好冷好孤独好寂寞~~仁家需要老炎你的抱抱~~~”害羞人未至声先行,妖娆撩人的音线震得周围一干大老爷们身躯抖三抖。   害羞靠近冰炎这边,就感觉到鞋鞋正一脸不善看着自己,于是摸了摸自己漂亮精致面庞,勾人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无辜,“诶?鞋子你神经病吧,瞪着我干嘛?我又没有惹你。可是仁家这么美,你若是喜欢上仁家了,大声说出来仁家也不会责怪你的啦~~~~\(≧▽≦)/~”   “谁会喜欢你这个自恋变态死娘炮啊!”鞋鞋炸毛。   “死娘炮?”害羞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忽的,抬手抹了一把小眼泪就朝冰炎身上扑去,“嘤嘤嘤,老炎,这只破鞋竟然说仁家死娘炮~~~~嘤嘤嘤,仁家好心痛仁家不想活了,老炎仁家需要你滴安慰~~仁家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老炎~~~~”   冰炎被害羞死死地抱住,身后鞋鞋拖着害羞想要把他扔开,“死娘炮,快放开我家炎炎!”   害羞死不放手:“你说老炎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呀,我还说老炎是我家的呢!老炎~~~仁家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被害羞八爪鱼般缠绕的冰炎:“……”   “咳咳……”最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了一下,提醒那两人注意一下仪态,毕竟冰炎是一帮之主,这里还有那么多帮众在看呢。   谁知道那两人对最爱的好意充耳不闻,继续“炎炎是谁家的”的争夺大战。欲欲和三藏饶有兴致的看着,花儿已经冲上去加入抢冰炎的战斗了。不一会儿,冰炎手下的一群人全数加入争夺战斗。   看得最爱这边帮众目瞪口呆。   最爱的一个帮众弱弱地用手肘捅了捅另一个:“淡定势力的冰炎是妖吧?”   另一个回到:“好像是。”   这一个问:“怎么还这么受欢迎?妖不是应该被歧视吗?”   另一个白了对方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她势力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妖啊?知道还加入她势力的,怎么可能会歧视她?况且她势力里面妖也不少哇。比起全是纯爷们的我们势力来说,冰炎势力的颜值很高啊。”说到后面已经开始嘴角微微流口水了,“而且冰心堂的妹妹好多!看那大长腿露的哇~”   这一个猛拍犯花痴的那个的脑袋:“咱们势力从来不能因为妹纸而误事,你别忘了!”   另一个抱着脑袋不耐烦:“知道知道,可是咱们联盟的妹纸不就是自家妹纸嘛,看老大跟冰炎的关系,我们找淡定的妹纸,老大不会说什么的,而且绝对举双手赞成你信不信。”   这一个扭头看了看自家老大把淡定的势力主冰炎从人堆里抢了回来,护在怀里,制止了那一群淡定势力的疯子们的抢老炎行为,默默扭回头回俩字:“我信……”   ————————————   【联盟】淡定的围观-冰炎:最爱,一会儿势力战你分几个魍魉来我们团。   【团队】XXX加入了团队。*5   【团队】夜空-团员:好多冰心啊!*口水*   【团队】冰炎-团长:*墨镜*小队平均两个冰心是队伍标配。   【团队】药丸丸-团员:来我们势力吧~~副本战场野战冰心妹纸360度无死角保护你~~   【团队】夜空-团员:你们来我们势力吧~哥哥们也可以360度无死角保护你们哟~~   【联盟】游侠-夜空:老大,咱们把这边的妹纸抢过来吧   【联盟】游侠-最爱:你们有本事能抢回来就抢啊!多抢点冰心妹纸啊!人妖也可以!放队伍里养养眼!   【联盟】淡定的围观-冰炎:*敲木鱼*   【联盟】淡定的围观-众人:*敲木鱼*排队    ☆、北溟之行(一)      大家安静地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等得焦躁了,夜空等人才匆匆赶回来。   “怎么回事?”最爱率先问道。   夜空收起了平时戏谑的表情,认真向最爱报备:“那道峡谷才是真正入口,峡谷很深,最里面有两个巨大的妖魔守卫,没看见其他妖魔。只是……”   最爱道:“说。”   夜空压低了声音继续:“只是两面山崖之间有好多座巨大石柱划成的封印,当中封印的人是……各大门派的数量不等的大弟子和稍有名气之人。”   听完夜空的汇报,最爱面露凝色。   众人皆知各大门派分为不同的宗阁,比如冰心堂弟子分为黄岐,毒经等等,但是综合实力排名前三的弟子便被选入门派大弟子。   一个门派大弟子同其门派的其余弟子相比,自然是实力悬殊,比如冰炎势力的害羞,同同门派的花儿或者三藏比起来,实力自然是上上之乘。不过要跟其他门派的弟子相比,则需要仁者见智了。比如害羞跟冰炎相对,冰炎虽不是门派大弟子,但是她根骨极佳,对技能武艺极其通透,害羞跟冰炎对上,并不是很轻松。   门派各大有名气的高手也就罢了,但此时夜空说看见各门派大弟子被封印在北溟入口处,想来此事绝非一般。   最爱召唤本势力管理和冰炎她们过来商讨此事。   最爱给大家解释了一番夜空所见,总结道,“既然各大门派大弟子都不免于难,看来我们此行还需再议。”   害羞握着扇子轻巧的敲了敲自己下巴,思忖道,“我以前也来过北溟,妖魔守卫虽然凶残,但不至于让这么多高手同时沦陷,恐怕他们不是同一时间被抓住的,或者是另有隐情。”   “比如?”最爱问。   害羞唰的打开白色纸扇,轻轻摇了摇,扇面上的那株桃花似乎活了一般随风而动起来,竟然还有花瓣陨落。   “死小熊!你倒是快说呀!”五百催促。   花儿一法杖敲向害羞:“死娘炮快说!”   害羞嘤嘤嘤灵巧躲到冰炎身后,摇着扇子扮无辜:“仁家没从这边走过,又没有被抓过,哪里知道会有什么隐情啦~~~你们对仁家一点都不怜惜,真是好坏好坏哒!嘤嘤嘤,老炎你可要为仁家做主呀~~~”   众人隐忍:“……”   最爱默念静心咒好几遍让自己不要爆发,终于是缓过气来,给大家暖场:“算了,这本来就是一个猜测推断而已。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大家不要计较了。”   最爱又问夜空,“你看那封印可否有解?若是能偷偷解除封印,得到众多门派高手相助,说不定我们此行会顺利得多。”   夜空摇头,“老大,你知道我是魍魉又不是道士,不是很懂封印。”   鞋鞋举手道:“我可以去看看。”   一听到那些门派大弟子被封印了,大家都兴致盎然,全没了困倦疲乏,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前去围观。鞋鞋一开口,立马众人响应。   好几只太虚也站起来说道:“我们也可以看看。”   就这样几只魍魉带着几只太虚朝峡谷奔去。唯一避免万一,众人也跟着赶在后面,只是隐蔽了起来。   果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封印一被触碰,立马激活了,所有的封印,巨大的石柱上面缠绕的金色锁链如蟒蛇般游走起来,锁链上的符文纸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哗哗作响。   这种动静立马引来了峡谷那一侧的妖魔守卫。   虽然此刻只有两只妖魔守卫,却力量强大,非几个人能抵抗的。魍魉们又因为带着太虚,无法隐身或遁地逃走,只好硬拼一场。   妖魔免疫控制催眠,而且身手矫健,这几个人打得非常吃力,边打边退。另一边,最爱这边感受到山间的震动和打斗造成的轰鸣,知道不好,立马带人朝里面冲。   一番激战下来,妖魔败退,最后轰然倒在地上,飘飘摇摇空中落下两张符纸来。   最爱捻起递给鞋鞋,鞋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然后接过来看,“唔,原来这只是低等妖魔被这两张符纸强化了,怪不得战得还算轻松。”   欲欲蹲在妖魔尸体边鼓捣,听见鞋鞋这么一说,于是恍然,干脆站起身来不再看那两具尸体:“难怪我连半颗妖魔内丹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还没有结丹的低等妖魔。”   冰炎握着刀静静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微微抿起小嘴,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鞋鞋走过来一拍冰炎的肩膀,一副“我没骗你吧”的语气说道:“怎么样,炎炎,感受到妖魔的强大了吗?这只是连丹都没有结成的低等妖魔而已,就这么难搞定了,咱们还需要继续挑战吗?”   冰炎道:“他们不是被符强化了吗?低等妖魔我们在无双城也遇见过,根本不及这种能力。他们刚才的力量大概是什么级别的妖魔?”   鞋鞋想了想,回道:“差不多应该算是高等妖魔中比较弱小的那种了吧。”忽然鞋鞋紧张地看着冰炎,“炎炎,你不会还想要去看一下真正的高等妖魔吧?”   冰炎表情极为无辜地点点头。   鞋鞋顿时颓然无力。真的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呐,炎炎到底是哪个老混蛋教出来的哇!看他知道了不去打一顿那个人!   你这种送命找死的行为是非常不对的!鞋鞋很想这么说出口,可是最爱那边在叫他,他只好看了默然立在人群中的冰炎一眼,把想说的话先憋了回去,转身去找最爱。   小小一只冰炎,在人群里显得纤瘦婷婷,火红缎褂在灰黑的天色中异常的艳丽动魄。   最爱看见鞋鞋过来,便询问:“这个封印怎么回事?能解开吗?”   鞋鞋抬头看去,封印已经被激活,每一个巨大的封印阵上都有一根粗壮的链条盘绕游动,锁链上的符纸随着链条而动,金色的光芒缠绕期间,蕴藏着巨大的威力。   “除去封印简单,就怕贸然解开封印后,里面的人不知是什么情况。”鞋鞋沉吟了半晌说道,“方才只是刚触碰到阵,这阵就激活了,看来不是普通的封印阵。”   旁边的太虚也附和鞋鞋的说法,“这是妖魔的阵法,我们也没有见过。以前听说过有门派掌门被妖魔封印了,之后有人去解救,放出来的却是意识被控制了的掌门,反倒被杀。”   “可是这么多门派高手,不能就此扔下不管呀?”最爱有些为难了。   害羞走出来指着一个被悬浮在阵中的云麓男性说道,“这家伙我前一段日子还看见他在江南呢,而且他是名将势力的势力主,我也没听说名将势力势力主失踪被绑架之类的事情啊。”   经害羞这么一提,最爱忽然也想起来:“上周势力战我都看见他。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而且被抓困住了?”   思及此,众人便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都不再动封印了。   最爱说道:“我们需要确认一下里面的人是否还在外面活着再议行动吧。若是这里面被困住的真的是他们,我们也好多号召一些人来,想必他们势力管理也一定不会放弃自己势力的重要力量的。”   大家都赞同最爱的话,打算先打道回府,查探清事实之后再议救援之事。   最爱又想到想要来挑战妖魔的冰炎,于是走过去寻求意见:“那个冰炎,你也见识了妖魔的力量了,这种妖魔我们人少了根本搞不定,所以我们先回去一趟,查一查事情再过来解决这个封印的事情好不好?”   冰炎漆黑的眸子映着悬空的月亮,沉静人心,半晌未语。   最爱直觉得不对劲,低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冰炎点头。   最爱问:“能给我说吗?”   冰炎摇头。   最爱深吸口气平缓了惊讶,不能说,那必然是门派密派之事了。看来荒火教如今面临着重大危机。   最爱回头看了一下那高高挂着的一群群在封印阵中的人,那些人每一根发丝都是那么鲜活,身上的装备战甲流动的溟力隐隐发光,手中的武器每一丝纹路都是那么清晰……最爱神情微微有些恍惚。这阵中之人,是真是假,一时难以分辨了。   众人都等着两个势力主的最后商量结果,场面一时很安静。   鞋鞋担心冰炎还想继续,着急出声道:“炎炎?”   冰炎视线在鞋鞋身上落下一秒,那幽深的眸子让鞋鞋顿时住口,冰炎回头看着最爱,开口脆生生叫了一声,“最爱。”   ——————————————————————   每周一次势力战场。   【势力】冰炎-势力主:竟然跟游侠打……   【势力】五百-元老:*拍地狂笑*这下子谁会赢?   【势力】害羞-平民:赢毛啊赢,杀最爱!   【势力】花儿-平民:杀最爱!   【势力】一干人:杀最爱!   【联盟】游侠-最爱:*敲木鱼*冰炎,我们这边说全部杀你,好好保重。   【联盟】淡定的围观-冰炎:呵呵。 ☆、北溟之行(二)      冰炎视线在鞋鞋身上落下一秒,那幽深的眸子让鞋鞋顿时住口,冰炎回头看着最爱,开口叫了一声,“最爱。”   “嗯?”   “你先带一部分你的人回去探查情报,若是真的便带人来,我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好的。妖魔虽然强大,但是剩下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听见冰炎是这种决定,鞋鞋顿时就快要疯了,摊上一个好战嗜杀成瘾命都不要的萌妹纸势力主他觉得有点伤不起哇!   见此情况,鞋鞋忍不住开口责备不懂事的冰炎:“炎炎,妖魔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你不要命也要考虑一下众兄弟啊……”   害羞拿着扇子扇啊扇的踩着云飘过来,月白色的衣袍微微朝后拂动,雪白的发丝流泻在肩头,仙气四溢,然而一开口那消魂撩人的声音却让人倒地一片,“我完全支持老炎啊~干嘛要去救这帮子傻逼啊~自己本事不行被抓了关我们什么事呀~对吧老炎~~~”   欲欲背着大弓站出来也符合冰炎的决定:“我本是追随冰炎而来,自然是跟从他的决定。至于是死或生,倒也无惧。”   三藏捏着佛珠呼了一声佛号:“贫僧亦无惧生死,倒是跟随炎妹纸,比救这帮人过得要有意思的多了。”   花儿瞪了鞋鞋一眼,说道:“姐真是瞎了狗眼,亏得姐以为你对炎炎多好,没想到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一旁的果儿立刻出声道:“娘子,不要骂自己狗眼啊。”   花儿一噎,柔柔弱弱的扑进果儿怀里:“夫君,人家真真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气晕了头呀~~”众人瀑布汗。   其实鞋鞋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初冰炎号召众人来北溟本就说清楚了是挑战强大妖魔,势力里跟来的这帮妖孽们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战了一个被强化了的低等妖魔就退缩打道回府。   虽说鞋鞋是这么想的,可是等到众人都反驳他的好意的时候,他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炎炎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一群疯子好哇!纯洁无暇的炎炎绝对会被这群人带坏的!但是为什么会觉得他家炎炎越来越威武霸气呢!>_<   见众人都没有要回去的打算,鞋鞋自然不会离开冰炎。最爱派了几个人回去了,也带着其余的人继续跟着冰炎。   经过刚才的一战之后,众人早已累积的疲乏瞬间都冒了出来。最爱看出大家的困乏,于是号令:“这里妖魔守卫被除,我们不如先进峡谷中去,以恐生变。”   最爱的提议游侠势力帮众自然无异议,淡定帮众看着冰炎点头,也没有异议。众人都打起精神来继续赶路。   进入峡谷之后,被山脉遮挡的视野又重新宽阔了起来,比起山外围的贫瘠荒芜,大家明显能看见成片的树林,沼泽地,刚进峡谷,就能看见高大巍峨的孤光殿宇。   天下只知孤光乃魔神,相传她曾横空降世,屠九幽之主中七人,其威名不凡,后来又莫名消失。却不知道这里还有为她专门修建的殿堂。   殿宇辉煌气势雄浑,此刻夜里却寂静寥寥,白色的灯笼在高大的石门廊柱前闪着幽幽的烛火。   这般大的殿堂竟然没有一个守卫。   最爱仍旧是先派出两个魍魉前去探索一番,只是这一次他们回来报告,大殿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于是大家也放下心来,纷纷进了殿堂,各自找了舒适的地方休息。   空幽晦暗的大殿里面,大家点了几丛篝火,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鞋鞋非要挤在冰炎身边,害羞也是挤了过来,欲欲也挤了过来,然后这边又成了淡定众人抢老炎的情况。   这一次不用等最爱来解救,冰炎就已经把这些人给全数踹飞出去了。   夜空囧囧然的对最爱说道:“老大,冰炎真是好受她势力的人欢迎啊。突然有点想要去淡定势力转转……”   最爱一语道破真相:“其实是你也想要去趁机抢冰炎吃豆腐吧?”   谁知,夜空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他们势力的妹纸。”   最爱:“别说我认识你……”   除了几个在留守,其余的人吃过干粮之后或靠墙坐着,或贴墙躺着渐渐睡去。   鞋鞋是被湿冷的空气给冻醒的。   他伸手往身边抓了抓,没有摸到应该在身边的冰炎,而是抓了一把湿黏黏的泥土。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莫名心脏一跳,猛地鞋鞋睁开眼来。   视野里是雾蒙蒙的一片,鞋鞋以为是自己睡得眼花了。可是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一片湿沼泽地中,他躺着的地方是唯一一块比较干燥的巨大枯木。   周围光线很暗,雾气很浓,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外面来了?难道活了二十多年他才发现自己睡觉有梦游的习惯?   梦游什么的太可怕了。   现在周围的环境太过诡异,鞋鞋不知道大家是否可能在身边,按道理来说,那群人战斗惯了,感觉敏锐的很。若是自己梦游的话,肯定会惊醒不少人的。可是自己却无声无息的跑到了一个似乎连鬼都没一只的地方来。   鞋鞋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呼唤了一声,“炎炎?”可是周围都是一片死寂,连回声都没有。   鞋鞋在原地转了个方向,又喊了一声。“死娘炮?”   风掠过,带来一阵呜咽声,鞋鞋心里拔凉拔凉一哆嗦。   就在这时候,鞋鞋肩头被一双手拍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鞋鞋犹如惊弓之鸟尖叫起来,手里的剑毫不犹疑的反向刺出。   当!   金属碰击的声音伴随着武器摩擦的火花让周围的视野有一瞬间的明亮,但是很快又灰暗下去。   “鞋鞋哥?”冰炎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   “炎炎?”鞋鞋赶紧放了剑,把跟前的人拎到眼前,正是冰炎。   “他们人呢?”鞋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一个人流落到外面来了。   冰炎无辜眨了眨眼回道:“不知道。”   “好吧,你没事就好。”鞋鞋庆幸地拉着冰炎的手,“我们想想办法出去吧,以前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冰炎点点头,被鞋鞋牵着手,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鞋鞋用剑拨弄着前面的丛丛杂草,一边问,“炎炎,你怕不怕?”   手里的温度似乎变得凉了,摸上去感觉也是怪怪的。   “炎炎?”鞋鞋疑惑地转头看向冰炎。   近在咫尺一张可怖的腐烂的脸裂开了嘴笑。   ————————————   一天势力谈到爆照,大家哄老炎爆照数次无果。   【势力】[尚书]鞋鞋:我有炎炎的照片~有人出50J我就发。   【势力】若离:我出1T   【势力】[元老]花儿:+1T   【势力】[元老]五百:我出1金   【势力】[势力主]冰炎:鞋子,不准发我照片   【势力】[尚书]鞋鞋:易信[图片]   【势力】[尚书]鞋鞋:我就发一张手   【势力】众狼:卧槽,老炎的手好小受!脸上的马赛克去掉啊!求全照!   【势力】[势力主]冰炎:鞋子你再发劳资过来宰了你   【势力】迷雾:老炎爆照的话,我送17钻   【势力】[势力主]冰炎:真的?   【势力】迷雾:真的。   【势力】[势力主]冰炎:易信[图片]   【势力】众人:卧槽,老炎长这样!!   【势力】迷雾:啊,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妹妹在玩我电脑,刚刚她做了什么?   【势力】[势力主]冰炎:……    ☆、北溟之行(三)      三藏环顾着灰色的雾气,手里自然而然的窜出一窜火苗,雾气一遇到热量,立刻远远逃开,四周的视野宽阔了不少,“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雾?”三藏看着四周畏畏缩缩想要靠近的雾气,忍不住问道。   “这雾气怕火,你放个火地试试?”前面欲欲很快注意到关键,背着弓箭走着头也不回的说道,“放远点呀我擦!劳资衣服上的毛都差点被烧了!”欲欲毫不客气地吼身后的三藏。   “我日,明明看起来那么御姐,妹啊,劳资简直就是瞎了眼了,竟然第一眼被你那骚气给欺骗了,觉得你人妖我也可以考虑。同样是妖,你跟老炎还有青梦怎么差这么多?就连死娘炮也比你好太多了!”三藏一脸嫌弃瞪着前方曲线妖娆的某羽毛,有种想要自戳双目的冲动。   欲欲冷哼:“欲欲姐也是很有节操的,不是对谁都骚,特别是对和尚。”   ***   “好害羞哦,人家好害羞哦~”害羞仰躺在地,手里握着的纸扇抵着正骑在他腰间用针抵着他咽喉的人的胸膛,一脸娇羞,妖冶的桃花眼犹如春风戏水,“哎呀,妹纸你不要这么主动嘛,人家都害羞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害羞身上跨坐着一个外貌不错的女子,正拿着手里的针,完全无视害羞那勾人的眼神,恶狠狠质问。内心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感到害怕而不是忙着害羞吗!   害羞就跟完全不怕死一样,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波光流动,“你说人家是人就是人,说人家是鬼就是鬼咯~美女你说了算~”   女子思考了很久,觉得此人虽然是个神经病,但是只要还是人就没问题了。她皱着眉起身放开害羞,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害羞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袍,笑眯眯地不答反问道:“美女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呢?何来是鬼是人之问?”   女子抿了抿唇,严肃道:“看来你还没有遇上了,我乃冰心堂弟子迷雾,随名将势力进入北溟,寻找走失于此的同门弟子,只是穿过树林之时,雾色渐浓,我同同伴走散,在此之前,我已经遇到好几个扮作同伴的厉鬼了。”   “鬼?”害羞挑了挑眉,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雾气,说道,“恐怕这些鬼只是因为我们的幻觉吧。”   “什么意思?”   “你遇到好多只鬼,而我却一个都没有遇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雾气,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之所以我没有遇到,是因为我的火系法术驱散了雾气。不过美女,你名字叫迷雾,结果就在此迷雾中遇上我,咱们是不是注定的缘分呢嗯~~~~”   ***   “啊啊啊啊!”鞋鞋被凑过来的脸吓得脸色惨白,手里握住的那只手,只感觉粘糊糊湿哒哒的,只觉得是腐烂的感觉,还有黏糊糊的水渍在滴落。   “呕——”鞋鞋忍不住一阵反胃,一把甩开了对方,扑向旁边狂呕。   那只鬼却并不介意鞋鞋对他的厌恶,一下子扑到了鞋鞋身上,黏腻的双手伸向鞋鞋的脸,鬼充满腐臭的嘴大张着,嘴里的蠕动的蛆虫摇摇晃晃的随时会掉下来。   “你不是炎炎,你快给我滚!”鞋鞋想要甩掉对方,却被这只鬼抱得死紧。   鞋鞋好不容易摸到了腰间的宝剑,他立马握起剑向前猛地挥砍起来,像是要使尽平生的力气,“不要过来啊!”他、他觉不希望看到冰炎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时,周围的雾气渐渐变淡,远处隐约有火光过来。   正在和鬼搏斗的鞋鞋发现,难缠的鬼忽然消失不见了。   那团火光靠近了过来,周围的雾气随着火光的靠近而退后,周围的视野清晰了起来。   鞋鞋定睛一看,是冰炎。下一秒他脸色立马又惨白了几分。   “鞋鞋哥?”冰炎看见这边的鞋鞋,有些惊喜正要举步朝前靠过去。   “你不要过来!”鞋鞋厉声大叫。   “鞋鞋哥你怎么了?”冰炎不解又靠近一步,鞋鞋立刻后退三步。   “鞋子,你怎么了?”五百跟在冰炎后面露出脸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像是被“百来大汉欺辱的少女”般模样的鞋鞋。   听见五百的声音,鞋鞋觉得真实感强烈多了,于是迷惑起来,“你们不是鬼?”。   冰炎立马解释道,“鞋鞋哥,那是幻像。刚才鞋鞋哥遇到了什么吗?”冰炎见鞋鞋脸色不好,关心地问。   鞋鞋摇摇头。刚才的糗事他真的不好意思说。   见鞋鞋不说,冰炎也不勉强,主动给鞋鞋解释自己遇到的情况,“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看来大家是彻底被分散了。”   “鞋鞋哥,你说要多找点小伙伴一点都不靠谱呀,才刚进来,正经的妖魔还没遇上呢,咱们就全部分开了。”说着冰炎举着火把叹了口气,冰清玉洁的小脸印着橘色的火光,如此完美的脸庞就在近侧,看得鞋鞋一瞬的晃神。   鞋鞋忍不住也跟着叹气:“我哪里知道会进来遇上这种情况……”忽的,他想起了刚才冰炎浑身腐烂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鞋鞋发现了自己的义务,他大踏步上前拉住冰炎劝道:“炎炎,北溟不是曾经那个北溟了,多了好多未知的因素,咱们不如就此回去吧……”   冰炎睁着大眼睛,定定的望着鞋鞋,鞋鞋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正好此时,在周围勘察了一下情况的五百举着另一只火把走回来问,“现在怎么办?这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掉……”   “先走着吧,说不定就走出去了。”冰炎举着火把朝前探了探,完全把鞋鞋刚才的话置之脑后。   鞋鞋瞪着冰炎身后的五百的后脑勺,五百毫无察觉的举着火把护着冰炎朝前继续走。   冰炎他们走了多时,竟然真的穿破了浓厚的雾气走了出来。一路上并未再遇见奇怪地生物。   出了浓雾,鞋鞋大口的呼吸着外面干净的空气,舒畅的叹息一句,“外面的世界简直就是清新美妙~”   大家都回头看,那团灰蒙蒙的浓雾好似一只巨大的兽,蛰伏在那片沼泽林地中,蠢蠢欲动,毫不留情的吞没一切误闯之人。   “那边好像有个村落。”五百突然说道,指了指远处的一群低矮黑漆漆的建筑。那里遥遥的还能看见灯火的光。   冰炎和鞋鞋顺着五百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是一个村落规模的建族群,天空一直是墨紫色透着点蓝,分不清黑天白夜。   “我们就这么闯进去不会有问题吧?”鞋鞋问。   冰炎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在这里先等等,看看还有没有人能从这里出来。”   等,似乎危险会小很多。鞋鞋自然乐得答应,五百没有意见。三人便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休息。   鞋鞋找了半天,发现身上带着的食物都不见了,想要出去找点吃的回来,可是看见冰炎只和五百在一起,他又不放心冰炎万一遇上危险,只好继续留了下来,召唤了一只仙鹤出来,靠在仙鹤身边等着。   鞋鞋不时地望向冰炎,那玉雕般的面庞面向浓雾方向,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人的出现。鞋鞋心底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说道:“炎炎,你休息一下吧,我让宠物守着,有任何东西靠近它都会提醒我的。”   冰炎点点头,抱着大刀找了块石头盘腿坐下来。   鞋鞋想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炎炎,万一这一次大家都没出来,你还要继续去找妖魔吗?”   冰炎沉默了很久,扭头看向鞋鞋,眼神定然充满了对鞋鞋的信赖:“没关系,鞋鞋哥说一定会陪在我身边的。”   鞋鞋一时语塞,啊啊,那时候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啊!现在一劝冰炎,他就有一种深深地罪恶感啊!   “你就不怕他们都在里面遇上危险吗?”鞋鞋最后无力地问道。   冰炎摇头,怀里抱着的金红大刀火焰随着风飘动,却不会灼烧主人分毫:“我们都没有事,他们也不会有事的。他们都很厉害,会找到出来的路的。”   冰炎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大家的信任和肯定,鞋鞋不禁自惭形秽,看着冰炎纯净的眸子,他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了很久,似乎并没有人走出来了。冰炎抱着大刀盘腿坐在岩石之上,合着眼,鞋鞋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低头看靠着岩石坐着的五百已经沉沉睡去,鞋鞋仰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脱下身上灰色的外袍轻点地飞上岩石,走过去给冰炎盖上,然后依着冰炎的身侧坐下来,侧头盯着冰炎发呆。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终于一只手拨开了雾气走了出来。   “呼——妈的,终于出来了。”花儿的声音率先传了出来。   外面的众人一听见声音,立马都清醒了过来。   ——————————————————   【势力】[势力主]冰炎:丸子和巴哈什么时候升60?   【势力】[元老]药丸丸:59风景很好,巴哈随我   【势力】[尚书]鞋鞋:59战场都没人吧?   【势力】小灰灰:我也是59   势力战。   【势力】[元老]药丸丸:*拍地狂笑*巴哈说自爆一个人都没炸死   【势力】巴哈因:*懊恼锤头*   【势力】[势力主]冰炎:快给我升级!   【势力】[元老]药丸丸:坚持59不动摇   【势力】[势力主]冰炎:巴哈快给我升60!   【势力】巴哈因:*冷汗*丸子升我就升   【势力】[尚书]鞋鞋:这恩爱秀我一脸*捶地哭*炎炎,人家也是什么都听你的~~*飞吻*   【势力】[势力主]冰炎:滚!    ☆、北冥之行(四)      花儿一出来就看见雾气外面坐着的几个人,高兴地叫道,“诶,老炎,鞋子,五百。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花儿声音还是那么有精神。果儿依旧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出来好一会儿了。”五百打了个哈欠,摸着岩石边缘爬了起来。   鞋鞋问道,“你们有没有遇到别的人?”   花儿道:“遇到什么别的人?捡到一对小夫妻算不算?”   “哈?”听花儿此言,大家纷纷向果儿后面看去,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   女的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小姑娘,穿着桃粉色的绸布衫,扎着两个丸子头,见大家都看了过来,于是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的。男的比较沉默,几乎让人会忽视他的存在,整个人倒是高高大大,浑身肌肉线条紧致结实充满了美感,脸上暗红色面纹隐约在流动,腰间别着散发着溟力光芒的匕首,看见他的武器,差不多就能猜到此人的门派了。   “我叫做药丸,他叫做哈巴,我们是夫妻啦~而且我们是不小心闯进去的,然后遇上了花花他们两人,正好作伴找路出来的。”小姑娘给大家介绍自己和身边的男子,顺便解释一下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五百奇怪的问,“药丸是冰心堂的吧?你没事儿到北溟来做什么?”   药丸跟看神奇物种般的眼神看着五百,很无辜道:“来找药材啊,我有一个小伙伴中了魔族的□□,但是解药只能在北溟采集,所以……哈巴跟着我过来是要保护我的。”   鞋鞋忍不住插话道,“看来你们已经进去过北冥了?你们找到药了吗?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药丸被鞋鞋的一串问题问得发懵,“老兄,麻烦你问问题打个顿好吗?本大师擅长治病不擅长回答一连串的问题啊。”   冰炎忽然眼睛一亮,发话道:“你能治病?任何病都能?”   药丸奇怪地转头看了冰炎一眼,见是一个粉嫩的少女,顿时眼睛也刷的亮了,轻咳两声说道:“老夫虽不能包治百病,但是到目前还未遇见不能治的病。你遇见的是什么病可否一说?”   冰炎道:“我没有遇见什么病,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的。你们来找什么药材,治什么病的?”   药丸不留痕迹的跟巴哈对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样的看法,这个人绝对有事但没有说。   药丸并没有挑明了问出来,只是老实的回道:“就是一个朋友中了魔族的异毒,什么毒我倒是没听说过,只是我们打听过了,解此毒的药材只能在永夜城附近找到,是一种紫色的花,什么名字也不清楚,我们来北溟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直到不到路,结果却迷失在了这个雾气里面。如果不是遇到花花,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   冰炎眸子略微有些暗淡,忽然她问道:“永夜城那里有高级妖魔吗?”   鞋鞋一听此话,立马又急了。   药丸却回道:“永夜城当然有高级妖魔。”忽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药、高级妖魔,不说的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冰炎门派在妖魔前线征战的高级弟子出事了,需要高级妖魔内丹治疗。门派高手大量受伤,此事必须保密,以防门派遭遇外来门派的袭击。所以冰炎不能说。   药丸看着冰炎那无暇的小脸,冰雕玉珠般的五官,似乎比自己还要脆弱易碎,她忽然于心不忍起来,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高级妖魔的话,靠这几个人恐怕是不行的哦。”   冰炎乖巧的点头,“我知道,鞋鞋哥说过。”   鞋鞋忍不住侧头看向冰炎,可是对方清透的眸子仍旧望着的是前方。他以为,以为冰炎在众人的劝说警告下,会忽然醒悟,不再去送死。   似乎,还是不行。他是无法劝过炎炎了。想起那时候,冰炎全身腐烂的样子,鞋鞋心中涌出无限的怅惘心痛。他无法接受有一天,他看到的炎炎会是那种样子。他不想心中炎炎神圣的形象轰然倒塌。   大家大概又等了一会儿,感觉不会有人从这里出来了,冰炎决定就此启程上路,前往永夜城。   休息途中,冰炎有点昏昏欲睡,“一路上,一个妖魔都没有遇上。”   这时候,药丸似乎想起来什么,啃着饼子,边说,“妖魔似乎都集中到前线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软脚虾,我和哈巴都能应付过来。”   “又要打仗?”鞋鞋问。   药丸想了想,摇摇头,“好像不太像,我也不太懂。总之北溟内地强大的妖魔很少就是了,前线吃紧,众将士节节败退,现在已经被成山成海的妖魔堵在太古铜门之内,一步也迈不出去了。而唯一强大又没有出门的,就剩下永夜城、夜明城、还有夜安城的城主了吧。”   只剩下几大城的城主了!那些都是多么强大的妖魔啊!鞋鞋觉得太惊悚了,上前几步拉住没有一点停顿的冰炎,“炎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吧,妖魔都不在这里了。大家也都分散了,你不会疯狂到想要去挑战城主吧?”   “越高级的妖魔越好。”冰炎却很固执。   冰炎如此一说,药丸更加肯定冰炎此次的目的了。冰炎要救的人,应该对荒火教非常重要。   “冰炎,你疯了吗,就凭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城主,那是仅次于幽都王的侯王呀!” 鞋鞋有点急,语气就重了一点。   这时候,五百也有点不解了:“老炎,普通高级妖魔我们还能一战,可是城主的话,咱们没必要这么拼吧。”   “既然来了,我不会空手而归。”冰炎抓起大刀的小手握紧发白,面色一向镇定看不出一丝异样,“不想跟我去的,可以留下。”冰炎声音脆生生的,少女的甜美和幼年的稚气相结合起来,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冰炎如此一说,众人犹疑了一下,还是毅然跟上。   一路无事,终于到了永夜城。   永夜城终日不见白天,满山白雪是唯一能映出朦胧微光的东西。永夜城出了城内,外面已经看不见任何高级妖魔的踪影了。大家随意就能躲过那些低等妖魔,不让其发现。   大家找了一块隐藏点落脚,药丸和哈巴出去寻找药材。   鞋鞋默默地守着冰炎,生怕对方突然独自冲进去找永夜城城主单挑。   ————————————————————   【势力】[尚书]鞋鞋:炎炎我喜欢你!   【势力】[元老]花儿:炎妹纸是我的!   【势力】若离:人家老炎都不说话   【势力】[尚书]鞋鞋:炎炎一定是害羞了   【势力】若离:老炎会害羞?   【势力】大阿姨:老炎会害羞?   【势力】小阿姨:老炎会害羞?   【势力】莫离:师父没脸没皮的。跟害羞这个词语毫不相关好吗   【势力】[势力主]冰炎:嘤嘤嘤,你们好吐艳~伦家好害羞啦~   【势力】众人:呕   【势力】害羞:老炎臭不要脸抢我台词!嘤嘤嘤!    ☆、北冥之行(五)      冰炎看着面前一簇低矮的篝火,也是默默不语。火光摇曳在她如漆的墨瞳之中,璀璨若星汉,绝艳非凡。   五百已经靠在一边睡了,花儿和果儿相依在另一边,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边低声说着悄悄话。   “鞋鞋哥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冰炎望着篝火,忽然出声,鞋鞋诧异地看去,冰炎并未看他。   若是以往,鞋鞋定然会毫不犹豫回答“是”,可是现今,面对不顾生死的冰炎,他需要劝解对方,而不是纵容对方去送死。   鞋鞋犹豫了一刹那,冰炎忽的映着火光的眸子望向他,鞋鞋只觉得心惊动魄,冰炎的美不局限于某一种词,无法描述的清冽和无法描述的绝艳,让他痴迷无法自拔。   “鞋鞋哥后悔了吗?”冰炎问。   鞋鞋沉默,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终于颤巍巍开口道:“炎炎,我是答应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我不能任由你去送死。我必须劝回你……”   鞋鞋一脸希冀的望着冰炎,期盼着对方能领悟到自己的良苦用心。然而冰炎却收回了看他的视线,更加长久的沉默不语。   鞋鞋觉得自己被这死寂般的沉默勒得要窒息了。似乎这几分几秒的对话里,冰炎和他的距离恍然千里,最后遥不可及。这让他心慌意乱。他似要挣扎般,想要去确认自己的猜想,又恐惧于自己的猜测。   正在鞋鞋要鼓起勇气询问冰炎的时候,药丸和巴哈回来了。一切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又化为乌有,溃不成军。   咫尺天涯。   这是鞋鞋此刻唯一的内心写照。   “找到了找到了!”药丸冲进大家的视线的时候,晃了晃着自己满满的药篓,很是兴奋。   “那现在——”鞋鞋瞄向冰炎,欲言又止,他担心自己再一开口说劝解的话,冰炎会直接走人。   “刚才我和巴哈去看过了,永夜城的守卫并不是很严,但是宫殿内的就不知道了。”药丸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对冰炎说道,“若是偷偷溜进去容易,可是想要跟怀光侯打架的话,那就难了。炎炎姐,药丸劝你一句,若是真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这一句话不仅是说给冰炎听的,更是说给跟冰炎同行之人听的。若是这些听者有心的话,定然会问冰炎是否真有要事,不惜性命闯永夜城。就算冰炎不说,大家都能猜到一些,自然也会用心一点帮助冰炎。   药丸说完,冰炎点了点头。   鞋鞋见冰炎点头,以为她似乎想通了,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炎炎,那我们回去了吧。虽然大家都愿意陪你冒险,可是你也要为大家的性命着想,不要由着性子。”鞋鞋赶忙催促。药丸听见鞋鞋这么说,暗自懊恼跺脚,这个鞋鞋是笨蛋吧。   谁知冰炎又点头:“好。”回答的模样乖巧又认真。   药丸颇为诧异。冰炎不去找高级妖魔内丹了?   冰炎没有任何解释,立刻安排大家按原路重新返回。一路上,冰炎都安静无比,鞋鞋观察了冰炎很久,觉得冰炎真的是想通了,于是也就放下心来。可是药丸却把心里的担忧悄悄跟巴哈交流了一番,此事关荒火教安危缓急,冰炎受于师命不得不去。   直到快走到北溟边界的时候,大家也就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了很多。这边边界已经没什么妖魔了,大家决定就此地好好地休息一下。   火堆前,众人已经找了地方歇下了。冰炎和鞋鞋仍坐在篝火前。   冰炎盯着面前的篝火,声音有些低沉,不似往日的清脆,“鞋鞋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鞋鞋微微一愣,看着冰炎垂下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卷而密,在暖色的火光中如同黑天鹅的绒毛在颤动。鞋鞋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炎炎这么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炎炎怎么突然问这个?”鞋鞋故作镇定地哈哈一笑,问道。   冰炎没有回答,侧身躺下了。   没得到回答,鞋鞋懊恼自己刚才的怯弱,看来还是下次找机会自己向炎炎坦白好了。几次想要伸手过去摸摸冰炎那软软的头发,终究还是没有伸出去手。   不过,炎炎会这么问,是发现自己喜欢她,还是她对自己有想法?   碾转反侧好容易睡着,一觉睡醒,已经不知道多了多久了。鞋鞋下意识朝冰炎躺下的地方看去,心里一凉。本来那里睡着一个娇小萌妹纸,现在却空荡荡的。熟悉的那抹耀眼的金红变成了一抹苍白空茫,鞋鞋忽然慌了。   像是预测到了什么,鞋鞋赶紧把大家叫醒,“大家快起来,炎炎不见了!”   花儿翻了个身,很不爽的嘟嚷,“妈呀,大早上的瞎嚷嚷什么啊,老炎说不定上厕所去了,你烦不烦啊,鞋子你一遇上老炎的事情就跟个管家婆似的。又不是你家的孩子,瞎操什么心。”   “炎炎就是我家的孩子,我当然要操心了!”鞋鞋听了花儿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下来,可是心里始终惶惶不安,嘴上只能逞强,把心里的话也毫无顾忌的抛了出来。   “你家的?老炎是我们大家的,鞋子你还要不要脸啊!小心小熊和最爱听见了灭了你丫的。还想独霸老炎,活腻了吧。姐第一个就不同意!”花儿终于是醒了,连珠串似的话砸向鞋鞋。   “你!哼,我才不跟个女人辩解。”   众人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冰炎的身影,也都发现事态不对。   “看吧,我就说炎炎出事了,你们偏偏跟我说不是。”鞋鞋有些气急,“炎炎肯定又折回去了!”   药丸小声瘪瘪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她呢。”   鞋鞋道:“我怎么会不在意她呢?!我一直都在劝她回去啊!”   “她有师命在身,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原本还有你们几个帮她,可是你却让她不要为了自己任性害大家丢性命,所以她听你的话,干脆独自去应战了。怀光侯是什么人?幽州王手下的几名大将之一啊,炎炎姐单兵独马,此次必死无疑了。”   “什么师命?”鞋鞋只觉得晴天霹雳。   “别管什么师命不师命的,我们赶紧去追呀!”花儿忍不住踩上云已经飘出去一丈远了。   药丸看着匆匆往回路折去的一群人,扒了扒自己的指头,算了算她和巴哈看见冰炎独自离开的时间,喃喃道:“已经来不及了吧?”   ——————————————————   【势力】[势力主]冰炎:朱丹清红进团   【势力】[势力主]冰炎:朱丹清红进团   【势力】[势力主]冰炎:朱丹清红进团   半个小时后。   【势力】[势力主]冰炎:流云清红进团   【势力】[势力主]冰炎:流云清红进团   【势力】[势力主]冰炎:流云清红进团   半个小时后。   【好友】冰炎下线了。   【势力】大阿姨:老炎生气了。   【势力】小阿姨:叫人清红都没人,就我们三个,老炎被敌对杀得死成狗啊    ☆、北冥之行(六)      冰炎离开的时候,脚边的篝火已经开始变微弱了。周围的大家呼吸均匀,似是累了一整宿,如今一休息下来正是沉睡之中。   冰炎最后淡淡望了眼鞋鞋,然后提着刀悄无声息离开。一路轻功疾驰,一天一夜赶路,饶是她精神体力很好,也经不住觉得有些疲惫。   然而,她必须快,尽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冰炎手执长刀,推开永夜城沉重的殿门,带着烛火的华灯一只只点亮这深沉的殿堂,进入视野里的是两排长袖起舞的宫女,古琴清萧声乐缓缓响起。   脚步声纵是轻微,在这深幽的殿堂里也响若钟磬。身边的起舞的宫女对她的出现置若罔闻,冰炎提着刀径直向前。   一步步踏上台阶,宽大的平台之上是一张紫纱帐幔的床,一个孩童般的少年闭目安详沉睡中。   冰炎靠近,谁知一道强光从天而降,冰炎堪堪躲过,却被其炸裂的能量所波及,力量之强大,冰炎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瞬间身受重创,不得不倒退数丈。   若孩童般的怀光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刻站在大殿之内的台阶上,大笑起来,“呵呵——小小人类来挑战我?真是笑话。”   周围的烛火灯饰、起舞宫女已经不见了,刚才的景象仿佛只是一场梦境。整个大殿黑黢黢的,只有冰炎身上的武器散发的微光,让周围的环境稍微可见。   怀光侯看着殿内受创一时不能发力动弹的冰炎,抬手招来一尊八角灯笼,橘红色的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糊纸晕染在四周的黑暗里,也照亮了怀光侯那常年阴鹜的小脸。   “哦?你是妖?和妖魔也就一字之差~~~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如何,来成为妖魔为我效力怎么样……”   冰炎握着长刀,半跪在地上,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耀眼的那抹红此刻在黢黑的大殿内分外渺小脆弱,“我必须取走一个高级妖魔的内丹。”冰炎那灵秀的双眼露出异常的坚定,但是仍旧时而恍惚。她想不到北溟一城之主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她还未出手就已经去了半条命。果然不是对手啊……   “你还蛮顽强的嘛~”怀光侯看着大殿上冰炎那强行支撑的纤瘦的缩影,恶劣一笑,手中的法术光芒更加强烈。冰炎一时承受不住突然强大的力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小歌,住手!”这时,怀光侯身后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沉闷的声音喝止道。   “啊,卓叔……”怀光侯立刻收了手里的法术,将手背在后面,像是一个做错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孩子,低着头,眼神委屈的不得了。   卓君武叹了口气,上前牵起怀光侯小小的手,站在台阶之上,对大殿之中的冰炎道:“既然是为了取回妖魔内丹回去救人,身为弈剑听雨阁历代掌门人,我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只是——”卓君武顿了顿,瞥了眼身边孩子模样的怀光侯,又对冰炎说道,“这里没有你所要的内丹……”   “……”冰炎未言,握着长刀的手紧了紧,刀柄上坚硬的纹路和冰凉的金属质感让她稍微有些清醒,眼神清明了一些。她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异常坚定的挥着长刀脚踏轻功急速朝怀光侯劈去。   “姑凉,不要这样,请你住手!”卓君武大喝一声,可是看见身边怀光侯也准备好了迎战,只得拉住怀光侯同样喊道,“小歌不要!”   怀光侯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原本纯净的双目浮现出阴霾,嘴角冷笑,手里一团紫色的光亮得刺目,“卓叔,你竟然帮着外人!夜歌心好痛……”   卓君武被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双眼,他只得闭上,不忍直视最后的悲剧。这个似少年若少女的孩子和夜歌相对,毫无胜算可言。   紫色的光砸向冰炎,冰炎刚才受了重伤,此番却未能跳跃躲过,行动立马迟缓下来,眼看就要被怀光侯的下一个法术命中了,接近台阶的冰炎却咬着牙奋力举刀冲向了站在怀光侯身边毫无防备的卓君武……   “不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怀光侯放弃了手中即将成型的法术,扑向了卓君武,用身体挡住了冰炎的长刀。   冰炎清隽秀气的小脸溅满了鲜血。热烈的鲜红与冷冽的玉雕般脸颊相映衬,让冰炎纯净的气质透着一股妖异罪恶的诱惑力。   “小歌……小歌……”卓君武摇着身上覆盖着的小小身体,声音颤抖,经年未衰老的英俊的脸满是慌乱无措。   “卓、卓叔……”怀光侯在卓君武怀里露出苍白的微笑来,声音低缓而释然,叹息一声,“终于……解脱了……”   卓君武浑身一震,抱着怀光侯仰天长啸,“小歌——”   哀伤的喊叫回荡在空荡荡的高大殿宇内,层层叠叠,不穷于耳。   冰炎退回殿内,漠然地望着台阶上悲怆的卓君武。她一手握着长刀,另一只手里抓着一个容器,紫色的云雾在容器内翻滚涌动。   “就算是一盏灯,那也是有内丹的,我需要的,只是最接近于幽都王的凝练魔力。”冰炎喃喃自语,转身跌跌撞撞拖着淌着鲜血的长刀走出大殿。   站在门口却再也迈不开一步……胸口是一把穿透了的长剑,剑光淡蓝透着极寒之气白雾氤氲,鲜红的血液在银白剑身均匀附了一层,凹进去的剑槽汇聚在剑尖处鲜血一滴一滴如串珠般滴落。   不用回头,冰炎也知道会是谁。和城主级别的妖魔一战,一命抵一命,这是她最幸运的结局了。她利用这个人,再被这个人杀死,一点也不意外。   弈剑听雨阁……卓君武……   一张绢纸从胸口的缎褂里飘了出来,红色的鲜血浸染了上面用整齐的楷体书写着荒火教掌门人的口述:   冰炎,自你在外游历一年有余,本尊时常听闻你的所作所为。本尊认为,你还尚有长进余地,然荒火教门派大量同门弟子随军抵抗妖魔军队过程中受了重伤,只有去取回高级妖魔内丹,使用最接近于幽都王的纯净魔力,才能抑制住你师兄们的受腐蚀魔化的伤口,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本尊希望你能尽快取得内丹,助荒火教重现雄风。本尊知此行困难,汝可协同大荒各门派能力出色的弟子一同前往,但是万万不能暴露所行目的,以防门派倒戈,切记切记。   绢纸沾着几处血染的红,在寒冷的雪风中忽的化作一只炎鸟,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回到冰炎身边卷走了她手中的那瓶容器,再次向黑沉的天空展翅,没入无边黑夜,再不见踪影。   卓君武看着胸口插着他宝剑的冰炎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永夜城的万丈雪崖摔落下去,他神色冷漠又充满哀切。   千年不化的雪山,终年不见天日的黑夜……   终于等到尽头了。   ——————————   【势力】若离:今天老炎没上线。   【势力】小阿姨:老炎昨晚生气了。   【势力】[元老]五百:老炎怎么了?   【势力】阿姨:昨天晚上老炎叫清红,没一个人理。   【势力】[元老]五百:那时候我正在下传道   【势力】[尚书]鞋鞋:我刚上来炎炎就下线了。   【势力】若离:你们没觉得这几天老炎都不对劲?   【势力】众人:?   【势力】若离:自从那天老炎带我们下剑域的时候,看见鞋子和大阿姨在雷泽某个旮旯互刷情动大荒那天起……   【势力】[尚书]鞋鞋:不会吧?   【势力】[通告]势力主冰炎上线了。   【势力】[尚书]鞋鞋:炎炎!虽然我要跟阿姨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爱你的啊!   【势力】[势力主]冰炎:你滚远点!   【势力】若离:鞋子好渣   【势力】小阿姨:鞋子好渣   【势力】[元老]五百:鞋子你好渣啊!欺骗我们老炎的感情!   【势力】[尚书]鞋鞋:*捶地大哭*炎炎,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势力】[势力主]冰炎:你这个渣男!劳资不想听你说!   o(╯□╰)o ☆、绝处逢生(一)      “卖珠子咯,卖珠子咯,各种稀有元魂珠,助你对抗强大敌人咯~高价收各种矿石,布料,草药,奇珍异宝咯~”   一个晦暗皮肤的年轻男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边吆喝着边走出一座魔族村庄。   “哎,特么的就没人买。”这个男人头痛的抬手敲敲额头,自语道。自从这北溟的妖魔和大荒将士在太古铜门再次开战以来,他在北溟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北溟几乎空城,全数有点力量的妖魔都去前线支援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幼残,别说买他带来的东西了,就连他想要收购一些像点样的北溟特产材料都极不容易。   男人走了一里多路,周围环境渐渐转变成了荒郊野岭,路边杂草丛生,旁边是湿地水洼,几只奇怪地水蛙通红着眼,虎视眈眈的望着路上行走的男人,似乎随时准备着给对方来一个出其不意的一击。   男人背着大木货箱谨慎地赶路,注意着路上的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突然他瞥见路边草丛里一个异样的红色的东西,看起来不像是潜伏于此的怪物,好奇着,他拨开草丛凑近了看去。   一人高的茂密杂草中躺着一个满是污血的十三四岁年纪的人儿,一身红衣脏兮兮的,不知道被雨水冲刷了多少遍,又被淤泥重新覆盖了多少次。   “卧槽,这是什么鬼,全身都是血,都看不清长啥样了。”男人弯腰把地上的人翻了过来仰面躺着,伸手拍了拍对方被糊了一脸血的脸,“死了没有啊?”地上躺着的人死沉沉的,完全没有反应,他摸上去,感觉这整个人冷硬得如同死尸,“应该死了吧。没被附近沼泽地的怪物吃掉也算是奇迹啊。”男人喏喏道。   随后男人发现了旁边草丛里露出的一抹金属光泽,他立即扔下手里的人,翻开草丛去捡起那东西。是一把威风凛凛的金红色的长刀,紫蓝的溟力如雷电般光芒四射,昭告着它的非同一般。   男人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大刀,抬手缓缓拂过刀身,说道,“这长刀倒是挺好看,这种雕纹的长刀,起码是神器级别的吧?拿去卖应该值不少钱哦。”   他说着,抬眼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又收回视线打量手里的长刀,男人皱着眉头,自语道:“这么小个姑娘,玩什么大刀,玩刀就算了,还独自跑到北溟魔族底盘上来玩,哥哥很欣赏你哦~要是不死的这么难看的话,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了!”   叨逼完毕,男人觉得对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也没有救助的必要,便拿了对方的刀抬脚就走,一点也不觉得随随便便拿别人东西要感到愧疚。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又停下来,皱眉想了想,马上又蹲回那个尸体的面前,伸手将这具已经僵硬的尸体翻来覆去查看,又凑近嗅了嗅,惊道,“这脸上的是高级魔族的血吧,胸口的这个剑伤并不是被魔族所伤的,倒像是弈剑门派的手法。而且看这尸体上的泥浆堆积程度,起码这尸体也有个十来天了,但是还完好无损,也没有魔物来啃食,不应该呀。”   想了半天,没有得出结论,男人觉得此事稀奇,于是干脆把这个尸体扛着去了下一个村落。   好在接下来的这个村子里有魔族的医生。男人凭借自己常年经商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在一群面色不善的魔族口中问到了村中医者的住址。   村中医者家中。   年老的魔族医者查看了尸体的情况后,摸着花白的胡须老成在在地说道,“这个姑娘虽然受了致命的伤,但是因为身上被涂抹了强大魔族的血液,加上她是一个——嗯,妖,所以本来该因此丧命的,却因缘保存在了死前的一刻。她身上沾满了高级魔族的血液,低等魔族是不敢冒犯她的,所以身体未被损害。如今只要把她伤口修复,她应该就能复活过来,不过,她沾染吸收了高级魔族的血,加上我要给她灌注其他魔族的血液,所以——她醒来之后,可能跟以前会大不一样。”   “妖是什么鬼?妖魔的一种吗?”男人好奇地问,似乎重点不太对。   “咳咳,不是妖魔,但是比妖魔还要可怕得多的生物。你是商人,长年在外游历经商,懂得的自然应该比老夫要多得多吧。”魔族医者一脸尴尬不太愿意解释,然后挥了挥手赶人,“你出去,我要治疗她了。”   “那么可怕我们就不要救她了吧?”男人被半推着,出了门,一边朝门内探头嚷道,“不救的话,我还可以节约好多钱哪……我真是日了狗了,找这么一个麻烦事来。”   男人出了门,感觉似乎要等很久的样子,就顺势背了大木箱子在村子里转悠了几圈收了一些小器件,刚转回医生家门,那道小木门正好打开。   “怎样了?”男人立马起身窜到门口,好奇探头进去。   魔族医者顺势侧身让他进去。   男人进门,一看床铺上的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火来,“我擦勒,你特么是在救人吗!这明明是在换人好吗!不要以为外乡人的钱就好骗啊,这可是我捡回来要带走的,我花了钱的!我还指望着她家人来领,让我大赚一笔呐!万一她家人看见她这样子,不认了怎么办啊!我领不到钱你给我啊?!”   魔族医者被男人推推嚷嚷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退无可退这才颤颤巍巍道:“老夫尽力了呀……要不这样吧,给你打个八折?”   “滚你丫的,五折!”   “七折!不能少了!给她补充血液可是用了好几个魔族的血呢,成本价了。”   “五五折,不要拉倒,人留给你自己养着吧。”   “六折,六折,真的不能再少了,小兄弟,看老夫一把年纪还在苦心经营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吧,这是真的是血泪价了呀嘤嘤嘤……”魔族医者就差跪下了。   男子看了看魔族医者抹着那把辛酸泪,终于摆摆手,“行行行,真是的,六折就六折吧,但是给她找套衣服穿上。”   魔族医者垮下脸来:“卧槽,不是吧,价格这么低了还打劫一套衣服呀,行行行,给你就给你了,老夫就当被狗咬了。”   男人给了钱,扛起床上的人转身就出了小村,他得跑快点,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外乡人,万一那老头儿找人来要他补钱,他可没法。   出了村口,走了好长一截子路,估摸着不会有人能追到这里了,男人才把肩头的人儿扔下来,自己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从行囊中掏出一块干瘪的馒头啃着,瞅了瞅身边闭目还未醒的少女。   “真想把你给卖掉啊,不知道大荒那边有没有人好人妖这口。你是个女的多好,这么漂亮,劳资就直接把你娶了,偏偏当什么妖呀,要是娶了你,被传出去给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在商界混。”   少女穿着朴实的粗布短褂,通体修长,虽然衣着简朴,却不掩其卓越身姿。比起男人刚捡到她的时候,她确实长大了不少的感觉,隐约透着成熟的风韵。就像男人所说的,乍一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姣好的面容被额前松软的刘海遮了许多,只是影影绰绰间,还能看出她嘴角勾勒出的无暇和纯真,这是她唯一一处让人感到和之前相似的地方了。   男人啃完了馒头,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收拾好行囊,便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他闭眼一会儿,忍不住又睁眼看了看被他扔地上随意躺着的少女,觉得这样不妥当,懒洋洋起身过去将她抱起安置在自己身边一同靠着大树而息,说道,“什么时候你醒了我就不用扛着你了,不过扛着也没多重。看你能用那么好的武器装备,应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吧,只求着把你带回去能换个好价钱咯~”   一连着大半个月过去了,男人看着丝毫未见转醒的某人,内心愤怒了。他感觉到有种浓浓的欺骗感萦绕在自己身上。那个魔族老头儿竟然骗他治好了这具尸体!他无论如何到现在才发觉,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枉费他一世英明神武名声响彻大荒商界,竟然也有做生意被骗的一天。   他本想要扛着这具仅有体温,其余一项活人该具有的特征都无的“尸体”回头找那魔族老头儿理论的,可是无奈他跑得太远,如今已经翻山越岭经过好几座村落了,再绕回去确实有些不划算。况且他货箱里带来的货物已经被卖的差不多了,帮人购置的奇珍异宝也一一置备齐了,此刻也是该打道回府到北溟界外透透气的时候了。   男人休息好了,背上那个木箱子,对着未醒的少女说道,“我的货物差不多要卖完了,明天就打算离开这个鬼地方。妈了个鸡,身为鬼墨来北溟伪装魔族,为了钱,我也蛮拼的。”他说完,看着眼前紧闭双眸的美丽女子,叹了口气:“只希望你赶紧醒过来吧,也给我省省力气好吗?”说完把靠树坐着的少女一把扛起,拄着她的金红长刀,继续朝南一边吆喝着,一边慢悠悠走去。   ————————————   【势力】罪:老炎,我卖几个珠子,你看看有人要帮我联系一下。   【势力】[势力主]冰炎:好的。把珠子贴上来看一下。   【势力】罪:[炎妖][花草精][尸兵队长]   【势力】罪:[熊战将][杀手][梅花姬]   【势力】罪:先帮我看看这几个,势力战可以借给你们用用,不过记得还我。   【势力】[势力主]冰炎:嗯,好的。   **   【势力】罪:老炎,我退势力几天,出去卖几个珠子   【势力】[势力主]冰炎:嗯,好的。   【势力】罪:老炎,买珠子记得联系我啊   【势力】[势力主]冰炎:嗯,好的。   【势力】罪:其他的货也可以找我啊   【势力】[势力主]冰炎:嗯,好的,你快滚吧!    ☆、绝处逢生(二)      这个凭借着肤色优势,伪装成魔族在北溟买卖货物的鬼墨男子,背着货箱,扛着尚未苏醒的少女,晃晃悠悠地,竟然靠近了北溟和大荒之间战乱的前线。   战线上始终是一片混乱和硝烟,强大的妖魔张牙舞爪地堵在那里,丝毫缝隙也无,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绝不会有人凑上去找乐子的。那纯粹是找死。   对于死者复生的鬼墨,虽是活人模样,却浑身冒着死气。对妖魔来说,他们同死人无异,妖魔是不会对鬼墨感兴趣的。   一般而言,越是低等的妖魔身材越是巨大,而越是高级的妖魔,体型越是接近人类,只不过还是要比人类稍微高大一点。   外面到处晃悠的妖魔多是低等妖魔,因为身高差异,那些高大的妖魔很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他。除非是人类,人类鲜美的香气才能很快吸引妖魔的嗅觉。   而这个鬼墨商人肩上扛着的人,也是跟死人差不多,闻不见一丝活人的气味。仿佛……就是一个极精致的巫蛊娃娃。   正因为有此凭借,鬼墨男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北溟战地这片土地上,并住进了一家靠近北溟边界的客栈。他到北溟来买卖,从来都是走得这边的路。所有不要命的商家都知道,这家客栈地底私通战线两边,他每次经过这边,正好还可以在这里做点加护溟钻、补气血药水等等小买卖。   客栈里来来往往不少魔族士兵和妖魔将领,正坐在饭桌前吃吃喝喝。看来正好是饭点的时候。   鬼墨商人在店小二的接待下定了一间上房,然后在店小二的接引下,默不作声的扛着少女准备上楼去。他是这家客栈的惯客了,店小二自然是清楚他的底细也跟他挺熟识,上了楼拿着钥匙开了一扇门,让出道来低声问:“您扛着的这个是……?”   “一具捡来的尸体。”鬼墨商人简短的回答。   魔族店小二犹豫一下,颇为好奇地探头看着少女问道,“看她这样子,不像魔族,恐怕是大荒之人罢?死在北溟了?尸体竟然没腐烂?”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鬼墨商人只是简单地点点头,“扛回去可以换钱。”   “真的假的?”店小二脸上表情虽然是一百个不相信,可是这个叫做罪的鬼墨商人,在商界出了名的唯钱是命,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所以鬼墨商人的这番话,让他又不得不信。   店小二脸上不信的表情和眼神中肯定的神采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所想,鬼墨商人全数看透,冰冷的唇角微微上扬,觉得对方已经有答案了,他已经没必要再解释,于是进了房间,店小二帮他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鬼墨商人在房间里,把少女安置在床铺上,然后解除了背上沉重的货箱,拿出账本径自来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计算着这次的收益和接下来的买卖。   战地前线妖魔众多,几乎整个北溟有力量的妖魔都聚集在此处,因此,此处妖魔的浊气蔽天,让人感到压抑。   客栈房间里,鬼墨商人在账本上认真对着账单,不觉天黑,窗外风有点大,呜呜的从半掩的窗户外灌进来,吹得案桌前的烛火忽明忽暗,看来是有下雨的趋势。鬼墨商人放下手里的墨笔,起身去窗边关窗。   他走到窗边,抬眼看暗黑的天色,天空中墨云翻滚,似是不祥。他恐情况有异,赶紧到门前呼叫店小二来,告知其他打算提前离开北溟,到边界另一头的大荒去。   店小二正要答应,忽然,他睁大了眼,墨蓝的瞳孔带着万分惊异瞪着鬼墨商人身后的房间内。   鬼墨商人转头看去,只见床上笼罩着幽蓝的亮光,一种高级魔族的力量蔓延开来。在这种强大的力量尊卑压迫下,身为普通魔族青年的店小二惶惶然跪倒在地,不敢丝毫妄为,任凭鬼墨商人怎么拖拉,都跪着不起身来了,更别说带着他去找客栈地底的那条密道。   此刻,客栈楼下传来了嘈杂混乱的声音,楼下吃喝的魔族也同店小二一样受到了强大魔族力量的逼迫,全都放下手里的碗筷,纷纷惶惶然仆地,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种强大的驱使力让他们这么做。   忽然空气一个强烈的震颤,似乎有更强大的魔族来了。因为店小二已经被压制得瘫软在地,“幽、幽都王……”店小二惨白着脸,虚弱的说出了来着的名字。   鬼墨商人晦暗的脸色也瞬间一白,他回头朝房间内看去,那位少女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周身幽蓝的光线缠绕纷呈,昭示着引起一切异变包括引来幽都王的源头就是她。   楼下传来上楼的声音,鬼墨商人当然不会天真到相信幽都王会亲自出马,但是来者必定是被幽都王赋予强大魔力的大将。他不知道这位少女为何会引来幽都王的关注,但是粗略联想到最初发现少女时,她浑身都是高级魔族的血,难道说……她杀了某个高级的妖魔?   一个惊天动地的答案浮现在鬼墨商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响,让他有些头晕目眩。顿时,鬼墨商人看向少女沉睡容颜的眼神都变了。   下面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鬼墨商人鬼使神差般的,立马进了房间锁死了房门,迅速收拾东西,最后到床边一把扛起少女,单手推开后面的窗户跳了出去。   几个凌空跳跃,滑翔,点地,平稳轻巧,简单的轻功动作却显露出这个商人绝非普通商人,至少也是一个身手不凡的商人。   回头看去,客栈已在几丈之外,房间门被暴力破坏的巨大响声回荡在突然沉寂下来的北溟边界,人魔两族交战之地。   鬼墨商人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在这妖魔聚集的地方,他本就没有优势,再来一群高级魔族,他更是无法对抗了。为今之计,只能逃。   “你这下子,欠我的钱可是更多了哦。”鬼墨商人扛着少女,疾速奔跑着,还有心思跟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讨价钱。   唯钱如命,鬼墨商人,罪。   ————————————————   【势力】[势力主]冰炎:罪,来打势力战   【势力】罪:不行啊,珠子都租出去了   【势力】[势力主]冰炎:你直接用这个号也可以啊,你这个号也不差   【势力】罪:我沙包鬼墨,打不出伤害   【势力】[势力主]冰炎:来不来!   冰炎邀请您加入团队。   【势力】罪:……   罪接受了团队邀请。   o(╯□╰)o    ☆、绝处逢生(三)      然而事情并没有商人所想象的那么顺利,因为,肩上的少女一直从充气娃娃的瘫痪姿态切换成充满电姿态,她搭在商人肩头的手指头忽然动了动,然后那一双如墨般的瞳子缓缓睁开。   商人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人醒了,脚下的速度稍缓,连忙开口安抚道:“你先别乱动,待我先找个地方藏一藏,明天就能回中原了。”   可是肩上的人就跟没有听见一样,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地缠上了商人的脖颈。   如羽毛划过般轻柔,温软的双手肌、肤细腻微凉,商人喉结微微滑动。耳边被吹了一口暖气,馨香温润潮湿,激得他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姑凉,你没……事吧?哎哎——”商人耳朵被柔软灵巧的舌头舔、舐,他浑身一个激灵,再这样子下去肯定会误事的,他终于受不了了,把身上挂着的少女拉了下来凶狠地扔在地上。   地上那肢体修长的女子抬起头,额前细碎的发微微飘动,墨色的双眸带着水雾,可怜巴巴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商人。   商人被她漂亮又令人怜爱的眸子望得一时心生不忍,可是现在情况不容他将就她,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粗暴的把少女捡起来重新扛回肩上,忍不住恶声恶气道,“这么骚,再乱动就把你卖给那些脏兮兮的低等妖魔!”   这么耽误了一会儿,身后追兵声音渐近,商人着急地看了看四下,一头扎进了路边茂密的树林子。   茂盛的树木遮挡了视线,身后的妖魔追兵渐渐被甩远,鬼墨商人重重呼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跑下去会到哪里。湿漉漉的沼泽地越来越难走,他行动速度明显变缓,再这样下去,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正着急,眼前一条大河映入眼帘,正好生生截断了去路。   身后妖魔追兵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商人心疼了一下背上箱子里的货物,对肩上扛着的少女说道:“我真该把你丢在这里。”   可是现在她却乖巧的不得了,安静又无辜的拽着他护肩的装饰。   鬼墨商人觉得自己被打败了,最终叹了口气,“你记着,我,大荒未来第一商人,罪,绝对不做亏本的买卖,回去之后我要钱的时候你要帮着我点。”少女没有反应,鬼墨商人也没有期待她会有什么回应,把她改为抱着,一口气跳进了河里,借着沉重的货箱,迅速沉到水深之处。   ***   江南水乡正值荷叶莲莲之时。   采莲女唱着清韵悠长的采莲词,划着船桨飘荡在莲叶间。漂亮的画舫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流连,戏曲琴瑶之声叮铃啷当不绝于耳,温婉的江南让人想不起太古铜门还在上演着永无止境的惨烈战斗。   此时,一条画舫甲板上,突然靠着栏杆的姑凉站起身大声叫了起来:“大家快看那个是什么东西?”   众人纷纷起身顺着姑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近不远处的湖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个箱子,黑沉木,古铜色的镶边,怪异的颜色和图纹使得它异常惹眼。   “有点像魔族的东西。”有人评价道。   “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宝贝?”有人激动地建议。   几只相邻画舫里的人都纷纷看起了热闹,就连拉着胡琴的乐师也停了手里的动作。   有热心的人已经划着小船前去一探究竟回来了,还未靠稳画舫就大声嚷嚷起来,“箱子拖着的竟然还有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鬼墨弟子,另一个姑凉身份展示看不出来,而且他们手脚都泡肿了竟然还没有死呢!”   然后就有人张罗着把救起来的人抬上画舫,有人在议论道:“鬼墨本就是死人,泡不死很正常,这个姑娘看似就是我们普通生者无疑啊。”   “鬼墨弟子都能自己起死回生,肯定知道保命的秘术咯,有啥好奇怪的。”   “你们不奇怪他们为什么落水了吗?”   “管他怎么落水的,救人要紧吧!”   众人议论纷纷。   正好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裳的姑娘的拨开人群走到了人群中间,说道,“我是冰心堂的弟子,你们让我看看是否能给他们救治。”   大荒之中,救死扶伤的医生最令人尊敬,众人一听便纷纷让开道来,给这位姑娘腾出一块宽敞的地方。   这位冰心堂的姑娘生的眉目秀雅,眉心一点朱红,瞬间让她明艳动人。她拢了拢裙角,蹲了下来,如雪的发丝随着肩头流泻下来,美得仿若神明,让人生不出歹意,周围人忍不住纷纷一声赞叹。   姑娘对周围人群对她的赞美之目光毫无察觉般,认真仔细地挨个检查地上两个人的情况,一一把过脉之后,她秀美微蹙,转头对身边的人柔声说道:“有谁来帮我抬一下人吗?他们肚子里进了些脏水,需要给他们倒出来。不过他们生命到无大碍,我略微施法,他们的伤口就会好起来的。”   姑娘话语方落,人群中便走出来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汉子身长八尺,背后背着一把大刀,身形利落,看起来精壮却不显莽,倒是一表人才。汉纸来到姑娘身边并未说多余的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姑娘发话。   “先救这个姑娘吧。”冰心堂姑娘指着地上略显娇小的那个少女,少女身体被水泡的有些发肿,本来的面目略微有些模糊,倒是那脸的轮廓让人感觉到此女子必是一个美人胚子。   汉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女,抱拳低声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听话地把少女的腰抬了起来,让她尽量头朝下垂,腾出另一只手在少女背上运力一拍,少女哇的一声一口污水从口内吐出,开始皱着眉头咳了起来。   见少女醒了,汉子立刻放下她,转向另一边的鬼墨男子,用同样的手法拍出了他肚子里的水。   鬼墨男子虽然咳出脏水了,但是并未转醒,冰心堂姑娘给他把过脉,觉得没有问题了,于是去端了茶水过来,给地上干咳着的少女拍背,温和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如玉般玲珑剔透的小脸因由着剧烈的咳嗽,涨得粉扑粉扑的。冰心堂姑娘见她有所好转,便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少女就着冰心堂姑娘的手喝了一口茶,又虚脱的晕了过去。   冰心堂姑娘转头对那热心的汉子说道:“这位大哥,能麻烦帮忙找个有温暖热水和床铺的客栈吗?这姑娘和她的同伴泡水里太久,身子虚弱,若不及时处理,恐怕要患上伤寒。”   “姑娘稍等片刻。”汉子抱拳回答道,笔挺的身躯走到画舫边缘,刷刷几下,身影便已消失在湖心画舫,再一看去,他人正稳稳落在码头上。   见两个落水的人已经被救回命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两个昏迷过去的伤者躺在这里,冰心堂姑娘只能守在这里,等那个汉子回来帮着搬运。这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倒是能抱走,可是另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鬼墨男性,她可就没力气搬动了。   这条画舫在冰心堂姑娘的要求下渐渐靠上岸,这时,画舫上又上来一对显得很低调的男女,男的小心搀扶着女的,英俊沉稳的脸上带着宠溺,女的肚子微凸,似乎已有身孕好些日子了。   ——————————————————   某日组团流光梦境。   西陵东市神石处集合。   【当前】狗都不日你:哈罗~~挥舞来上马   狗都不日你邀请你共乘坐骑。   【当前】某只:若离( ⊙ o ⊙ )你改名字了?   【当前】狗都不日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当前】某只:有备注←_←   【当前】狗都不日你:阿姨她们也改了   【当前】每天都要日狗:猜猜窝是谁?   【当前】某只:我有点头晕   【当前】真是日了狗了:*拍地狂笑*   【当前】某只:*吐血*你们俩都是冰心我怎么猜   【当前】狗在我这里:挥舞,猜猜我是谁?~   【当前】某只:……   【当前】狗都不日你:臭鞋子,你走开点一边去   o(╯□╰)o    ☆、绝处逢生(四)      “烟雨,船头那两个人躺在那里做什么呀?”一上船,这个女的就看见了画舫另一头躺着的两个人,于是出声温言询问。她正是烟雨的娘子,韶华。   烟雨扶着韶华找了一张空桌边的椅子坐下,对娘子道:“我过去看看。”   烟雨穿过船廊,走到船另一边的甲板上,开口正欲问情况,却被这个冰心堂姑娘的容貌给怔住了,“你……”要问的话全数咽回了嘴里。   冰心堂姑娘面带疑惑地站起身来,面对烟雨直愣愣的视线,有些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请问公子有何事?”   “你过来。”烟雨不由分说,一把拽住这姑娘的手腕,把人给拖到了自家娘子面前。   韶华远远看去,看见自家相公突然愣怔又抓住人家姑娘手腕,心里正有些别扭,然而直到这姑娘到了眼前,她才知道为何相公如此失态。   这个冰心堂姑娘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冰心堂姑娘正满脸通红欲摆脱烟雨的钳制,见对方停了下来,于是抬头看去,她看见韶华的外貌,也是愣住了,不自觉的停下来手里的动作。   “请问姑娘芳名?”终于韶华还是先回过神来,小心地询问道。   “我叫韶华,但是大家喜欢叫我阿姨。”冰心堂姑娘回答。   韶华一口茶喷出。   烟雨一个趔阻。   阿姨感到很是奇怪,看向两人问道,“请问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韶华摇了摇头。   烟雨颤抖着,指着自家娘子对阿姨说道,“我夫人也叫韶华啊。你们真的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么?!”   阿姨微愣,摇头,“可是我是家中独女,自小就一个人,没听说有过姐妹。”   韶华道:“我也是。”   阿姨:“日了狗了。”   韶华:“这种自己跟自己说话的感觉,要精分掉。”   三个人说着话,忽然船尾微微下沉,烟雨赶忙扶住自家有身孕的娘子,大家纷纷回头朝船头看去,原来是之前去寻客栈的汉子回来了。   汉子回到阿姨身边,看到还有一个同阿姨外貌相似、但是挺着肚子的姑娘,也是一愣,问道,“这是?”   阿姨主动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我是冰心堂的韶华,也叫阿姨,这位跟我相貌相似的姑娘是弈剑弟子,名字也叫韶华。旁边这位是她的夫君,是魍魉,名叫烟雨,敢问兄台贵姓?”阿姨把刚认识的韶华和烟雨介绍给了这个汉子,又问道。   “呃,我来自天机营,叫我寸草就好。”汉子有些腼腆的抓了抓后脑勺,性格跟他健壮的身体并不像。   韶华对阿姨和寸草道:“既然这位韶华叫阿姨,不如你们叫我小阿姨吧。”   阿姨和寸草纷纷赞同。娘子发话,烟雨自然也得同意。   “对了,刚才见阿姨你在船头守着两个人,他们怎么了?”烟雨问。   阿姨一拍脑门,“哎呀,那两位是落水了的,我刚才请寸草兄弟去找客栈准备热水和干净被褥去了,结果你们一来,说着话就差点给忘了。”   阿姨说完提着裙摆匆匆回到船头,“寸草,两个人你抬得动吗?”   寸草点点头,跟了上去然后一手夹着一个,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站直身体。   “走吧,若不赶紧的,他们就危险了。”阿姨对寸草说完,寸草于是先行一步,阿姨回头对烟雨和韶华行了个礼,“小女子与两位就此别过,若是二位不嫌弃,可否在我们落脚客栈一聚?”   “正合我意。”韶华回礼。   约好后,阿姨也迅速跳离画舫,快步随寸草而去。   某客栈上房。   沉重的雕花木门从内打开,阿姨从房间里出来,面色略有倦容,候在门外的寸草递上的热手巾,“情况如何?”   “我给他们治疗好了,不出意外,明天就会好转醒来。”阿姨接过寸草擦了擦手,忽然想起来,“对了,那对夫妻来了吗?”   寸草点头,“一个时辰前就在楼下等着了。你去跟他们叙叙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我就通知你。”   “有劳。”说完,阿姨便下楼去了。在茫茫大荒,第一次遇上跟自己姓名相仿,容貌别无二般的人,她觉得甚是有趣,下楼的脚步匆匆,神情充满了期盼。   阿姨一走,寸草便将自己的盾牌靠在旁边,然后抱着自己的刀,在房门口旁边的廊柱下盘腿坐着打盹。   楼下大厅间,一桌酒席已经摆好多时,桌边正坐着之前在画舫里见到的那对夫妻,烟雨和韶华二人。两人气质恬淡,低调不显浮华,丝毫不见得是江湖中人模样。   三人见了面,寒暄过后,酒暖一杯,韶华放下手中的酒杯帮阿姨添置菜肴,边问道:“阿姨目前在哪个势力效力?”   阿姨道:“我现在在淡定的围观。”   阿姨话音落下,烟雨和韶华对视了一眼,眼神颇为怪异。   阿姨手中筷子微顿,奇怪地问道:“如何?”   烟雨道:“呃,阿姨觉得这个势力怎么样?若是觉得不好的话,愿意来我们势力吗?”   阿姨素眉微凝,掠出一弯好看的线条,她细细想后,慢声回道:“这个势力呀,还可以,一群逗比,就是势力主总是神龙不见首不见尾,是个什么鬼都没见过,不过听众人都说是一个超级超级萌的萌妹纸。”   “看来阿姨对这个势力还满意咯?”韶华问。   阿姨点点头,“我还等着看萌妹纸本尊呢,对了,你们是哪个势力的?”   “呃,我们呀,哈哈哈,我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烟雨冒着冷汗回到。   当初淡定的围观初见实力,此势力主在游侠势力主最爱的援助之下,使用卑劣手段抢夺了他们无为势力的驻地令牌。那一天晚上,无为势力人员损失惨重。他们夫妻本应该跟属于敌对的阿姨势不两立才好吧?可是现在……已经互相认定为朋友了,再翻脸是不是有些矫情了?毕竟在大荒之中,势力相争如同粗茶淡饭,就算是被奸计所坑,那也只能怪自己势力不够谨慎罢了。   阿姨纤纤玉手一挥,豪迈的邀请道,“那你们干脆来我这个势力吧,我们势力里大家都很好玩。虽说不是很壮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联盟敌对都不缺,联盟给力,敌对傻逼,来我们势力保证能让你们在江湖争霸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绝对一生无悔,虽死犹荣,死而无憾。”   韶华,烟雨:“……”吃着被骂的闷亏,两人还得附和点头。   酒过三巡,阿姨已经微醉,从座位上晃晃悠悠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韶华身边,拉着她的手道,“韶华姐姐呀,其实阿姨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提出来会不会很唐突?”   韶华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本着“咱两人都长一样名字也一样了,总不会自己害自己这么变态吧”的想法,点了点头:“妹妹你但说无妨。”   阿姨道:“其实我挺喜欢姐姐的,像咱们这么有缘的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咱们就结为姐妹可好?你就是我真爱!”   韶华惊讶的捂住嘴,真爱……   简直心动!   旁边烟雨大惊,可是还是阻拦不及,韶华和阿姨两人已经结为真爱之交,无论生死贫富,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生不求同父同母,死定要同名同姓。   ——————————————————   【势力】[尚书]鞋鞋:阿姨阿姨,今天在剑域门口看见一个跟你名字很像的弈剑妹纸   【势力】她守韶华向远:*挑眉*我已经在不同的地图看到过她好多次了,*拍地狂笑*而且还是敌对的!   【势力】[势力主]冰炎:就是无为的那个?   【势力】她守韶华向远:对!老炎,我去把她勾搭回来!   【势力】[势力主]冰炎:*酷*最好把那个魍魉也一起勾搭过来   【势力】她守韶华向远:保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通告]她守韶华向远离开了势力。    ☆、浪迹大荒(一)      客栈大厅里热闹之时,寸草还在原地坐着打盹,英气蓬勃的眉眼微微合起,黄金盔甲和红色暗纹衬得他巍然挺拔。正在将梦未梦之时,忽然他听见房间内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多年练武的机警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因着房内有个妹子,寸草觉得不太方便进去,只好在门外敲了敲门喊道:“有人醒了吗?”   房间里又没有了动静。   他守着这道房门,主要是不让无关之人进去打扰,根本没有想过房间里面本该继续昏迷的两人会突然醒来跑掉。寸草觉得刚才的声响说不定是老鼠什么的,于是也就放心继续坐回去睡觉。   阿姨喝的有点醉了,烟雨和韶华也要辞别,阿姨送走了两位,踩着漂浮的步伐终于迈上了客栈最后一个台阶。   寸草一见阿姨上楼来了,立马起身来扶着,“阿姨,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间吧。”   阿姨推开寸草歪歪斜斜的飘忽侧过寸草身边:“我没醉,就是开心!”然后跌跌撞撞推开自己房门去睡了。   寸草看着阿姨房门合上之后,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着打盹。   第二天清晨,阿姨还没有睡醒,就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声声震耳,她觉得再继续任凭这样下去,房间门就要被敲散架了。阿姨带着头痛的日了狗的心情起床去开门。   “什么事?”阿姨猛地拉开房门,一脸暴躁。   寸草要继续敲下去的手猛然顿住,一本正经解释道:“阿姨,刚才那个鬼墨男人醒了,可是却发现那个姑凉却不见了!那个男人好急好急,一直一脸悲痛的叨念着卧槽钱没了,我看着都心好痛,是不是他们根本就素不相识,而那个姑凉醒来把他钱偷走了?”   “我去看看。”阿姨赶紧去隔壁房间,她记得当时鬼墨男子被打捞起来的时候,还同时带着一个大木箱,挺沉的,说不定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呢。   两人赶紧赶到旁边房间里,只见房间里正中间大木桌旁坐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他握着茶杯,一脸便秘似的痛苦。正是昨天所救的那个鬼墨。   “阁下醒了?”阿姨进门问道。   鬼墨一见到阿姨,立刻站起身来,拱手道:“敢问刚才这位少侠所说救了我们的那位就是姑娘你吗?”   阿姨回礼,“不敢当,这位少侠也帮了不少忙,阿姨可以问问你和那位姑娘是认识的吗?为什么溺在西湖水中?何故醒来之后说钱没了?我方才看了一下,随阁下一起捞上来的箱子并没有打开的迹象。”   鬼墨叹了口气,沉痛道:“不瞒姑娘,我是一介商人,因着鬼墨是死者反生,所以假扮魔族在北溟做些小生意。只是天有不测,我无意之间救了那位姑娘,但是她并未见醒,因此我才带着她一路去妖魔前线准备越境,可是那姑娘因为杀了高级妖魔,身上带着妖魔之血,被幽都王盯上了,幽都王派了将领来捉人,我不忍弃她而去,无奈之下,抱着姑娘跳下了河,不知道游了多久,终于没见妖魔追上来了,可是我却没多少力气了,只好用能漂在水面的箱子载着我们任其漂流,不想北溟的河水竟然能与西湖之水相通,能被姑娘所救,实属大幸。”   阿姨听后点点头,随即又满是疑惑道:“可是这跟你的钱又有何关系呢?她偷了你的东西吗?”   鬼墨道:“她没有偷我什么东西,可是我为她治病花了钱,带她一路经历了多少辛酸泪,她说跑就跑了,不还钱好歹道个谢吧。不是说我们商人见利忘义,要知道赚钱不容易呀,我的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赚的血汗钱呀……”   “啊哈哈,是呀,这姑娘也忒不厚道了。”阿姨干笑两声。   “对了,姑娘贵姓?”鬼墨猛然问道。   “你叫我阿姨就好。”   “嗯,我叫罪。目前四处经商,销售各种元魂珠,武器,装备,丹药,奇珍异宝,若是有需要可以联系我。本人周期性轮转各大势力门派,地区,包括北溟……”   阿姨听了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样太不方便了,若是能固定一个联系地址,买家需要什么直接派人来登记,你也可以直接回那里查看清单,买家避免了苦等你转到他们那里去,你也可以提前准备好东西,奔波之后也有个休息的住处。”   罪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露出赞赏的目光,“有道理呀!”   阿姨大手一挥,继续不遗余力地介绍,“我们势力驻地宽敞明亮,装修豪华,景色优美,绿化降噪,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来不来?”   “行啊!”   “看你这么爽快,住咱们势力,就只抽你利润一成收个房租费好了。”阿姨继续补充道。   罪:“……”商人是他好吗!   问清了阿姨所在的势力之后,罪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一直听说你们势力主冰炎被广称为女神,但是外面的人却极少有人见过她本尊。你可否见过?真的如同传言般的那样貌美又能力不凡?”   阿姨摇头,略微遗憾的说道:“你已经是第NN个人问我这种问题的人了。说老实话,我加入这个势力这么久了,也从没有见到过她啊!绝对能算是此生一大遗憾啊!”   罪肤色晦暗却不掩俊貌,此刻这张英挺的面容带着诧异:“你们势力主就如此神出鬼没?竟然连势力帮众都无法见到她?”   阿姨欲言又止,最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门口朝外探头看了看门外是否有人,然后才关上房门回过头来,对罪和另一边成了陪衬的寸草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姨看在你们长得可靠的份上告诉你们真相吧,我们势力主并不是什么神出鬼没,也不是闭关修炼,而是在北溟消失了!可能死了尸体都没有了!势力里发动了所有帮众四处寻找,但是担心被其他敌对势力发现我们势力主不在,趁机作乱抢夺驻地,所以势力的元老们让我们寻找的同时也封锁了消息,故意放出我们势力主神出鬼没的消息来,这样能打消不少对我们势力居心不良的人的心思。”   “在北溟消失了?”罪忽然皱起了眉头,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可是怎么也抓不住,他摇头清醒了一下,问道,“你们势力主有什么特征吗?她去北溟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去北溟做什么,帮里没给我们说过。不过我们势力主是一个超级萌的萌妹纸哦~你不来我们势力,是你的一大损失哦!”阿姨说道。   “……”身为商人还被别人一个劲的推销势力,罪觉得阿姨前途无限,“你为什么那么积极的让我加你们势力?对我有一个铜板的好处?而且你们势力主又不在势力里,我去了有毛意思。”罪问着问着,忽然眯起凉薄的那双星目,盯着阿姨道:“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噗——咳咳咳——”阿姨刚进嘴的一口茶全数喷了出来,寸草赶紧上前给阿姨递上手巾,阿姨接过来擦了擦嘴角,对罪说道,“大哥拜托你说话别这么有歧义好吗?我只是听说你常年在北溟经商,又刚从那边逃出来,所以才想要骗你去我们势力,让大家问个明白有没有势力主的线索。并不是我个人对你有什么企图哦!= =毕竟大家都那么迫切希望能立马瞻仰一下势力主本尊。”   罪:“= =我怎么觉得是你迫切希望众人瞻仰一下我呢?”   阿姨:“= =你走!”   罪起身理了理衣襟,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阿姨见状大喜,“你答应了?我这就去通知长老们!”   罪不缓不急地懒洋洋地略带嘲讽地回道:“我有说过答应你了吗?你别忘了我可是要成为大荒第一商人的人。没有好处我怎么可能去?我带回来的那个少女赎金还没有收到,人就让你们给放跑了,我可没心情再去做多余的善事了。”   阿姨急急辩解道:“我们也不知道她会跑啊。况且我若是不救你的话,你现在哪里还能活着继续赚钱?”   被阿姨这么一辩白,罪顿时收敛了气焰,叹了口气妥协道,“哎,算了,服了你了,上次救她的事情就当做了善事,上天还了我这一命吧。现在我欠你这个人情,就勉为其难跟你走一趟算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阿姨立刻柳眉弯弯,清隽秀雅的脸庞带上了爽利的笑容:“行!”   ————————————————   【势力】若离:老炎好几天没上线了。   【势力】大阿姨:不会还在为上次他打架叫不到人而生气吧?   【势力】小阿姨:肯定不是,我觉得你和鞋子的事情可能性更大一点   【势力】大阿姨:*鼻孔*不会吧?   【势力】若离:阿姨,老实交代,你和鞋子到底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势力】小阿姨:同问!!!真爱!你还爱不爱我了!   【势力】大阿姨:*捶地大哭*这只是一个日了狗的误会!   【势力】[元老]药丸丸:快说!   【势力】小阿姨:快说!   【势力】大阿姨:不行,这件事太蠢了   【势力】小阿姨:你还爱我的话你就说!   【势力】大阿姨:……咱们去歪歪小房间   数秒之后,歪歪某频道里挂了一大串潜水的人。   o(╯□╰)o    ☆、浪迹大荒(二)      江南水乡一向被誉为鱼米之乡,放眼望去,接天莲叶,碧水连天,风吹荷动,一叶扁舟悠悠穿行其中,水声清汩,空气里也带着秀雅清新的芳香。若是遇上绵雨天,细细沙沙的雨丝随着柳枝拂动织出一片清润雨纱,灰蒙了湖边孤亭,连着的清秀碧绿的远山也跟着恢宏起来。   拥有着淡雅的景色,隽永的情怀还有无数柔情似水的姑娘的江南,是大多诗人才子常常流连忘返之地。   这时,一叶小舟划破西湖平静的水面,涤荡着附近的波纹,缓缓靠向灵隐寺的码头。   “少侠,灵隐寺到了。”船夫停好了船,伸着头对船篷里面说道。   “嗯。”一个年轻男人声音从低矮的船篷里传来,只是音色略带些低哑。不一会儿,船篷口挂着的船帷被一只手揭开,船篷内钻出一个英俊青年男子来,他单手握着寒雾缭绕的秘银色法杖,行动迅捷却不失优雅,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直到他稳稳立在码头上时,衣衫发丝也未见一点凌乱。   这时岸上已经有一个小童在那里等着了,一眼就扫见了男子那身华贵而低调的衣袍,他立马激动地边喊边小跑迎了上去:“莫离哥哥,你终于来了,大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路上景色太美,我不小心走得慢了点。”这个被小童叫做莫离哥哥的男子带着点歉意说道。   小童咧嘴笑道:“莫离哥哥是个性情中人。”边说着,他带着路朝寺庙门内走去。   莫离并未接话,只是快步走上去,跟紧了小童的脚步。   佛门乃清净之地,寺内云烟袅袅,整个环境气氛安静而祥和,让莫离烦躁的内心稍有沉淀。   步步阶梯盘绕而上,几座阶梯拐角处建立着佛塔,正缭绕着青烟。   登上高处,小童立在门口不进去了,莫离直径踏入踏入佛堂之内,正好听得一个苍老却不朽的声音念道:“求缘不如随缘,随缘不如弃缘。生生世世痴情人,轮轮回回墨染殇。”   莫离循着声音望去,灵隐寺佛堂内,禅坐上的方丈大师微合着眼,缓缓拨弄着佛珠,仿佛没有看到来人,亦没有说过话。   忽然,山间响起钟鸣,钟声嗡的一声,层层叠叠,震荡心灵,悠远扬长。   莫离愣了半晌,终于回神,半带疑惑望着座上的高僧,“此语何解?是说我的有缘人名字叫做墨染殇吗?”   方丈缓缓摇了摇头。   莫离虔诚双手合十低头道:“莫离愚钝,求方丈指点一二。”   方丈半阖着眼,用鼻子哼出“唔”的一声,然后又没了动静。莫离等得心神郁卒,他才缓缓道:“下一位。”   莫离:“……”   然后门外突然有小和尚对山下吼了一声:“下一位。”立马又有小童带着香客上来了。   小和尚见莫离还不走,于是走过来催促,“少侠,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该下一位了。”   莫离吐血,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金锭出来扔在地上,“卧槽,劳资为了求个签,求别人帮我排了两个月的队我容易吗我,我要加时间!”   “少侠,只能怪你迟到了太久,来的时候香已经燃尽了。方丈等着您来,给您签了一卦已经是非常厚道的了。”小和尚小声好言解释,“况且每个人只有一炷香,这是规矩。多了就不灵了。”   莫离还想说什么,下一位站在门口不满地吼道,“喂!你走不走啊,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莫离踌躇数秒,只好捡起地上的包袱,愤愤离去。   出了灵隐寺,那位接待他的小童已然消失,全然不知去向,莫离一瞬间有些茫然。他离开云麓仙居半年,离开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浮华宫殿,只身一人,行走在莽莽大荒,漫无目的,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正无奈的时候,一阵金属磨地的刺耳声由远及近,莫离皱眉看去。   只见一个黑色短发姑娘,脸蛋漂亮精致得让人心惊动魄。只是她面上毫无表情,如若一座冰冷的雪山。   姑娘拖着一把华丽的金红大刀,从他身边踩着无波无澜的步子路过,大刀划在地面上,在石质地面上竟然拉出好长一道深深的刀痕,显然此刀不是普通兵器。   姑娘的面容已经褪去了少时的稚气,一双幽深墨瞳漂亮到无法形容,肢体修长,身材玲珑有致,此刻却穿着一件男人的棉布长外袍,衣袍长至脚踝几乎拖地,一迈步,笔直的长腿便破开那长长的摇曳着的外袍露了出来,雪白细腻得让人口干舌燥。外袍衣襟宽敞,酥胸半露出来,因为腰间只系了一根柳枝收拢衣服,能让外袍不散开,而所有的关键部位又正好能遮住,可是却让人觉得她每迈出一步都会露出来,一步一摇,简直让人神魂荡漾。   唔……   直到这位容颜倾世的姑娘错肩而过,莫离才艰难地呼了口气,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看看有木有鼻血流出。   再一扭头瞧去,这位姑娘竟然就快要消失在转角了,莫离来不及暗叹其速度惊人,一头脑热地冲了过去,“姑娘,你这样穿很危险啊……”   话还未落,大刀带着疾风呼啸而至脖颈,堪堪停在莫离肩上,闪亮的刀锋距离莫离的脖子只有一点点缝,只要刀一动,就能让莫离的头落地。   = =姑、姑娘,你这样穿对别人来说很危险啊!一不小心骚扰你就掉脑袋了啊!!!莫离心中疯狂大喊。   见这位姑娘眼神冷漠毫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可是莫离却看出来这位姑娘根本视线就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无神的冷漠让莫离很委屈,他指指肩头的大刀,“这个,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觉得姑娘你穿这样太危险了……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买一套衣服吧。你看我都这么真诚了,都没有要挡住的想法诶。”那是对方速度太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不能说出来丢人啊喂!莫离内心泪流满面的说着昧着良心的话来。   可是对方并没有反应,大刀还是亮着一口白牙毫不留情地靠在莫离肩头,刀身上金红的火焰随风舞动,虽然目前没有对莫离造成伤害,但是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无限扩大了好吗!   莫离欲哭无泪,只怪自己热血冲脑没禁得住美人的诱惑。   “徒弟……是什么?”姑娘缓缓开口,声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在口里的嗡鸣,但是莫离竟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徒弟,徒弟就是对师父忠心不二,为师父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师父说一绝不说不二,对师父的一切要求无条件服从,对师父绝无怨言的一种师徒从属关系啊。”莫离觉得自己好机智,对自己给出的答案一百分,不怕自己骄傲。   “做我徒弟。”姑娘视线终于聚焦落在莫离身上。   “啊?啊?”莫离呆住了。   “好好好,我做就是……刀别乱动唉唉唉——”莫离立马嚎叫起来。   再接着,这位姑娘就晕倒了。   ————————————————   【势力】莫离:师父在不在?   很久后。   【势力】[势力主]冰炎:什么事?   【势力】莫离:那个,就是云麓的XXXX是怎么弄的?   【势力】[势力主]冰炎:你把那XXXX弄了就可以了。   【势力】莫离:哦。   【势力】莫离:师父师父。   很久后。   依旧无人回应……   ←_←好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老炎就是集高冷和逗比于一体的存在 ☆、浪迹大荒(三)      数日后。   “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收了一个什么坑爹的师父啊。”   坐在路边的岩石上,莫离看着靠着岩石又昏睡过去的姑娘,仰天长叹,“给她买衣服,买吃的,还要跟着她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还要给她挡住小流氓。随时说晕就晕,晕了还要守着她。不时还精神错乱,要么指使我要么非礼我。可怜我这个刚入大荒不久的小云麓,一出来就受此惊吓5555”   莫离擦着小眼泪,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过了一会儿又盯着姑娘的脸出神,心里忍不住暗爽,“这么漂亮的妹纸是我的师父诶!”   姑娘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别致的双眉紧皱在一起,嘴里似乎梦呓着什么。莫离心下好奇,便凑近了听去,只听到断续的字句,混混沌沌,也不太真切,似乎是在喊一个人,什么哥哥?是这个姑娘的哥哥吗?   莫离疑惑地看着姑娘,心思道,这位姑娘思想一直混混沌沌,想必是战斗受了重伤经脉气血混乱导致的,而且姑娘伤成这样,也不见身边有人照顾,可是亲人都不在了?是不是有什么灭族的血海深仇呢?他正脑洞大开的时候,袖袍被姑娘的手拽住了,莫离低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袍的纤细玉指,那手指的力道之大,将他袖袍的布料都快要揪成一团破布了。要知道他这衣服可不是普通的凡间布料。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这位姑娘的力量之强大。   可是看着那只紧紧拽着自己的手,他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姑娘平时没有焦距的冷漠视线,让他毫无防备的是,就是对方的眼神,让莫离心中某一处像是突然被融化了一般,柔软甜腻到让人发慌,一种说不出的怜爱心疼像潮水一般涌入胸膛。   莫离情不自禁地反手握住姑娘的手,细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他努力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师父的手莫名的烫人。莫离赶忙伸手试探师父的额头,果然,触碰到的是一片烫人的灼热。怎么会突然烧得这么严重了?前几日虽然他师父也是时不时地晕倒,可是没见得烧得这么明显,而且一旦他一靠近对方,她就会立马警醒过来。可是如今面前的人儿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几乎是任由他捏扁搓圆。   莫离当下心慌了,低头唤了几声:“师父?师父?姑娘?”   岩石边躺着的精致人儿丝毫没有反应。   前几日莫离就发觉师父不对劲,他猜想,或许是师父受了重伤未经医治才会忽然晕倒,但是他迫于师父的淫、威,不敢提一个字劝她去医者那里检查检查。如今没办法了,莫离便一把抱起师父,想去就近找个医馆。   可是,他每天被这位不着调的师父带着漫无目的地东拐西拐,现在早已经不在江南镇上了,目能所及之处遍地荒草乱坟,斑驳的石碑上立着一只秃鹫,瞪着铜铃大的血色双眼盯着他们俩,嘴里发着咕咕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旷野里尤为可怖。   莫离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仔细辨认了不远处长满青苔的路牌上的字迹,大呼一声,“我去,怎么走到乱坟岗来了?师父您也太会找路了吧?”   怀里抱着的人依然没有丝毫回应。莫离只好叹了口气,想要找路出去。   正在这时候,落日的余晖被最后飘来的一朵乌云遮蔽,整个环境顿时幽昧晦暗起来,就连气温也降了不少。野风呼呼地忽然刮了起来,莫离只觉得身上的衣袍在狂野的风中翩飞,质地偏硬的衣料哗哗作响,在只剩下风声和晦暗的乱坟之中,格外的刺耳惊人。   环境的骤变让莫离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凉气,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不祥之兆。   就在眨眼的功夫,周围满是乱坟的景象改变了,莫离忽然置身于夜色中的古镇之中,只是镇子的房屋有些破败老旧,他身边有几个小孩子正蹲在墙角用小石子玩耍,清脆的小孩嗓音嬉笑声穿破耳膜,却让莫离不自觉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若不是清晰地知道刚才此处就是处乱坟岗,而且他并未跨越一步,不然他几乎都以为是自己记忆恍惚,刚才的乱坟岗才是幻觉,现在真切的孩童,和远处买卖的吆喝才是真实的存在了。   莫离低头看了眼抱着的师父大人,对方对周围环境的变化丝毫反应也无,莫离觉得自己不能指望自家不靠谱的师父了,于是想要找路赶紧离开这个鬼村。   莫离准备转身的时候,瞥了眼墙角一直在玩游戏的小孩子们,那群孩子跟正常人看起来无异,这让莫离眼中又弥漫出一丝疑惑来。到底他看到的哪一个景象才是真的?   谁知莫离这一多余的一瞥却坏了大事,那几个小孩子忽然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他,几双幼稚的眼眸映着血色,尖锐的獠牙露在唇外,整张脸都带着贪婪之色盯着莫离以及他怀里的人。   “那是人!”其中一个小孩子指着莫离说道。   紧接着,莫离便被这几个小鬼扔了一把石子。虽然只是小石子,可是在这帮小鬼的投掷下,却异常的打得他肉疼。他躲避了多余的石子,但还是被打中了几下,只觉得被打中的地方血脉都凝固了一般,又疼又麻,动作也跟着僵硬起来。   接着那群小孩子便欢闹着大叫,“这里有人,有人!”莫离暗道不好,这是要叫其他鬼来了。如此小鬼都能折腾的他将近不能动弹,若是大鬼来了,他岂不是只能任其鱼肉了?!   莫离只得硬着一口气冲破了快被凝滞的血脉,发动心法,腾云而起。然而只到半空,就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给牵扯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连同怀里的师父也没抱稳,咕噜噜滚出去老远,一头磕在了房檐下的大青石角上。   莫离看见自家便宜师父被撞得这么惨,他赶紧在心里默默地叨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候,头顶落下一片阴影,莫离这才想起来他被什么东西拉回来的事情。他战战兢兢抬头瞄去,只见一个巨大的身体站在他身旁,那是一个身穿战甲的亡魂,此刻跟那群小鬼一样,并不是魂魄的形式,而是实体一般的存在,皮肤如同鬼墨门派般晦暗,但是这里的鬼的皮肤晦暗之中却泛着诡异的青色,一看就让人觉得恐惧不详。   看这只鬼的装扮,似乎曾经是一个将士,可能某一年打仗的时候却在此处战死。看着这个鬼村,以及回想起之前的乱坟岗,莫离觉得很有可能这里的小镇在曾经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多想一秒了,那个将士举起大刀朝莫离头上劈下,莫离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从头顶落下,耳边嗡嗡,全是周围那群小鬼的嬉笑儿歌童谣,思维在极端的时刻被无限拉长,然后趋近于空白。   莫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刀迅速朝自己脖子落下去,心情几乎是绝望的,绝望到了尽头,反而麻木妥协了。任由其刀刃的砍伐。   可是莫离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可是脖颈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他忍不住抬头望去,那把他天天帮着扛的金红大刀正威风凛凛架着那把巨大的战刃。   莫离心里一惊,赶紧扭头看去,果然之前师父摔撞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   歪歪频道。   阿姨:卧槽,怎么频道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   小阿姨:哈哈哈,一听有八卦,潜水的全都出来了。   小醉醉:阿姨快说你跟鞋子怎么回事~   丸子:快爆料撒~~大八卦啊!!   将离:阿姨你快说   寸草:同上   阿姨:卧槽……我真是日了狗了,这么多人我怎么说……老脸没地方放啊   丸子:赶紧说,别废话了。   莫离:快说吧,不然就是奸、情   若离:再不说,我们就默认你跟鞋子是有奸、情了。   阿姨:/(ㄒoㄒ)/~~   小阿姨:你还想不想混了,想就快点说   阿姨:卧槽,真爱,不带这样啊!为了八卦,真爱都不要了!   小阿姨:快说   阿姨:/(ㄒoㄒ)/~~   阿姨:哎,你们不知道我有多蠢,真是一提起来我就想日狗。那天晚上我跟团下传道,当时鞋子也在,我不知对方用那个活动道具也可以出现情动大荒的状态啊,然后打传道的时候,我中途挂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鞋子他就骗我说给我刷了情动大荒,我肯定不好意思啊,就要刷回来啊,然后就被你们看到了……我跟鞋子真的是清白的啊!   若离:结果后来鞋子还是给你刷了一个,你们还是算互刷了啊   阿姨:我真的是被忽悠了的啊!!我对鞋子完全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啊!!   小阿姨:别说了,我们都懂。   阿姨抓狂。   我:啊呀,老炎怎么办呢……   众人:鞋子真是个渣啊!!   o(╯□╰)o    ☆、浪迹大荒(四)      头顶的空气似乎是凝滞了几秒钟,然后刀刃摩、擦撞、击的声音破空响起,莫离赶紧回头抬眼看去,只见自家师父手握金红大刀凌空静止,刀刃再次跟迎面向上的战刃架在了一起,红色的火焰无风自动,她整个人如同由天而降的天外飞仙,脱尘的容颜和强大的气势,这种惊心动魄的美让莫离看得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细小的动作就让这一幕绝美场景破碎消散。   忽然,对方转向了他,清浅的娇唇冰冷的吐出几个字:“离远点。”   莫离恍然醒来,赶紧朝外爬了好几步,躲进了不远处的长行走廊里的大柱子后面。   他刚一走开,他师父就与那鬼将士战在了一处,刀刃相交,在晦暗的夜色中碰撞出夺目的花火,金红大刀在夜里仿若一支劫火红莲,渡化在此栖息的鬼灵们。   莫离躲在一边头看着,忽然只觉得衣襟被扯了扯,他不耐烦地扯回去,可是那只手却并不停止,又来拉扯,莫离不耐烦了,回头去瞪对方,然后……然后他就傻掉了。   一个小鬼扯着他的玉佩穗子,流着一嘴的哈喇子仰头望着莫离,尖尖的獠牙白若上好瓷器。   莫离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鬼啊,瞬间吓得推开他就朝前跑,身后就传来一连串咯咯咯的小孩子笑声,阴森邪魅回荡不止。莫离跑得更加不要命了。然而没跑多远,他忽然想起来自家师父还在那边战斗,自己却跑掉了,这样太不仗义了。他准备又调头回去,转身之后就懵了。他被野兽一般扑来的黑暗包围,视野忽然消失,什么都看不见了。   鬼打墙。   他遇上了鬼打墙了。   莫离是喜欢听那种奇闻异事妖魔鬼怪故事的人,落魄书生和狐妖缠绵故事,孤山女鬼报恩剑客故事等等,他几乎听得烂熟于心了,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鬼打墙,可是身处其境的时候,他立马知道了自己遇上了什么。   周围的一切包括自己都完全看不见了,莫离努力地睁着眼,无论怎么用力,仍旧无法看见面前哪怕一寸距离的事物。这种憋闷感让他感到窒息,越是看不见,越是急切地想要找到出口,破开这片黑暗。   正当他伸着手臂四处探寻的时候,耳际传来忽远忽近的铃铛响声。哗啦啦的清脆铃响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犹如一缕清风,莫离心下欢喜,猜想这恐怕是驱邪道士吧?于是循着声音摸了过去,途经一个小水洼,因为看不见,不小心还踩了一脚的污泥。   铃声越来越近,莫离脸上露出欣喜,他大声呼救道:“道长可否帮个忙?我遇上鬼打墙了!”   铃声就在耳侧,可是期待中的黑暗消失并没有出现,反而更加沉闷压抑起来。到底莫离还是见识的少了,这会儿久久得不到回应,他才不安起来。   “道长?”莫离小声轻呼,自己也开始不确定起来,那铃声到底是属于什么生物。铃声飘忽不定,似在耳边,又似在远方,使得莫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铃声停了。   呼呼冷风吹过,死寂一般的黑暗流动起来。莫离觉得自己血脉都被凝固了一般,从头冰到了脚。   坟墓般的黑暗里,他只感觉脖子被一只枯瘦的冰冷手掌骨节卡住,然后呼吸开始困难。他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一步,只能生生承受着空气越来越稀薄的痛苦。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这样憋屈的死。   就在他双眼开始翻白眼的时候,忽然周围亮起一圈金红符阵,视野顿时就亮了起来。一个干巴巴的老太婆正脸放大了在他眼前,吓得他想要朝后缩。老太婆满脸阴鹜,收回了掐着莫离脖子的手,视线狠魇的望向别处,莫离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自家不靠谱的师父竟然正在不远处也是望向这边。只是对方身上明显带着伤,衣裙侧腰一条巨大的豁口,断口整齐染着鲜血,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被利器割破的,不知道他走后,师父一个人跟多少只鬼战斗过。莫离想,这里的鬼将士绝对不止一只。   “师父!”莫离看见来人,立马激动地热泪盈眶。他之前一直觉得师父不靠谱,是个大负担,可是如今情景,每一次都是师父主动来解救他于生死关头,想来自己之前对师父的不满想法,真是罪过至极。   可是对方并没有搭理莫离的热情呼唤,单手握着刀柄站在远处,冰冷绝艳的双眸跟莫离跟前的老太婆对峙着。这时,莫离发现前边不远处停着一座挂满了紫色帐幔的抬轿,抬轿上挂满了各种大小形状的铃铛。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很诡异。   就在此刻,符阵的金光猛然消失,周围又陷入一片漆黑,莫离只觉得再次进入了鬼打墙的状态。就在这时,又有一道符光飞来,照亮了四周。   莫离发现,符光飞来的方向正是他师父所在的位置。难到他师父还会道士的驱邪之术?莫离脑子里有点乱。   忽然有一群小鬼压着一个年轻姑娘过来了,对着老太婆禀报道:“姥姥,这里还抓到了一个。”   那个姑娘一脸惊惶,看见莫离就大声求救道:“少侠救我!我被这群鬼抓住了!”   莫离苦笑回道:“我也是啊妹砸!”   姑娘顿时面若死灰。   莫离想要出声安慰她一下,可是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嘴角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话,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师父身上。抬头望向师父的位置,莫离却心里陡然一惊,师父不见了!是要抛弃他了吗?随着再次黑暗的视线,莫离内心的惶恐无限扩大。   “师父?师父!”莫离发了疯般大叫起来。想来这一路,师父虽然啥事也不做,竟然成为了他心里的支柱一般的存在。有师父在,一切都可以解决的,只要师父在,一切都可以安好的。这种太过荒唐的安心悄无声息地深深扎根在他心底,随着两次师父的及时出现,迅速破壤而出,再也收不住势头。   那姑娘听见莫离大喊,也急急问道:“可还有人在此?我们还有救吗?”   莫离什么都听不见了,一直大声喊叫道:“师父!师父!别丢下我啊!”一声比一声还要撕心裂肺。   铛的一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兵器击打的声音,接着是哗哗作响的铃铛声,莫离顿时停住了呼喊,刚才一定是他师父!只是他看不见,心中无比焦急担忧。   “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黑暗里,那个姑娘问道。   莫离没心情回答她,只是摒着呼吸竖着耳朵仔细辨认着声音和动静。久久没得到回应,那姑娘也就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听着另一边的厮杀,明明就是一个世界里,却完全不能加入,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只让人无能为力。   打斗声持续了很久,莫离光是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之后,莫离听见一阵撕裂的干枯声音在远处尖利响起,像是人又像是动物。莫离想要去看看,可是仍旧动弹不得。直到莫离紧张焦急到快要脱力的时候,终于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他得以看见周围的景色。退去黑色的周围已经能看见熹微的晨光,四周仍然是杂乱无章的乱坟堆,坟头的杂草高出一个人头,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晃动。几只乌鸦在上空呱呱的叫着盘旋着,说不尽的哀恸。   这种突如其来的宁静,让莫离脑子有些恍惚。一夜的焦虑和恐惧仿佛只是昨夜的一场梦境。   这时,前边草丛传来摇晃的动静,然后莫离就看见之前被鬼抓住的姑娘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对他招手道:“快过来帮忙,里面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叫的那个师父啊,是不是她救了我们呀?”   莫离心里一咯噔,赶紧跨步跟上前去查探。   ——————————————————   【势力】[势力主]冰炎:相濡以沫的势力主又在发天下装、逼了。   【势力】[尚书]鞋鞋:相濡以沫这群狗成天乱咬人啊。   【势力】莫离:师父,他们说咱们是缩头乌龟不敢接挑战诶   【势力】阿姨:老炎,不要怂!   【势力】药丸丸:*拍地狂笑*老大,就是干,不要怂!   【天下】冰炎:*拍马屁股*香乳一摸的来流光。   【势力】[势力主]冰炎:势力在线的所有人来流光。   流光对战。   某只太蠢被敌对围殴。忽然一道红影唰唰出现,抡起一把长刀三两下砍掉四周的人。   一看,是老炎,简直威武霸气。   老炎吸引仇恨太稳妥,立马引来一大波红名敌对。某只太蠢手慌,没加血,老炎挂了,某只瞬间跟着挂掉追随而去。   王朝军复活点。   [当前]冰炎:你别慌,站远点,直接给我加血就好,不会让你死的   [当前]某只:*泪目*遵命,老大!    ☆、浪迹大荒(五)      钻过草丛,莫离马上就看到了刚才叫他的那姑娘,只见这位姑娘半蹲在地上,半扶着一个躺在地上貌似昏迷的人,莫离上前两步想要帮忙把人扶起来,靠近了之后,莫离瞪大了眼睛,瞪着靠在姑娘怀里软绵绵的那人,似乎要把对方给瞪出一个洞来。   那姑娘怀里半躺着的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俊俏小姑娘,完全不是他师父那种将近二十岁的御姐款啊!可是,莫离再低头看下去,这个小姑娘身上穿着的白色纱裙,尽管零零落落丝丝缕缕血迹斑斑,以及不远处掉落的金红大刀,无论如何,莫离都无法自欺——这状似重伤不醒小妹妹摆明了就是他师父啊!他的师父是天山童姥吗!为毛突然变小了啊!还会返老还童的啊!他也好想学习这种技能啊!   莫离觉得自己要被师父身上发生的神奇事件折腾得快要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这是你师父?怎么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身边这姑娘也是奇怪地问道,再次给莫离来一次会心一击,让莫离不得不又一次正面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是他做的梦。   莫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姑娘又开口了:“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姑娘那么眼熟呢?”莫离条件反射般抬起头,盯着这姑娘那微皱柳眉的娟秀面庞,沉声问道,“你见过她?你知道我师父是谁?”   被莫离带着严肃的表情那么一连串的问,姑娘一脸无语的看着莫离,“我就是觉得眼熟,可我又没有见过她本人咯,要不然,这么水灵的小姑娘,我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忘记。倒是你,你是她徒弟,你却来问我一个外人关于你师父的身份?你这个徒弟也当得太不称职了吧?”   莫离被对方的一阵辩白弄得无语凝噎,忍不住小声吐槽:“不称职的是她才对吧!”被对方逼迫成了她徒弟之后,莫离觉得自己就成了一个做牛做马的钱袋子外加保镖,反正就是没有舒坦过一天。就在刚不久,还差点在一群鬼的手下丧了命。   虽然莫离抱怨的声音小,但是无奈姑娘耳朵更尖,一下子就听清楚了莫离的嘀咕,于是用特别瞧不起的眼神看着莫离:“你师父为了救咱们,或者说就是为了救你,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能说出这般忘恩负义之言,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莫离:“……”   姑娘见莫离不说话,只当是他默认了他犯的错误,于是一爪子拍开莫离道:“别在这里傻站着,你把外袍脱了铺那边的台阶上。我给她把伤口处理一下。乘着白天,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晚上要是再遇上鬼,可就没有你师父来救我们了,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能靠得住的。”   莫离:“……”   虽然被姑娘几番误解,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不是他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而此刻他心下也担心师父的安危。只是他并没有听姑娘的话去铺衣服,而是上前从姑娘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师父,用身上外袍裹了小心翼翼地抱去旁边还算平整台阶上。莫离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师父小小只的,好轻好轻,心里不由得柔软起来。   那姑娘被抢了怀里的人,瞪着一双好看的明眸,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抱怨师父不好的莫离又一副护犊子状态,只觉得憋闷不已,“喂,你不是讨厌你师父嘛?干嘛又这么关心的样子?”   “跟你又没关系。”莫离被戳中了心事,一时有些炸毛,冲着姑娘说话也没刚才的客气,“你会包扎的话就帮我师父赶紧弄好,不会就直说,我好带着她出去找医生。”   “切,显得我多想管似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才跟了上来,检查了一下小姑娘身上的伤口,头也不回地对莫离说道:“你师父身上都是外伤,倒也好治。至于内伤可能需要调理一下了。”说罢掌间缓缓弥漫出绿莹莹的光芒,光泽温润,直叫人想要亲近。   看着姑娘指尖萦绕的淡绿光芒,莫离惊讶地问,“你是冰心堂的?”   姑娘斜眼看了莫离一眼,“你这是在废话吗?”   莫离虽然又被鄙视了,却莫名的有些兴奋,立马继续问道:“既然你是冰心堂的医者,你能不能顺便帮我师父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你这徒弟当的,在咒自己师父得病是吧?”那姑娘一边治疗,一边没好气的回应着。   莫离这一次竟然没有去计较这姑娘的冷嘲热讽,分外诚恳地说道:“我跟我师父认识也不久,跟她成为师徒完全是被她单方面逼迫的,而且我师父她醒着的时候老是思维混乱,而且时不时地就晕倒,几次我都想要带她去找医者看看,可是一接近她,她就能立马醒过来,你知道我是打不过我师父的,所以就只能这么一直拖着,我怕她以前受过什么伤,或者生过什么病,若是拖得严重了,我可不希望早早地没了师父,虽然她老是欺负我,一言不合就拿刀架我脖子上……”这么说着,看起来莫离其实挺可怜的,而且也并非不孝之人。   那姑娘听着,觉得适才确实她对莫离的看法太过片面了,而且刚才对莫离的态度也忒刻薄了些,于是也面露几分不好意思来,但是却也并未道歉,只是说道:“我帮你师父看看就是了。”于是她再次捏起地上平静躺着的那个娇小人儿的纤细手腕。   莫离紧紧盯着这位冰心姑娘的一举一动,生怕忽视了对方的一个细微的表情而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没敢跟这个姑娘说她师父变小了,万一姑娘知道了师父的秘密传了出去,然后师父就被天下众人当成妖怪给绑来烧掉了怎么办!   这位姑娘细细把脉甚久,秀雅的娥眉蹙起带着深思的神色,又握起地上人儿的另一只手把看了很久,久到莫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姑娘叹了口气:“没有。”   莫离:“……”掀桌,那你看那么久做什么啊!   这姑娘解释道:“我虽然行医数载,可是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脉象,实在不好说,不过我们势力倒是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同门,你可以去他那里看看,若是你去势力找他,到时候直接说我的名字,他们会接待你的。”   “可否知道姑娘芳名,目前在何处势力?”   “我叫若离,目前归属淡定的围观势力。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是只身一人在茫茫大荒之中无依无靠吧?若是你找不到归处,这里会是一个好地方。”   ——————————————————————   一日,势力来了两个小号加入。   小号进了势力歪歪。   当晚,众人在歪歪挂机叨嗑。   两小号均为男性,在歪歪各种调戏我们势力的各种妹纸。   众人无法忍受,均沉默不答话。   小号之一:怎么都不说话呀,妹纸都说话啊   小号之二:快出来个妹纸给哥哥调、戏啊。   势力歪歪越发沉默,其实大家都在私底下易信群里聊天,觉得这俩男号神烦,但是又不好说。   忽然,有人进歪歪。   原来是若离。   易信群里。   老炎:若离来了,快来我们都hold不住这两个人了   若离:啊?   小号之一:哎呀,来的这个是妹纸啊!   小号之二:妹纸说话呀!   若离:你们谁呀?   小号之一:我们是刚进势力的呀   小号之二:艾玛,这妹纸声音好正啊   然后若离就开始跟俩无耻男周旋了起来,具体内容不详。   易信群。   老炎:卧槽,若离竟然跟他们说了一个多小时!好能扯啊   又一个小时后。   老炎:若离快要坚持不住了!【拍桌大笑   阿姨:主要是这俩男的太猥琐了   鞋鞋:卧槽,这种男的收进来干嘛啊   老炎:【娇羞 我们势力要各种方向发展人才呀,当然好的坏的都不能缺呀~~~   众人:凸    ☆、云游天外(一)      莫离带着师父转身回村里找到村中那唯一的小客栈,客栈里没有小二,只有一个老板娘和一个厨子。老板娘长相玲珑机警,正站在客栈内的大桌子后面算着小账。莫离一进门,老板娘便放下手里的算盘,热情的迎了出来。   “客官这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老板娘问道,笑容很有亲和力,那略微圆滚的好看双眼却不动神色的从头到脚把莫离打量了一遍,最后带着探究地看向莫离怀中抱着的人。“公子抱着的人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我去请个郎中来帮这位看看?”莫离给自己师父裹着自己的外袍,连带着脸也给遮了,老板娘自是看不清楚的,只是直觉莫离怀里的人不太对劲。   “她只是睡着了。”莫离将自家师父靠怀里带了带,不愿意让老板娘碰到自家师父,也不愿意多事,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了过去,“给我开一间上房。”   那老板娘面露遗憾地道:“你们来的不赶巧,咱们这村里平时没什么客人的,今天却正好遇着了一队人马路过,咱这小村小店的,房间本就不多,房间都满了,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让人把楼顶的阁楼腾出来,你要不要住?”   莫离皱眉跟着老板娘重复了一遍,“没房间了?”云麓仙居的人平时都心性高傲,所住的地方都是要么仙气缭绕要么华丽堂皇,能委身住这间小店已经算是不错了,这哪能住堆杂物的阁楼啊!   老板娘见莫离一皱眉就知对方所想,笑着解释道:“这位公子啊,虽然住阁楼是有些损您们身份,但是您得想想,咱们这地儿周遭十几里都没有一个落脚的村子了,你们既然肯在此住宿必然是劳累至极才找到这块村子,而外面荒郊野外的,指不定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嗜血猛兽,您还带着这么一个半大不小的人,恐怕到时候真是分身乏术,就算逃得性命,也是狼狈不堪,反而不比在此将就一晚划算。而且我住宿的钱少收你们一半就是了,阁楼虽然是用来堆杂物的,可是也是能收拾干净,不会让您觉得难以下脚。”   莫离沉默片刻,他知道老板娘说的都是实打实的话。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师父大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暂时忍耐一晚。   那位厨子大概也是兼并了做杂务的事情,老板娘唤他出来,去楼上收拾阁楼去了。   莫离这厢便暂时坐在楼下的厅堂里,等着他们把房间收拾好。   老板娘依旧回到了账台高桌后面算着账本,瞅了莫离心神涣涣散散,似是心不在焉,于是放了手里的笔,问道:“公子可有吃过晚饭?我去买点菜回来?”   莫离正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觉得茫然怅惘的时候,只听见老板娘再说话,终于收回了心神,转头看着老板娘奇怪的问道,“你不是有厨子吗?干嘛要出去买菜?”   老板娘理所当然的道:“我们小村小店的,平时店里备着的菜肉本就不多,又是晚上了,自然食材都用光了,不出去买的话,那就没得吃了。”   莫离无语半晌,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师父,思想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买点清淡易食的菜回来吧,顺便帮我抓副药回来煎一碗。”莫离说着,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若离写给他的药方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了方子粗略一扫,点点头便揣了钱出去了。   这老板娘出去不多时便带回来一些菜和肉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副药包,进堂子的时候,看见莫离抱着怀里的人还是坐在原来的椅子上,神情又是那种神魂云游天外的样子,老板娘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中邪了。毕竟村子几里远的地方就是乱坟岗,这公子抱着一个外袍遮住的安静小孩,太阳快要落山了才闯进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方才她去抓药的时候问了大夫,这药只是祛湿除风寒,倒也排除了这公子怀里的人并不是人的想法,若是鬼邪之物的话,怎么会得风寒?这样也能说得通为什么莫离要把对方裹得这么严实了。   老板娘心中思定,便不再去想,把东西搁了在厨房灶台上,正好厨子收拾完了阁楼下来,看了菜便自动去做饭熬药去了。   老板娘带着莫离上楼,阁楼的楼梯在三楼走廊另一头,他们得穿过这层楼的走廊。这小客店就是三层楼的小楼房而已,加上一个多出的阁楼,这着实比周围的平实低墙矮瓦要高出很多,自然更容易让人看见这店外挂着的幡旗了。   三楼是上房,两排的房间门都紧闭着,莫离路过一数,大概是一共四间,只是不知道这四间房里住的都是哪一路的人。   路过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忽然门被里面的人忽然拉开,吱呀一声门轴响了,在烛台照亮的昏黄走廊里猛地响起来,倒是有几分渗人,吓了莫离一大跳。   “啊呀!”   “喝呀!”   两人都被彼此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发出一身倒喝。   还是对方先反应过来,先一步抱拳行礼道,“啊,在下真是失礼了,抱歉抱歉。”   莫离也不会因为此等小事跟人计较,只道:“无妨。”顺带打量了一下出来的这个人,墨发束冠,眉目雅俊清淡,一身灰白道袍,腰间别着一紫金葫芦和一支仙剑,身形颀长,站若翠松墨竹,两袖清风,此番装扮和气度,应该是太虚观的一个道长。   对方眉目微微含笑也望着莫离,不自觉的视线下移,落在莫离怀中抱着的人身上,忽的,上前一步要翻看莫离怀中之人,方才的恬淡仙风荡然无存,现在看来倒像是罗刹一般。   “你要对我师父做什么?”莫离暴怒吼了一声,快速后退数步,立刻躲开了对方的手,这个时候,莫离低头瞟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盖着师父头的衣袍斜了一点,露出了师父墨色的碎发,还有一小部分额头。莫离料想恐怕是刚才对方开门那一瞬,他吓了一跳动作有点大,给不小心把袍子带歪了的。   那道长也知自己太过冒失从动,忽的收了手,但是忍不住问道,“你师父?”   莫离对刚才偷袭的人还是抱着万分警惕,不太客气的道:“是啊,我师父!”说着,顺便把自家师父重新遮盖好了。   道长视线顺着莫离的动作移动,直到那发丝被遮盖完全,这才抬头看着莫离,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哑着声音道,“我无意冒犯……只是,你师父很像我一位故人,所以可否……”让他看看?   话未说完,莫离就炸了,“少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师父的故人。看你那样子,也不过装模作样,一派衣冠禽兽罢了!”莫离清晰地记得自家师父还受着诡异的伤,还可能背着血海深仇,万一这一个人是她仇家,可不是让师父落进了狼圈里?   那道长有点急:“我看她头发额头,感觉很像……”说完,他又闭嘴了,因为莫离根本就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任谁,都难以相信能只瞥一眼头发和小半截额头就能推断出另一个人的。莫离越看这个道长,越觉得不可信,然这时候老板娘忽然站出来圆场道:“那个,诸位少侠客官……时辰不早了,这位小公子还没吃完饭呢,若是有事的话,明日再议可好?”   这时候,另外三扇门也开了,纷纷走出来两女一男。莫离暗道不好,老板娘也说过了,这都是一伙的,他只身不敌四手,只得蛮狠道:“你们这帮坏人,别想碰我师父一根汗毛!”   “怎么了?鞋子?”其中一个长相秀丽端庄的女子问那位道长。   鞋子抿了抿那两片血色尽无的薄唇,半晌对女子说道:“没什么,阿姨,早点休息吧。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完竟然先一步进屋关了门。   那位被叫做阿姨的女子略微探究的看了莫离和他怀里的人一眼,和言道:“阁下怀中所抱之人身上伤势似乎很重,我是冰心堂的弟子,可以帮他看看。”   莫离却并不领情,一句话也不说,三两步跨完走廊,蹬蹬蹬上楼去了。   阿姨第一次遇见如此无礼之人,愣了愣,对拔剑出销的另两人摇了摇头,各自回屋歇了。   ——————————————————   再来一遍。   【势力】若离:鞋子和阿姨真的准备结婚了?   【势力】小阿姨:这不是都互刷情动了嘛   【势力】若离:鞋子这个渣!   【势力】某只:最近怎么不见老炎?   【势力】[元老]药丸丸:老炎都三天没上线了。   【势力】阿姨:#鼻孔#今晚结婚,大家都要来啊   【势力】[尚书]鞋鞋:#挥小手绢#今晚结婚,大家都要来啊   【势力】某只:鞋子,你怎么都不关心一下老炎,谁之前说喜欢人家来着   【势力】[尚书]鞋鞋:可是我有阿姨了啊   【势力】某只:……你走,你这个渣!   【势力】[尚书]鞋鞋:#害羞#人家当然还爱着炎炎嘛~~不过阿姨第一,炎炎第二~~   【势力】若离:你这个渣不要再污染我的视线!   【势力】[尚书]鞋鞋:…… ☆、云游天外(二)      莫离抱着自家师父哼哧哼哧爬上了小阁楼,抬脚踹开虚掩的房门,稍微环视了一番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这房间虽然只是个小阁楼,但也还算能住,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套方木桌椅,虽然家具配置简单的有些寒碜,但是还算干净整洁。   小阁楼墙面上支着一个木架子窗户,窗户朝外支着开了一半,露出窗户外遥远田地上的枯枝树林来。正是深秋凛冬交接的气节,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丝霜华微微飘散空中开始逐渐凝聚成雾。   莫离把师父抱到床上去,师父娇小的身体便在新铺的松软被褥上沉沉陷下去,大红的被褥红艳艳的,增加了视野,显得自家师父越发的小只,莫离觉得此刻窝在被铺中的师父,仿若一只身陷娇艳花丛中的小兔子。   这时候,身后房间门响,莫离立马随手掀起一面被角盖住了自家师父,然后回头一脸警戒,只见老板娘托着个大盘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到桌边一一取出菜碟,摆在那小方桌上,才抬头对莫离说道:“公子要不要洗澡水?我一会儿叫我家厨子烧好了给您拎上来?”   莫离本想算了,毕竟麻烦,而凑合住一晚上他也能忍受,可是他转念又想起自家师父糊了一脸一身的血渍,便对老板娘温和行礼道:“有劳。”   老板娘便提着裙摆下楼去了,莫离这才回头来把被铺掀开,让师父透透气。   这装着厚厚棉絮的被褥可不比莫离的外袍那般透气,莫离掀开被褥的时候,见自家师父因为憋闷,小脸透着窒息的红艳。他师父本来肤色就如白玉,此刻红着脸,又在大红被子映衬下,更显得娇艳欲滴。莫离不禁怔愣一下,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窗外吹进来一丝冷气让莫离惊回神来,他已经跟师父的脸颊相距不足一尺。莫离赶紧后退一步,暗自唾弃自己竟然差一点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子的出手。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师父!   似乎凉丝丝的夜晚空气的刺激,莫离见自家师父蹙着眉,难受的嘤咛一声,似乎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莫离担心地上前一步,可是刚才他差一点对自家师父出手,这种尴尬又让他停止了想要安抚师父的双手。   “鞋鞋哥……”   莫离第一次听清楚自家师父昏睡的时候梦呓之言,也听清了师父每一次喊出这个称呼时候那种心碎欲绝。   这是师父的哥哥吗?是死掉了吗?莫离看着师父那无助又可爱的小脸,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惜。师父虽然醒着的时候很强势,但是,她孤苦无依的一个女子又重伤在外,似乎那种在人面前的强势和冷漠也能让莫离理解了。只有在梦境之中,才能坦诚她的所思所想,所痛所伤。   莫离俯身,将师父轻轻地揽进怀里,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还有我呢。我会一直在师父身边的。”手抬起,微微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师父的发丝,轻轻地抚摸,一下一下。   很久之后,师父才安静下来。正好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厨子提了洗澡水上来了,正敲门询问。   莫离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怀里的人,外面厨子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将师父重新安置好,放下床帘,这才起身去开门。   厨子进了门,将宽大的浴桶搬了进来,然后一桶一桶的朝里面倒热水。小阁楼本就小,加了一个大浴桶之后,能走动的地方更加狭窄了。   送走了厨子,莫离关好门,回到床边将师父抱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他师父是个妹子啊!他是个男的啊!授受不亲神马的,他给师父洗澡似乎不好吧?可是自家师父现在就是一个小女孩啊!所以也没关系的吧?   莫离维持着将要给师父脱衣服的姿势很久,久到洗澡水快要凉了,他才心一横,眼一闭,将自家师父扒了个精光,横抱着放进了木桶中。他才不想叫老板娘来给师父洗澡,万一师父被发现身份了怎么办。他师父还有深仇大恨呢,这家店里还住着师父的大仇人呢!况且……不知道是为什么,莫离自己都未察觉的潜意识里不想要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跟师父有接触。   至于遇上师父的仇家,他为啥不去报仇,而是努力把师父藏起来,莫离自然有他的想法。毕竟对方能把武功高强的师父伤成那样子,这么柔弱的他若冲上去岂不是找死?   莫离闭着眼睛准确把师父放进大木桶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睁开眼把桶边的毛巾沾湿了,认认真真一点一点的给师父擦拭还有血渍的脸庞。不小心的手指触碰到师父的脸颊,微凉而吹弹可破的触感,却让他的指尖不由得灼热起来。感觉到自己不好的反应,莫离努力收敛了自己的感知,闷头给师父清洗一身干涸的血渍还有一身的泥灰。   洗好之后,莫离低声说道:“师父,得罪了。” 然后倾身一把从水中捞起滑溜溜的师父,迅速放入已经铺好干毛巾的床上。   给师父收拾打理好一切,再替她换上干净衣衫之后,莫离已经憋得浑身打颤了。竟然能对师父产生如此低俗不堪的想法,莫离羞愧万分地掌了自己的脸一掌。可是垂下眸子,看着床铺里安静沉睡的精雕玉琢般的人儿,莫离的视线却是一点也无法移开。   若是师父醒来了,他能如此明目张胆的看着师父,怕是没有机会了。   忽的,莫离嘴角裂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要如何,他才能成为能和师父并肩而行的那一个人呢?   莫离是在一片暖阳中醒过来的。小阁楼向阳,朝阳升起时,屋内的温度也渐渐上升,暖暖的,伴随着灿烂的辉芒,屋内如同铺了一层魍魉门派那金灿灿的无尽宝藏,将身处其中的莫离尽数包裹。   他轻微呻、吟一声,支撑起自己睡得僵硬的身体,从小方桌上抬起头来,条件反射的先是去床边看师父情况如何,撩开轻薄的床帐,莫离心里陡然一惊。师父,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一种巨大的惶恐和无措悄然蔓延,莫离心中的不安随着他惊惧的瞳孔陡然扩大,不、不可能,师父怎么会不见了!他说过,他要永远陪在师父身边的!他以为自己将师父藏的很好了,可是师父还是不见了!   跌跌撞撞的,莫离推开小阁楼的门,冲了出去。   安静的清晨,客栈外面的停着几辆马车,上面载满了贴着红喜纸条的木箱子。昨晚上在此暂住的几个人正站在客栈门口商谈着事情,顺便等马车装载完毕。老板娘笑眯了眼,在一旁招呼着大家,在这难得充满暖阳的秋冬清晨里,气氛分外祥和。   这时,客栈里一阵稀里哗啦的杂音成功制止了正告辞要离开的客人,连同老板娘一起回头看去。只见莫离手里握着一根一看就非凡品的银色法杖,满脸慌忙失措地从楼梯上滚下来,将大厅里的桌椅压倒了一片。   “公子你怎么了?”老板娘甚是心痛自家被毁坏的桌椅,赶紧上前一步,却被发觉莫离情绪不对的鞋鞋拉住了。   而正好帮忙装好马车的厨子也过来看了,顿时心中一阵火气,正欲上前理论,也被鞋鞋一把拦了下来。   “先别过去。”鞋鞋将老板娘和准备撩袖子上前揍人的厨子拉至身后,有些防备的看向摔倒的莫离。   厨子本想要再冲上去揍人的,却看见身前的这位灰袍道长霜剑已然出鞘,只觉自己根本不是这般江湖中人的对手,便也冷静下来。   莫离先是茫然了一会儿,扭头看到门口的人们,忽的,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孔扭曲起来,愤怒骤然爆发,双眼红得快要滴血,“还我师父来!”他大吼一声,不顾自己刚才摔倒受伤,疯了一般踩着轻功朝这群人攻击过来。   莫离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云麓。他自从离开仙居在大荒历练半载以来,从未参与过打打杀杀的生活,他爱好和平,兴诗作画品酒赏曲,只身一人浪迹大荒。他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找一个心爱之人,一同策马江湖,直到沧海桑田。   后来,他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师父。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帮师父打跑小流氓,帮师父跑腿付钱,围着师父瞻前马后。整天整夜的,身边只有师父。那个人已经成为他的灵魂。他想要的不多,只求一直待在那个人身边而已。   “谁知道你师父在哪里,我们连你师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群人里一个女声呵斥道。   剑光交错,法术砰然绽放出令人绝望的色彩。是的,师父若是被别人抢走了的,怎么可能知道她的长刀被他收在乾坤袋里,把她的武器也一并带走了?他的乾坤袋只有他和师父能取用物品。莫离恍恍惚惚的,似是神志不清,手中的法杖已然被击飞出去,胸口的刺疼让他清醒了片刻。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呼不进一丝毫的空气,正中心尖的伤口瞬间将莫离身上的白袍染满了妖娆的红艳。这一次受了伤,师父恐怕是再也不会来救他了。   ————————————————   【势力】茶茶:师父,师父#哭#   【势力】茶茶:师父师父!   半晌。   【势力】势力主冰炎:干嘛?   【势力】茶茶:师父带我刷副本嘛~~~   【势力】势力主冰炎:势力里那么多人,你叫他们带你呗。   【势力】茶茶:#捶地大哭#人家要师父父带嘛~~~   【势力】势力主冰炎:……   【势力】莫离:茶茶你认命吧,师父那时候都没有管过我。   【势力】茶茶:#捶地大哭# ☆、云游天外(三)      罪依旧背着他的大货箱四处收购着各地的奇珍异货。他本来是跟着那个叫阿姨的冰心去淡定的围观势力驻地的,只是半途上,这个阿姨突然有什么要紧事便离开了,吩咐他过几日一定要去参加她的婚礼。这种莫名其妙的遇见又莫名其妙的离别,让罪觉得非常地莫名其妙,他自然也不可能去参加这种劳什子婚礼。那种耗费礼金耗神耗力的事情,重要是耗费礼金,让他绝对对这种事情退避三舍。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也没必要委身跟他们搞好关系,毕竟他不缺货源,自己的商路也够广了,有那劳神费钱的时间,不如多跑几处地方收点好货倒腾倒腾点钱来赚。   和阿姨在中原西陵皇城匆忙分别之后,阿姨租借了一匹快马离开中原。没了同行者,他便背着货箱就沿着中原的几大势力驻地转了个圈,把从北溟带回来的没被损毁的货处理了。之后便打算到中原的几处常年战火纷争之地去晃荡几圈,看看有什么宝贝可以收售。这年头,做战争生意是最赚钱的。   中原的赤红沙土如往日一样,在视野里一望无际,深深地种着一种没由来的凄凉沧桑,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见不到一丝人烟,入眼之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赤红和枯黄。   正是黄昏时分,罪背着货箱从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里走出来,肩上的货箱又沉了几分。村外立着一棵巨大的老树,树即便没有了翠绿的云冠,但是从它龙蟠虬结的枝桠或是露出地面的根须,能够判断出,这树在春夏季节是何等的伟岸。   干枯的树枝下堆着一些长块的青石,最上面的石头表面光滑程亮,大概是每每夏夜炎热的时候,村民们在此乘凉,久经年岁之后,竟然把粗糙的大石头打磨成这般干净平滑。   青石上坐着一个修长纤细的身影,昏黄的夕阳朦胧了双眼,罪只认得出那应该是一个成年女子的身形,这个女子身影婀娜动人,穿着纯黑色的柔软长裙,后背雪白的大片肌肤露在空气中,似是凝霜,细碎的短发随着晚风忽而动忽而止。虽然此女身上的长裙性感撩人,然而罪却感受到长裙主人散发出的另一番别致的宁静安好,有一种让他忍不住上前寻看的诱惑。   在这种偏远的村落很少能遇见江湖中人,罪在村口踟蹰了几番,怕是遇上鬼女,夜黑了出村是要出事的。于是他停止了脚步,安静地看着那女的一举一动,若是有情况,他便打算直接杀过去。   然而这个女子只是安静乖巧的侧坐在长长的青石上,微微仰着头,看着渐渐深邃起来的天空,很久很久都没有一点动作,似是一座被人遗弃了的神像。   一半好奇,一半不耐烦,罪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握紧手中鎏金长笔的武器悄然上前,准备一探究竟。就在此刻,他猛然间瞅见女子坐着的那把让他无比眼熟的火红鎏金长刀,长刀金红的火焰在夜里格外的明亮,火焰仿佛真的存在一般,随着风缓缓而动,却丝毫不会灼烧紧紧依靠着它的主人。   罪顿时愣在了当场。这把刀在这里,那么拥有它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正好那个女子收回了望着天空的视线,转头面向本来准备偷袭的罪,精致不凡的面容融进冰冷的寒夜,安静美丽得仿若遗世神明。然而,神明的眼神是迷茫而哀切的。正是月□□落之时,白色微光朦胧洒下,那清透润泽的面庞滑下泪珠,一滴一滴透亮却仿若血滴。   还未开口说话,罪就被对方的这一幕景象吓坏了,他没由来的心里一紧,赶紧收好武器,慌乱上前几步劝慰道,“喂喂!你怎么哭了?我还没有凶你,还没有叫你还钱呢!”   或许是因为罪的突然闯入,对面的人脸上泪痕忽的消失,面色恢复了正常的冷漠,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罪的幻觉。就那么孤寂而凄美的,神明端坐在一株千年枯树下的青石上,安静地冰冷地陌生地审视一般望着两步之遥的男子。   罪的身影被对方幽深的瞳仁倒映着,他不觉止住了脚步,想要再踏一步竟然成了千钧之重。   罪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他救了对方,尽管他们在北溟一起度过了悠悠闲闲的一个多月,又经历了一般生死考量,但是,他们真的不熟。他觉得,这个从他救起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的昏迷少女,醒来之后的人格,跟他想象的太过不一样,以至于他开始生出怀疑自己所救的是否是面前这一个人来的疑惑。   但是,对面这个人确实又跟他最初遇见的不一样。似乎,长大了很多。从一个尸体的女孩子,到被魔族血液拯救的少女,现在的成年女人。唯一相似的地方,除了她压着的那把长刀,还有一点,就是她那相似的、气质又不同的绝美容颜。即便是穿得如此妖娆,仍然不减她给人的美好。即便是用如此冷漠的神情,罪觉得自己仍旧会忍不住心生喜欢。   两人都不说话,冰冷的夜里安静得过分,好一会儿,罪主动开口打破平静,“天殇长刀,红绸缎褂,墨色短发,十三四岁的妖,数月前失踪于北溟。一切描述都跟我最初在北溟捡到你的时候,一样不差。你就是淡定的势力主,炎妖冰炎,对吧?”   关于这个势力主的事情,他除了从淡定围观势力的那个叫阿姨的冰心那里被动了解了很多,还有这几日在各大势力的打听,终于收集齐了很详细的信息。了解得信息越多,他心中的那种呼之欲出的焦灼感越来越强烈,他本以为这种感觉只是迫切想要去一次去北溟,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着这个势力主呢,没想到,他早就已经捡过了。   对面的人未发一言,只是转过身,仰头继续看被头顶枯枝划分得残破不堪的月亮,冰冷的银亮月华铺洒下来,给她半张玉雕般的脸打上了一层微光。   这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让罪接下来想要谴责对方不留只言便逃走的措辞全都重新咽进了肚子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却没有了刚才认出对方身份的运筹帷幄,声音也柔和了很多:“那个……既然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势力?他们从未放弃过找你。”   冰炎忽的,那映着月华而显得格外清冷的面容略略嘲讽一笑,启唇轻声回道:“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差别?”声音动听如同清泉滴落,一字一句敲打在罪那从来都充满了利益和金钱的心脏上,清冽甘甜,可以洗涤万恶。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若是能得此人,钱也好、名也罢,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忽的,罪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收好的武器重新闪现在手中倒退数步。他警惕的看着几步之遥的那个他自觉无比熟悉又万分陌生的人儿。他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介美、色而放弃自己追求的功名的,从他第一眼见到对方的时候,就没有动摇过,现在,也不可能。   他现在太容易被对方影响了,所以对方可能真的是会幻术媚人的鬼女,只是对方这个形象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为何会想到这么一个人?是他对那份没有收回的药钱太过执着的缘故?   虽说在心里吐槽着自己,罪手里的武器毫无犹豫地凝起法术,饱满亮泽的墨汁隐隐浮现在空中。是鬼的话,他不会客气的。   感觉到罪手里那只做工精巧的毛笔上面加持法术的蠢蠢欲动和隐隐威胁,冰炎微微转回头,深幽的瞳孔倒映着寒凉的月色又望了过来,罪只觉得自己被那极好看又冰冷到极致的双瞳看得头皮发麻,气势顿时弱了一截,不由得倒退一步。   不想,她缓缓从青石上站起身来,修长婀娜的身形随着袖摆延展开来,芳华盛开,美若仙人。   “你说,有何差别?”   她轻声问道,不悲不喜,不怒不哀,呵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丝白气,丝丝如兰。   ————————————————————————   【势力】[尚书]鞋鞋:晚上八点鹊桥我和阿姨结婚,你们一定要来捧场哦~~   【势力】若离:老炎今晚是不是不上了?   【势力】[元老]药丸丸:炎姐估计不会上了吧?他都三天没上了。   【势力】小阿姨:老炎会来的吧   【势力】莫离:师父一定吃醋了   【势力】寸草:希望炎妹纸来抢亲   【势力】某只:鞋子,你不是和老炎一个地方的嘛?他人呢?   【势力】[尚书]鞋鞋:我怎么知道?   【势力】某只:……   【势力】将离:鞋子真渣啊   【势力】若离:同上   【势力】众人:同上   晚上八点。   【系统】您的好友她守韶华向远与鞋鞋婚礼已经开始,欢迎前往鹊桥观礼。(具体是啥忘了,随便写的一句)   【好友】她守韶华向远:我将与新郎鞋鞋喜结连理,欢迎来鹊桥观礼。   【好友】好友冰炎上线。   【势力】势力主冰炎上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o(╯□╰)o简直心疼老炎得一比那啥 ☆、云游天外(四)      罪怔愣住了,胸腔微微震颤,感觉似是要被这无边无际的绝美荒凉景象所吞噬,又或是对此质问无言以对,忍不住又倒退数步。此刻,正好一只雪白的信鸽呼啦啦扑着肉翅由空中飞来,轻松降落在罪的肩头,将他拉回了现实。   罪侧头抓住信鸽,好奇地取下鸽子脚跟处携带的信纸,不知会是何人此时给他传书信来。信纸展开,寥寥数句,罪很快扫完,再抬头,却是神色复杂。   “你势力的尚书今晚结婚。”罪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这封信自然是身为新娘的阿姨传来的。她询问罪为什么还未到场。   一抹刺痛在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经商数载的罪从来都善于察言观色,这昙花一现的变化自然逃不出他的双眼。至此,他对某些传闻在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   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罪没有等到回应,他默然半晌,才小声试探:“只因你是妖的缘故?”传闻中,冰炎和他势力的尚书似乎感情不浅,这种感情,自然非普通友情能比拟的。然而冰炎组织势力和联盟众人一同前往北溟,却在中途孤身离开,最后身葬荒野无人收尸……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怕是除了当事人,便无人能知晓了。   当时淡定围观众人搜寻冰炎未果,势力却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众人只好打道回府,打算一边维持势力的运转,一边暗中依旧在寻找冰炎。可是在冰炎生死未卜的时候,跟冰炎最亲密的尚书鞋鞋却另有新欢,此刻正在势力里大举婚宴,他能对她这般无情,只怕只有鞋鞋无法接受妖作为伴侣这个理由能解释过去了。想通了前因后果,罪忽然心中却无法释怀起来,因为他也有过因冰炎是妖而放弃过她的想法。   在这莽莽大荒,妖可以存活,却很难找到可以并肩而立的另一人。   他小心翼翼的回神看向对方,期望自己刚才太过功利性的试探没有伤到她。然而入眼的却是对方依旧平静无波的表情,即便那双灵动的眸子里一片风轻云淡,清冷孤高,可是罪却觉得自己心里泛着酸苦起来,心底某一处有着隐隐地松动。   若是、若是她真的找不到那一个人的话,他陪伴在她身边,也未尝不可。   脑海闪过这一瞬的想法,罪就知道,自己恐怕是魔障了。   思考再三,罪还是劝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即便……除了那位,其他人都从未放弃过寻找你。”他从阿姨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淡定围观势力里的事情,他现在面前的这尊神其实在势力里面很受欢迎的,至少那些曾经同她一起并肩过的那些元老们都很是喜欢这个强大又软萌的势力主。   或许,并不会有他接手她的那一天。罪心里默默地想到,顿时心中生出了一丝对自己或许会因色误事的安慰。   “不了。”冰炎平淡的回道,一双明眸盯着罪看,又不说话了,反倒把罪盯得全身毛毛的。   “怎、怎么了?”罪又退了好几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冰炎忽的笑了,寒风卷来,墨发轻曳撩拨着如玉面庞,墨色袖袍向一侧纷飞,呼啦啦的,一场冬雪伴着皎月飘摇而下,清风霁月,雍容仙颜来形容此刻的冰炎,不能更贴切。   她微启朱唇,眸中含星,音若玉碎,“我跟着你走吧。”   罪背着大货箱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安安静静的极美极美的女子模样的妖。罪边走边还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呢?他似乎全都记不得了,又似乎全都记得。说来丢人,他只是被对方的一个笑容迷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而已,自然不太记得之后他是怎么答应了对方的。而且还是答应了一个妖。   他是商人,最重名誉和利益,名誉自然和利益有着莫大关联。妖本在大荒就不太受待见,商人也不能跟一个势力走得太近,这样才能避免被其他势力防备是奸细。可是,他现在身边带着一只妖,而且还是一个势力主,被人知道了的话,他在大荒商界名声少说也要一落千里,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意网估计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觉得自己确实是魔障了。或许,是该疯了。他明明还发誓要成为大荒第一商人呢。现在的他哪里还能看见大荒第一商人名号的希望?他是破罐子破摔了罢。   中原的荒野夜晚甚是荒凉,加上寒冬初雪,周围景致更是凄惨悲凉。罪是鬼墨,本是死而复生,自然感觉不到冷,而冰炎有心法加持,天殇武器护体,虽然穿着单薄,也是不怕冷的。雪似乎越积越厚,踩在脚下开始咯吱响了。罪独自在前走了一会儿,忽然找话问道:“你当初为何要逃跑?又怎么会突然在这里?而且……怎么又长大了一点的感觉?”   身后的人半晌不置一词,罪以为身后的人是不是跟丢了或者又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便回头望去,只见冰炎冷淡着那张好看的脸,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像是一缕幽魂。   “……”罪倒是确实被吓了一跳。对方一身黑发黑裙的,若不是她手里那把实实在在的天殇长刀,他几乎都要怀疑对方真的是一个鬼了。   罪揉了揉自己被惊吓到的小心脏,幽怨道,“你倒是吱个声呀。”   冰炎握着刀立在原地,眼眸垂下,卷密的羽睫遮住了眸子里那漫天的繁星月华,“我也不知道。”声音浅浅淡淡的,仿佛脆弱的瓷器,一击即碎。罪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赶忙遮掩住自己的失常,扭头继续朝前走,不甚在意地说道:“哪有不知道的,你都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了……”心想,他不能继续跟这只妖呆一起了,他总是情绪不受控制,而且一次次妥协退让自己的底线,这也太不符合将来的大荒第一商人名号了。商人谈价钱,从来都是有利可得的。可是一遇上她,净是亏本买卖。   想到此情此景,罪觉得很无力。   不知何时,雪渐渐停了,银白的世界衬得月色更加夺目耀眼。   罪抬头看了看天色,扭头对冰炎说道:“恐怕他们已经礼成了。”   “嗯。”冰炎回答道,再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罪犹豫了半晌,终于问出来,“你不在意?”   “呵。”冰炎嘴角一咧,不似先前的绝代风华,迷倒众生,冷冷地一声“呵”,似笑非笑,却让罪背后一阵冷汗。他心里思瞅着,冰炎这声呵,到底是不在意,还是在意呢?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答案,罪也没敢再去拨弄对方的逆鳞。是的,罪敏锐的商人意识里,这件事就是冰炎的逆鳞。   ————————————————   鞋子婚礼期间,热闹非凡。   冰炎一直无话,或许有包了个礼物送了,礼物和祝福语具体不详。o(╯□╰)o   【天下】鞋鞋:谢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心#   【势力】[势力主]冰炎:我下了。   【好友】好友冰炎下线了。   ————————————————   脑补版:   【系统】鞋鞋打开烫金龙凤礼盒,只见一个[雷音溟钻]静静地躺在盒内,XX祝福道:鞋子今晚加油哈~   【系统】鞋鞋打开烫金龙凤礼盒,只见一个[XXXX]静静地躺在盒内,OO祝福道:恭喜恭喜,祝早生贵子。   【系统】鞋鞋打开烫金龙凤礼盒,只见一个[XXXX]静静地躺在盒内,……   ……   【系统】鞋鞋打开烫金龙凤礼盒,只见一个[翠玉扳指]静静地躺在盒内,冰炎祝福道:祝幸福。   开出来的东西让鞋鞋一愣。   他把鼠标移向戒指的属性,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心疼,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点开好友栏,双击冰炎的头像。   鞋鞋:炎炎,谢谢了~~爱你么么哒~~#举叉大笑#   没有等到回复。   似乎,本来就应该这样。鞋鞋心安理得的欺骗自己。   这样也好。鞋鞋这样劝说自己。   于是狠心地心安理得。   冰炎默默地注视着游戏屏幕,忽然笑了,“呵。”   天下上、势力里还热闹着。   【势力】[势力主]冰炎:我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o(╯□╰)o,鞋子就是个渣不解释不洗白,哼! ☆、云游天外(五)      天色开始朦朦胧胧微亮的时候,终于在已经变成雪原的大地上看到了下一个村子的轮廓。村子还是中原那典型的低矮茅草土墙房屋,只不过这里的房屋比较集中,其中还有好些较为整齐质朴的砖瓦小楼。路边几家卖早点的铺子正好开门,生起的炭火在蒸笼下明明暗暗,蒸笼和旁边的大锅里沸腾的蒸汽朝上升起,凝成一片白色的水雾。   在村口观察了一下村子的大概布局,罪估计这是到了一个快要形成小镇规模的村坊。大概是以前走过的哪个小村子因缘际会地发展起来了吧。   正好路过一个早点摊,冰炎忽然停下脚步不走了。罪在前面走了几步,觉得身后的人似乎落后了几步,便回头看去。只见冰炎站在一个早点摊子外,站定了不走了。   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早起的店家扫干净了,但是屋顶上厚厚的白雪还是在的,提醒着路上渐多的行人,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寒冬真正的来了。   罪看见冰炎不走了,只好又走回去问道:“你饿了?”   炉灶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冰炎没有回答,睫羽微微垂下,在眼下打上一片阴影。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简单的小摊前,乖巧地很,也不说要什么,这让罪顿感无力。   哎,不就是想吃个早饭嘛。罪摸了摸怀里平时吃的冷馒头,又瞅了瞅摊前那热乎乎的蒸笼和大锅,早饭钱……咳,他还是可以再亏一次的……大不了以后劝她早点回势力,这样他就可以把亏本的钱都要回来了。   罪对着小摊主刚点了两碗鲜馄饨,冰炎就毫不客气在桌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来。对方动作太迅速,罪脸色囧然,这种反差萌是神马鬼!为什么他会觉得很萌!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冰炎便抱着脸盆大的碗,慢条斯理的吃着里面的馄饨,即便她精致的相和貌华丽又单薄的衣着在这里与周围环境画风格格不入,她却一点不适都没有,理所当然得很,也就让人也产生一种她的外貌衣着本就该如此的想法。罪抱着自己那只碗,在开吃前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冰炎好一会儿,终于,他也觉得冰炎就该如此,天生就该与众不同。   村子里都是些衣着质朴的百姓,即便是看见冰炎这类极美出尘的人儿,心里惊奇,却是不敢来贸然打搅的。但是,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要来提醒她一下,她现在是多么的被关注。于是桌子面前忽然多出了一群人来。   “哎呦,这村里竟然还有这般美人儿呢~还玩儿刀~要不要陪哥哥玩玩?”桌前那个公子哥儿醉醺醺的,歪歪扭扭地倚靠在冰炎坐着的这张桌边,手里的剑柄紧紧按在冰炎放桌上的长刀上,轻轻碾压着,淫、靡之意毫无遮拦。跟着这个公子哥的人也是醉醺醺的,听到他说完这番话,都哄笑起来。   冰炎眼皮都没有抬,抱着大碗浅浅的喝着热汤,像是面前张牙舞爪的人都是空气。坐对面的罪看清来人,不觉心里一惊,这乡村小镇里没人认得这些人,可是他却认得这位的。是相濡以沫的势力主封夕。虽然这个势力并不是什么大势力,知名度也不高,但是毕竟有联盟阵营的,招惹上了可就没完没了了。封夕平常虽然喜欢四处招摇拉仇恨,但是面对漂亮的女性的时候,还是比较收敛的,加上他人还长相中上,装模作样一番也还算是个翩翩公子,所谓衣冠禽兽不过如此。今天他此番举动,恐怕是真喝醉了。   只是——罪瞥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冰炎,又瞅了瞅那醉笑着不住出言调、戏冰炎的封夕,貌似两个人都不认得对方。   嗯。还好还好。罪觉得这是两路人马即将短兵相接的唯一安慰。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掀起血腥的势力大战。   “怎么?不敢?”封夕醉醺醺的微微俯身凑到冰炎脸旁,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很风流倜傥的迷之微笑。而冰炎此刻正好把碗里的面汤喝完,一个灵巧地转腕,如脸大的浅底土瓷碗便重重的扣在了封夕那俊气的脸上。封夕喝得醉了,又自恃武功不错,自然没有防备,一下子由脸被碗拍的着力点开始,整个人朝后被击出几米远,然后重重砸在早点摊外边的一个垛起来的几块坚如磐石的青石上,只听砰的一身闷响,和清脆的几声骨裂声,封夕撞在石头上整个人抽搐了几下,便奄奄一息地躺着不动了。   罪见到封夕的惨状,一脸惊悚的扭回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冰炎,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和封夕一起的那些人看见封夕被摔了出去,也是惊呆了,那清脆的骨折声音在清晨的寒冷空气中响起,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酒瞬间都醒了大半。   “你!”终于有个人反应过来了,刀剑出鞘指着冰炎怒目而视,而后又扭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封夕,权衡再三,赶紧去看封夕的情况去了。   这个人朝封夕那边一过去,剩下的人都嗷嗷叫着“老大!你没事吧!”跟着冲了过去。   而最先过去的那人扶起封夕,抬头发现自家兄弟都过来了,便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跟着过来干啥!抓住那个女人别让她跑了啊!”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都纷纷转头看去,原来的那个早点摊子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为了补救老大被伤的复仇,大家冲上街道胡乱追去。街上小巷赶集的人已经变多了,这群人一路上磕磕碰碰撞到了不少行人和摊点,结果又惹来了巡逻军官的追捕,被一顿好打,又被以扰乱集市破坏公共秩序的罪名抓去了小镇官衙牢里关着了。   而另一边,罪也跟着回神来,看见相濡以沫的那群人都朝封夕被摔到的地方跑去,下意识地拉起仍端坐着的冰炎,朝外面狂奔而去,一溜烟的没了影。   好容易在僻静小巷处停了下来,罪喘着粗气单手撑墙歇着,撩起眼皮扫了眼冰炎的状况。刚才的奔跑,罪自认为是花费了十成十的功力的,不想身后的冰炎却并不见疲累,只是因为刚才的奔跑而两颊微微粉红,寒风扫过的双眸泛起水汽,使得那双墨色双瞳更加乌黑动人。罪脑子只觉得嗡的一声,只有一句“冬雪中忽现春风十里粉黛”在脑海里回荡。   冰炎动了动,抽出还被握在罪手里的手腕,瓷白的纤细手腕上明显被勒上了几道指痕。罪略微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赶紧解释道,“那个,刚才我们要是不跑的话,肯定免不了要打一场的,虽然、虽然这次错在他们,可是他们人多,我们不能白白吃亏是不?”   冰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处,低垂着头望着手腕上的痕迹,不知在想什么。   不会生气了吧?罪瞅着冰炎和那光洁手腕上的鲜红指印,心里颤巍巍地想道。虽然能在冰炎身上留下点什么,即便只是几道终究会消失的指印也让他蛮爽的。总觉得这样面前的人就属于自己了一般。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种最原始的占有欲。   就在罪看着冰炎心里浮想联翩的时候,忽的,那个精致窈窕的人儿抬眸,目光投向他,眸光泛着冷意:“休息够了就走。”陡然的冷漠让还在自顾高兴的罪微微一愣,“哦。”也不知怎么的,那种冰冷的陌生的目光,忽然让他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是的,她并不需要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他的施舍。嫌弃她是妖也好,迷恋她的美貌也罢,就连对她被爱人舍弃的同情,都从来是他魔障般的一厢情愿罢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自恋起来了,会觉得自己会是她的救世主?罪忍不住嘲笑自己。他也不懂得,他对冰炎的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许,他有点理解冰炎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尚书了。所以,那个人才会选择背着负心人的罪名退后、离开?   ————————————————————   【天蝎座】   话说之前老炎被迷雾骗得爆了照。   一天。   阿姨同学一时心血来潮,在贴吧用生动形象、精辟有力、无比幽默的句子逼逼了一番势力里的一些逗比们。   最后压轴角色为老炎萌妹纸。   阿姨用她那鬼斧神工般的画风简单描绘了一下老炎照片,那销魂的葛优躺,哦,那时候还没有流行葛优躺,简单的称之为老炎躺好了,老炎躺被他们发散成了残障人士,继而进化为代孕广、告( ̄_ ̄|||)   一个如此大好萌妖便陷入了代孕危机一发不可收拾。   老炎知道了之后,在易新群里发威。   某只给阿姨留言:阿姨呀,老炎是天蝎座,小心某天老炎提着刀来找你了。= =   阿姨不屑一顾回复:我也是天蝎座,来啊,互相伤害啊,who怕who啊!o(╯□╰)o   天蝎座真的不要去惹。好阔啪。   所以窝写了这篇文都不敢跟他们缩= =   老炎看了的话,只会淡淡地冷笑一声:呵呵。   然后某一天,你们发现这个ID再也没有更过文。_(:зゝ∠)_    ☆、重振势力(一)      接下来的几天里,罪又走了几个村子,低价收购了满满一货箱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村民不识货而随便抛售给他的高级材料。这让罪对此次出行的收获甚是满意。   当然,必须有一件事除外。   冰炎离开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来得无缘无故,走也无声无息。那个曾经在一片初雪中被他撞见她流着清泪,而后冷漠的说着要跟着他走的人?   骗子。   这是罪发现她不见了,再找遍全城终于确定她又一次消失之后,脑海里浮现的唯一一个词语。   或许,冰炎发现了他对她的感情,不屑一顾?或就因为介怀那天不算争执的争执?   罪是想不通的。不论如何,罪还是那个罪,他是要成为大荒第一商人的人,背着大货箱,一箱子的奇珍异宝材料草药,四处走串于各大买主之间,默默地打听着淡定的围观那个名动大荒的势力主是否回去的消息。那个人……走了,便也就走了罢。反正她也不是他最好的选择。虽是这么想着,心里的无限荒凉是何等的凄惨,只有罪自己知道。   淡定的围观势力驻地。   中原一下就是大半个月的雪,遍野戎装素裹,晶莹剔透,而锦绣巴蜀却偏偏还是一片绿意安然,山清水秀,一派寒暑不惧的柔情脉脉。   淡定的围观已经不再是初出江湖只敢抢夺九黎驻地的小势力了,虽然人数不多,好在大家团结一致,又有联盟游侠势力和其他友好势力相互扶持,短短几个月已经在巴蜀之地占领了一席山水丰饶之地。   夜色正好,静谧安详。驻地挂着的大红灯笼还未取下,灯笼里印出的烛光红通通的,照亮了一边挂着的红绫绸布,门柱窗户上沿着一路贴满了大红的双喜字,诰召着浩空中的那轮明月,这里前不久才结束了一场盛大的喜宴,一切的繁华热烈还未被时间涤净。   一间房内烛火温暖柔和,窗户上倒映着两个摇曳的人影来。   “阿姨,夜深了,咱们休息了吧。”一个清隽的男音传来,如清风拂过,不粘不腻。   “哎呀,鞋子,我之前跟你提过我见到过一个从北溟回来的商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被叫做阿姨的另一个人开口问道,是一个温婉女子的声音。   鞋子沉默了一会儿,在阿姨的期盼中终于忍不住开口,“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炎妹纸啊!他当时是和一个小姑娘一起出现的,两个人都是被我救醒的呢。当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我才琢磨过味儿来了,那个顶好看的小姑娘,很可能就是咱们势力主啊!”阿姨一口气不停地说完,停了停在鞋子的沉默中又继续道,“只是那个小姑娘偷摸跑了,我就打算忽悠商人来我们势力套套话,后来你突然叫我找你去准备婚礼的事情嘛,我就跟他在西陵城分开了。后来我一直试图联系那个商人,结婚的时候我也催过他让他来,可是谁知他再也不搭理我了。”说到这里,阿姨语气颇为忧郁,“你和炎妹纸以前真的是大家所说的那么好嘛?你以前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哦。”   “不是那么回事。别乱想。”窗户上的其中一个人影伸出手来揽住了另一个人在怀里。   阿姨道,“我觉得也是,她可是妖啊。虽然是妖,但是看大家都很喜欢她呢,鞋子你对她其实也跟大家一样的心思吧?就是胡乱凑个热闹起哄什么的。我还不了解你哦。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坏得很,又是个逗比,表里不一的。”   “呵呵。阿姨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鞋子声音温温和和清清凉凉,随着暗下的烛光消散在安静的夜里。只剩下一地落寞的晚风。   第二日下午,众人在势力大厅正在商量一些事情之时,忽然驻地有人来报,有敌对势力在野外滥杀势力里的帮众,求助支援。   五百放下手里正在记录安排的墨笔,听闻消息,便不满地抬头问道:“又是蓝色泡泡堂那群疯子吗?”   “是啊,这已经是好多次了,总是挑落单的杀,太不要脸了!还有那群相濡以沫的白痴和无为的狗。”花儿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大剌剌的坐着,出声应道。   以前淡定的围观抢了无为的驻地之后,两个势力便敌对了起来。而相濡以沫和无为还有诗情画意这三个势力是联盟关系,只是经过那一次无为带领盟军讨伐未果还失去了一个势力主之后,诗情画意的势力主药药看清了无为和相濡以沫的纸老虎本质,又赞赏冰炎英勇果敢的凌厉作风,便毫不留情的携自家势力众人加入了淡定的围观和游侠势力的同盟。而后这个联盟又接受了另一个龙虎门势力的同盟势力,由此联盟阵营便日渐强盛起来,隐隐有破竹之势。   诗情画意势力加入了自家联盟,因此花儿所骂的势力没有了诗情画意,但是无为和相濡以沫势力,她一见到,照样不会客气。而现在在她的势力黑名单中还多了一个泡泡堂势力。   在这风起云涌的大荒里,两三个月足以让天下局势天翻地覆。   蓝色泡泡堂是一个新出现的势力,自立一户,一朝建成便咄咄逼人,仗着势力财大力壮,四处树敌,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气,可是这势力的手段却又让人看不入眼,背后偷袭,斩杀落单,群而攻敌是其惯用的手段。因此一时是遭人诟病。   说起这个泡泡堂,对名将、圣殿这种大势力只是时有撩拨,见况不对就讨饶,对一些中小势力就没那么客气了,三天两头挑事,不可谓是欺软怕硬,名声也比以“软脚跟墙头草、背后捅刀子”著称的蓝虎佣兵团势力好不到哪里去。   而这个泡泡堂跟游侠势力不对付,泡泡堂和游侠打,游侠势力里都是些硬汉子,魍魉众多,游击战、集体推一样不差,泡泡堂的人讨不了好处,便让跟游侠一个联盟的淡定围观也遭了池鱼。淡定围观的帮众们零零散散反抗几次也不见成效,势力主大人不在,更是群龙无首,重心不稳,大都盼着势力主早日回来,或者势力里的管理们带头管管。可是无奈势力官员们却都无心组织,搞得帮众们都朝游侠求救求罩求保护了,但是游侠的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命或者及时赶到的,因此武功偏弱的帮众也被欺负得更凶了。这不,已经是第NN次帮众被杀回来求救了。   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若是继续这样发展,势力里最后人都剩不了几个了,等老炎回来,有何脸面交代。于是这天下午,作为元老之一的五百终于忍不住了提出来大家商量如何解决此事,结果,势力里又有人被杀了。   ————————————————   【势力】欲欲:丹朱村大量红名,泡泡堂的   【势力】[元老]五百:卧槽,泡泡堂的太贱了,杀我摆摊号   【势力】莫离:妈的,泡泡堂的又在乱杀人了   【势力】[尚书]鞋鞋:妈的,人家有钱啊,就是叼怎么了   【势力】莫离:有钱就可以乱杀人啦?   【势力】[元老]花儿:走!干、他一波!   【势力】[尚书]鞋鞋:特么炎炎都不在,谁组织啊   【势力】[元老]五百:快叫老炎上线!   【势力】[尚书]鞋鞋:#委屈#最近炎炎都不理我   【势力】[元老]花儿:被死活该!要你伤了老炎的心   【势力】[尚书]鞋鞋:我怎么伤他心了我……   【势力】某只:(幽幽的)你抛弃了他   【势力】[尚书]鞋鞋:……炎炎肯定不会生气的啦   过了一会儿。   【势力】[尚书]鞋鞋:炎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o(╯□╰)o    ☆、重振势力(二)      大厅里十来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办法的,五百皱眉朝着鞋鞋所立的位置说道,“鞋子,你是尚书,老炎不在,你倒是说句话呀。”   半晌,鞋鞋才小声不耐烦的回道:“等老炎回来再说吧。”   鞋鞋这么一说,五百正想要发作,就见对面太师椅上的花儿已经拍案而起,指着鞋鞋怒骂道,“鞋子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点担当好不好?老炎不在,就你职位最高,平时打架偷袭你不在就算了,都到了这个点儿了你还要逃避责任到什么时候?”花儿一个劲的怒骂着,旁边妹子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委婉点,可是花儿根本没有注意人家的暗示,这些日子里憋得火气就像是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往外掉,“之前在北溟的时候,老炎多希望你是最支持她的人,可是你呢?嘴里说着喜欢老炎,却到关键的时候贪生怕死,一个劲退缩,害得老炎听了你的话,不让我们陪她涉险,一个人走了,只身挑战夜安城城主。现在老炎生死不明,势力又连连被外界欺压,你却倒好,转头就把老炎忘了,娶了别人,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独善其身,对老炎背信弃义,对势力漠不关心,遇事缩头缩脚,老娘每每想着都想要打死你一千万遍都不够啊啊!”   花儿一口气说完,整个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偷偷看向鞋鞋身边那个亭亭玉立的身影。   “鞋子?”阿姨终于开口,略有疑惑的出声问道。   鞋鞋忍不住要去牵阿姨的手,可是被阿姨躲开了。顿时,鞋鞋的脸色变得苍白有些慌乱起来。“阿姨,你听我解释……”鞋鞋有些焦急地说道。大厅里的人都冷眼看着他在此时对阿姨的辩解。曾经也有一个人,他也是视若珍宝,然而,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完全、轻而易举的被另一个人取代了。   在这件事中,阿姨绝逼是无辜的。她虽然有听闻鞋鞋似乎曾经喜欢这个势力的势力主,可是势力里的人都说得模模糊糊,势力主也失踪于北溟,杳无音讯甚至生死不明;鞋鞋也从来都否认和势力主的关系,要不然就是解释此事是大家对他的玩笑,于是阿姨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当是大家所开的一个玩笑了。并且在鞋鞋的猛烈追求中,阿姨也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猜测一个玩笑的真假。大概是爱情的柔情蜜意太过甜腻醉人,阿姨和鞋鞋每天看星星看月亮听风吹赏雪落,谈论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导致那点心里的小小疑惑也早已抛至九霄云外。而如今,婚姻已成定局,却又闹出此事来,任谁都会郁闷不已。   “阿姨,我对你是千真万确的真心!我鞋鞋敢对天发誓,若有一点假意,我甘愿受天打——”还未说完,鞋鞋便被阿姨捂住了嘴。   “别说了。” 阿姨姣好的黛眉微微蹙起,见鞋鞋脸色稍缓,阿姨却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还对她有无情感?”   当着势力众人的面,鞋鞋没有任何的疑惑,仿佛这一次是为了给自己证明澄清的机会,立马回道,“从来都没有!我只是把炎炎当做小孩子,炎炎长得真的很可爱,你真正见到她了,你就知道了……”   “鞋子,老娘真是错看你了!”鞋鞋话音刚落下,花儿就冷冷地说道。   鞋鞋叹了口气,“我真的对老炎只是跟大家一样的喜欢呀……”   五百赶紧打断了几个人的争论,“先别管鞋子对老炎是不是真心了,反正他都和阿姨结婚了,再喜欢老炎又怎么样?现在先把泡泡堂这帮孙子解决了再说吧。”   “公诸于天下,发起势力挑战吧,先干他们一波。”默念提议道。   五百微微摇头:“老炎不在,身份不够。”   大厅里,众人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大门外又进来一个浅绿素衣的女子,看见众人,她微微作揖,站到一边问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五百见到来人,眼前顿时一亮,“若离你可回来了。快来给点意见,咱们怎么打蓝泡。”   若离说道:“没势力主在,怎么打?话说,我外出的这段时间里,我在鬼村的时候不小心遇上鬼打墙,被鬼捉了,却被一对男女救了,那个小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当时只觉得有什么奇怪地地方,后来我遇到势力里的人,一问咱们势力主的特征,我觉得十有八、九那个就是我们势力主。”若离说到此处,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这么谁来老炎没有死,而且已经回到大荒了?   “然后呢?老炎现在在哪?”花儿第一个开口问道。   若离秀口微叹一口气,“只可惜当时我没有想起来,势力主就被我活生生错过了,后来我又追回去找,却只找到她徒弟,势力主却不见了。她徒弟失魂落魄的独自在酒坊村外的河边喝酒,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我把她徒弟给忽悠回来了,正醉得一塌糊涂,被我扔伙房里去了……”   鞋鞋听到此处,嘴唇喏了喏,见阿姨看向他,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还好有人帮他说了他想说的话,“他……是不是在初雪的前两天在中原应龙城附近的一个小村?”旁边未开一口的将离问道。   鞋鞋看向说话的人,这个娴静孤冷的女子正是那天跟他还有阿姨一起去中原准备结婚物品的其中之一人。他记得当时他还有阿姨和将离还有势力里另一个叫做白浪的冰心堂男子一同住在三楼单间。当时他跟楼间里的那个抱着人的男人起了争执,惹得四个房间的人都走了出来。那时候,他强烈的感觉到,那个男人怀中所抱之人就是冰炎。只可惜……   若离微微睁大了双眼,明眸闪闪的望向将离:“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当时我就是跟他们在那个村口分开的呢。那时候那个小姑娘因为救我们受了重伤,虽然我尽力救她,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她徒弟说她平时就好像身体不太好,让我给她把把脉看下什么问题,我把了半天,她脉象着实怪异,我也不太好说,所以建议她徒弟带她来我们势力,让五百帮忙看看呢。”   之前鞋鞋都是沉默状态,如今听若离说完,却没有忍住,急切开口问道:“炎炎受很重的伤?”问出口之后,又心虚地看看身边阿姨的脸色,可是阿姨脸上并无喜怒,这让鞋鞋又有点侥幸。   花儿白了鞋鞋一眼:“你咋不说老炎怎么还活着呢?”鞋鞋听到花儿的讽刺,默默收回了想要上前继续询问若离的脚步。   “说到脉象怪异、长相灵秀的小姑娘,我也见到过一个。”阿姨忽然开口,“寸草也是知道的。”说罢,瞥了鞋鞋一眼。阿姨身边的鞋鞋忽然不易察觉的颤了颤,终是闭上了眼,轻叹一口气,似是认命了般。千般万般的逃避,终究是瞒不下去了。之前阿姨提过这事情不止一次,都被他敷衍了过去,其实他多次暗中派人去查找过,只可惜人早就不知所踪了,除了继续派人找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听到阿姨提及此事,寸草站出来回应道,“当时我也在场。只是那时候势力里都传言老炎还在北溟,所以我并未多想,而且……”说到此处,寸草面露愧色,“当时是我在门外守着,可是势力主何时离去我也未知晓,说来都该怪我一时贪睡。”   若离道:“行了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了,既然势力主还活着,而且还在大荒,咱们就赶紧去找人吧。若是能尽快找到她,是战是合自然就有结果了。”   ————————————————   歪歪里。   五百没事的时候喜欢神吹,然后有一天:其实这个势力里面,若离的声音可好听了,她都不爱说话,我就听过一次。每次叫她说话都不说。   五百语气腼腆含蓄:徒弟,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哈,若离是我的女神,我很喜欢她的。   某只:哦。她知道不?   五百深情款款:她知道,可是一直没回应我。我还要努力才行o( ̄ヘ ̄o*)   某只:哦。   若离:啥?五百那个大傻波?智商根本不够本公举玩、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回易信势力群,鞋子每天怒刷一遍:炎炎我爱你炎炎么么哒炎炎仁家是你哒= = 老炎:滚!(ノ`Д)ノ……虚线……劳资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虚线…… o(╯□╰)o ☆、重振势力(三)   淡定势力帮众听了若离建议,纷纷散去四处寻找冰炎不提,且看冰炎这边。   自从冰炎跟罪在巷子里有过一场不算争执的争执之后,冰炎便觉得自己浑身有些不对劲,心底隐隐地泛着嗜血的冲、动,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她自知自己对于和罪之间的争吵并未放在心上,可是胸口涌动的杀意却越来越难以抑制。正巧,她和罪途经一座城镇的时候,在客栈落脚之时听闻最近各大势力之间的动乱纷争,其中淡定的围观势力也被牵连其中,似乎受到不小的损失。   晚上,冰炎和罪分开回房休息,冰炎忽然被体内喧嚣翻腾的血气惊醒,强烈的想要杀戮的欲、望逼得她明亮的黑眸变得血红。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未留只言片语,冰炎强忍住在此地大杀四方的冲、动,提着长刀消无声息的离开了。   初雪过后,广袤的中原大地也就真正进入了寒冬,头顶干枯的树枝和脚下稀疏带着积雪的枯草无一不显示着冬天的一派萧条冷寂。   流光城位于西陵皇城正东方向的群麓之中,三面环山呈现合抱之势,且只有一条路可进出,可谓是易守难攻。流光城外这条唯一的出路既不华丽也不宽敞,普普通通的紧实泥路,仅够一匹马车通行。道路两边枯草杂乱,没什么高大的密林,倒是让行进在此路的人们不用太过警惕周围有仇敌的埋伏。   此时正是傍晚,天色渐沉,北风萧瑟,路上并未有行人。很久之后,道路的尽头缓步走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极美女性。此女步履轻盈,速度却并不急,款款而来。若不是道路的尽头就是以满是杀戮而闻名天下的流光城,她这闲适的步伐倒让人觉得她是饭后消食。   寒冷的风如同刀割般吹拂着她颊边的柔软墨发,而发丝的主人却丝毫不为寒冷所惧,好像这冰冻的寒风是温柔的情人,她纤细优美的右手握着一把金红长刀,刀身上摇曳的明亮火焰在这一片冷色之中格外的突兀。   流光城。   女子站在城门之下抬头,那城门上头三个巨大的字体鲜红如血,亦如她漂亮的双眸里的红艳那般夺人心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遒劲非凡,带着扑面而来的残酷和肃杀之气,震慑人心,寻常人家见着了,必定犹疑不定,不敢入城。   冰炎默默地仰着头,望着城门上的巨大牌匾,风吹了一阵又一阵,终于才收回了视线,提着刀慢慢踱进了城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得她双眼鲜红更加浓郁娇艳。   对于流光城内的血腥和屠杀,朝廷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为了避免外面杀伐过重伤及无辜,所以朝廷干脆为这些侠士提供了一个地方,在此打打杀杀本就是合法的;二是他们也镇压不住这帮子高手,不想最后徒增自己伤亡;其三是有时候他们也需要这些江湖人兵戈相向,由此选出一些优秀的俊杰为国效力。除非是某个门派暴动,恐一门全灭伤及筋骨,朝廷才会来假模假样的镇守一下。在流光城内,所有的屠戮都被默认允许,因此,此地流窜的杀人犯、朝廷命犯或是穷凶极恶之人也非常的多。没点本事的人擅入城内,丢了性命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同情。   最近蓝色泡泡堂势力不是一般的气焰嚣张,在天下各新兴势力之中正风头无量。从势力建成开始,它便朝各大势力渗透挖角并四处挑衅其他势力,把周围大大小小的势力得罪了个全,但是它的势力成员却仍以不可思议的程度也在飞速增加着,迅速发展成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其力量的战争势力之一。而今晚阴差阳错的因为蓝泡势力的成员和游侠势力的人在此发生了争端,从而两个势力的人全都聚集在此了。   流光城外安安静静,只余风声,城内却战况激烈,热火朝天,鲜血飞溅。   脚轻巧的踏入高大森冷的城内,冰炎只是往内继续走,好看的眼眸中的血红隐隐波光,如一汪血池泛着涟漪,耳鬓的发丝无风自动,姣好的唇瓣微微抿起一个极美的弧度。   两道城门,偏街,正街,四方台,冰炎不紧不慢依次走过,周围都是惨烈的厮杀,正在和游侠打杀的蓝泡势力中有人看见陌生人闯入自己可及范围,剑风、法术一一带着杀气朝冰炎袭去。游侠这方虽然并未出手伤她,但也没有出手帮助。冰炎此时相貌状若成年女性,虽然同是天人之姿,可谁也想不到她就是小半年前在流光城一战成名的萌萝莉——淡定的围观势力主冰炎。不然以他们势力和淡定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对其受袭如此无动于衷。无关的陌生闯入者的死活与他们有何关系?流光城本就是性命的修罗场,人体绞肉机,一旦进来了,就要有受死的觉悟。   游侠的所有人,包括蓝泡的人都以为这个孤身的柔美人儿立刻就会在他们的攻击下香消玉殒。然而,奇迹发生了。只见冰炎浑身忽然镀上了一层甜美的金色,所有的伤害都一一反弹了回去,冰炎长刀挥舞,动作行云流水般,腰肢轻盈向后压下,优雅得仿若舞蹈,然而速度又极快得让人只见到她的残影,众人印象中只剩下冰炎那鲜红的眸子冰冷华美而充满嗜血,直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胆颤,众人再一回神来的时候,只发现周围蓝泡的人已经死伤一片,而游侠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受伤。而此时,冰炎早已经踩着轻功极快的朝另一片战场掠去,只给众人余下婀娜的黑色长裙的残影。   正在大家惊疑不定什么时候大荒竟然出现了这般美女高手的时候,游侠人群里有人欣喜的喊道:“哎呀,淡定的人也来了。”“快看,昼夜的也来支援了。”“夙夜的也来了~”“打泡泡啊!干翻泡泡堂的狗!”   虽说他们联盟跟昼夜、夙夜这些势力并未联盟,但是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论,自然大家对上蓝色泡泡堂的时候,都是齐心协力的。而蓝色泡泡堂的支援也赶来了,两边的人都激烈的交战在了一起。场面顿时惨烈非常,每一秒都有数百高手死去。而战况最激烈处,应该就是被蓝泡包围住的某个手执天殇,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了。   ***   淡定的围观势力驻地,大家各自出去找自家势力主了,而鞋鞋见阿姨离开也并未出言挽留。他转身让若离带他去看冰炎所谓的徒弟。虽然只是冰炎的徒弟,鞋鞋心中仍然是非常不甘和烦躁,心里嫉妒的不行。炎炎怎么可以有个男徒弟?一想到炎炎会被分享,鞋鞋就算是冰炎有女徒弟也会嫉妒的要死,更别提那般俊俏的男徒弟了。   既然将离提出了当初在中原小村的相遇,鞋鞋自然能够肯定那天他遇上的就是冰炎和她的徒弟了,他们两个照过面,鞋鞋自然知道冰炎那徒弟长什么样子的。   若离把鞋鞋领到伙房旁边的柴房里,只见莫离醉得如同烂泥,浑身酒气,躺在干草上一动不动。   若离说道:“我嫌他脏兮兮的,就没给他安置房间,免得弄脏了被褥,等他清醒了过来洗干净了再说住的事情。”   鞋鞋点点头,继续观察着此人。这个人确实是那天遇见的人,不凡的长相,面容俊美华丽,衣着虽然褴褛沾满灰尘,但是也能看出做工精美,布料昂贵,加上旁边扔着的法杖,鞋鞋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云麓仙居的人在外貌和气质上本就出尘脱俗俊美非凡,此人虽如今颓败模样,亦不能让人忽视他可以给鞋鞋造成的某种意义上的威胁。   鞋鞋还记得,那天清晨,他们在客栈外面装载马车,准备出发,这个人莽莽撞撞下楼来,似疯魔了一般胡乱的对他们攻击,口中怒吼着还他师父,想来那时候炎炎已经偷偷离开了。思及此,鞋鞋明显一僵,按照若离的话来说,那时候冰炎似乎并未醒来,为何醒来后会私自抛下徒弟离开?难道是冰炎根本就没有昏迷?是因为在三楼的时候撞见了自己所以故意躲开了?   想到这里,鞋鞋手脚冰冷起来。现今,炎炎对他……是何想法?   炎炎的这个徒弟慌乱冲下楼梯,朝他们袭击过来,鞋鞋闭上眼回忆当时的情景。对方攻击的手法并不熟练,浑身破绽,他毫不费吹灰之力就一剑正中其心脏位置。那时候,对方却出乎人意料的放弃了攻击,满脸满身都是哀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震惊得鞋鞋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继续刺进的剑。跟鞋鞋同行的就有三个冰心堂的医者,这个人自然也没有死掉,甚至胸口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鞋鞋意识恍惚的伸手去看对方的胸口,在手指触到对方怀里衣襟后的东西后清醒了过来,他好奇地将其抽、出来看。貌似是一幅画。   他轻轻展开来,待看见画中人物之时,呼吸顿时凝住了。   若离看见鞋鞋的异状,也跟着凑上去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绝美。仙人。无他词再能形容。   绘画的技巧十分的精湛,画中正是当时莫离遭遇鬼将士,差点命丧刀下的时候,被冰炎解救的一幕。冰炎凌空而下,似天外飞仙,白裙飘带随风肆动,冰肌玉肤,星辰墨瞳,金红长刀威风凛凛。却是成年外貌的冰炎,除却那一身的出尘气质,还有另一番难掩的妖娆。   “游侠跟泡泡堂的在流光城干上了,咱们要不要帮忙啊!”有人的吼声响彻驻地,惊醒了柴房中被一幅画震慑住了的两人。   鞋鞋把画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塞进怀里,提剑就走。   “所有人流光城门集合。”鞋鞋语气清冷地传令下去。   若离在一旁似笑非笑说道,“哦?你终于有身为尚书的觉悟了?”   ————————————   【势力】[尚书]鞋鞋:阿姨不理我了……   【势力】[元老]花儿:被死活该   【势力】[元老]药丸丸:#鼻孔#咋了?小夫妻感情不顺否?床事不顺否?   【势力】[尚书]鞋鞋:我也不知道,阿姨最近对我好冷淡   【势力】[元老]药丸丸:小伙儿,根据本大师过来人的经验,泥们这是热恋期过了之后的冷却期,正常,别方,站撸   【势力】[尚书]鞋鞋:……   【势力】将离:你跟阿姨怎么了?   【势力】[尚书]鞋鞋:#哭#阿姨说她要考试了,要离开一段时间   【势力】将离:……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辣眼睛的文竟然能有两个收藏了,好神奇( ⊙ o ⊙ ),一定要谢谢两位的支持~么么扎~~(づ ̄ 3 ̄)づ乃们眼睛辛苦了o(╯□╰)o ☆、重振势力(四)   鞋鞋带领集合的势力帮众浩浩荡荡的冲进流光城,很快跟游侠、昼夜、夙夜几个势力联合了起来,纷纷对战蓝色泡泡堂这个共同诛杀的势力。双方阵营势力几乎全部成员都赶来了,流光城内视野所及之处,全是打斗之声,人数之多,鲜血如雨,整个战斗很快呈现白热化的趋势。   打杀之中,几大势力的联合打击之下,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正在此时,流光城墙上圣殿势力的帮众刷刷刷的全冒了出来,对流光城立刻呈现围合之势。只见他们翎羽弟子手挽长弓密集的指向城内蓝色泡泡堂的人,各个精神抖擞,对于瓮中之鳖的敌人,那是两眼放光,显然是做了十全十的准备。   要说这个天下里名将势力是最强盛的势力的话,那么能跟名将势力不分伯仲的,就只能是圣殿势力了。蓝色泡泡堂的发现圣殿的人来支援敌人了,立刻弱了气势,开始萌生退意。无奈何圣殿已经将流光城包围了,泡泡堂的人只能进不能出。   而此时一头扎进杀伐之中奋勇战斗的鞋鞋渐渐察觉形势逆转得厉害,打斗之中也有了空闲时间观察周围,他发现不远处战斗变化有些不同寻常,胸口有一种难言的东西驱使着他且战且进,绕到了那一片战斗圈子外围。   隔着几重人影,鞋鞋看见一个身材优美气质凛然的女子手持天殇,游刃有余地躲过袭来的各种攻击,兵器接连碰撞,她借机一一反击回去,巨大的摩擦力顿时让刀身火花飞溅。此刻她浑身状若镀金,虽然身着黑裙,但整个人似乎被她手中的金红长刀点燃,明媚又孤高,好像她可以成为一个世界!   这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让鞋鞋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剑,女人正巧转过脸来,看见绝艳非常的面容时,鞋鞋只觉得胸腔猛烈震颤了一下,他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已经无需再猜测了,对方和之前从莫离怀里拿出的画像相似八、九十,却比画中之人更灵动的女人绝对是长大了的冰炎!   “炎炎!”鞋鞋脑子一热,激动得忍不住脱口喊出声来。冰炎!是冰炎!炎炎还活着,她回来了!鞋鞋觉得自己此刻要疯魔了,就好似一个经历了无限的黑暗的折磨,最后终于等来了光明一般,人并没有恢复正常,反而因为太过喜悦而真正的疯了,他奋不顾身地要冲进这刀光剑影之中,只为了能更接近一点心里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排天倒海的思念和愧疚掺和在往昔的情感和回忆中奔涌而来,把他已经裂开的心墙冲了个七零八落。   鞋鞋喊声一出,冰炎挥刀的手稍有停顿,不小心受到了伤,她只好躲过接下来的刀剑,然后那长而美的眼眸朝声音的方向望来,幽暗的双眸忽的瞳孔骤缩。   鞋鞋冲进了蓝色泡泡堂包围冰炎的圈子,蓝泡的人自然是认得鞋鞋这个淡定尚书的,刀剑法术毫不犹豫地朝鞋鞋要害处奔去,而此刻鞋鞋却毫无察觉般奋不顾身地朝圈子里冲,想要接近冰炎,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里唯有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   鞋鞋看见冰炎也朝他方向急速掠近,他心中的郁结忽然明朗,他笑得很温柔很开心,想要接住她,就像曾今一样,伸手想要抱住那个朝他怀里扑的软软的小小只的冰炎,每当这一刻的时候,他都觉得此刻的冰炎只属于他一个人。可能是冰炎不再是少女身体了,巨大的冲击力把鞋鞋的位置跟她完全调换了。鞋鞋来不及细想其他,怀中触感真实在握的时候,温香软玉让鞋鞋一阵心神荡漾,只是脸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了上去。鞋鞋腾出手来抹了一把脸,只见鲜红的液体染满了他那指节分明的手,健康的微白肤色和娇艳的红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冷色调的寒冬冰凉空气中美得绝代芳华。   血?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鞋鞋茫然的看向怀中揽住的冰炎,这才发现,冰炎身上插着好几把剑,冰冷无情的剑身深深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喷发溅了他一身。   “炎炎!”鞋鞋惊叫一声,顿时一身冷汗的清醒回来,只见周围泡泡堂的残余势力已经被周围赶来的游侠解决了。他努力地护住怀中软绵无力的冰炎,心里发慌,茫然无措的冲着周围的人大吼,“冰心呢?冰心堂的人快点来一个啊!”话音刚落,鞋鞋就感觉怀里一空,而他自己整个人感觉被踢得飞了出去,直接摔在了城墙脚下。他顾不得头晕,扶着城墙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抢人,“把炎炎还我!”   最爱双手将冰炎抱着,一脚把鞋鞋重新踹了回去跌坐在地上,他这一次戴了面罩,半张墨色描银边的面罩遮了他总是挂着和煦微笑的嘴角,这让他浅色的双瞳在此刻显得越发冰冷。最爱冷冷地看了颇为狼狈的鞋鞋一眼,朝后退了几步,最后转身抱着冰炎轻巧翻过城墙远去。   看清抢走了冰炎的是最爱而非敌人,鞋鞋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挺不是滋味——关心冰炎的人太多了也都太强了,想要在冰炎身边争取一个重要的位置太难,这让他感觉太过无力太灰心丧气,一如在北溟时,在冰炎消失后他被众人指责时,他更是绝望于冰炎最终的选择,冰炎根本不听他的劝解,他对冰炎而言毫无影响力而言,那时候他都不知道心中是痛还是恨,痛冰炎对自己恳求和关心的置之不顾还是恨自己不够强大得能在那人心中有一个位置。   他从那时起决定跟冰炎划清界限,不再去苦苦争取,只是……兜兜转转几个月,他最后还是从分岔路回到了起始点,即便选择了别人,他还是对冰炎放不下、舍不得、意难平、心难静。   鞋鞋茫茫然地看着厮杀声渐弱的流光城内,整个人凄凄惨惨的歪坐在地,鬓发微乱,一身泥灰,手里的剑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而此刻也没有敌人再来攻击他。整个世界好像都与他无关,他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蓝色泡泡堂虽然扩张迅速,但毕竟是一个新势力,自然是不能跟圣殿这种积淀已久的大势力相抗衡的。很快泡泡堂的人被圣殿赶来的援军压制得死死地,而游侠等其他势力齐心协力围剿泡泡堂的人,导致他们只能节节败退,损失惨重,最后只能聚集了残存的力量奋力一搏突破了城门慌忙撤退离去。   泡泡堂的人撤走之后,游侠和淡定的围观的人都留下来收拾战场,而几个势力的官员们都聚在一起互相认识和感谢一番,以求能更长远地合作发展。   五百没看到鞋鞋,只好拉着花儿一起去应酬了其他势力官员,回头在流光城里四处找鞋鞋这个总是不务正业的尚书大人,找了好半天才在流光城一个很不起眼的城脚下,发现了颓然坐在一片干枯草地上耷拉着双眼的鞋鞋。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北风呼啦从巷子外面刮进来呜呜作响,草地干瘪瘪的,杂乱无章地攀附在紧实的地面,毫无生机可言,就好像此刻惨兮兮的鞋鞋。   五百踩着枯草走到鞋鞋面前,看着鞋鞋一身脏兮兮的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无奈:“鞋子,好歹有点官员的自觉吧,刚才的事情是该你去而不是我啊。”见鞋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五百有些恼火了,伸手去拉鞋鞋的手臂:“你又怎么了?没死就赶紧起来,回势力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鞋鞋被五百强拉了起来,他微微用力挣开了五百的手,面带惨然地说道,“尚书你来当吧,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听鞋鞋说完,五百皱起了眉头:“鞋子,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的职位是老炎给你的,全势力两个尚书的职位她就只给了你一个人!你自己要辜负她的期愿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你若尚有一点良心,你就好好地等老炎回来再说离开的那些话。”   鞋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已经回来了。”   “什么?!”对于鞋鞋的答案,五百顿时震愣在场,然后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鞋鞋的衣领急切追问:“你看到她了?她在哪!”   鞋鞋猛地一把推开五百,力气太大,把没有防备的五百推得倒退几步,他面色平静似平时太虚道长惯有的风轻云淡,他看着五百的反应,心中却是更加灰暗。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在意炎炎,他要拿什么来抢走炎炎身边的位置?   “她被最爱抢走了。”鞋鞋淡淡地说道。   五百有一瞬的茫然,不知道最爱为什么要抢走冰炎。随后他看了鞋鞋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便抛下鞋鞋匆匆离开了。   “呵呵……”鞋鞋看着五百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沉沉发笑,“哈哈哈哈!!!”最后爆发出狂笑来,在冰冷而空旷的流光城内放肆大笑,笑得眼角流出泪花,笑到喉咙发痒干涩出血,笑得城内的无数亡魂不得安宁。   大战后流光城里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此刻空旷不见一人,城内街道、墙上还有未洗净的血迹,腥味淡了很多,却还是漂浮着铁锈味。天色昏沉,黑云压顶,空气昏暗似临昏黄时刻,几丝细雨飘落,冷若寒针。那突然爆发的笑声惊动了偷偷藏在城内的乌鸦,黑色而不详的鸟呼啦啦腾空而起伴随着诡异的鸣叫,和那听不出喜悦反而充斥着浓郁的哀伤的笑声一起,盘绕在城上空,持续了很久直到暴雨如瀑才归于寂静。   ——————————————   【势力】[尚书]鞋鞋:#叹气#阿姨两个星期没上线了。   过了很久势力里都没人搭理他。   【势力】[尚书]鞋鞋:算了,我也A一段时间吧,阿姨回来我再回来。   【势力】[势力主]冰炎:……   【势力】[势力主]冰炎:回来给我打势力战!   【势力】[尚书]鞋鞋:没意思,不打了。   【势力】[势力主]冰炎:……   【势力】[势力主]冰炎:走了就别回来了   【势力】[尚书]鞋鞋:嗯。   好友鞋鞋下线了。   (【势力】[势力主]冰炎:憋走啊!你不爱我了吗!QAQ——此句脑补= =   老炎微笑:来,看我手里的刀)   o(╯□╰)o ☆、重振势力(五)      最爱抱着重伤昏迷的冰炎跃出流光城的时候,夜空战斗之中得空正好瞅见了自家老大抱着个美人私自逃离,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家都在忙着浴血奋战,老大竟然抱着个美女擅自离场?重点是,他都没有弄到个美女!   夜空沉思了一秒,有些毛躁的一刀抹了面前敌人的脖子,双刃收入腰侧,蹭蹭蹭三浮劲一跃,顿时飞檐走壁一番越过众多低矮建筑,然后一个闪影的瞬间翻过了流光城高大的城墙之外。   最爱跳出流光城向外疾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冰炎因为路途的寒风侵袭和轻微的颠簸而难受的呻、吟,嘴角又开始溢血,最爱连忙低头看怀中的冰炎情况,帮她擦着嘴角的鲜血,担忧地问道,“冰炎,你还能坚持得住吧?”   冰炎紧闭的双目睫毛颤了颤,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最爱的询问。   最爱忽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有颗大还丹,虽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总比没有的好,他取出小瓶子将药丸取出来,正想要喂,然后他看着冰炎闭着的小嘴就尴尬了。他虽然平时跟冰炎关系挺好,可是这等亲密的接触是万不可能发生的,如今他一遇到这种事情,反倒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最爱懊恼地想到他走的时候应该顺手拖一个冰心走,可是当时流光城那么乱,好几个势力的人都在里面,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冰炎留在原地接受治疗?又怎么忍心带走战友们需要的治疗?而那几个势力虽然目前跟他的势力处于友好关系,但是他们这些势力虽然平时看起来友好,真正牵扯到利益问题的时候,有敌对的必要的话是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的。就连饮血为盟的势力都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更别说他们还不是一个联盟,那友谊的牢靠度根本就没有任何保障!而冰炎又是一个势力的势力主,在那种情况下,最爱是不敢不防范其他势力的人的。   正在苦恼之时,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最爱警觉地回头,看见是自家势力的夜空,于是松了口气,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夜空终于追到了自家老大,气喘吁吁的说道:“当然是追过来抓奸了!老大,你抱着个妹子急着去哪儿呀?”他靠近过来,瞅了瞅最爱怀里的人,瞪圆了双眼,“卧槽,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哪儿弄到的给我也弄一个呗?”   最爱眯眼一脚踹在夜空的腿肚子上,踹得夜空抱腿嗷嗷叫:“老大你这是干啥!”   最爱道:“再乱说下次就不是这只腿了。”   夜空听后,眨了眨眼睛,忽然张大嘴惊恐地捂着裤裆连退数步,不可置信地惊叫道:“老大!你也忒狠了吧?”   最爱看着夜空捂住的地方,无语沉默了半晌,决定懒得跟这只二货计较,说道:“这个是冰炎。”   “什么!你说她是冰炎?”夜空连忙上前几步看最爱怀里的女子,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啧啧两声,“她怎么长这么大了?她还是个萝莉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少有的美人儿,只是没想到,啧啧,会美得这么天妒人怨。对了,她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不对,她不是在北溟失踪了吗?”夜空这才一脸惊悚地想起来重点。   最爱白了夜空一眼,“你问题太多了……”   夜空这时瞥见最爱手中捏着的大还丹,猜测着最爱要给冰炎短暂治疗,于是说道,“你那个药就补补血,算了,我这里还有一点神农,保证药到病除~”说着喜滋滋的从怀里掏药,边说着,“马上冰炎就能完整复原了,你说我这么大方的救了她,说什么也要让她以身相许吧?嘿嘿~”   最爱凉凉地望向夜空的裤裆。   夜空掏出药就看见自家老大眼神淡淡地瞄向自己的关键部位,拿药的手一抖差点手中的药给掉地上去。不过夜空是谁呀,那可谓是脸皮厚的堪比西陵城城墙,面色镇定的把手中的药塞进冰炎的口中,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过的样子。   看见夜空无知无觉手脚麻利地撬开冰炎的唇瓣牙齿,将药放了进去,最爱心中有一丝疑惑,为什么夜空就可以毫不在意的触碰冰炎?不过他转念一想到夜空这个天天都在泡妹子的货,肯定对妹子揩油手法极熟根本就没有心理障碍,他也就释然了,不再多想其他。   神农丹药极其珍贵,简直是疗伤圣品,药丸入口即化,冰炎的情况明显好转,身体上的伤口也在一一愈合,脸色也渐渐红润。   两人期待地望着冰炎那若鸦羽般卷密睫扇会缓缓抬起,露出星辰一般的水眸,然而,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两炷香时间过去了,三炷香时间过去了……   夜空忍不住问:“怎么还没醒?”   “我怎么知道!”最爱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心里惴惴不安的,盯着怀里的冰炎,愣是看不出来冰炎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治好。   最爱问道:“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放了多久了?是不是过期了?”   夜空毛了:“卧槽,这药劳资刚打架前买的!”   最爱扭头看向夜空,有点想一巴掌摁对方脑门上去:“你这货打架竟然作弊用神农?”   夜空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说道:“保命用好吗!万一被围殴难不成一定要我死了才行啊?你看这不正好救了冰炎吗?”   “你是魍魉啊,打不过不知道逃吗?”   “老大,你这话我竟无言以对。”   最后最爱决定先把冰炎送回自己驻地,让夜空回流光城处理善后事情,顺便叫一个势力的冰心回去给冰炎看看。正好他们如今有一个驻地正在中原古皇陵那处,倒也离流光城近。夜空本想争取一下送冰炎回驻地的任务的,结果被最爱给收拾了一顿之后,委委屈屈地回头去流光城了。   夜空离开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后,最爱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苦恼了好一会儿,终于抬手小心翼翼地在冰炎的唇边碰了碰,柔软的触感附在指沿,莫名的让最爱觉得手指有些发烫。他赶紧收回了手,取下斗篷给冰炎裹上,飞速朝古皇陵的方向掠去。   ————————————   游侠势力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老炎是人妖。   打势力战的时候,我们联盟几个势力很多时候都在一起打,一起打的时候都是最爱在指挥。   有次最爱正指挥着的时候,突然他现实的媳妇叫他有事情,然后技术性掉线了o(╯□╰)o   然后谁来指挥= =?   这是一个灰常严肃的问题。   毕竟不是谁都能轻松当好指挥的。   大家都没办法,说只好等最爱上线吧。   等了十多分钟最爱也没有爬上来。   有人提到让老炎指挥。   游侠的人便在联盟里说,可以啊,冰炎萌妹纸来指挥吧,还没听过她声音呢~~~   然后我们势力的人也在催,老炎上啊上啊上啊!你指挥那么牛逼的!   诗情画意的也在强烈要求老炎指挥啊!   然后老炎只好出来主持大局了。   老炎开麦:“算了,我先指挥着吧,一会儿最爱来了再给他指挥可以吗?游侠的兄弟们不介意吧?”   歪歪和联盟频道瞬间炸开了。   “卧槽,冰炎竟然是男的是男的是男的!”_(:зゝ∠)_   为游侠的纯情小伙儿们鞠一把同情的小眼泪。   PS:老炎声音很好听的哦,可攻可受,主受的时候多干干净净的音质不娘气特霸气qwq好多妹纸都是因为老炎声音好听留下来的o(╯□╰)o   老炎:竟然不是因为人家这么美的缘故吗!凸(划掉)    ☆、重振势力(六)      游侠的古皇陵驻地今天难得的非常热闹。因为地势偏僻,紧靠古墓的缘故,这不怎么主要使用的驻地,游侠势力一直都没几个人留守。而今天这里却忽然涌进了一大帮子人来,除了游侠本来的帮众,还有整个淡定的围观的帮众,就连同一个联盟的诗情画意和龙虎门也来了几个官员。原因只有一个——在北溟失踪数月的淡定的围观的势力主重伤回归!   游侠势力主房间内聚集了不少人,各个敛眉肃容,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清一水的冰心。最爱就站在床边,看着一竿子的冰心们对于柔软床铺上躺着毫无苏醒之意的冰炎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心底更是焦躁不安。前不久他抱着冰炎回驻地的时候,冰炎明明是一个成熟女性的模样,可是他就是出去打一盆热水来给冰炎擦拭血渍的功夫回来,冰炎就已经缩小成她失踪前的那番小巧模样了!   最爱自觉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记忆错乱,他从风霜仆仆赶回来的夜空脸上那充满不可思议情绪的表情中得到了确认。   “老大,冰炎她——”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最爱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夜空还未出口的问话,他知道夜空要问什么。无非是冰炎怎么又变小了的问题。可是这种诡异的事情在没有得到线索的情况下,万不可能随便说出来的,以免给冰炎带来无妄之灾。也幸好当时战斗的时候场面太乱,大家都不知道当时冰炎在流光城,而且大部分的势力成员也并不知道冰炎本来的面貌。   夜空无缘无故被最爱劈头盖脸骂了一句,还未必上的嘴巴挂上委委屈屈的弧度,在最爱的逼视下咽下了要脱口而出的话,然后乖乖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冰心堂的医者一个一个给冰炎脉诊,又一个接一个的摇着头离开。   看着这种情况,夜空又把刚才被最爱骂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好奇地开口问最爱道,“啧,这么多冰心堂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办法吗?”   最爱抬了抬眼皮扫了身边的夜空一眼,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身。   夜空就跟完全没有感觉到最爱的不爽似的,看着面前围成堆的冰心妹子们,眼睛睁亮,略带激动地语气自顾自地用手肘戳了戳最爱的胳膊:“哇塞,老大,这些都是淡定的冰心妹纸们吧!肯定不会是我们势力的,咱们势力就没有冰心妹纸,全都是一帮大老爷们!”   最爱黑着脸沉默,根本懒得理在一边唧唧歪歪的夜空。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注意到最爱没有搭理自己,夜空瘪瘪嘴,停止了聒噪。房间里最后一个冰心妹纸也从床边的雕花圆木凳上起身,她没有像其他的冰心一样,给冰炎看完之后,没有头绪便摇摇头离开,而是款步走到最爱和夜空两人面前,秀丽的美貌配上端雅气质,清雅得仿若碧绿枝头散发幽香的精致雪薇。   “小女子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游侠势力主。”对方不疾不徐说道,态度不卑不亢,柔刚并济,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一种除开美貌之外的好感来。   “你说。”面对这样一个女子,饶是最爱也忍不住放缓了声调开口回道。   冰心妹纸问道:“请问我们势力主是不是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是一个成年身体?”   最爱眼神微微一变,但是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模样,浅色的眸子就如同房门外寒冬和雪风,他平常都是这种苟不言笑的表情,很少会有其他情绪的时候。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最爱用了一个打太极的方式回道,他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冰心姑娘当时在流光城看到了他抱走的冰炎原貌才出此言,但是无论如何,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境况下,他是不会让自己将事实率先说出来的。毕竟,身体年龄可以变化,这在这个世界里足以被当做妖魔一般来残忍排挤。他不清楚这个冰心的底细,而他也没有必要全盘托出。   冰心姑娘看见最爱的生冷回应,并没有露出沮丧的表情,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样畏惧他那一贯是寒冷彻骨的压迫气势,她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多虑了,我不会害我们势力主的,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经过冰心姑娘的一番解释,最爱才知道这个自称是若离的冰心医者早就在江南鬼村的时候遇到过冰炎了,而且还亲眼看见冰炎由一个年轻少女的模样受伤之后变成了现今的小孩模样。   “当时我在鬼村遇上鬼打墙被鬼姥姥的小鬼抓住了,那时候刚好有人用驱邪符将黑暗驱散了一会儿,我慌乱中看见了不远处成年身影的冰炎,那时候她浑身是伤鲜血染红了大半边裙襟,我只当她也是一只孤魂野鬼,在看过去她就消失了,我只当是眼花了,直到后来……”后来黑暗中持续的打斗声,以及天亮后草丛中发现的小姑娘,同样的衣裙,同样的伤口,这让她意识到,这个重伤昏迷的小姑娘和之前的惊鸿一瞥的“鬼”是同一个人。虽然这种想法太过荒谬,可是若离却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当时冰炎的那个徒弟明明知道冰炎的变化也隐瞒了真相,她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给冰炎治疗,毕竟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宜声张给仅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于是这件事也就仅止于此,直到如今冰炎以势力主的身份回归。   最爱得知真相之后,英俊面庞终于裂开了冰封,惯有的逼人的气势也为之一滞,“你是说,冰炎只要受过伤就会变小?”   “目前我是这样猜测的。而且还不知道受伤对她的身体情况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影响。”大概是她没有看见这一次冰炎受伤前的模样,因此只能粗略下定这样一个结论。   最爱对于面前之人的话深思了几秒,脸上刚才不自禁流露的惊异表情已经全数收敛,此刻他面色沉静,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你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吗?”最爱开口缓声问道。   “目前以我的经验尚不能找出原因。”看见最爱眉头微微蹙起,她继续解释道,“我知道游侠势力主和我们势力主关系甚亲,想必您也会为了我们势力主的情况四处求医,所以我把我所知道的都一并告知您而已,其余的方面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她们虽是冰心堂弟子,但是也没有能够让堂内长老替一个江湖人诊断病情的影响力,唯一能期盼的,就是同样闯荡江湖中的冰心堂高级弟子会有人出手相救了。这种找人帮忙的事情,她们自然比不上游侠势力主的人脉势力。   “我了解了。”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解释,最爱已然明白这位清贵柔美的冰心堂姑娘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只回答了简单的几个字,也并没有许下什么承诺誓言,然后沉默地转身到床边看着那个安静而无暇的睡颜。   “多谢。”这位姑娘行了一个礼,便悄然退出房间,只剩下房间里的最爱和夜空,还有昏迷不醒的冰炎。   房间里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夜空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最爱轻柔地帮床上的冰炎掖好被角,语气平静地说道,“各大势力最优秀的冰心堂弟子你帮我列一份名单上来。”   “老大……”听到最爱下这样的命令,夜空忍不住讶声喊道,“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在天下势力中总是保持铮铮傲骨的游侠势力就不得不在众多势力面前低头、妥协,或者受到更多的羞辱。因为游侠从来都特立独行,不屑于依附其他势力,不愿看他人脸色行事,很多势力都看不惯游侠的“嚣张”行径。那么多的势力,不管是最强盛的圣殿还是名将势力,亦或是昼夜、蓝虎等友好势力,还有数不清的敌对势力,都期盼着游侠势力陨落,期盼着他们有一天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因为游侠帮众团结和强力,他们一直无从下手,若是此刻为了冰炎的事情而四处请求的话,游侠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着什么急!”最爱白了情绪有些激烈的夜空一眼,“谁说我要腆着脸去求人了。虽然冰炎跟我们关系很好,但是我也不会拿整个游侠来玩命,冰炎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也是我的好兄弟啊,蠢蛋!”   “啊?那——”夜空被骂得一愣一愣的,要平时老大骂他蠢蛋,他一定要跳起来跟老大干一架不可。   最爱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一巴掌拍夜空脑门上,“要你去做你就去做,别在这里跟只长了跳蚤的猴子一样上窜下窜的。”   “卧槽!老大,你骂谁猴子呢!”夜空瞪大了眼睛,作势要跟自家势力主决斗,非要你死我活不行,却被最爱一脚踹屁股上,最爱斥道:“小声点行不行!”   夜空耍赖,“正好把冰炎吵醒,咱们也不用去请医生了。”这么一说,夜空觉得自己说得还挺有道理,于是更加理直气壮。   最爱头疼的敲了敲额头,正要说什么,这时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俊逸的身影。   ————————————————————   老炎有一天终于凑够了门派时装的声望,换了三代弟子服,那一身银白色的荒火门派弟子服,衬得老炎那小脸肤白貌美更胜从前。   那一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在景色宜人的龙津山庄神石旁,几个彪形大汉嘿嘿的笑着围抱一个娇小玲珑的慌忙失措的少女。   【当前】五百:老炎,嫁给我吧!   【当前】默念:老炎,嫁给我吧!   【当前】罪:炎炎,嫁给我!   【当前】寸草:老炎,嫁给我吧!   【当前】冰炎:……吐艳,仁家好羞羞   【当前】众人:雾草!   o(╯□╰)o   有截图有真相_(:зゝ∠)_当时窝就猥琐了,老炎萌妹纸的魅力简直无人能挡啊╮(╯▽╰)╭人妖做到这个份上也是非常杰出的一位了o(╯□╰)o    ☆、重振势力(七)      来的人是一袭冰心堂标志性碧色长袍的五百。   进房间的时候带进来一袭霜风,“老炎怎么回事?”五百几步跨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冰炎,扭头问最爱。   “他在流光城混战中为了保护鞋子受了伤,夜空给她喂了神农秘药,伤情止住了,可是人却没有醒来。而且……”最爱给五百解释情况到这里,不自觉的停了停,看到五百皱着眉头望着他,他咬牙全部说实情,“而且她从成年身体变成了原来的这幅样子。”   果然五百也是一愣满脸不可置信,随后他拂了拂下摆立即坐上床边的凳子,捏起冰炎纤细的皓腕,脉诊了数十秒,五百跳了起来:“不可能!”   “怎么回事?”一听五百可能知道什么,最爱和夜空都不约而同的问道。   “……”五百沉默了一下,撩起眼皮扫视了身前的两人一圈,他薄唇紧抿,思忖好一会儿,确信两人可信,终于才开口道,“老炎的问题恐怕不好解决。”   最爱和夜空都安静地等着下文,只是心不知不觉的悬了起来。   “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最爱立刻打断五百的话,指着冰炎道,“你看她面色红润,心跳和呼吸都还在,怎么可能死了?”   夜空也忍不住帮腔,“五百,你这个庸医,没学好医术就别出来吓人好不好!”   面对两人激动的情绪,五百瘪瘪嘴道,“你们俩这么着急什么,我又没说老炎真的死了。”   最爱和夜空:这有区别吗!   “老炎确确实实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猜测恐怕是在北溟她独自离开之后和夜安城城主那一战中死掉的。”不等那两人辩驳,五百继续说道,“只不过她又被救活了,如果是冰心堂的七星唤魂复活她的话,她是不会出现其他后遗症的。像你们所描述的,她突然变成成熟身体,受伤后变回原来的身体,恐怕是吸收了魔族血液的缘故。现在的冰炎,已经不是从前的冰炎了。”   “我不认同你说她不是从前的冰炎的说法。”最爱眉头皱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额心那条浅蓝色的龙符显得狰狞起来,“我刚才说过,她是为了救鞋子才受的伤。”   最爱话一出口,房间又沉默了下来。冰炎救了鞋子,这个事实足以说明冰炎还是那个冰炎。虽然当事人两人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情感问题,可是旁人却看得非常明白。从一开始冰炎就对鞋子有着深刻的依赖和信任,而鞋子对冰炎的占有欲也超出了正常朋友的界限。虽然大家都很喜欢冰炎,但是对于冰炎的感情选择,大家都默契地达成了共识——冰炎喜欢鞋子,鞋子喜欢冰炎。大家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任他们两人自行发展。但是总的来说,大家也还是支持两人能幸福地在一起的,尤其是希望冰炎能够幸福,因为对于一只妖来说,能够拥有两情相悦的感情并不容易。只可惜……   “操,鞋子那个渣!”想起最近一段时间鞋子做的“好”事,还有刚才在流光城鞋子那怂样,五百难得地骂了一句脏话。   说到这里,最爱问道,“鞋子人呢?”   五百脸色不太好看:“他离开了淡定。”   “什么!卧槽!他还是男人吗!”夜空惊呼起来。冰炎为了救他而受伤,现在昏迷不醒,而被救的鞋子竟然做出离开势力的举动,这简直是渣得不能再渣的男人了!   最爱最先冷静下来,他按住又要蹦跶的夜空,转头询问五百:“冰炎能醒过来吗?还有他身上流着的魔族血液的问题……”   听到最爱的问话,五百立刻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他顺了顺胸口的郁气,这才说道:“醒来是能醒来,只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他血液的问题,而且,冰炎以后不能再受重伤,不然的话,长此以往下去,她本人会渐渐被魔族血液控制,变得嗜血不近人情,那时候……”五百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完,“她就真的不再是冰炎了。”   这个结论犹如重磅炸弹一般,让最爱久久不能回神。   那时候,冰炎就不再是冰炎了……   不能接受,无法接受,脑子里喧嚣的字语是怎么回事?最爱莫名心口有些发疼,那个软软的可爱的冰炎,傲气横生器宇轩昂的冰炎,懵懂的单纯的冰炎,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然后面对的会是一个有着冰炎身体的嗜血无情的妖魔……   “你们冰心堂的高级弟子还有你们堂里的长老们能不能救冰炎?”最爱抓住最后一丝稻草问道。   五百皱着眉想了想,低语,“或许可以……”   “报告老大,外面有名将的人要进来找你。”这时候,门外闪进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青年行礼道。   “名将的?”最爱疑惑。名将虽然是大势力,看不起游侠这种小规模势力,但是名将却也将游侠视为敌对。这忽然来了名将的人拜访,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来回报的人回道:“是。说是来见淡定势力主的。”   “你让他在大厅等我。”   “好的,老大。”回报的人离开,最爱对夜空和五百道,“我过去看看。你们要不要去?”   五百看了看沉睡的冰炎,知道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便说道,“既然是要来看老炎的,说不定我也认识,不如一道去吧。”   夜空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反正在此刻游侠的人都在这个驻地,安全问题倒也不存在。   三人很快到了驻地大厅,里面早已站立着两个人。   五百进门一看来人,率先开口道:“卧槽,小熊你个死娘炮,最近死哪去了鬼影子都见不着!”   偌大而威严的大厅里面站着的那个风姿卓越顾盼生姿的人,不是曾经也在淡定围观的害羞是谁?!   而看清来人之后,最爱立刻脸上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语气非常不爽,“死娘炮,你来爷爷这里做什么?”他犹记得曾经和这个风骚的娘炮各种不对付的事情来。   害羞当然也不落於下风,瞬间还击道:“最爱,你特么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本大爷愿意来你这破地方?本大爷是来看老炎的!”无比熟悉的甜腻嗓音带着扬起的尾音,让最爱和夜空都忍不住遍体生寒抖了三抖。   ——————————————————   歪歪里。   最爱跳到我们势力频道来玩,正巧遇到追媳妇跑去了名将势力的害羞。   名将和我们联盟是敌对,所以平时势力战啊、流光、野外开红啊经常和害羞怼上。怼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杀熟人╮(╯▽╰)╭我们杀害羞,害羞干最爱啊老炎啊之类的,因此……ORZ   最爱不爽:“卧槽,死娘炮跑这里来做什么?”   害羞炸毛:“本大爷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啊!再说了劳资又没去你那里,你唧唧歪歪个毛线,人家老炎都没说什么,你比比个啥,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啊,一看见仁家就来搭话巴拉巴拉……”   老炎:“小熊,你给我闭嘴!”   害羞:“嘤QAQ”   o(╯□╰)o    ☆、重振势力(八)      “相公,咱们不是来看老炎的嘛,老炎在哪里呀?”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害羞身边的妹子忽然开口打破了犹如寒风过境般的冷场。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入,这时最爱、五百他们才注意到害羞身旁还站着一位姿容不凡的姑娘。不得不说,太风骚的小熊已经完全把身边的人的存在感抢过去了,以至于一个大美女近在眼前,三人竟然愣是都没有注意到。   五百最先反应过来,眉头一挑,疑惑出声:“相公?”虽说大家伙都知道害羞当初离开势力就是为了去追求这位叫做迷雾的冰心堂妹子,但是淡定势力这边却没有得到过害羞结婚的消息,所以忽然听见迷雾唤害羞为相公,五百感到很是诧异,不禁拔高了声音问出声来:“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早就结了呀~”害羞得意地笑着,故意不说下去,就这么回答一句,吊着人越发的疑惑,随时寒冬腊月,他手里仍是握着惯有的墨扇轻轻摇着,扇面上几簇繁盛的金色梅花衬着他身上的雪蝉衣越发雪白飘然若仙。这又让五百不得不承认,虽然平常害羞说话确实是气死人不偿命,但也不能不否认,害羞闭上嘴巴的时候,却也是落落出尘的俊雅公子。   但此刻,五百却没有心情去看一个大男人美不美了,脸上表情写满了问号,“你们好歹现在在名将势力,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害羞轻哼了一声,挑起那好看的眉,嘴角挂着笑瞄向自己身边婷婷而立的大美人,语气十分的欠揍,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满是炫耀的语气,“媳妇,告诉这条单身汪,咱们是不是已经大婚过了?”   迷雾,就是当初害羞在北溟大雾中遇上的那个冰心堂弟子,既然能跟被称为“天下一害”的害羞凑一对,她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见着夫君点名要她应声,便倾身亲昵地揽住害羞的右手臂,玉容笑靥如花,只见她朱唇轻启,声音酥软媚骨:“咱们当然大婚了呀,不然怎么能叫你相公呢~是吧,相公~~~”虽说明人一听就知道这嗲音是刻意而为之的,但是迷雾将此话一出口,已经习惯了害羞嗲人声音的五百还是忍不住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另一边俩成天混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的最爱和夜空,他俩直接被冻成冰块了。   “这尼玛……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们爱哪样就哪样吧,劳资懒得管了,五百你自己带他们去看老炎,我们先走了……”最爱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拽起夜空转身就走。能够让整天深沉而营造出迫人气势的最爱露出其他情绪的,除了冰炎,恐怕就只有害羞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害羞他媳妇。   最爱走了,五百从虐狗的打击中清醒过来,继续不依不饶地追求真相,害羞被问得烦躁了,不耐烦的道:“你还让不让我看老炎了!”声音总是带着上翘的尾音,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不爽的撩出了爪子,拼了命地想要露出自己凶恶的一面,却因为爪子的毛茸茸和肉呼呼而最后失败。   面对害羞如此没有威胁力的生气,五百可一点也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你就说给我听一下要死啊!”   害羞沉默了一下,终于妥协说道:“隐婚的。”   五百奇怪追问:“干嘛要隐婚?”   先是不耐烦,对于一直想转移话题却被五百一再追问的害羞现在炸毛了,“卧槽,你有完没完啊!你不知道本大爷的大名就叫好害羞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是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啊,问这种白痴问题之前不能先想一想答案吗?在全天下人面前宣布结婚,不是很尴尬很让人害羞吗?本大爷树敌那么多,当众结婚还能有好的收场?”   五百震愣了半晌,因为吃惊,嘴巴张得老大,这尼玛小熊说自己害羞?全天下最特么不要脸的就是小熊了好吗!不过,能触到小熊的底线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啊!好想进一步践踏这条底线肿么破!   思及此,五百收起张开的嘴巴,咧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嘛。”前面小熊说自己害羞什么的,他全当是废话。╮(╯▽╰)╭   “快带我去看老炎!”害羞虽然炸毛,但是声音一向还是悦耳,就算是发怒也是带着上翘尾音,听着就像是嗔怒撒娇一样。五百也就当他是在撒娇了,顺着害羞的推搡跨出势力大厅,带两人向老炎睡着的房间走去。   “你们现在在名将,这么大喇喇的来敌对势力不太好吧?”路上五百开口问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却丝毫不见担忧关心的样子,反倒是有些不怀好意。都是老熟人了,又都是男人,自然说话没有那么多的虚伪君子,是男人就来互相伤害啊!o(╯□╰)o   害羞冷哼一声,非常傲娇,“我管他们怎么看~本大爷爱怎么就怎么,他们管得着~是吧媳妇妇~~~”害羞说着说着,冒出一句充满了嗲音的话,整个人朝迷雾贴去,让身侧走着的五百又打了个冷战。   五百心中暗自想道,这尼玛看来小熊太久不在淡定势力,搞得他现在对他声音的免疫力都下降了,要不要叫他回来强化一下对小熊恶心人的能力的抵抗力?   谁知迷雾顺势挽住害羞的胳膊,倾身贴上去也嗲嗲地接话道:“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五百捏了捏身侧的双拳,还是算了吧,一来来两个他消受不起!!   回到冰炎所在的房间,五百率先轻声推开房门,房内没有点烛,此刻漆黑一片。已然是掌灯时分。   害羞进门,掌中燃起一簇火苗,跃动的明黄火光让屋内的布局逐渐浮出黑暗,五百也已经摸到了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红烛,整个房间彻底明亮起来。   房间挺宽敞,靠内墙边紧贴着一张雕花大床,床帘安静地被两旁雕刻展翅雄鹰的挂钩挂在两侧,床上景象一览无遗。   绸缎制成的锦被下盖着的人睡颜安详,如同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即便少了那双明亮灵动的眸子的点缀,但是那墨黑卷密的睫羽安静地覆盖在玉雕般的鼻梁两侧,让人忍不住遐思,那双眼眸睁开之时,是何等的光芒万丈!   迷雾在看见床上的人的那一刻,眸色就已然发生了变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先开口问道:“这个就是老炎?”   “对。”迷雾提问并不是对着害羞问的,五百就索性回答了。这个迷雾其实他是知道的,当初在北溟,他们回大荒的回程上,害羞一直带着她在身边,说是同样在那场奇雾中的迷途者。只不过名字倒是贴近那时候的场景。再之后,害羞便离开了淡定,说是去追这个妹子去了。至于更多的,五百也不了解。   正在这时候,害羞已经上前几步靠近了冰炎所栖的床边,他此刻收起了平常那总是带着目中无人和充满挑衅、挑、逗的妖娆面具,变得异常沉静。   “她为了救鞋子受了伤,伤口治疗了,可是却一直昏迷着。”五百这时也上前跟害羞解释,目光看向床上的那个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精美娃娃,不自主的降低了声音。   害羞在床边坐下来,那双凤目此刻蓄满了柔软,他小心理了理冰炎额前的碎发,并未抬头,问道:“怎么回事?”声音没有刻意的嗲音,低低的,不似纯正刚阳男音,却又仿佛洗净铅华,反倒有种异样的吸引力。   “说来话长了。说起来,恐怕还需要你的帮助。”谈到老炎的事情,五百也摆出了正经的表情。   害羞并没有回话,五百却知道他不用等害羞做出答应承诺,对于老炎的事情,淡定势力曾经的老人没有一个不会上心。无论谁去了哪里,归附于谁家势力,心里最终的那一个人,终究是这个虽然稚气未脱却做事沉稳行事霸气让人心服口服追随的冰炎。无关乎情爱。   “你认识的人多,少不得要你去找江湖上的一些冰心堂的高级弟子来帮老炎诊治。老炎的情况,我是没有办法的。”五百说着叹了口气。   一边的迷雾忽然开口道:“不妨让我看看?”   五百看向她,对哦,他忘记了迷雾也是冰心堂弟子,况且能在名将势力,肯定也非凡辈。五百点点头,侧身让开位置,害羞满是狐疑地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媳妇几斤几两,虽然淡定和游侠势力只是普通小势力,但是两个势力的冰心堂弟子医术也并不弱于大势力,既然五百在这里都让他帮忙找外面的冰心了,想必势力里的冰心都没有办法了,他媳妇虽然在名将,也就是外强中干的能力,他还不清楚么。不过既然自家媳妇有心要帮忙,害羞还是没有出言打击她。   迷雾坐在害羞让出来的位置的时候,这才真正看清了床上的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冰炎,她在自己夫君口中听过太多“老炎”的事情,她想过很多种这个“老炎”是个何等的芳华惊艳的女人,让他夫君惦念不忘,然而直到她坐在对方近处,不消细细打量,心底便再也生不出一丝恶意。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么的单纯无辜,整个人就连睫毛都纤细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一般,让人舍不得伤害。   迷雾轻轻捏起冰炎的细白手腕,细腻的触感让身为女人的迷雾也忍不住心生遐想。然而冰炎奇怪地脉象很快让迷雾收回思绪,认真脉诊了起来。   “这是……”过了好一会儿,迷雾才满是疑惑地出声。明丽的音质一出口,橘色烛光笼罩起来的寂静仿若薄薄的冰面“哗”一声的被打破。好听却也让人心里一惊。   五百自是不知道迷雾医术深浅的,立即问道:“怎样?有头绪吗?”   迷雾露出为难地表情,缓缓摇了摇头,“是我刚才太自傲了。”   五百叹了口气,但也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联盟四个势力的冰心都没办法,你不必自责。老炎能得救是他的命数,不能得救也是他自己的命数。”   “媳妇妇,过来。”这时害羞站在一边突然对迷雾招手。   迷雾迷惑的起身,走向害羞,边问道:“怎么了?”   害羞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迷雾柔软的面颊,那双桃花眼泛着笑意,嘴角轻扬,“看了老炎了,满足了?”上翘的尾音满是恶趣味。   虽然平时两人都没脸没皮的四处整人,可是此刻,浓浓的暖橘色中,在夫君的亲昵揶揄下,迷雾不禁有些窘迫,白、皙的面庞不由浮起一层浅粉色。她心里的想法,对冰炎的醋意、急于看清对方底牌,聪明如害羞怎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被挑明又是另一回事,迷雾觉得自己还是要捡一捡自己在夫君面前丢掉的脸面,冷傲的拍开害羞的手,扭过头问又一次被强行喂了狗粮的五百:“虽然我治不了她,但是她最好还是不要再受伤了。”   五百面色严肃地点头,回答得颇为郑重,“谢谢提醒。”   ————————————————————   一天,某只问老炎:老炎老炎,为什么感觉你们都感情很好的样子?   老炎轻声笑:因为他们都是我从老区带来的啊~   某只睁大了亮闪闪的双眼继续问:诶?你们以前就认识的吗?   老炎迷之微笑回答:对啊,我们这群很早就认识一起玩了啊~~   o(╯□╰)o   以上。    ☆、重回生机(一)      幸而冰炎第二日就醒了。   这让五百高兴的同时,又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也发生了。害羞携带他家媳妇也回了淡定!五百觉得,他要少不得做几天的噩梦。   冰炎一回来,往日里颓势渐生的势力驻地变得热闹了起来。总是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三藏、欲欲、青梦啊这些最初追随老炎而聚集在一起的帮众忽然又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就好像他们之前是跟着冰炎一起失踪的一样。如今又加上闹腾的害羞和他媳妇迷雾回来,整个势力呈现出一种死灰复燃的鲜活感。   ***   小尸正拄着一把长长的扫帚,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院中,满目萧然地仰望着寂寥而灰蒙的青天。寒风簌簌沿着屋檐背脊吹来,不由分说的撩起她耳鬓的一缕青丝,悠悠晃晃扫在她那小巧的鼻尖、娇嫩的唇瓣上,痒痒的,犹如情人的耳鬓厮磨。地上的干枯黄叶打着旋,蹁跹而起又落下,仿若蝶舞。   巴蜀的寒冬总是这样,阴阴的,凉凉的,分外惨淡。   “哎。”过了好一会儿,小尸揉了揉她仰得酸痛的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是大概一个月前拜入鞋鞋门下做历练徒弟的,她也就顺便加入了这个势力。可是师父懒散,经常是放任她自由生长,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师父又不搭理她,她在武功上无人指导,一直停滞不前,便什么也做不了,也就只能成天发呆聊以度日了。自从前不久流光城大战之后,她的师父未置一词便消失无踪,这之后,她就更是没有熟人了,只好天天拄着扫帚站在势力分给她的小院里望着这干巴巴的天空发呆,脖子酸痛了便叹口气揉揉又接着望天。随着师父消失的时间越久,她叹气的次数也越发多起来。她在想,她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才让她遇上这么一个坑爹的师父。   她也望着天想了不止一次,她若是逃叛了师门,会不会被老天爷五雷轰顶,以及老天爷有没有知晓她的苦衷,体谅她要离开也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天空阴喇喇的,没有雪,却很沉。巴蜀几乎看不见下雪。就算是中原叶子枯落一地,雪铺上厚厚一层,在巴蜀却还能看到碧绿青翠的景色。   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却更加愈演愈烈。小尸觉得被风吹得有些脸疼,她裹紧了那身柔软的小斗篷,抬脚准备回屋。忽然身后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响起。   她警惕又惊奇地转过身去,视线从青石路延伸到门口。站着的是冰炎。势力主长什么样子,她自然是认识的。   冰炎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有好几次见过对方,而且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小尸并不了解冰炎,却通过远远的几次望见,以及众人对势力主的热切情感,她能感受到此人的不同于凡。而此刻,这个应该坐在高高主位、用那双灵动冰冷的眸子洞穿众人的绝丽人儿正安静地伫立在简朴到古旧的小院门口,修长的身姿雪冷,墨色的裙摆微微扬起,墨色晕染开来,连生冷的青灰色天空也跟着这抹黑色而柔和了起来,仿若一副上了年岁的墨染画卷。墨色的裙,墨色的发,墨色的瞳。死亡一般的黑色在她身上仿若点缀一般,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压抑,却越发觉得清透可人。   小尸回头就跟冰炎的眸子撞上,两人均未发话,一时时间凝固静止。   “咳咳,势力主大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尸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场僵局。她觉得再不说话的话,她的心神就要被吸附进那双眸子的深渊里了。   “势力里有活动,你一起来吧。”僵持了这么久,冰炎也没有觉得尴尬,简单的说明来意。语气淡得没什么感情,却让人想到冰天雪地中开满的雪莲,顺着冰冷的冬风飘摇而来,凉悠悠的芬芳沁人。   清凉又暖心。难以言喻。小尸想。   小尸愣了愣,明白了冰炎的意思,不可置信得结巴起来,“我……我?”她从进入大荒拜鞋鞋为师之后,就一直无人问津,不仅总是见不着师父人影,就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如今也就只会一些腿脚功夫,门派武功更是修习得一塌糊涂。就她这身武力,搁谁那里,都是被嫌弃的命,现在势力主竟然主动上门邀约她参与势力众人的活动?为什么!   不得不说,她觉得非常受宠若惊以至于不太敢相信。   她已经孤身一人很久了,久到想要放弃这个大荒重新缩回太虚观里属于她的那小小的一方领地了。   “嗯。”冰炎肯定的回答,双眸无澜地注视着因为激动而脸色略带绯红的小尸,忽的,那扇羽般的墨睫几不可见的忽闪了一下。   听见了冰炎的肯定,小尸兴奋地一把扔了手中的扫帚,急急几步就跨到冰炎跟前,却发现平时看起来遥远又高冷的冰炎要比她还要矮一点,小尸的小心脏扑通一下漏了一拍,顿时心里萌化了。高冷女神势力主大人竟然比自己要娇小!!!明明看着不显矮啊!小尸内心不由自主咆哮着。   可能只是距离太遥远了,所以才变得高大不可及的吧。   虽说没什么朋友,但是平时在伙房偷吃的时候,小尸也听过一些风声,传言势力主回来之前都是一个萝莉萌妹子,醒来后便成了成年身体,也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只是传言太过荒诞,哪个正常人会忽然变大变小的?那不是人是妖魔吧?小尸认为没有亲眼见到她绝不信。不过现在她却觉得势力主大人忽然变得萌了起来。   越看越萌啊。小尸一路上跟在冰炎的侧后方,伸着脖子偷偷瞧着前侧方的人,唔,就好像是玉石一样温润的皮肤啊,光滑无暇雪润,唔,睫毛卷卷的翘翘的,眼神好清冷啊,唔,走路的时候很优雅呢,虽然不是风风火火,但是却莫名很有气势呢。   出了小院,绕过几个曲廊,出了这片供大家歇息的建筑群,外面是一汪开阔的内湖,湖水顺着一条小河缓缓围绕祈天台迂曲而行,不远处高高悬挂着几条银色的瀑布,水花溅起氤氲了半片天空,小尸忽然想起来有听说过那条瀑布落下来的水冬暖夏凉。   明明从住宅区到驻地大门的路挺长的,可是小尸却觉得太短暂了,平时她走老半天都走不出去,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到大门口了?   暗红的沉重大门半开着,城楼下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了。小尸一一望去,都是眼熟的人,只是别人对她陌生罢了。果然,她一来,都没人问她是谁。虽说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心里有点失落的。毕竟她经常在伙房露脸啊!   “都上马,走吧。”冰炎走近城门,随手招出一条火红的龙,利落地翻身而上,先一步走了。势力众人纷纷开始召唤属于自己的珍兽,呼啦啦的一群跟了上去。   哒哒哒,小尸看着自己骑着的一只未进化的普通灵兽,小短腿无论怎么都追不上,她看着自己快要掉队了,忍不住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买一匹好马。   就在小尸觉得自己快要被队伍甩掉的时候,冰炎似有感应般,忽然放慢了速度,身后跟着的人都急急拉缰绳,一瞬间场面有点拥挤。冰炎身下的火龙调了一个方向,龙浑身的火焰在空中翻腾飞舞看起来分外霸气。“等等后面的人。”冰炎简单的说道。见冰炎这样说,于是大家纷纷往后看去,只见一个道观灰袍姑娘骑着一只未长大的灵兽远远的跟在后面跑得很是吃力,灵兽还很小只,形态也未进化,跑起来非常慢,如果冰炎不停下来的话,下一秒她就彻底被抛下了。   茫茫荒野,危机四伏,形单影只的小道姑恐怕性命危险。只是这个姑娘是谁,竟然能让回来后对人一直冷冰冰的冰炎关注甚至等她?这特么的有点儿让人羡慕嫉妒哇!对于来者的身份,大家小声交流起来。   “好像是鞋子的徒弟吧?不过也没见着鞋子管过她。”   “鞋子不是走了吗?他徒弟怎么还在?”   “说点好话行吗?被师父扔着不管不问又没啥朋友的很可怜的好吧!话说,老炎是要帮鞋子的徒弟吗?”   “果然老炎变得冰冷了也还是喜欢鞋子的。”   “好想把鞋子揪回来暴打一顿!”   “举牌子赞成!”   小尸看见众人停下来了,走在最前的那条红色巨龙调过头来,凌驾在众人上空,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归队。那抹墨色身影被掩藏在烈焰深处,随着龙的浮动而微微起伏,就那么远远的,安静的,静止的,在茫茫原野中,却仿佛太阳,那么炙烈,那么鲜活,那么让人想要流泪。这一刻,她觉得即便师父离开了,她也不想离开这个势力了,不想逃回太虚观,这段时间里在胸口郁结的灰心丧气一下子消失无终。她,行小尸,决定了,她跟定冰炎了!她要背叛师门!她要认冰炎做师父!>_<   ————————————————   「势力」小阿姨:砍水剑域来打手!!!   「势力」小阿姨:砍水剑域来打手!!!   「势力」小阿姨:砍水剑域来打手!!!   「势力」小阿姨:沃日,三个冰心怎么打?我快要对这个全是冰心却没有打手的势力绝望了!   「势力」「势力主」冰炎:团我。   「团队」冰炎加入了团队。   「团队」将离把冰炎提升为团长。   「队伍」冰炎加入了队伍。   「团队」「团队领袖」冰炎:给我团长干嘛?==我不想分装备啊!   「势力」「势力主」冰炎:砍水剑域再来个人   「势力」行小尸:弱弱的问,我可以去吗?   「势力」「势力主」冰炎:进团。   「队伍」小阿姨:这个行小尸是谁的小号还是徒弟?   「队伍」将离:没见过不知道   「队伍」某只:我更不知道= =   「队伍」冰炎:这个是鞋子的徒弟吧。   「队伍」将离:老炎就是对进势力的人身份都门儿清#鼻孔#   「队伍」冰炎:#得意#得意#得意#那是当然   「队伍」将离:老炎真是个经不起夸奖的人= =   「团队」行小尸加入了团队。   「团队」「团队领袖」冰炎:才60级?待会儿刷完砍水再叫人吧。   隔天。   「势力」行小尸:老炎老炎!求带副本QAQ!   「势力」「势力主」冰炎:#惊#叫你师父带你呀   「势力」行小尸:#大哭#他就没有管过我!现在直接消失了!   「势力」「势力主」冰炎:节哀   「势力」行小尸:我干脆拜你为师吧!你带我刷本吧!哭   「势力」「势力主」冰炎:- -都60级了我收来干嘛,再说,仁家是缺徒弟的人咩?   「势力」将离:#敲木鱼#老炎凑不要脸,他从来不管他徒弟的,小尸你要想好啊!   「势力」莫离:#捶地大哭#对,师父从来不带我的,我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啊!还有一个叫茶茶的妹纸也是,老炎都不鸟她,师父父凑不要脸!   「势力」「势力主」冰炎:嘤嘤嘤,有人要造反说仁家不要脸!   「势力」将离:^_^   「势力」莫离:^_^   「势力」行小尸:我不管我不管,老炎你要带我下本!!!   然后因为小尸是鞋子的徒弟的缘故,老炎竟然妥协了妥协了妥协了!哎妈呀,这果断的是真爱!鞋子那么渣,老炎还帮他带徒弟!(>_>)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鞋子是因为大阿姨考试不玩了,于是他也不想玩了。这里跟故事中的理由不一样啦(摊手 ☆、重回生机(二)      所谓的势力活动,便是势力众人结队去清扫被封印在大荒各地洞窟地底的上古战场中的残余妖魔。这些妖魔很难被除掉,只能靠天下众能人异士一次又一次进入这些封印之处,不断重复着人魔大战当时的场景,通过战斗来消磨这些妖魔的力量,直到它们力量耗尽而彻底的魂灭身亡。只是这一次次的战斗并不轻松,进去的人会受伤会死亡,在极大地提升自己能力的同时,也同样会有生命危险,因此对于同行的队友的挑选至关重要,太弱小的队友只会给队伍带来拖累,最后平添伤亡。这也是为何一直没有人愿意接纳武力低弱的小尸的缘由。可是基础武功达到了一定的阶层之后,若没有这些历练,武功就很难再有进阶。小尸正好就在这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没人愿意收留她去历练,没有师父带领她进阶,她就只能够每天仰着头数着天上灰扑扑的云雾发呆。   风卷残云,云卷云舒。虽不是一帆风顺,但这次的历练好歹也完美落幕了。活动结束之后,势力众人三三两两分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此刻却还是有几个人留在原地。   小尸无视了剩余的几个妹子,蹭到冰炎身边,扭扭捏捏好一会儿才一脸希冀地问道:”我……我以后还可以跟你们来吗?”   冰炎点了点头,把清剿妖魔余孽所获的战利品分发剩下的最后一件递给了小尸,是一把透着清光的长剑。   小尸顺手接过这把宝剑,手指触上冰凉的剑身,寒铁锋冷,沉甸甸的,缓缓向外冒着寒气。“啊?真的给我吗?”小尸触摸到剑身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把剑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一时声音和手指都有些颤抖。   “嗯。”冰炎淡淡的回道,声音轻而悦耳,犹如泉水叮咚。小尸站的近,能够清晰的闻到冰炎身上淡淡的花香,说不出来是什么花,但是闻起来很好闻,清淡不腻,一旦喜欢上却很容易让人上瘾。想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揉进骨血才能发出那一声满足的喟叹。   冰炎把剑交给小尸,便转身召出火龙毫无停顿地离开了。小尸怀抱着剑,抬手朝冰炎离开的方向抓了抓,然而却抓了一个空。怔忪的眼瞳里倒映着的那团明艳的火红渐渐化为一抹残影,最后消失在天际。小尸一时有些怔,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身后有人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银铃般的少女声音传入耳朵。   “你是鞋子的徒弟?”笑嘻嘻的年轻姑娘的声音,充满了欢乐和无害。   小尸疑惑地转身,就看见有四五个亭亭玉立的姑娘还留在此处,此刻正都看向自己。   “你真的是鞋子的徒弟吗?怎么被他拐来的啊?”那个最初拍她肩膀的姑娘又一次问道,眼里带着促狭,没有恶意,两边鬓发插着的步摇微微晃动,闪亮亮的。   “啊……嗯……”小尸一时有些窘迫,对对方的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吱唔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有意义的词来。   虽然突然被人搭话有些紧张不知所措,但是小尸脑子并不乱,她记得这几个姑娘都是势力里的冰心堂姑娘,平时都爱围在伙房里找吃的,有时候会在野外抓一只野鸡或野鸭回来烤,一边围着炭炉聊天八卦,好多八卦她都是从她们这儿偷听来的。只是因为她不善于主动结识朋友,以至于这么久了竟跟她们都没什么交集。   见小尸没回答,那个姑娘又笑道:“别怕,你师父我们都知道的,大坑货一个,不要当他徒弟了。”   “知道老炎为什么会这么照顾你吗?”另一个姑娘也凑了过来,笑得一脸猥琐,“你师父以前跟老炎可是老相好的哦~~”   “这尼玛老炎要带新人,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以前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啊,今天破天荒来了,害的我们也是受宠若惊啊。”   众姑娘唧唧喳喳说开来了,气氛也从僵硬中渐渐舒缓,虽然总是插不上话,但不知不觉小尸她整个人也放松起来。她又想到往常的日子里,这几个姑娘总是在最冷的天气里窝在伙房炭炉边每人抱着一个烤红薯,边吃边聊的愉快场景。   “你们为什么叫势力主都叫老炎呢?”小尸好奇地问道。   正说得热闹的姑娘们笑开来,“就是叫老炎咯,鬼知道怎么叫起来的。”   “不叫老炎难道叫老冰?”   ……   虽然,虽然势力主照顾她的真相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   小尸摸着腰间已经挂上的剑鞘,精细的纹理,冰凉的触感,仿若那个人,雪冷,但是光滑温润,让人心里很暖很暖。   ***   “我叫安安。她叫小阿姨。那位是将离。这个是若离。”那个最先跟小尸打招呼的妹子介绍道。   暖和和的炭炉边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将离对上小尸的双眼,清冷的眸子泛起温和的笑意,她坐在小尸对面,隔着一个炭炉子伸手把架子上的整只鸡翻了一个圈。烤鸡的表面滋滋地冒着油香和肉香,一如往常小尸偷摸路过的时候所闻到的一样惹人垂涎欲滴。   “你们好。”小尸腼腆地坐在地上的软垫上,手脚一时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若离半躺在软垫上,单手嗑着瓜子,一手捏着本小人书看得津津有味。瓜子脸,黛眉星眸,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平时不做声,偶尔会搭一搭话,但是真正说起话来谁也扛不住。不过,势力里的姑娘大都是这个样子。见着小尸拘束的样子,她放了手里的小人书,翻身坐直了身体,柔声安慰道:“都是自己人,别紧张。”   “是啊是啊,都是自己人。”小阿姨就坐在小尸旁边,她朝小尸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你看我,还是他们曾经的敌对势力的呢。”   “诶?你以前是这个势力的敌人?”小尸惊奇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敌人也能在一个势力里笑闹玩耍呢。 “他们不会防着你什么的吗?”   小阿姨想了想,摇摇头,挽着青丝的首饰因为晃动儿叮铃作响,在深沉的夜晚中伴着炭炉里不时的噼啪炸裂,出奇的好听。   小阿姨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英挺轮廓,面罩遮了半张脸,那双时常握着利刃的双手总是将她护在宽阔的怀里,面罩掩盖了的薄唇低声细语着让人脸红的情话。   短短数月,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小阿姨心中默默说道。   将离看出了小阿姨所伤所哀,怕她又钻了心结,不由得劝解道:“放下吧。”   “也是。”小阿姨清丽的面庞掺杂着一抹苦笑,好半天她极小声地接了句,“只是不甘啊。”   小尸看出来小阿姨似乎是有心事,只是她知道的很少,平时小阿姨也是很开心的样子,对于将离和小阿姨二人的互动,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   肉正好烤熟,伙房的小门被从外推开来,又来闪进来了几个姑娘。   “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扎着花苞头的大眼睛姑娘笑眯了眼,得得瑟瑟的窜了进来,搓着小手围着烤架转了一圈,然后注意到了小尸这个新面孔, “嗯?新人?哎哟这不是鞋子的徒弟嘛?好几次本大师都瞅着你蹲在外面偷瞧咱们啃鸡腿呢^_^”   诶?以前偷听原来早就被发现啦?小尸顿时脸窘迫得通红。   “丸子,你别欺负咱们小尸了,今天又去哪儿浪了?这么晚才回来?”小阿姨拉过丸子坐下,噼里啪啦一顿说。   最后面的醉醉轻掩上门,隔绝了门外一袭寒风。   “可惜了大阿姨不在。”小阿姨看着将离在给鸡肉调味,肉香四溢,不自觉的想起往日大家在一起的欢乐,幽幽叹气道。   “她说了她会回来的。离开散散心也是好的。”将离说道,声音微凉而不冷,柔柔和和的,总是最让人安心踏实。   小尸从往常的偷听中能知道她们所说的大阿姨离开了的缘故。知道这事都赖师父太渣。   “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呗。上次上面给老炎安排的一个徒弟,那嘴炮简直了。依本大师之见,若离妹子可以去挑战一下。”丸子说道,顺手摸走了一只鸡腿啃了一口。   不待若离说话,将离闻言便笑出声来: “她呀?”随后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好笑。   “那个缠人的小妖精啊,不是老炎不搭理她嘛,怎么那么坚持?”小阿姨好奇地问。   “哎,要怪就怪咱们老大魅力难挡男女老少通杀啊。”丸子摊手说道。   ——————————————————————————   「势力」行小尸:为什么你们都叫势力主老炎?   「势力」将离: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老炎的。   「势力」寸草:就叫老炎啊   「势力」小阿姨:不然叫老冰?   「势力」若离:叫炎炎?   「势力」某只:冰冰?   「势力」花儿:叫炎冰冰   「势力」莫离:#拍桌狂笑#冰冰炎   「势力」「势力主」冰炎: ……别,你们还是叫我老炎吧   ——————————————————   「势力」茶茶:狮虎狮虎,你怎么不理我?QAQ   「势力」茶茶:湿乎乎,你明明在的啊,为什么不理我?我就那么讨厌吗?QAQ   「势力」「势力主」冰炎:……   「势力」「元老」药丸丸:老炎的风流债啊   「势力」「势力主」冰炎:滚   「势力」迷雾:来,给你们放一个录音。   某迷音的录音.ova   湿乎乎,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是不是师娘说我坏话了?是不是?是不是!(捂胸口)   「势力」「势力主」冰炎:……   「势力」某只:#拍桌狂笑#师娘是什么鬼?   「势力」若离:#拍桌狂笑#鞋子?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点击量,笑喷我了。估计大家都在第一章就看吐了o(*≧▽≦)ツ┏━┓这夸张妖骚的淫、词艳曲啊~~~~~ ☆、元旦快乐(一)      天色渐晚,西陵城的各个街道上的店铺都渐渐点亮了灯火,大街上人来人往,夜市热闹非凡,西陵城楼宇密集,飞檐斜角,亮光丛丛,远远看去,华美壮观犹如星汉河海。   而西陵城里最耀眼的两处建筑,第一处是西陵皇宫,第二处则是红楼——金枝阁。   西陵城的金枝阁同江南的醉香楼是并列天下的最大的两座红楼,里面不但景色优美,美人众多、多才多艺,而且美味佳肴并列天下双绝之称,常常让那些权势富贵之人流连忘返。   金枝阁和醉香楼能有如此盛名,当然不仅仅只有这些。   据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先皇出征江南攻打北溟魔族,当时惨败,先皇身受重伤,被一个江南女子所救,这个女子就是醉香楼最早的老板。后来魔族溃退,江南重建,先皇安全回皇城继承皇位之后,还特地为醉香楼亲笔题匾。   而金枝阁的幕后老板则是当朝皇帝的亲舅舅,当朝国相,而且金枝阁就在西陵城中,因此金枝阁在众贵人心中自然地位更是不一般。   今夜的金枝阁依旧灯火通明,鎏金的门廊,七彩琉璃瓦檐,无一不显示其华丽奢侈。   夜明镜,孤月悬,阁内欢,宴中觥筹交错,柳岸亭台中嬉闹声不绝于耳。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热闹。   然而,金枝阁的阁东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划破了西陵城的夜空。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朝出事的地方奔去。   “杀人了,尚书张大人死了!”这句话一传出来,金枝阁顿时一片混乱,那些达官贵人们都惶惶不安,纷纷告辞要打道回府。   混乱之中,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姑娘,扎着两个丸子头,一身紫粉色丫鬟装扮,正趁乱朝阁外打算偷偷的溜走。   这时候,金枝阁内另一间房里又传来一声尖叫。   是皇帝的舅舅存放在阁内的那瓶无比珍贵的仙药——清风玉露饮——被偷了!   这个药听说可是王爷派人千里迢迢去天台瑶池苦苦求得的,这刚刚才拿回来,还没捂热乎呢,就给丢了。况且,这个药是准备第二天献给皇帝治多年不愈的顽疾的,这可不得了!   杀人事小,给皇上的东西丢了事大,金枝阁的护卫马上开始关门检查,所有人都不能走了。可是刚刚这里又才发生了一起命案,那些贵人们又忌讳这些事情,于是开始闹了起来,整个金枝阁怨声载天。   小姑娘见不能走了,楼里禁戒也更加严密了起来,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谁这么不要脸杀的人啊,太不懂事了,一点都不会挑时机!妨碍别人偷东西简直该招雷劈!   这时,浣洗房传来消息,那边少了一个丫头!   小姑娘一听不得了了,发动烂的可以的轻功直接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也不顾脚上的剧痛,摔了爬起来就跑。   看见有人逃走,金枝阁的护卫们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也跳出楼外,追了上去。   然而黑夜里,纵然灯火明亮,但是街道上人来人往,还能上哪里去找?   护卫们分头找去,这时躲在桥洞下的小姑娘重重松了一口气,捂着断了的右脚嘶嘶的吸着冷气,她微微运气,手里发出淡淡的绿光包围了整条腿,瞬间脚上骨头依次接起,皮肤渐渐愈合,最后不留一点痕迹。   治好了自己的腿,小姑娘把包着的头发解开,换了一个发型,接着换下衣服,最后就着桥下湖水洗净了脸上的妆容,这才转身从桥洞上岸。   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陆陆续续的护卫在大街上抓人搜查,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小姑娘不留痕迹的摸了摸腰带里裹着的那个精致小瓶子,然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隐入人群。   国舅献给皇上的珍宝被偷了,还附带着尚书张大人被杀,国舅的护卫还有皇帝的御林军关闭了城门,彻夜搜查西陵城。整个西陵城人心惶惶。   小姑娘毫无声息转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在阴暗处的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只听轻微的咔哒声响,地面一个方块消失了,显露出一个漆黑的洞来。小姑娘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发现自己,于是纵身跳进了洞里,洞口的方砖又自动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呼——憋死我了。”西陵城郊一个草丛茂盛的旮旯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随后深深的草丛晃了晃,一双沾满灰的小手伸出了地面,拽着旁边的草,然后声音的主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小姑娘重重的吁了口气,摸摸腰间的东西还在,于是放松的四仰八叉倒在了草丛里。   “你为什么要偷国相的东西?”突然小姑娘头顶冷不丁发出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声音不算冷,但让人听着绝对会打冷战!只有经过无数鲜血洗涤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   小姑娘也很给力的打了个冷颤,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带着银黑色花纹面罩的男子的脸。   小姑娘无辜的眨眨眼,强作镇定:“帅哥,我不懂你说什么。诬陷别人会被割小叽叽哦。”   “……如果我找到证据呢?”男子弯下腰,冰凉的匕首抵在小姑娘雪白的颈间,另一只手摸向小姑娘的腰。   小姑娘赶忙叫道:“诶诶诶,你等等等,你再这样,我要喊非礼了哦!!姑娘家的清白啊,没想到帅哥你长得人模狗样,内心竟然是如此奸邪淫恶之人,本大师阅人无数,竟然栽在了这里,真是可悲啊可悲!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啊!”   “……”男子不理小姑娘的话,摸出了那几乎透明的玉瓶子来。   小姑娘垮下脸来,“你少多管闲事!”   “我是皇帝的暗卫,见到人偷了快要属于他的东西,难到不该管?”男子将小瓶子放入怀中,收了匕首站了起来。   小姑娘见脖子边的凶器没了,一骨碌爬起来,怒视男子,可惜太矮,只够得上男子的腰,仰着脖子真是要累死。   “你你你!什么叫快属于他的东西,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们族的宝物,什么在瑶池苦苦求得的,亏你们也能相信!”小姑娘非常非常愤怒。   男子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不过眯了眯眼掩去了情绪,“我怎么信你的片面之词?”   “哼,反正我只能说我们是花仙一族,你若不信,那我也米办法咯~只能证明你智商不太够,连真假都不会猜。”小姑娘双手环胸,非常傲气。   “花仙一族?那就是可以变成花?”   “那是必须的!”   “变一个给我看看。”   “变就——我为什么要变给你看啊?”小姑娘立刻收了嘴,气哼哼的瞪着对方,妈蛋脖子仰着酸死了!   “你不变,我怎么知道你是花仙,你若变身,我自然就相信了。”   小姑娘咬了咬唇,最后跺脚道:“我们如果在陌生男子面前变身,就是要许下终身的,你若是愿意娶我,我就变给你看!”   “……”男子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个东西对你来说真这么重要?”   小姑娘炸毛:“你竟然回避娶我的问题!本大师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做得了娇妻,扮得成贤母,需要你这么犹豫吗!”   男子低头,视线轻描淡写的划过小姑娘一马平川的小胸脯,拽起对方的小爪子,拉着就走。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小心我告你拐卖年幼少女哦!”   ……   “咯咯咯咯哒~~~~咯咯哒~~~喔喔喔~~~~~咯咯哒咯咯哒!~~”   “诶,大哥你回来了啊,咦这个是谁家的小孩?”中原的一个小村里,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从鸡棚里钻了出来,手里捧着几个新鲜出炉的鸡蛋,看着自家大哥拉着一个年幼少女回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喜蛋,你好好给我看着她,别让她跑了,我明天早上就回来。”男子把小姑娘用绳子拴好之后,匆匆离去。   喜蛋惊讶地张着嘴,看着自家兄弟手法娴熟的捆绑一个小女孩的全过程。这这这——大哥口味好重呀!(捂脸ing~~~   “你叫喜蛋?”小姑娘挑挑眉,从回来第一眼看见这个少年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少年不错有前途,一看就是很好骗的样子,于是主动搭话。   “呃,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小咴咴。”喜蛋回道。   小姑娘道:“其实喜蛋更好听,更容易赢得女孩子的好感,你知道吗,这个喜字呀,别人一听就会感到如沐春风般的欢喜,心情好啊,就会喜欢你呀。”   喜蛋追问,“那蛋字呢?”   小姑娘煞有其事的说道,“蛋字啊,蛋又有营养,又圆圆的,还可以孵出小鸡,一听到蛋字,就会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前途有希望的人,而且又温柔,又能滋养别人的心灵。”   “那你就叫我喜蛋吧。”喜蛋喜滋滋道。   “嗯。”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我哥绑起来呢?”   小姑娘眨眨眼,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忧郁的叹了口气,“我叫药丸丸,是花仙一族的大师,有一天,我们的圣物被西陵城的国相给抢走了,没有了圣物的涵养,我们整个族地几乎成为了一片死亡之地,可是世外艰险,派出去的花仙都再也没有回来,都是被骗了,大家都说我机灵,于是我出来偷回我们的圣物,可是就要成功了的时候,你那个大哥不分好歹把我给绑了!!!!”   丸子越说越愤怒,喜蛋也擦擦眼角的泪珠,握拳附和,“就是,大哥太坏了!竟然把你绑起来!”   “那你看我这么可怜,就把我放了吧,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喜蛋脸上表情很是挣扎,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行,大哥说要我守着你,我不能食言,等大哥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定然会让大哥放了你的。”   丸子:“……”   夜深人静。偶尔村头会传来几声狗叫。   村里的其中一座房子里,渐渐散出一片浅绿色的光芒。   绿色轻轻地像一条发光的彩带,飞出了村庄,飞向天际。   狗叫得更大声了,有谨慎的人起床开了窗户:“妈的,外边儿嚎什么呢?是不是有贼啊……”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现,愤愤的回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喜蛋起来洗漱,路过屋子大堂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劲。他从水缸里打水来烧热了,准备洗个脸,突然把手里的毛巾往盆里一扔,慌慌张张朝屋里跑。   原本绑着药丸丸的绳子散乱的掉在地上,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喜蛋看着那堆绳子,眨眨眼,又眨眨眼,掐了把自己的脸,疼得嗷嗷叫。   药丸丸不见了!   是不是被坏人绑走了!   是不是被隔壁家的小狗给拖走了!   是不是被大哥悄悄返回来灭口了!   不,不能怀疑大哥,大哥是正直的。   那就一定是隔壁家小狗了!   Oh my God!   雪上加霜的是,好像外面响起了大哥的马的声音。   “喜蛋,我回来了,她——”男子视线落在地上的绳子上,声音顿住了。   “大哥,我不、不、不是故意的,她一定是被隔壁的小狗给拖走了!”喜蛋嗷嗷扑过去搂住大哥的腰。   因巴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被她骗了?”   喜蛋摇摇头,“药丸丸没骗我呀。她只是跟我讲了她是花仙,然后因为偷回自己的族里圣物,被你绑过来了。我真的没有放她。”   “我知道。我不是怀疑你。她不是什么花仙,根本没有花仙一说。只有……花妖。清风玉露饮是难得的宝物,对于修炼中的花妖更是如此。想来,她是为了偷回去自己享用,提升法术。”因巴哈说道。   喜蛋道:“那大哥你昨晚是去查这个了?”   因巴哈点点头,“不过东西在我这里。她既然逃跑了,我们也不用过多的管这件事了,把这个东西还给国相就好。”   喜蛋道:“国相是皇帝的舅舅,可是野心极大,心怀奸佞,你还给他,他献给了皇上,岂不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因巴哈拍了拍喜蛋的肩,“如果不还回去,遭殃的是西陵城的百姓,而且皇帝对国相的野心也是心知肚明,不会轻易让他得逞的。”   “哦。”喜蛋应了一声,又抬头问自家大哥,“哥,你曾经说过,你一直想要开一个养殖场,过着一个不问朝廷的农场小老板的悠闲生活,你还记得吗?”   巴哈看向远方,眼角的血色面纹透露着妖娆诡秘,“我不会忘记的,再过几年,新的暗卫训练出来了,我就可以归隐江湖了。咱们开农场,静下来好好生活。”   药丸丸见喜蛋去屋里睡了,暗自欣喜,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悄悄施法慢慢化作一缕淡绿色的荧光飞出窗外,身上的绳子软软地掉在了地上。   丸子飞啊飞啊,飞入天际,过了一会儿后直转而下,落入了一个幽静的竹林之中。竹林里有一个精致的小竹屋,屋里还亮着烛光。   “丸子,本来听你说好今夜早些时候会过来,可是见你半天没影子,可担心死我了。”里面的人听见外面动静,立马迎了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   丸子落地变回人型,见屋里的人出来了,叹了一口气,拉着对方的手重新进屋。   这个女子眉目姣好,气质恬雅,虽然已是深夜,仍然穿着弈剑听雨阁门派服装,头发高高束起,又有一种别样的俊气。   “韶华,这次我总算是栽了,你要的那瓶药没了。你也只有继续当奕剑弟子了,若是真心想要当冰心的话,咱们再从长计议吧。”丸子叹了口气。   韶华给丸子斟了一杯茶递过去,神情有些讶异,“你说必定手到擒来的呀。想不到丸子也有失手的时候。”   “哎……说来话长啊……”丸子就这么巴拉巴拉一番,把得手之后,又在一个魍魉手里失手最后出逃的全过程说了一遍,最后端起茶杯重重喝了一口,又道,“不过那个人,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韶华道:“哎,算了,既然上天命定我没有资质加入冰心门派,那就随命吧。”   “嗯嗯,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这条捷径被断了,咱们那条老路虽然漫长了一点,只要你肯等,终究能实现你的愿望的。”丸子宽慰地拍了拍韶华的肩头。   “也是,你平安回来就好。”韶华起身去整理床铺道,“今夜就在这里睡吧,我已经准备了热水,你去洗个澡,除去夜里的风露,免得着了风寒。”   “行,我这就去洗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很早前就写来玩的_(:зゝ∠)_现在放上来就是想单纯的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吼一句:新的一年到来,祝大家都开心快乐,健康如意~梦想成真~~~^_^ ☆、元旦快乐(二)      当今圣上得助于国相的宝物,治好了顽疾,龙心大悦,封国相年仅8岁的小儿子为玉饮侯,赐予府邸和大片封地,并举国欢庆,整个天下洋溢着一种喜庆的气氛。   几乎人人都知道国相的野心,可是皇帝竟然给国相的儿子,也就是皇帝的小媳弟这么大的恩惠,这就让大家看不懂了。   巴哈现在越来越忙了,皇帝指派的暗杀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天下各个官府大人接连离奇死亡,整个朝野都紧张了起来。   是的,之前在金枝阁的尚书张大人之死,就是出于巴哈之手。   但是除了暗杀一些官员之外,巴哈还有另一个任务,找到之前偷药的那个小姑娘。   之前巴哈还药的时候,对国相只说了碰巧拾得,但是跟皇帝可是如实汇报的。皇帝觉得这个偷药之人虽然可恶,但是此行却很有用处,于是便派巴哈执行任务时也一同寻找此人。   叫做药丸丸么?真的是花妖?   巴哈在九黎城里一家酒馆喝着酒,用巧妙的方式监视着这次的目标,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这时,街对面的一个挂着算命的小摊子热闹了起来,有个人非常激动的说话,音量挺高的:“丸大师!您真是算得太准了!改明儿我破了灾,一定来重金相谢!”   “丸大师,给我也算一卦吧!”   “丸大师,我今年要做大生意,您也帮我算一卦吧!必有重谢!”   人群喧闹不已。   ///“本大师阅人无数,竟然栽在了这里,真是可悲啊可悲!”   “本大师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做得了娇妻,扮得成贤母,需要你这么犹豫吗!”///   丸大师?   巴哈从酒馆的座位上站立起来,缓步悠闲地踱向热闹之处。   人群围着的是一个简单的算命小摊,摊前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矮小老头,头发胡子雪白晶莹,披着浅蓝布衣,还挺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就是矮小了点,若是个二八姑娘,这身材到合适。巴哈不露声色地打量完毕这个算命大师,单指弹了一点无色细微粉末在这个丸大师的发间,然后走人。   先去办完正事要紧。   巴哈一走,算命摊的丸大师悄悄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她一开始当然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可是,身为冰心堂的弟子,对于药粉可是敏感得很,几乎在那粉末逼近的前一秒,她就发现了对她使药的人,无奈此人内力太过深厚,她无从躲开,亦不知道对方撒下这追踪粉是为何意,所以也假装不知道,并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这个用药的人倒是给人熟悉得很的感觉,不会是那个魍魉兄吧?丸子一边翘着指头给人算卦,脑子里浮想联翩,天了噜!那瓶药明明已经被他抢走了,还来找她干嘛!难到真是看上她了?丸大师可是要贞操不要节操的小姑娘啊!   “丸大师,这个月,我媳妇生产,生的可会是男孩?”见丸子眼神专注地看着桌上的卦图,坐在丸子对面的客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啊?”丸子被叫回了神,对着客人眨了眨眼,露出老者慈祥的微笑:“当然是男孩,这个孩子将来可是大将之才呀,必将光耀门楣啊!”   客人立刻喜上眉梢,激动地站起身来握住丸子的手,连连哈腰,“多谢丸大师,多谢丸大师吉言!”然后留下一锭金子,高高兴兴走了。   看着还有那么多人要算命,丸子却没了赚钱的心思。那个人洒下追踪粉,必定是因为还有要紧事要做,不得已离开,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她必须赶紧离开,主动权必须掌握到自己手里才有赢的机会。   “咳咳,刚才算了一个大卦,老夫今日的法力已经用尽,为了让大家运势昌顺,老夫只能改天再来了,还望大家见谅呀。”丸子伸手握拳作了个揖,瞅了眼兜里只赚了几十两金子,满是遗憾。   “哎,真是可惜,我今天还特地起了个早呢。结果还是没赶上第一个。”   “听说丸大师算命第一个总是命最好的,所以大家都抢第一个啊。”“是啊是啊……”   “……”   大师说法力耗光了,人们还是很给面子地各自散去,没有过多纠缠。   丸子吁了口气,赶紧收拾算命摊子,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瓶浅金色的药水朝头顶撒,一边往回跑,只求着这瓶药能掩住追踪粉的气息。   “丸大师可否帮我算一卦?”   “没空!不是说过劳资没法力了吗!”丸子大力跑着,突然保持跨步状停滞下来,眨眨眼,表情僵硬地扭过头看去。   只见荒郊野岭的一颗大树梢头立着一个高大修长的黑影,这身高、这气质、这让人想打他一顿的吸引力是这么的熟悉,这么的想让她……掉头继续跑!   哗啦啦,衣衫被劲风拂动的声音响起,那个男子便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丸子前进的路上,不远,不近。   “抢、抢、抢劫?”丸子环胸夹腿,“要命没有,要色有一筐。”   “……”巴哈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药丸丸还真是有点意思。可是他不准备跟她继续磨下去,直接道:“皇上派我来特地找你回去一趟。”   “皇上?我?”药丸丸瞪大了眼,“皇帝也是慕名而来的求老夫去算命的?”   “……不……”巴哈想象了一下画面,觉得有些惊悚,“皇上让你帮他办一点事,事成自然有享不尽的功名利禄。你也不用再做这算命骗钱之事了。”   丸子炸了:“谁说老夫是骗钱了,帅哥,用你的帅来侮辱我的智商这是非常不人道的!”   巴哈懒懒的环手,用身高睥睨丸子:“那你给我算一算,将来我的妻子,现在在哪里?若是真的,我就信你。”   丸子撅嘴取出卦盘来,掐指算了几算,皱了皱眉,又算,眉头更深了。   “怎么,算不出来?”巴哈挑眉。   丸子道:“不可能。算命这方面,本大师从来没有失败过。”   “就算你承认你算命是骗人的,我也不会拿你问法的。”巴哈道。   丸子好奇看向巴哈:“哦?怜香惜玉?”   巴哈道:“不,因为皇上还要用你,把你关进大牢了,谁来帮皇上完成任务?”   丸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争辩:“……我要是不去呢?皇帝要求做的事情,没准就是九死一生。我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凭什么就要去送死呀!”   “花妖若是普通小老百姓,那我们这些人类又是什么呢?”巴哈道,“皇上既然选择了你,必然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完成,而你是否能够活着回来,自然是跟你自己是否小心有莫大关系了。你不是想要用清风玉露饮提升法力吗?其实国相那里还有一瓶,只是藏得更深一点,若是你去做这个任务,倒是有机会接触到那瓶珍宝。”   “还有一瓶?”丸子愣了愣,“我亲眼看见的只有一瓶呀!”   “信不信由你。”巴哈嘴角微微翘起,只是藏在了面罩之下,无人察觉。   眼看巴哈就要走了,丸子一跺脚,冲着巴哈的背影喊道:“等等!”   巴哈缓步停下,并没有转身。   “我去,去就是了。就信你一回。如果没有的话,你就自宫谢罪吧!”丸子气哼哼的小跑追上巴哈。   巴哈突然觉得下面有点凉飕飕的。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皇帝呀?”丸子手肘戳了戳巴哈的腰际。   巴哈轻巧闪开,血色的面纹有些微微发烫。为什么呢。巴哈嘴角淡淡苦笑,因为最初发下的血誓,若是没有足够的忠诚,皇帝怎么可能将他们留在身边呢?   “喂!问你话呢?”见巴哈半天不回答,丸子撅嘴瞪着对方。   “没必要告诉你。”巴哈道。   “切,不说就算了。我也不稀罕听。”   ……   巴哈带着丸子夜里进了皇宫,最后出来的时候,只有巴哈一个人了。   巴哈望着夜空里的繁星,苍穹显得尤为浩大。“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呢?……”巴哈喃喃自语,竟是少有的犹豫。   “哥,为什么要我去呀?我什么本来就对官家之事不熟悉,而且又不会隐身,被抓住坏事怎么办?”喜蛋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巴哈。   巴哈道:“就当帮你未来的嫂子吧。你不是一直觉得她跟我是举世无双的一对吗?我还有要事在身,不然我就去保护她了,毕竟这次让她身陷危险之地,是我一手造成的。而且我还骗了她。”   喜蛋道:“哥,你除了我从来没有心疼过谁,杀人更是眼都不会眨一下,这次虽然是为了未来的嫂子,但是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塞塞的。得,为了嫂子,无论怎样也要为兄弟肝脑涂地。”   喜蛋跳下床穿上鞋子,跑到墙角打开一个暗格,拖出一个沉重的箱子。   咔哒,清脆锁声响起,咿咿呀呀悠长一声,木箱被缓缓打开,显露出里面华丽而带着强大力量的装备来。喜蛋握住面上的金色大弓,繁复细致的花纹如水一般在弓身上流动,流光溢彩,仿若神器。   “我滴小乖乖,好久没有疼爱你了。mua~~~”喜蛋把弓提起来在弓的凤凰装饰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开始拿起里面的衣服换了起来。   “辛苦你了。”喜蛋换好衣服之后,巴哈轻轻拍了拍喜蛋的肩头。   “哥,只要你还记住你的梦想就好。”喜蛋瘪瘪嘴,转身出了屋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哥,那也是我的梦想,只希望咱们安安稳稳过平凡的日子……   —>此处应该有回忆●▽● ///   “你是因巴哈的弟弟,喜蛋是吧?”一个身着便装,嘴上无须的中年男人勾着腰站在屋门前。   “对,我是他弟弟,请问您——?”喜蛋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一脸茫然,不知这个不男不女的男人来找他何事。   中年男人左右看了看四周,对喜蛋道:“此处不宜说话,可否让咱先进屋说?”   喜蛋侧身让男人进了屋来。   太监凑到喜蛋耳边小声道:“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这次前来,是通知你去看看你的哥哥巴哈,他行任务时受了重伤,现在已经快不行了,皇上对这事没管,可是我平素跟巴哈交情好,这才冒着欺君之罪前来通知你的,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哥——”喜蛋一听就不得了了。   “嘘——”太监急了,连忙捂住喜蛋的嘴,“慎言呀慎言。”   喜蛋点点头,太监才放开了手。   “我哥现在在哪?”喜蛋低下声音问。   “就在……”   ……   “哥,哥,你醒醒!我是喜蛋!你醒醒呀!”喜蛋一看见床上躺着的熟悉身影,急急冲了上去。巴哈紧皱着眉头,头一次没有戴面罩,眼角的血色面纹被汗水濡湿,显得如同鲜血滴注。   喜蛋轻轻揭开巴哈盖着的薄薄床单,一条深长的刀伤,从巴哈右肩划向腹部,肌肉断裂,骨头清晰可见,鲜血已经凝固,尽管被清洗过,仍然有泥土在伤口中,血不时渗出来。   “谁干的!”喜蛋怒火中起,大吼道。   “据同行的暗卫说,巴哈在行任务时,突然来了一个管闲事的,此人武功太强,巴哈不敌,之后……”   喜蛋一锤砸向床沿,床沿立刻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洞。   “哥,你醒醒呀!你说过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的!”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尽量请了能请到的冰心堂的大夫来看过了,都没有办法,这个刀口有剧毒,药性蚀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太监叹气。   “我哥为皇帝赴汤蹈火,皇帝竟然不管不问?”喜蛋咬牙。   “喜蛋,无论如何,这大不敬的话别被别人听见了,还是少说为妙。”太监急急制止。   喜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了下来,“我要带我哥回去。”   “可是巴哈伤这么重……而且你回去怎么给他治?”   喜蛋道:“我背着他上冰心堂去!冰心堂悬壶济世,总有人愿意救我哥的!”   “这是什么味道?五香蚀骨粉?不太像啊。”丸子嗅了嗅空气,“好浓烈的味道。”   丸子四下找了找,却没有找到任何人。   “荒郊野外的,这药太危险了,万一伤了小动物咋办。算我行个善事,就算不能彻底化解,但是总是不致命就行了吧。”丸子从药篓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水在手心里,发动法术使之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的味道渐渐消失,丸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收拾起包裹,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幻化出坐莲,然后坐上去飞走了。   喜蛋天亮的时候,去除了栖息处布置的伪装,起身准备去打水,却发现本来身体越来越糟糕的巴哈脸色好了不少。喜蛋愣住了。   “这是老天爷有眼啊!”喜蛋一拍大腿,一溜烟的去打了水回来,摇摇他大哥。巴哈竟然悠悠转醒。   “哥!”喜蛋喜极而泣。   “喜蛋。”巴哈张嘴,却声音嘶哑。   喜蛋赶紧给巴哈喂水。   “哥,你终于醒了。以后我不准你再去跟皇帝做事情了!让他们就当你死了!”喜蛋抽抽鼻子说道。   巴哈伸出手,给喜蛋擦擦眼泪,轻笑:“我只要还活着,皇上就一定会知道。”   “为什么!他都不管你!”喜蛋怒。   巴哈摇摇头,“看见我的面纹了吗。这就是为什么。”   喜蛋沉默。   巴哈跟他说过面纹的事情,立下血誓,效忠皇帝,永远无法背叛,除非皇帝同意他离开。   “我会离开的,我不是说过吗,以后咱们开个养殖场,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巴哈道。   喜蛋终于才松了口:“反正,给你五年时间。”   巴哈点点头,“我已经在开始训练后续的暗卫了。五年也差不多。”   ///回忆完毕●▽●<— 作者有话要说:  丸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因巴哈搭配时装,每天换一款←_← ☆、元旦快乐(三)   国相府。   一个老妈子带着一群丫鬟在厅堂里训话:“听着,你们是新招进来的丫鬟,月妈我是为你们小命着想才提醒你们,国相府不是你们家里,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这里规矩森严,具体的规矩已经都交给你们了,你们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做事,听懂了没?”   “是,月妈妈。”丫鬟们头低着头,齐齐回道。   “丸丸和将离留下来,其余的,分配给你们的任务,都赶紧去做吧。”月妈说完,挥挥手,让众人各自去做事了。   只剩下两个人留了下来。   月妈打量着两个姑凉,说道:“据说你们都是出自冰心门派?”   “是的。只是医术不太精湛,所以只好来当个丫鬟,补贴家用。”两人齐声道。   月妈道:“小病小痛会治吧?”   “会的。”   “正好。最近似乎瘟疫又在兴起了,你们就平时多注意点,给杂役们看看病,免得传染了进来还不知道,要知道这帮子杂役都舍不得钱去看个病。”   “是。”   这个丸丸自然就是丸子,而另一个姑娘叫做将离的,丸子真不知道这个姑凉来是何意。   “久闻丸大师大名,久仰而来。”将离跟丸子低着头并肩走着,轻声道。   丸子不动声色:“哦?本大师目前没有法力了,不然也不会来干这种苦差事。”   “理解理解。大师一向算的签好,我只是靠近一点,蹭点福气。”将离道。   丸子:“……我跟你说,我平时是算命算得好,可是结果就是我人倒霉呀!所以你别来了,否者只有倒霉的。”   将离道:“无妨,都说相生相克。我也是最近运气不太好,所以才来找你的,咱们在一起,说不定就转运了呢。”   “……我来这里你怎么知道?” 丸子眯眼,扭头瞅着身边的这个气质淡然的姑娘,似乎要把对方心思戳穿。   “小道消息。”将离微微一笑。   丸子鼓了鼓腮帮子,得,这回真的是运气不好了,又来一搅事的。韶华啊韶华,看来真的是天命不让你从医呀,真怪不得我药丸丸。   丸子分到的地方是洗衣房,她只需要将洗好的衣服晒晒,倒也轻松。而将离分到的地方是烧火房,就是厨房,那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闲来的时候,将离也偷一盘烧鸡出来找丸子在屋顶上晒月亮。   丸子一边啃鸡腿,一边想,要不是将离来路目的不明,这个姑娘绝对是值得深交的好姐妹。不过也不能排除姑娘这是在诱惑她犯罪,探自己口风的糖衣炮弹。   那瓶药绝对不能说出去,要是被将离惦记上了,韶华可就没戏了,就为了这些日子吃的烧鸡,将离说要那瓶药,她肯定不好意思再去抢了。   吃人嘴短啊~~~~   进了国相府没一个月,丸子就以诡异的速度成功从洗衣房小丫鬟升级到了打扫言书斋的小丫鬟。   丸子每天规规矩矩去打扫书斋,就这么又持续了一个月。果然天天盯着丸子的神秘人终于放松了监视。丸子得意一笑,开始边打扫边翻书籍和国相的文书。   然而一周下来丸子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丸子觉得有些疑惑,皇帝明明是让她来翻阅国相的信件的,信件最可能就在这个书斋里面,难道说,皇帝得到的情报也是假的?   “你在做什么?”背后一个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在偌大的书斋响起,丸子手里翻弄的书吓得一抖,差点摔在了地上。   丸子眨眨眼,缓缓转身,看到来的人却是将离,于是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妹砸,别没事跟只猫似的,走路不带音儿的啊,差点把我魂儿都给吓飞了。”   将离慢慢靠近,轻巧地抽走丸子手里的书,拿着随意翻了翻,“想不到丸大师也喜欢这类机关秘术之类的书籍。”   丸子尴尬笑道:“啊哈哈,就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我看看弄坏没有。其实我真的不懂机——机、机关!对哈!机关!”丸子立马蹲地上开始搜索,突然回想起还有一个来历目的都不明的人正在旁边,她僵硬的回头。将离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别误会……我就是——”丸子急着解释,一向脑袋灵光,吹牛满天的她竟然一时找不到了合适的借口,顿时急的出了一身冷汗。   杀身之祸。   这是丸子脑子里唯一冒出来的一个词。   丸子突然一脸惊悚的看向将离,“难道、道、上个月一直监视我的人是你?”   将离笑了笑:“不是我。我只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今天厨房做了好吃的酱香鸭。那个冷了不好吃,所以我过来找你。”   “……”丸子听了将离的话,觉得一阵眩晕。   她觉得一切事情都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也许最近神经太紧张了,所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丸子收拾好书,跟着将离离开了书斋,一路上两人很沉默。   “喂——”丸子有些耐不住了,开口道。   将离低声道:“现在别说那些事情。”然后抬高了声音道,“丸子,你这个头花真的很漂亮诶,是在哪里买的?我也好想要一副。”   丸子一愣,虽然不知道将离在玩什么,但是还是很配合道:“前几天在一个云游商人那里买的,都是一些奇珍异宝,看起来都很好看,就是有点贵,所以忍痛只买了一个。”   将离面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哦,那好可惜啊。能再次遇到这种商人的机会真是很少的,丸子你运气真好。”   丸子嘴抽了抽:“是啊,我运气真好。”倒霉的我遇到了专来妨碍我的你。   到了厨房,将离让丸子去了后门,然后她偷偷去带了半只做好的酱香鸭,端着一盘酱料出来,拉着丸子去花园的假山后面享受美食。   “喂,刚才你干嘛要说那些话?”丸子一边啃着鸭子,一边问。   将离道:“你在翻书的时候,正有人在屋顶监视你,不过我一走过来,他就离开了。后来,在路上他一直跟着我们。”   “谁?”丸子睁大了眼,急急咽下嘴里的肉,“话说,咱们大白天偷吃国相府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将离道:“其实这菜我都有付钱的,那个人知道。所以不会管我。最近也是国相府二儿子要结婚了,府里的老手们都被召去办重要的事情去了,府里缺人手才招的我们。”   “喏,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丸子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是为了一睹丸大师的尊颜啊。”   丸子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小孩的借口吗?你这个理由简直在侮辱我大师的智商。我算卦那么多年,我猜你是在这里找什么东西。我就是祈祷你找的东西千万不要跟我一样。”   将离道:“丸大师的名号果然非同凡响,一语即中。丸大师一直在书房找什么东西,如今传闻国相篡位野心浩大,只是兵力不足,丸大师所找的莫不是国相勾结蛮夷或是魔族的书信?”   “你也不赖嘛。不过你还少说了一样。”丸子得意道。   将离不解:“还有什么东西?”   丸子认真审视了一下将离,发现她确实不知道那瓶药的存在,于是神秘一笑,“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   丸子啃了一会儿鸭腿,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将离道:“你还没说你要找什么东西呢!你都知道我要找的东西了!”   将离笑道:“你要找的东西是我猜出来的,又不是你告诉我的,而且你不是还有一样没告诉我吗?想知道就拿来跟我换秘密呀~”   “哼,奸诈!”   “机关、机关、机关——啊!”丸子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真是,为了这个东西,她都快要被逼疯了。   已经又过了一个周了,什么线索都没有。上次将离来找她,让她意识到了机关的存在,可是书房里她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机关。   国相府里守卫森严,没有命令,她进不去任何别的地方,更别说去其他地方找。   丸子已经考虑过各种情况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而那瓶药的线索更是没有方向。她感应不到那种特殊的味道!   丸子觉得她被骗了。   被那个刺客和皇帝一起骗了。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国相府的暗卫们发现她的异常行动,迟早会死于刀剑之下。她擅长治伤解毒,却疏于打架。   “将离,我想趁着这次国相的老二结婚,趁机逃走了。就算皇帝永远追杀我,我也要逃。”丸子终于对将离吐露了心里的苦闷憋屈。   将离道:“可是,你要是逃了,国相若是篡位,这个天下怎么办?百姓苍生怎么办?”   “……”丸子泄了气。   “乖,再坚持一下吧,说不定会有收获的。”将离揉了揉丸子的头。   国相的二儿子的大婚日子终于到了。国相府张灯结彩,彩灯高照,大大的囍字连着墙壁铺了整整一排。   所有的丫鬟仆役都换了喜庆的衣服,各自忙碌着。   丸子混在丫鬟群里,跟着布置喜房的丫鬟溜进了相爷的内院。她是看到了将离才跟着溜进来的。   将离端着水果盘和菜肴去了新房,丸子见只有她一个人进去,于是也溜了进去。   “嘿嘿,将离,一会儿给我偷点好吃的出——来、呗……”丸子的话渐渐消失在喉咙里。   将离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身后是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将、将、将离?”丸子惊悚了,“你偷东西?被发现了?”   见丸子一点都不知道事态严重,将离无奈道:“你还不快走,一会儿他们来人了你就走不掉了。”   丸子眼睛一瞪,“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见死不救。”   “……”将离默了几秒道,“这个人本来是监视你的,你若是不来找我,我们大家都会没事的。”   “……”丸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要我来,是为了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将离道:“别说了,你快走,不然会没命的!”   丸子深深地看了眼将离,缓缓朝门口退去。   谁知黑衣人一个手刀朝将离脖颈挥去,丸子见不妙,知道若是将离被打晕,黑衣人一定回来对付自己,于是情急之下随手掏出怀里的一瓶药粉洒了出去,黑衣人不防,被药粉侵了眼睛,朝后大退一步。   而将离同为冰心堂弟子,自然懂得药术,在丸子手伸进怀里的一霎,就做好了防御,并没有受到药粉的影响。   “快跑!”将离朝前跑了几步,拉着丸子朝门外冲。   此时,一阵尖锐的口哨响从房内传来,在黑夜里格外刺耳,四周呼啦啦来了好几个黑衣人,很快将将离和丸子团团围住。   周围丫鬟们的被惊吓到,各个尖叫起来,四处逃窜。   将离叹了口气:“丸大师,看来相生相克这个东西真是瞎扯淡的。”   丸子苦笑:“我给人算了一辈子的命,给别人改命,却偏偏算不了自己的命,改不了自己的命。”   屋内眼睛被腐蚀的黑衣人走了出来,尽管突然失明让他很不适应,可是他身手仍然矫健,双耳的判断力也是恐怖的可怕。他走了出来,指着被包围的丸子和将离两人,冷冷吐出三个字,“是她们。”   黑衣人立刻朝将离和丸子袭来,刀剑逼近,却突然收了回去。   丸子和将离疑惑不解,却见黑衣人们统统回身架住了破空而来的箭羽。   趁着这个空档,丸子和将离赶紧开跑。   黑衣人见人跑了,又掉头去追。可是黑夜里,凶猛的箭如同鬼魅一般扰得他们不胜其烦,这箭力道生猛,如同认得人似的,任你怎么躲都躲不开,若是不顾箭羽,必然会受伤。可是每次这箭来的都是一个时间,大家都去架住箭,就进一步增加了药丸丸和将离的逃跑机会。   然而这箭来自不同方向,都是从背后袭来,他们也不确定四周到底潜伏了多少弓箭手。   看来这次皇帝真的是要同国相动真格了么?   “将离,这是皇上派来的援军?”丸子边跑边喘气问。   将离拉着丸子闷头跑了一大截,才低声道:“不知道。皇上并没有提过此事。国相二儿子大喜,所有来宾都是有钱有势之人,或许是有英雄出手相救吧。既然天命助我们,就赶紧逃吧。”   “好好好!” 丸子欣喜,同将离一并拼了命逃出国相府。   眼见人跟丢了,却一直被甩不掉的箭骚扰,那些抓丸子和将离的黑衣人也是憋了一口鸟气,转过身去寻找射箭的人。   丸子和将离很快从密道进了皇宫,丸子突然跺脚道:“哎呀,我还忘了一件事!”   将离不解:“什么?”   丸子咬了咬嘴唇,终于决定不再隐瞒:“国相曾经给皇帝献过一瓶珍药,我听说国相那里还有一瓶,这才拼了老命来帮皇帝做事的,谁知道被皇帝摆了一道不说,还忘了正事儿!”   将离叹了一口气,拍拍丸子的肩:“傻姑娘,那瓶药百年难得一瓶,你怎么会相信国相会有两瓶呢?”   丸子道:“这可说不准,万一国相去瑶池求药的时候,被王母娘娘求一送一了呢?”   “……”   “不行,我得回去,我答应了韶华的,要怪就怪我自己许下豪言吧。离离你先把这些书信交给皇帝吧,我手上没有东西,他们不会管我的。”丸子推开将离就往回跑。   将离拉扯不住,手头的事情又紧要,于是匆匆进了宫殿,只想着赶紧完事,再回去帮丸子。   殊不知,这一番,就是生死离别。 作者有话要说:  丸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嘚吧嘚吧自家巴哈一多么难得的好男人,一不看美女二不瞧大姑娘三不吱声搭话╮(╯▽╰)╭就爱在丸子面前嘚吧嘚吧,就像丸子在我们面前嘚吧嘚吧一样_(:зゝ∠)_真虐狗 ☆、元旦快乐(四)      屋子里,木质的简单床铺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姑娘,姑娘仿佛死寂一般,听不到一点呼吸。   房门外巴哈还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一身的风尘还未来得及洗去。   “哥,我对不起你。”喜蛋单膝跪了下去,身上的流光溢彩的装备上沾满了鲜血。   巴哈紧紧皱着眉头,一言未发。   “是我骗了她,才会这样的。”过了好久,巴哈才说道,“我都知道,你起来吧。本来应该是我去保护她的。”   喜蛋执拗不起,“哥,没保护好嫂子,是我的错。哥,你别自责了,这件事情是我最后大意了,若不是我最后掉以轻心,就一定会发现嫂子又折回来了,嫂子就不会——”   “我知道她折回去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说对错已经无用了。”巴哈转身轻轻进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丸子的脸开始发青,身体在渐渐冷下去。   傻姑凉,那瓶药有什么值得赔上命也要拿到呀?修炼之事,百年、千年,虽然缓慢,但是终究比丢了命好吧。   “我知道皇上那里有一颗珍藏的还魂丹。”巴哈道。   喜蛋一听,立刻从地上蹦起来,冲进屋里,“那我们还等什么!”   巴哈抬头看向喜蛋,眼角的血纹缓缓流动着,仿佛在灼烧,在警告着什么。   喜蛋跺了跺脚。   他忘了,他哥无法做出背叛皇帝的事情。   “我现在连后悔都不能。”巴哈抽出匕首来。   “哥,你要做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伤之痛之。   “我欠她的……”   鲜血汩汩从面颊流出,贲张的血脉渐渐收缩回去,灼热的疼痛终于有所缓解。   “我们时间不多,只有三个时辰……皇帝会发现我所做的事情的。”巴哈强忍着尖锐的刺痛,“地点大概在……我曾经带你去玩过的,你快去,尽早回来。”   喜蛋担忧地看了巴哈一眼,转身而去,心里只有隐隐的不安。   “我之前说你骗人,其实我才是罪大恶极的骗子。你帮助不幸的人获得新生的希望,我却让骗得你命魂归西。都是我不好。”巴哈低下头,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人儿。他没有戴面罩,清俊的面庞线条冷硬,从来都是冰冷的双眼此刻被双颊的鲜血衬得温润痴情。   “若你能活过来,我愿意把我的一生献给你。若是不能……我便陪你而去。”   不久,喜蛋归来,还带了一个姑娘。   “你来做什么?”巴哈警惕的看着来人,冷声道。   “我也知道你。皇上的暗杀队之一,因巴哈。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是来救丸子的。”将离道。   “哥,我去那个地方偷药的时候,刚好碰见这个姑娘也在那里,也是为了还魂丹,也是为了救嫂子。所以她让我带她过来,之前在国相府的时候,她也在的,还帮嫂子一起逃走的。”喜蛋也解释道。   巴哈审视了一下将离,知道时间已无多,侧身让开来。   将离将药丸放入丸子口中,从怀里掏出一瓶晶莹的玉瓶子来,挨着丸子的嘴轻轻灌入。   如同神话一般,丸子从脸开始往下渐渐恢复了红润。   “咳咳——”丸子呛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来。   她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围绕着她的陌生的人。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   “嫂子,你不认识我们啦?”喜蛋着急提高了声音。   丸子面色有些害怕,往被子里缩了缩。   将离道:“丸子,你还知道我吗?”   丸子细细打量了一下将离,腼腆的摇摇头。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丸子点点头,小声道:“我是药丸丸,冰心堂的药房弟子。”   “这是怎么回事?”巴哈拽住将离的手腕,危险的眯起双眼,“是不是你那瓶药搞的鬼!”   将离吃痛,但仍然冷静道:“那瓶药是专门护住花妖丹元的,不然即便活过来,也是修为尽废,这两种药并不排斥。而且她虽然不认识我们了,但是变得这么乖巧不好吗?难到你就那么找虐,想让以前的丸子虐死你吗?”   巴哈深思片刻,终于放开了将离,转身对丸子道:“你都忘了,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   “还有我是你夫弟啊!”喜蛋赶紧补充一个。   丸子小手捏着被沿,漂亮灵动的双眼满是无辜,她转头问将离:“真的吗?我都不记得了。”   将离犹豫了一下,顿感背后两道杀人的目光,只好道:“是啊,是啊,你们以前可、恩、爱、了、呢!呵!呵!”   “夫、夫君……你的脸为什么都是血……”丸子小声叫道,“受伤了吗?”   “咳咳——”喜蛋背过身去擦鼻血。   巴哈面不改色道:“这是你不小心病倒了,我专门作法,涂得狗血。避邪用得。”   “……”   “丸子,你大病一场要多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出去了。”将离道。   “哦。好。”丸子觉得自己也很虚弱,于是乖乖躺着,闭上了眼。   巴哈瞪着将离,将离小声道:“出来说话。你这么做,你知道后果吗?”   于是,巴哈、喜蛋、将离三人轻轻出了房门,来到另一间小屋。   “你这样做,丸子活了,你却要死了。”将离开口就说道。   “我若是知道你也会去偷药,我也不会这么做了。”巴哈道,“不过,没办法的,若是要跟她在一起,我还是必须逃脱皇帝的控制。他不会让我们最终活着的,我们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   将离道:“知道这个血誓的霸道之处在哪里吗?若是背叛皇上,你将会所有血脉爆裂而亡!你这样太莽撞了。”   “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去。”   将离道,“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皇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等他发现你的行为,你会立刻被他处死。你一生能逃脱他控制只有这三个时辰。”   喜蛋突然愤怒道:“哥,难道你说以后跟我一起开农场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直知道自己根本摆脱不了皇族对不对!”   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屋内三人相互对视。   “听气息可能是她。”巴哈道,上前几步推开门。   门口站着瘦瘦小小的姑娘,白色的单衣薄弱得裹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单薄和孱弱,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流泻到足跟,天空银色的月光铺洒下来,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镀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笨,外面这么凉,怎么穿这么少?”巴哈心疼的脱下外衣给丸子裹上,将她牵了进屋。   “怎么不好好休息?”将离也道。   丸子垂下长长的睫毛,轻声道:“我觉得你们对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不过也觉得你们不是坏人。”丸子缓缓抬起头,仰望着巴哈的脸,“我知道怎么解你的毒。这不是什么异术,只是一种蛊毒罢了,你身体里还有一种毒,总觉得很熟悉,我以前遇到过,后来制出了解毒的药方……”   ***   江南某一隅。   一个偌大的农场,农场里面养的尽是一些稀有珍兽,所卖动物的店铺遍及大江南北。农场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药圃。   药圃里面种着各种草药,开花的,结果的,五颜六色,仿若仙境。药圃中间有一个盛开着金色的花朵的支架。架子下面,摆着精致的木椅木桌,桌上摆着瓜果糕点。   巴哈坐在摇椅上,拍了拍大腿,招呼眼前提着水壶晃来晃去的小姑娘,“丸子该休息了,过来,巴哈哥哥给你讲故事~~”   丸子回头瞄了眼巴哈,扭过头继续浇水,“哥哥你等等我,这个草药要浇够水才能断。”   巴哈站起身来,几步跃到丸子身后,半搂着丸子的腰,抢过她手里的水壶,眼角暗色的面纹缓缓流动光芒,半张俊脸被银色纹路的黑色面罩遮了大半。   “哥哥!”丸子急了,“快给我,不然它会死掉的。”   巴哈道:“亲我一下就给你。”   丸子抿了抿嘴,踮起脚尖亲了巴哈一下,大眼睛望着巴哈,“水壶。”   “再叫声夫君。”   “……”   “哥哥坏人!”丸子一脚踩巴哈脚上,气呼呼就要走。   巴哈一把抱起丸子,腾空跃起,手里水壶优雅的翻了个身,均匀的水洒向地面。   喜蛋从鸡棚里钻了出来,抱着几个蛋。肩头立着一只银色的松鼠。松鼠手里也捧了一个鸡蛋,跟喜蛋一个表情,两只的头上都顶着鸡毛,一副小心翼翼样子,注意着手里的蛋,生怕摔着了。   这时,巴哈抱着丸子从药圃那边飞了上了天空,朝靠山的瀑布飞去,喜蛋和松鼠一起抬头看去,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农场大门外,将离揭了头上的斗笠面纱,也抬头看向离去的两人。   “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呀——”   两人同时叹道。   此时应有后续///   丸子:看少侠一身正气,前额发亮,目光有神,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将来必成大事之人。   摊子前客人:谢谢丸大师吉言,谢谢,谢谢!这些黄金请丸大师笑纳……   丸子:这位姑娘眉目慈善,一看就是有好生之德,若是饱读诗书,必能在九黎太守遇到真命天子,从此一世一双,龙凤呈祥。   摊子前客人:多谢大师指点,这是小女子一点心意,还望大师不嫌。   “大师,给我也算一卦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丸子抬头看去,来人一袭黑衣,手握双刃,虽然被面罩遮了半张脸,仍然能感觉到对方的笑意。   丸子:“少侠身材挺好,长得也帅,可惜只有一个妹纸喜欢,你也只能喜欢一个妹纸,你就认命了吧。”   “借大师吉言,此金望大师笑纳。”   丸子收了钱,仰头道,“少侠难得你这么帅,麻烦我想吃红烧排骨,清蒸乌鱼,金玉馒头,什锦八宝粥。”   “走吧,带你去吃。”   丸子扑上去,“少侠好气度,少侠果然非同常人,不仅是人中龙凤,还是仙人之姿,佛家之态,慈悲为怀~”   巴哈内心:我家丸子肿么又变回去了!   喜蛋乱入:这是你自己后来给培养出来的……   END.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势力里在讨论想要做什么的问题,谈到老炎代孕。ps:代孕这个梗以后说[手动笑哭.jpg]。 然后一不小心就聊到了征服星辰大海,坐火箭穿越_(:зゝ∠)_后来: 【势力】【元老】药丸丸:#鼻孔#巴哈说他想要开个养殖场,做个农场小老板 后来有一次势力有人结婚,我们在家园里开幻化玩,丸子入手了一颗四星还是五星花妖,正好幻化出来显摆。然后势力里的一水冰心妹纸都显摆出自己的花珠子= = 【当前】药丸丸:我以后就是花妖了~ 结合前因后果,于是这篇文诞生了。:-D ☆、再度风云(一)   除却新人小尸完全融入了众妹纸的日常叨嗑之外,整个势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实祥和。   凛峭的北风越过连绵的秦岭从北边肆掠而来,给祥和中平添了一抹肃杀之气,似乎在预示着平静中有风暴即将来临。   这天游侠的势力主最爱造访淡定势力驻守的五彩池。   冰炎此刻正半倚在势力大厅的巨大主座上,纤细的左腕搭在软垫上,接受坐在一边的五百的日常脉诊。听护卫通报游侠势力主最爱正在驻地大门外等着,冰炎点点头,对通报的护卫说道:“请他进来。”冷而孤高的语气,不会令人感觉不适的一种冷然,反而有点令人着迷。   不知道是不是五百的错觉,他总觉得冰炎似乎较之前又有什么在改变,但是他成天都在冰炎身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她有哪里改变了。   “老炎,你最近脉象不太好,气血躁动不安,五行之火中暗藏阴郁之邪,若是不好好调节自己的情绪的话,恐怕不用受伤,某一天就会心神混乱神志失控啊。”禀报的护卫出去了之后,五百说道,把冰炎的手轻巧抬起,抽走下面的软垫,冰炎顺势收回了左手,半躺的姿势改为坐姿,她浓而卷翘的睫毛遮盖了那双琉璃墨一般的眸子,可是此时双眸却不时地涣散出空茫的神态。   “嗯。我知道了。”冰炎低声回道,“有劳你了。”   五百叹了口气:“老炎,你这又是何必,为了鞋子而毁了自己,他配不上你。”   “呵。”冰炎轻笑一声,葱玉般的指尖缓缓附上胸口早已愈合的剑伤位置,桃花般娇艳的双唇轻启,声音柔而冷,“不是因为他。”   五百疑惑地问道:“不是他?”   冰炎没有再解释,此刻驻地大厅正匆匆跨入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冰炎,”最爱的声音渐近,声音刚落下人已然从门口到了主座下,最爱和冰炎对视了一秒,他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眼睛?”   冰炎轻嗯了一声,显然不想谈及此话题,随即问道:“我想你是来跟我谈最近天下势力分合之事吧?”据她所得到的信息,这已经是合并时间推延的最后极限了,天下混战一触即发,各小型势力若是不联合起来的话,恐怕就只等着被大势力吞并了。   冰炎一提及此次他所来的目的,最爱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回道:“嗯,本来这事情早就要跟你说的,只是你受了重伤,后来我又一时忙,到了现在形势严峻,我不得不来找你了。”   冰炎让五百给最爱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随后五百出门去叫人给最爱泡茶,冰炎这才缓缓道,“你说吧,要怎么做。”   最爱把椅子挪了挪位置才坐下,开门见山道:“你知道上一次在流光城战蓝色泡泡堂的事情吧?我们联合几个势力再加上圣殿势力出手,把蓝色泡泡堂气焰狠狠打压了一阵,蓝泡身后有大量财力支持,无论是武器还是人员上壮大都很迅速,现在他们休整好了,又开始坐不住了,他们霸心极大,想要雄霸天下,打压所有势力。我们两家势力虽然平均力量跟他们相差不大,但是劣势在人少。我们想要在这天下争锋中保存自己的话,恐怕要考虑跟其他势力联合了。上次我们跟几个势力的合作就不错,想来跟他们联盟的话,有一定的合作基础。我已经跟他们交涉过了,不过毕竟我们和他们交流不深,最后的结论是为了保险,我们和他们先暂时达成友好势力的统一,共同对战泡泡堂,避免蓝泡一家独大。至于联盟的话,先合作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至少这样的话,我们的驻地也会安全不少,不至于沦落到去流光梦境抢地盘栖身了。”   最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正好是花儿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来给最爱。最爱先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才对花儿点头道谢,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站在一边的花儿:“嗯?怎么感觉好久没有见过花儿了呢?”   花儿瘪嘴道:“哼,就你那眼里只有老炎的德行,还能装下我?”   最爱被花儿说得竟然生出了一时理亏的感觉,他赶紧甩开了这种想法,纠正了花儿的胡话:“去去去,什么我眼里只有冰炎,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哈。”   “你还说,上次流光城明明我就在啊,不知道谁看见老炎受伤,就连势力都不管了,抱着人撒腿就往回跑。”花儿斜着眼,一副你就别狡辩了的表情。   最爱被花儿几句话说得甚是狼狈,尴尬地咳嗽两声,想要转移话题,正巧瞅见花儿身边常常跟着的果儿竟然不在,于是半开玩笑问道:“你家夫君呢?怎么不见他跟你身边?我记得他跟你从来舍不得分开一秒啊。”   花儿脸上表情忽的一僵,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哦,他呀……”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大厅,拉过一张枣红色太师椅坐下,抬头看着主座上的冰炎,接着说道:“刚才我听你们在谈什么合并势力?你们准备和其他势力联盟了吗?”   表情和语气过渡得太过自然,最爱差点被忽悠过去,他正要顺着花儿的话,张口跟冰炎继续谈刚才话题,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赶忙打住,颇为警觉地问道:“花儿妹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儿淡淡的道,眉头不觉轻蹙,“也就那么回事。”花儿是一个标准的云麓美人类型,肤白腿长胸大,时常穿着明艳的鹅黄霞披霓裳,一静一动婀娜多姿,一眼看去妥妥的一仙女下凡。但是仙女一旦开口说话,那气场瞬间由温柔美人变成社会一姐扛把子,可是不得不说,这种跳脱的性格却彰显出一种成熟风韵。   “果儿是不是欺负你了?”最爱追问。   “也没有。最爱你就别问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花儿赶紧打断了最爱的连珠盘问,扭头对冰炎说道,“你们继续说刚才的事情啊,我也想要听听。”   最爱见花儿不想多说,只好也跟着转移话题,对冰炎说道,“刚才我的提议,冰炎你看看怎样?”   冰炎回道,“你想要做什么不用跟我解释,淡定这边跟游侠的兄弟们一直都是同心同力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最爱说着顺势从座椅上站起身,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冰炎的情况,可是刚进来时感觉的异常现在不见了,好像是他之前眼花了一样。最爱又再次问了一句:“冰炎,你真的没事吧?”   冰炎嘴角微微勾起,两片似桃花瓣的唇弯成一抹极美丽的弧度,没有诱惑,干净单纯的笑容,犹若春风花开,却又雪飘万里。   “有五百在,不会有问题的,最爱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虽然被下了逐客令,但是最爱还是被冰炎的笑容怔愣住了,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冰炎的笑容了。   冰炎的微笑似蛊惑般化解了最爱的那丝不安,他点点头,转身离开,正跨出势力大厅的大门,正好遇见转回来的五百,他忽的清醒过来,一把拽起五百的后领朝隐秘的地方拖。   “喂喂喂,最爱,你搞毛啊!”五百被衣领勒得差点断了气。最爱一言不语,直到把五百拖到了一个静僻无人的旮旯处,五百才得以解脱,然而此时他已经憋得满脸猪肝色了。   “咳咳咳——”五百咳嗽了好一阵,声音剧烈,凄惨无比,搞得最爱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打断,最后最爱忍不住在五百后颈点了几下,五百这才缓过劲来。   “卧槽,你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啊,我跟你多大的怨多大的愁啊?”五百双眼微微湿润着,指节分明的食指指着最爱的鼻尖抖啊抖,对最爱刚才的残暴行为痛心不已。   最爱面对五百的指责毫不动摇,非常无情霸道地问出了他要问的问题:“冰炎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看见他眼睛不对劲。”   五百捂着胸口表示心痛到无法呼吸,“你你你,就因为老炎这事你差点弄死我?”   最爱面不改色:“快说。”   “……”五百对最爱的执着无语了数秒,终于开口说道:“这个事情嘛,老炎不让我说给任何人听。哎哎哎,你的匕首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五百忧桑的捂着自己的下半身,蹲得离最爱远远地,确保了安全距离之后,这才说道:“老炎的情况在恶化,他体内不仅有高级魔族的血液,还有大量的低等魔族的血,这让他不仅仅变得冷酷无情,还会残暴嗜杀……加上他最近一直心绪烦乱,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不出一月,老炎就会心神俱乱,堕化为魔!”五百刚说完,最爱就从十步之遥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再次揪起了他的衣领,只不过这次是提的前面,“你不是一直在给她治疗吗!?”最爱从来没有这么惊怒过,一时声音也失控了,五百差点被震聋了两只耳朵。   五百掰开最爱揪着的自己的衣领,后退几步,面对最爱反过来的指责,气愤得炸毛,“我是在努力给她治了啊,但是你知道的,老炎这个事情不能被传出去,就算是小熊和月月[注释1]私底下请来了不少可靠的高级冰心堂弟子,可是他们对老炎的情况也同样束手无策啊。我现在能保她一个月已经很不错了。你在这里指责我,你又为老炎做了什么呢?”   一向是以威严示人的最爱忽然泄了气,“是啊,我为冰炎做了什么!特么的是谁跟我信誓旦旦地说的冰炎已经无大碍只需要将养就好的?”   五百忽然想起来前一阵子老炎让自己给最爱带的话,不禁开始气弱,然后掉头就跑。   ————————————————   歪歪。   势力战中。   最爱:死了的神石集合待命。死了的神石集合待命。   最爱:卧槽,有势力来干泡泡了,神石复活的赶紧过来支援   势力战结束后。   最爱:冰炎,昼夜、xx、oo(忘了)这几个势力不错啊,而且都敌对泡泡和名将的   冰炎:你的意思是跟他们谈联盟吗?   最爱:有这个想法,不过跟他们不熟,先这样打打看,有机会一起打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要联盟—划掉—所以炎炎你还是我滴正房大老婆别怕,摸头qwq—划掉—   _(:зゝ∠)_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一]迷雾的前一个名字里有个月,大家叫她月月_(:зゝ∠)_ ☆、再度风云(二)   冰心堂的弟子,那是出了名的腿短。不是说腿真有多短,只是暗喻其门派没有加速技能,跑不快。五百想要逃跑,哪里能跑得过向来以行踪如鬼神般的魍魉弟子最爱?不消一刻,五百又被最爱给拎住了后领子。   五百长相俊秀却略显文弱,总给人有一种风飞兮水轻漾兮雨缪缪兮的俊俏书生错觉。这倒也符合他总是浸、淫、药典的书卷形象。如今出了师门在外历练,身为冰心,就算常被拉着去参加干架的活动,他也很少出手伤人,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后方给同阵营的兄弟治疗,顶多己方局势好的时候,他跑出去偷偷甩个定身或七步。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儒生般的医生,五百却还是被冷酷无情的游侠势力主给吊打了。   最爱收拾了五百之后,拍了拍手掌满足的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只剩下五百蹲窝在正午暖阳下的台阶上,一副被百来个大汉蹂、躏过的样子,揉着屁股委屈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五百正在认真地忧伤自己男儿气概被糙汉子所毁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五百,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声音并没有多少关心的意味,好奇倒是有好几分。可是面对这个声音,五百却能听出朵花出来。五百觉得,除了老炎之外,他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就是刚才的声音了。   不用去看,五百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若离是你啊?”口中的话比看的行动还快,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早已泄露在高智商的若离面前。   五百抬起头来就看见一身梨花白素衣罩着淡绿纱裙的若离站在前方好几个阶梯下面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个小巧的瓦罐。   看见若离手中的瓦罐,里面正飘出袅袅药香,五百心领神会道,“今天是你给老炎熬药?”   若离瞅了瞅五百那不自禁浮上脸颊的绯红,嘴角微微翘了翘,点头,并不道破对方的局促,“嗯,我最近看老炎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她的病严重了?”   说到老炎,五百神情立马有些凝重了起来。   “那么明显了?”五百紧张地问道。   若离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我是知道老炎真实情况的,现在是你一直在照看老炎的病情,有什么问题你不必瞒我。”   五百看了看若离认真的神色,叹口气道,“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老炎就会彻底魔化了。”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若离也不禁倒吸一口气,“为何发展如此迅速?我本以为老炎会好转的。”这一段日子,江湖上能请的名医都请来过了,所用之药也都是上上之品,大家都以为老炎的情况会完好如初。忽然五百给出这个定论,饶是若离心里有了准备,也是陡然一惊。若不是最近发觉老炎有些异常,她刚好遇到五百问了一句,说不定得等到老炎真的出事了,她才知道真相,却马上要持刀相见……虽然自从老炎回来之后,性情相貌跟以往相比都变了很多,但是无论怎么变,老炎给人的感觉始终还是那个老炎,并不影响她在淡定帮众心中的地位。如果老炎魔化,被大荒围剿,这绝对是淡定的帮众所不愿意看到的。   五百苦着脸道:“情况好转,那是老炎故意表现给你们看的,她不想你们知道,你们谁都不会知道。”如果若离不是他心慕的姑娘的话,他是不会说这事实的。   若离并没有往深里去想五百的初衷,继续问道,“老炎的情况是不是因为鞋子?”   五百摇头,“我也是这么猜测的,也干脆问了,可是老炎说不是。她上一次救鞋子受的伤太重了,即便是用了神农秘药救急,可是她内里的魔族血液也在疯狂修复他的伤口,恐怕对他的身体的侵袭也是不小的。”   两人沉默了下来。老炎这个事情,真的没有头绪。他们对于神秘而强大的魔族来说,都太渺小了。   巴蜀的冬天很难见到太阳,难得今天阳光却拨开厚重沉郁的云雾,金色的光芒铺洒下来,冬日的暖阳烘得人懒洋洋的。台阶下是一簇茂密的腊梅,金色的花朵被阳光穿透,娇小又可人。淡淡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清甜清甜的。   安静下来的温暖空气中芬芳四溢,暗香浮动,某种隐隐约约的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   或许,就这样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   五百这样想。非常非常这样想。   然而没过下一秒,若离便说道:“我去给老炎送药了,老炎的情况,你最好给小熊说一下,毕竟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给老炎找医生。”   “哦。”五百木木地应道,遗憾的注视着若离淡绿色的纱裙翩然而远,对于自己期愿的落空黯然伤神。   正在失落怅惘女神难追的时候,五百就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侧头看去,正是花儿站在身后正一脸似笑非笑。   “哎哟五百,不错啊~”花儿瞅了瞅若离身影消失的转角,又回过头来瞅瞅五百还未散尽红晕的脸颊,五百脸白净,脸红很容易看出来又不容易消散,花儿欣赏着眼下的美景,不禁啧啧出声揶揄,“你喜欢我们若离妹子?”   五百被花儿的话直接击中,脸羞得几欲滴血,立马紧张结巴起来:“那个,那个,花儿今天天气真好啊~我要赶着回去晒药材呢就先走一步了啊哈哈~~”说完挣脱花儿的手,一溜跑没影了。   看着五百仓皇而逃的背影,花儿不禁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五百挺好玩。笑着笑着,花儿忽然收住了声音,敛了眉眼,纤长羽睫沾了泪珠,阳光照过来,反射/出晶莹的光彩,灿烂绚丽的色彩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她身上那深沉的悲哀,以及悲哀深处的彷徨迷惘。   ***   “老炎,老炎。”驻地大厅外老远就听见了害羞那带着上扬长长尾音的声音,厅内正讨论势力里将离和寸草婚事的众人停下了说话。这几日势力里喜事挺多的,接连着喜结连理。   害羞声音还未落下,紧接着,势力大厅两扇实木笼雕大门被外力猛地推开,一个白衣白袍俊美男子踩云飘了进来直奔主座上的冰炎面前。   冰炎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对害羞那与外貌半分不合的野蛮举动毫无波动,依旧半眯着眼斜倚在宽大的座椅上,只是嘴角弧度上翘了半分。   “老炎你特么地又严重了?”害羞奔致冰炎座前倾身下去,不由分说捏起冰炎小巧的下巴,凑近了仔细瞅了瞅冰炎的双眼,墨瞳黝黑依旧深不见底波澜无惊,就连害羞做出如此轻佻举动,那双眸子也毫无变化。害羞呼地一声似乎松了口气。   等害羞确信了他所见确实之后,冰炎才挥开了害羞的爪子,冷冰冰地说道, “给我滚下去。”丝毫不给面子地撵人。   害羞本来还没有完全扑在冰炎身上,听见冰炎撵他的话后,立马整个人吧嗒全赖在了冰炎身子上,大哭起来:“老炎,你你你你欺负人家,嘤嘤嘤老炎你这个无情无义冷血禽兽,用过就想抛弃人家~~~~仁家好受伤好受伤,仁家的心好痛~~~~仁家的心好痛~~~~~~”波浪线迭起的消魂音色酥得大厅内众人抖啊抖,就好像突然进了千年冰窖。   冰炎非常无情无义冷血禽兽地一脚踹飞了害羞,然后害羞落到大厅中间,遭到了众人的前所未有程度的暴打。   “嘤~~~~你们四不四不爱仁家了嘤嘤嘤,仁家这么可爱你们怎么能不爱仁家了~~~~”经常被众人群殴的害羞自然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灵巧地躲过四面八方挥过来的刀剑长、枪银针,嘴上一点也不休息,最后轻松一个后翻又躲回了冰炎座后,刷的打开手中墨扇悠悠扇动,“哎呀呀,仁家这么可爱你们都能下手!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害羞说得痛心疾首,可是上挑的眼角斜肆又张扬,见害羞逃到了冰炎身后,众人只好止步而望,对害羞的得瑟咬牙切齿。除开被老炎结实地踢了一脚之外,害羞就没让别人摸到自己一根发丝。   “好了,事情大家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都散了吧。”很难得地冰炎会主动开口为害羞脱身,大家都被老炎这一惊世之举给吓到了。老炎这是怎么了,宝宝们好不习惯啊啊啊!   等到大家都离开了,害羞才收了扇子从冰炎座后转到前方来,狭长魅人的双眸扑闪着笑意,卖乖问道,“矮油,老炎刚才是在帮仁家说话?”   “再让你逼逼,我也要动手了。”冰炎小巧的唇瓣微启,冰霜似的声音让害羞玻璃心碎了一地,她没管害羞要急着争取自己的玻璃心的样子,问道,“最爱跟你说了?”   害羞紧捂着胸口还没有从被老炎的打击中缓过来,本想要闹腾老炎这个没良心的过河拆桥,又被老炎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口气堵喉咙里了,“啊?说什么了?哦哦,对,老炎,你特么的还对鞋子念念不忘呐?”   “......这也是他说的?”冰炎问。   “这是我想的,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恶化?这个理由不能更让人信服了好吗。”害羞转头已经忘了刚被欺负的事情,顺手拉了一只椅子坐下,开始认真讲事情,“你接下来怎么办?大荒中我能请的医生都找过了,都束手无策。”   “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势力你就帮我照看吧。”冰炎说道。   害羞一听了腾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本大爷才不会给你管势力!”   冰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那行吧,我找别人去,谁爱管谁管。”   “……”害羞瞪了冰炎好一会儿,终于又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哼声:“有时候真想抽死你丫的。”   “……”冰炎。   过了一会儿,害羞说道,“你要是还能回来,我就替你管一段时间,要是太久还没回来,本大爷可就甩手走了,别以为交给我就万事大吉,本大爷从来没什么耐心。”   “嗯。谢了。”   “……要你谢谢有毛用。”   “……”   “你能好起来才是大事。”   “嗯。我会努力的。”   ——————————————————————   【势力】[势力主]冰炎:我是猪!   【势力】[势力主]冰炎:我是猪!   【势力】[势力主]冰炎:我是猪!   【势力】[势力主]冰炎:哈哈哈,这样说好爽啊。   【势力】[元老]药丸丸:#鼻孔#老大是肿么了?   【势力】将离:该吃药了#拍桌狂笑#   【势力】若离:老炎你终于承认了你是猪!   【势力】[元老]五百:#呆#这不是老炎吧?   【势力】莫离:师父,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有一段时间,老炎有事不在,把势力主给害羞管了一段时间吧?那段时间也是坑的一比啊,啥事儿都没人管了。惨不忍睹[捂脸.jpg] 我觉得老炎啊,这就是个百搭受啊,跟谁都能配= =简直沉迷其中,不能自拔。_(:зゝ∠)_快救窝!!! ☆、再度风云(三)      距离最爱来访已经过了三天了,大荒之内江湖帮派混战不断,不少帮派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或转投他派或联盟对敌,一时间天下人心惶惶,风云诡异,势力动荡。淡定势力驻地此刻却布满红绫绸缎,高挂双囍灯笼,大堂洞房点亮大红喜烛,喜气盈盈,仿佛天下大事不相干与。今夜是将离和寸草的大喜日子。   鹊桥拜堂早已结束,按照习俗,新郎要带着新娘沿街□□,头顶正是星光璀璨,明月当头,俊郎君骑高头大马器宇轩昂,花轿两侧红绸随着夜风往外飘飞,轿内新娘窈窕身形若隐若现,花轿过处,街上洒落颗颗喜糖让路人沾喜气,一对新人也收些祝福,再然后一同回势力驻地同兄弟朋友摆宴庆祝一番,家园里洞房花烛美酒佳肴春宵帐暖等等也顺理成章。   今夜鹊桥人并不多,来的都是势力帮派的人,大家围成一堆,簇拥着新郎和新娘游街而去,冰炎依旧一身黑裙,身形婀娜自带一种难言的灵气,单手握着那把金红长刀只身一人,不远不近地看完寸草和将离拜堂至结束。鹊桥天色一直都暗沉,清凉的夜风拂过冰炎的脸庞,几缕发丝扫至嘴角,仿若厮磨。   等人都走完了,冰炎才微微动了动,提刀先回了驻地。她这几天开始,时不时神志便一片空白,比起之前尚能感觉自己狂躁嗜血,如今已经开始失神志了,她便自知病情已然加重,说不定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没有自己的意识,然后和亲友拔刀相见,成了一个残忍血腥的妖魔。五百说,她只剩下最多一个月。江湖名医都对她的情况束手无策。   一个月,她也没有任何头绪。既然连小熊都找不到更好的医生了,那对她来说,也不会再有更好的人选。   冰炎回到驻地,从大厅里摆宴的桌上随手提了一壶酒,一手提刀轻若化蝶飘然跃上房梁,她笔直而立,四处环顾了一番这个势力驻地,风冷冷地吹着,冰炎那至灵至美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瞳在清冷的月光下宛若流光飞霞,那是比逝水朝霞晚景更美的颜色。只是拥有这双瞳的人并不知道。冰炎静静地在屋顶上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或是什么也没想,然后她拎着酒踩着轻功晃晃悠悠飞掠向远处瀑布旁边突出的崖石。   莫离在酒坊村河边被若离捡回淡定驻地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因为当时淡定势力与敌对大战流光城忙碌非常,后来鞋子出走消失无踪,若离忙于老炎病况,直到四五天过去了,若离才想起来柴房里还扔着一个人。若离自柴房推门而入,莫离还是跟刚被扔进来时一模一样躺着,四五天未进水食,早已奄奄一息。若离赶紧唤人来把莫离抬了出去,一番治疗,莫离的情况方才好转,只是神志一直痴痴癫癫,似癫似狂。若离没法,只好每天给莫离施几针定魂,莫离虽然不再发疯,却只是沉默抑郁,不食不言。   若离猜测老炎这个徒弟这幅模样恐怕还是因为老炎。只是对方心智不稳,老炎又重病在身,她并没有告诉他老炎就在此处,而莫离所住之处距离驻地主院很远,又鲜少有人来这边偏院,加上莫离他一心绝望,并不出屋,整日静坐屋内神游天外,根本没人知道这边屋里有人,莫离也并不知道这就是淡定势力的驻地,而且他心心念念的师父也在此处。   虽然他所居之处偏僻冷寂,也抵不住外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流入。他心有所动,终是推开了关了一个多月的房门,走了出来。虽说云麓仙居弟子各个丰神俊朗,但是也抵不住长期的心神消耗,他整个人瘦了很多,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虽不如往日看起来健康,但好歹看起来也还是一个翩翩俊公子。   他住的小院后面是一条瀑布,水声隆隆,瀑布两旁自上而下四处缠绕长满各色花朵的藤蔓,再加上今夜圆月当空,遥遥一望,别有一番景致。瀑布上方近处有一座突出的崖石,似乎有人坐在那里,背着月光,就算莫离目力极好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月光从她身后轻撒下来,给她周身铺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身影淡的快要消失不见。驻地四下喜庆洋洋,只有那个人孤坐于崖石,背倚明月,任瀑布直下三千尺,孤寂得仿若不食烟火的仙袛。人人都道云麓仙居最接近神仙,接近也并非是神,总还是人罢了。神无情无欲,人情、欲太多,自作孽不可活。莫离如此默想,换作平时,潇洒风流的他自要会见一回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只是此刻他心绪紊乱,加上那外面新郎新娘接回来了,喜宴已开,热闹声音喧哗不已,他头痛加剧,又径自回屋去了。   冰炎从来不爱喝酒的,她酒力不好,一杯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以前偷喝的第一杯酒,似乎已经是很遥远了。她抱着酒坛子坐在崖石上,就这么望着暗蓝的苍穹,繁星耀目,很美。想了想,似乎冬天快要过去了。她看了很久的天空,耳边是很深的水潭传上来的隆隆水声,似乎带着水汽,入耳沁人心脾。冰炎撩起眼眸望着被月色笼罩的驻地青砖白墙,隐约在冷雾的朱红大门,皓腕一抬遥遥对着热闹散尽的驻地大厅晃了晃手中酒坛子,似是举杯相邀,然后仰头,整坛清酒尽数倾入喉中,来不及咽下的漫过红唇若涓涓细流沿着纤长脖颈锁骨弯弯曲曲流下。   过了一会儿,这块崖石上又上来一个人,只见干净青褐色崖石上,冰炎抱着酒坛以地而卧,如白玉般的脸颊上粉黛若飞霞,长而卷的睫羽安静地覆盖在双眸,毫无察觉有人靠近,月光清冷,把四处照得透亮。   来人看清地上醉去的人的面容,浑身震愣,他直直地看着地面上安静而卧的人,似乎害怕这只是一场未醒大梦,害怕醒来之后发现面前之人从未出现过,害怕醒来心魔沦陷会万劫不复。   地上的人安静躺着,纤瘦易碎,一如记忆中那人的模样。虽然她强大,纵然她像天神,可是在他心中,她仍然像是琉璃一般脆弱,她梦中的呓语、她神志不清时的癫狂,她心中所掩藏的伤痛,他都知道,只是,都与他无关。这是他最大的悲哀。   莫离瞪着地上的冰炎半晌,对着一个不会辩驳反抗的醉酒人,他还是选择认命妥协,脱下身上的外袍上前将冰炎扶了起来裹上衣袍。酒坛还剩两口酒,莫离一手揽着冰炎靠坐在自己肩上,一手拎起酒坛将剩下的两口酒全数喝尽,似乎这剩下的两口酒就是肩上靠着的那个人,只有吞入腹中,才能有安全感她是属于自己的。   鼻尖缭绕的是冰炎身上的幽冷香混着清冽酒香,好似罂粟,让人上瘾,离不开舍不得离开。他想,他应该提点酒来的。   ————————————————   歪歪。   五百:是不是掉线了上不去?   冰炎:好像是,我去问问   醉醉:嗷嗷,我的珠子还没捡到怎么上不去了!   小熊&迷雾携手来我们歪歪:你们是不是也上不去了?   冰炎:嗯,好像服务器出现问题了   将离:来我们玩游戏吧   若离:玩什么   将离:来玩天黑黑吧   然后我们玩了一晚上天黑黑_(:зゝ∠)_   若离和小熊均获得心机girl勋章一枚,若离包揽全势力智商最高成就o(╯□╰)o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智商梗的由来 ☆、再度风云(四)      冰炎一醉便是两天两夜,得知她只是醉过去了并无大碍之后,莫离才松了紧悬的一颗心,但还是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五百每次来看冰炎情况的时候,看见莫离都要感叹一番老炎害人不浅,随手收的几个徒弟都被老炎迷得七荤八素的,想起冰炎那才来不久的便宜徒弟茶茶,对老炎数番纠缠,可老炎就像性冷淡,最后茶茶被气得甩袖离去。男人迷恋老炎也就罢了,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和女人长得差不多的人妖会起什么想法。除开这些感叹,冰炎这易醉的体质倒是让五百突发奇想,若是老炎真的堕化妖魔,不如每日灌她几斤白酒,直到能找到能治疗老炎的医者,这样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五百兴匆匆跟他心中女神若离分享了他的想法,然而若离却表现得并不像五百所想象的那般赞同,让五百有些悻悻而归。   淡定势力这一段时间依旧风平浪静,而游侠势力已经对战敌人多次了,只是尚能抵挡,未曾派人来找冰炎要支援。和其他势力联手之事,最爱已经跟其他几个势力主谈得差不多了,将来大战之时,便可联手对战共同的敌对势力。   蓝色泡泡堂声势渐盛,他们向来恃强凌弱,对大势力圣殿不敢下手,却对游侠势力这块难啃的硬骨头憎恶已久,但是毕竟泡泡势力这段时间招揽吸收了不少英雄豪杰,势力内人员复杂,人心尚未巩固,反而不好使出阴狠的招数,于是便摆起了谦谦君子的姿态来,非要黑白颠倒挑出正当的名义来制、裁游侠等一群“害群之马”。   名将势力向来敌对圣殿,游侠势力虽不是什么大势力,却也在他们黑名单内,淡定围观是游侠同盟,自然也不免其难。这样一来,泡泡堂和名将势力似乎都有共同的敌人。名将家大业大,根基甚牢,很难被外力撼动,蓝泡目中老子最大,挑衅名将不成反被草之后,发觉自己吃不下名将,于是很没骨气地想同名将联盟,于是时不时欺负名将的敌对做一些讨好的手段。只可惜泡泡有情,名将无意,名将势力似乎并没有看得起泡泡堂,倒是蓝泡讨好得久了,名将偶也跟蓝泡貌合神离一下,挑、逗得蓝泡欲语还羞,像是一个春心泛滥的黄花大闺女,期期艾艾着名将的临、幸。   而与名将、蓝泡敌对的势力如昼夜、夙夜等等势力也在壮大,并不是停滞不前,其中尤以昼夜为盛,隐隐破竹之势似有超越圣殿之态。   圣殿、名将这种一线大势力多是不屑于与二三线的小势力争斗的,蓝泡游离在一二线之间,勾搭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势力,突然觉得有种号令群雄的豪迈之气,于是大手一挥,征战中原鼎湖游侠驻地。   蓝泡的目的并不遮掩,两天前蓝泡故意施计挑衅游侠,游侠不忍泡泡欺人太甚,跟泡泡堂在演武堂大战了一场,由此战开端,泡泡终于有了一战游侠的名义。最爱两天前就知道蓝色泡泡堂势力将要对战游侠了。最爱想到那时免不了游侠敌对势力都乘机一拥而上,游侠势单力薄甚难抵挡,终于书信一封向同盟势力淡定、诗情画意、龙虎门借兵力,到时候再联合友好协议昼夜等势力,要抵住泡泡堂的袭击已经足够了,游侠人并不弱,甚至反噬泡泡也是可以的。   这天清晨,晨雾甚浓,最爱很早就收到探子回报,蓝泡一行人已经抵达中原,估算时辰,今晚恐怕就要开战了。往常战斗在即,他总是信心在握,今天他却感觉不太好,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可是蓝泡一行人来最多就五六个势力,而自己这边人数并不少,两方战力差距也不大,怎么算都不太可能输掉这一局,但是为何心里隐隐不安。他心里乱得厉害,却只能不作声色,游侠势力少有妹子,就算有也不是玲珑心思之人,最爱又把情绪藏得很好,所以一时无谁发现最爱的异常。   天色渐沉的时候,冰炎带了人来,诗情画意、龙虎门也纷纷来人,昼夜等势力并未出现。鼎湖远在高山,山道狭窄,不易攻取,但是鼎湖周围并无遮掩,也并不好守。按照战术,昼夜等势力不会来游侠驻地,他们将从泡泡一行人后面包抄,来一手瓮中捉鳖。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就算泡泡堂带来的人非常厉害,那也不至于让游侠完全失利。   游侠势力驻地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人,其余人都被分配出去守城的守城、埋伏的埋伏,剩下的,不过是最爱、冰炎和害羞三人站在厅里等着大战的开始。至于害羞为何会留下来,是因为势力众人把冰炎安危托付与他,虽然说把冰炎托付给一个脆皮云麓保护还不如给她绑定一个医生,但是五百说冰炎不能再受伤,也就云麓的大范围技能能一人阻挡数人,此时不让他保护冰炎谁来担此重任?害羞知道这事铁定没有好,但是也不愿乘人之危,甩手离去,于是干巴巴跟着过来了。   大战在即,气氛分外紧张。看着冰炎安静坐在师太椅上,一派冷然模样,最爱忍不住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冰炎,最近你还好吧?”   冰炎点点头:“还行。”最爱觉得此话非常值得怀疑。   随之害羞冷哼一声并未说话,最爱敏锐地转头看他,“死娘炮,冰炎是不是情况又恶化了?”   害羞摇了摇手中的描金雪梅墨扇,懒洋洋地回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跟你说有意义?”   “你!”最爱气绝。跟死娘炮说话总是能被气死。   冰炎懒得管他们的争执,静静听了一会儿外面的状况,抬眸问最爱,“今晚恐怕有问题吧?”   最爱一听此话,不禁剑眉一凝,额间水蓝色龙纹波光流转气势凌然,他面色肃穆,点头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冰炎轻呵了一口气,冰冷空气缭绕一缕清幽水汽,“大家都算得很好,二线对二线,势均力敌,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线势力?”   最爱猛地睁大了双眼,“什么!”   “哼~今晚二线势力几乎全数开战,圣殿、名将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最爱你脑壳被门夹了,亏你还是一个势力主,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你竟然一点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本少爷还以为你稳操胜券,事事都料到了才跑过来,劳资真是见了鬼了!”害羞用看傻逼的眼神斜睨着最爱,音线依旧华丽非常,尾音习惯性上扬,虽然说着骂人的话,却也听不出来一分骂人的语气,只觉得字字句句洋洋洒洒肆意畅快。   “……”最爱被骂了,竟然也没有恼,“我本来是有想过的,只是觉得此番一战,是蓝泡和我游侠因上回演武堂之事而战,名将圣殿未必会参战……”最爱忽然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是被即将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实在不该。”能亲耳听到最爱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错误,害羞略微一讶,不过也觉得理所当然得很。   “名将和圣殿是两个最大的变数,这一局胜利的关键不在我们手上。”最爱忽而一笑,略微苦涩,确实是他一时好胜心急,忽略了更重要的问题。如名将、圣殿这类势力完全能主导整个局势的发展,两个一线势力,不亚于二线势力的联合。   冰炎安慰最爱:“这事不怪你的,就算你想到了也无法左右这两个势力的做法。除非名将和圣殿正面对上,那我们的局势会稳一点。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素来名将、圣殿敌对已久,他们会怎么做,谁也难料。”   冰炎声音幽幽冷冷,带着莫名的沁凉感觉,渐渐舒缓了最爱紧绷的神经,最爱只觉得在冰炎数句之中混乱的头脑便思维冷静清晰起来。   “我已经派人出去探查我们敌对势力现在都在何处了,能得到他们的方位的话,我们对局势的判断就会明了了。”最爱缓缓说道。可见他并不是完全没想过战局意外的。   很快战斗开始了,刀剑相交嗡鸣之声响彻天际,最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两只淬毒的匕首,“冰炎,我出去了,你帮我看着这里,若是有事的话立刻通知我。”   “多保重。”冰炎点头回道,沉静的双眸望着最爱挺拔的身形消失在门外夜色之中。   此时,势力大厅内一座透着莹莹绿光的神石缓缓从地面升了上来,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个“游”字,是驻地祭天石。只有下了势力战书的时候,这座代表势力归属权的神石才会出现。要夺取一个势力的驻地,除了抢走势力主令牌之外,还有一种,就是下势力战书,将祭天神石夺取。显然,要抢游侠势力主令牌来夺取势力驻地并不明智,但是神石就在大厅,敌方人多势众,最后结果就难说了。   冰炎安静地听着遥远的刀剑声,长长睫羽掩住被面前莹莹绿光的神石浸透颜色的眸子,沉如墨的双瞳又恢复了本该有的颜色,大厅里摇曳烛火印上她如玉面颊,暖了冰炎那一身浑天而成的冷气。   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   【队伍】荆然:师父,队里的那个妹子怎么死了?   【队伍】某只:嗯?我怎么没发现……我还以为她卡了……   【队伍】荆然:……她都死了好几次了……   【队伍】游侠某XX:没关系,有人杀我   【队伍】某只:谁杀你?   【队伍】XX:蓝色泡泡的   【队伍】队伍里另一人:为啥要杀你?   【队伍】XX:敌对   【队伍】队伍里另一人:杀做演武的有完没完   【队伍】XX:我马上复活   在过了一会儿,演武堂大战你们懂得~~ 作者有话要说:  势力里有若离、莫离、将离,恐怕会有人晕了,其实他们名字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比如莫离名字是卿莫离,若离是念若离,而且名字里还有各种符号╮(╯▽╰)╭ ☆、再度风云(五)      势力驻地和驻地大门相隔甚远,高高城墙将驻地保护起来,墙外杀喊震天,也不知道战斗谁胜一筹。   过了一会儿,大厅里跃进来一风尘仆仆的黑衣人,看见大厅里只有冰炎和害羞,干脆一把扯下面罩,原来是游侠势力的同为魍魉的麻辣烫。   麻辣烫虽然没见过冰炎长大的模样,但看见害羞也在,知道都不是敌人,况且能让害羞老实呆在身边的这个人,恐怕就是冰炎了,所以并未惊讶。   “最爱呢?”麻辣烫朝大厅里的两人问,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问谁。   害羞本就不爱主动搭理人,还是冰炎回道,“在外面。”   麻辣烫转身就要出门而去,冰炎忽然问,“名将和圣殿现在什么情况?”语气不急不缓,不是高冷的质问,只是简简单单的,像是熟人之间的询问,让人感觉不到隔阂感。冰炎的声音稳而沉,带着丝丝清凉,仿佛能熄灭墙外战斗的火热,更甚初春的倒寒。   麻辣烫身形猛然顿了顿,他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冰炎。   他和冰炎接触不深,并不了解对方。自上次冰炎消失在北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可是冰炎的大名却从来没有在他耳边消失过,尤其是近段时间冰炎在流光城出现之后,他就没少听最爱念叨。   他总是觉得最爱对于冰炎过于儿女私情。对他来说,美人美酒不过是用来消遣二字。   只是刚刚冰炎的一句问话,简单却又让他有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似乎跟以前他印象里的冰炎完全不同,无法让人将她和他所认为的“女人”划上等号。   “名将已经在集合了,而且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泡泡带来的人里有名将人的面孔。圣殿暂时没有反应,不过我已经给圣殿的管理捎去了老大的手信。”他所指的“老大”自然是指游侠势力主最爱。   麻辣烫说话语气毫无波澜,那如鹰般的双眼毫不掩饰的朝冰炎刺探而去,他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妖怪,竟然能让他正视她的问题,要知道这种事情,他从来不屑跟女人相谈。他所认为的女人,除了用来玩赏解闷,其他的只会碍手碍脚。就算是用来解闷,也很多时候闹出不愉快来。总的来说是用之鸡肋弃之可惜。   冰炎低垂着眼眸,似乎并未注意到麻辣烫那审度的目光,闻言,似是思索,没有说话。麻辣烫等不到回应,他忽然觉得此刻的冰炎终于像个女人了,于是心里踏实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找最爱去了。   麻辣烫一走,害羞缓缓收起手中凹造型的扇子,声音依旧带着华丽的波浪线,没有一点担忧反而带着些些看好戏的姿态说起别的来,“刚才这人对你有杀意哦~~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老炎?”   “……”   “老炎,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怎么看见人家和你在一起,他那么仇视的样子~~人家刚才真的好怕怕哦~~”害羞用扇子敲了敲冰炎的肩头。   冰炎抬起一指挑开不断折腾自己肩膀的某只扇子,冷冷道:“你怎么不说他喜欢你?所以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才嫉妒了?”   这回换害羞噎住了。   好半晌,害羞才缓过来,又开始兴致盎然用手中折扇戳了戳冰炎的肩,“我记得,之前我还在名将的时候,名将的人根本不拿泡泡当一回事的喏~~~原来~~~~打情骂俏久了,也可能就假戏真做勾搭在一起了~~老炎……如果我天天缠着你,你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就跟我假戏真做了?~~”   折扇戳得颇重,冰炎那半露在裙领之外的雪白肌肤瞬间红了一小片,颜色娇艳,犹如雪中几片红梅瓣。说是冰肌玉骨不过如此。   冰炎无视害羞的缠问,端起旁边桌上精致茶盏,沏茶。“……外面有一道门,你是选择自己滚还是我踹你滚?”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就是冷血无情得很。   害羞心痛捂胸口:“……嘤~~老炎你好狠好狠,你的良心四不四被狗吃了/(ㄒoㄒ)/~~”   被冰炎一再打击,没吃到好处反被玩,害羞已经认命,不再闹腾了。过了一会儿,害羞确定冰炎不会有一点良心之后,又忍不住开口对冰炎说道,“老炎,你真打算就在这儿呆一晚上当缩头乌龟?本大爷好想出去打一架啊,这种场合怎么能没有本大爷潇洒倜傥的身姿呢~~~”害羞说话还是一如既往都带着波浪线,丝毫没人觉得刚才他似乎受到了莫大委屈。   冰炎终于浅酌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莹润的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画面相当幽美,“你去帮最爱他们吧。我正好在这里守着,以免有敌人偷袭这里,这边没什么压力。若是有人动了神石,最爱会马上回来。”   害羞道:“我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万一,你受伤了,我岂不是要被势力里的人骂死?”   冰炎扫了眼害羞,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个幽美的弧度:“哦?真难得你还记得他们给你的任务。”当然是指保护冰炎不受伤的事情。   “切,鬼才想要记得,不过是懒得听之后他们来找我念经。”害羞不太自然地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算了,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事,祸害总是遗留千年嘛~~~”   “当然也包括本大爷~~~~”未等冰炎点头发话,害羞便迅速消失而去,只是声音留了下来,在高大的房梁缭绕几转。   害羞离开,冰炎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起身,踱了几步,到势力大厅那深红的雕花双扇大门当口,那被长长的屋檐遮挡住的遥远天际映入眼帘,远方光辉最艳之处,暗沉的天空显得更加幽昧让人难安。   不久之后,冰炎察觉袖中驻地令牌异状,取出来看,令牌碧绿莹润的光泽变幻成妖异的红,若血在流淌,牌子很烫手,和它的颜色一样滚烫。这是驻地有人闯入的征兆。冰炎忽然想到势力驻地里留守的都是一些武功心法尚未成熟的人。只觉得手中令牌更加炙热。她紧紧握住了那可以灼穿手掌的牌子。此刻正在外面战斗的人,可能是那些留守的人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对此毫不知情。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响亮,可以感觉出来,游侠的战线在不断后退,越来越靠近驻地,随时都可能有大批敌人冲进来。   不久最爱回来了一趟,带着一身血染。当他看见仍在大厅的冰炎,惊怒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此刻冰炎手中的长刀刀尖残血还在缓缓流淌,地上已经倒下数具敌人尸首,都是趁乱从防线悄悄潜入的敌对势力的人。若不是冰炎在此守护,等最爱带人赶回来,恐怕腹背受敌两面战线,最后只会手忙脚乱。   冰炎似乎并不介意最爱的态度,收起了刀,问道,“外面情况怎么了?”   最爱目光有些沉,“本来昼夜准备在外面合围泡泡的,结果打到一半,突然撤了一部分人手,游侠这边压力骤增,泡泡那边突然名将带人来了,现在战局快要成一边倒的趋势。刚了解到,名将和泡泡的派了一部分人暗中一个一个势力攻击,各个势力剩下的人都不多,所以来帮我们的势力大多数都回去防守了。”最爱话中透着无奈。支援的时候能来是好,但是为了一个游侠丢了自家的驻地当真不值得。   “人之常情”是对人最大考验也是最残忍的考验。对弱者残忍,显示强者的残忍。   “只是,泡泡和名将人再多,也不可能分出很多的人手袭击那么多个势力,不过是虚张声势。只可惜我们这边的势力都走了很多人。最后我们剩下的只好朝驻地内退。只希望圣殿能来人支援。”最爱叹息,“只是我们和圣殿虽然敌对差不多,但是和游侠并非友好。人家没必要来帮我们。况且现在也没有来。”   “圣殿会来的。”冰炎说道,漆黑的眸子淡淡扫了眼脚边的尸首,“名将既然和泡泡堂联合起来,力量必定超越圣殿,而如今若是我们败了,圣殿将对面两家势力,不会有任何好处。”   最爱疑惑地问,“可是并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难道名将的还派人去偷袭圣殿的驻地?”以名将能派出的人数去袭击尚未有人离开的圣殿驻地,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之前我也曾犹疑过,圣殿可能不会来人。若是我们失败,恐怕会流失很多人才,圣殿既然是一大势力,自然是得益的一方。但这种优势并不能相抵和名将泡泡联合的对抗劣势。”冰炎幽幽说道,“只是刚才,有人说圣殿没有动静,我忽然明白了圣殿的想法。”   最爱紧接着问,“怎的?”   “你也说,我们和圣殿虽然战线差不多,却并不怎么熟悉,他们没必要帮我们,但是现在又必须帮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坐等渔利。等双方都筋疲力尽之时,黄雀捕螳螂,既能轻松打击名将和泡泡的疲劳力量,又能让苦战绝望的我们感激不尽,立下威信,何乐而不为。”   冰炎说完,最爱长长沉默,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很快又有一批敌人越过防线,抢进驻地大厅。冰炎大刀一挥,刀声嗡鸣,烈焰飞舞,首先取下抢先进来的敌人首级。最爱很快加入战斗,身法诡秘幽昧,只听“嗤嗤”几声,血花绽放,就有一个敌人倒下。   解决掉这批人之后,大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周围弥漫的血腥味浓郁得让人发闷作呕。“你的驻地怎么样了?”很久,最爱又问了一句。外面的战斗声已经越来越近,游侠已经是强弩之末。   冰炎持刀静立一旁,那把名唤“天殇”的神兵火焰不断地舔、舐着冰炎雪白纤瘦的手腕,仿若抵死缠绵。金红的火焰在黑夜里若蹁跹舞者,捂热了冰炎那一身的霜寒之气。   面对最爱的问题,冰炎没有回答,她冷冷地望着大门外面,幽而冷,仿若一只绝美的邪魔,让人不自禁的想要为其沦陷。看着这样的冰炎,最爱忽然心里笼罩着一种极度的不安,他从来不会有的不安。这种情绪太过陌生,太过明显。   “圣殿的人来了。”冰炎说道。    ☆、再度风云(六)      血。鲜血。大片大片鲜红色布满了视野。   夜已经深至极致,很快天明就会到来。   初春夜里的风寒冷至极,直把人冻得入骨入髓的僵硬。   位于鼎湖的游侠驻地上的这场战斗已经宣告结束,一场喧嚣突然静了下来,冷得出奇。游侠的、淡定的、诗情画意的、龙虎门的人稀稀拉拉散布在游侠偌大的驻地里清理着战场。   这场战斗毫不意外的因为圣殿的加入而令游侠一方保全了自己。虽不至于重创名将和泡泡,但是至少战斗疲乏和得意忘形的泡泡是受到了些打击的,退得时候也仓皇得很。似乎上次流光城,泡泡也是被圣殿逼的无路可逃,像是克星。   “冰炎呢?”最爱吩咐各种事情忙得晕头转向,终于得了空,逮着身边路过的人问。不料路过的人正是麻辣烫。   看见是自家得力助手之一,最爱缓了缓神色,抬手拍了拍麻辣烫的肩,算作招呼。   麻辣烫那刀削般的脸,英挺刚阳,虽身为魍魉,却更似天机营弟子,带有一种浑天而成的男性魅力。他听到最爱的问话,一张充满英气的脸并无什么表情,“不知道。”他回道。   “哦,好吧。兄弟,今天辛苦了。”最爱并没有太失望,而是精神挺好的侧身走开,顺手用手肘推了推麻辣烫的胸口表示感谢。   麻辣烫看着最爱走开,在不远处抓到吊儿郎当调、戏妹子的夜空盘问,他那锐利的目光微沉,形状英挺的剑眉深深拧成了一团。在圣殿的人来的时候,他看见冰炎提刀冲进汹涌而上的敌人圈里,再也不见了。   ——————   “嘿嘿,老大,想不到这游侠的老婆势力还挺会享受的嘛,这淡定的围观平时不声不响的,而且都是些几个软脚虾,竟然占着五彩池这么块风水宝地,看这山水美得醉人,浪费啊浪费。”   封夕背着手走在前头,四处看这这个新到手的驻地,听到手下人的话,想起来刚才上演的一场毫无意义的抵抗,不禁嘴角略微翘起。这种仙境之地,淡定的围观确实不配拥有。   他们沿着势力驻地的八步方砖大道走到阶梯,缓缓拾阶而上,不紧不慢地欣赏着,身边的几个手下和几个妹子叽叽咕咕商量着这个新驻地要怎么重新翻修装饰,以后夏日用来避暑正好。   就在这时,封夕咦了一声。   “怎么了?”旁边有人问。   封夕道:“有人闯进来了。有趣。鼎湖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吧,怎么淡定的人都赶回来了?看来他们和游侠的感情也不像传言的那般手足情深嘛~”   “切,感情深哪有自家驻地重要~况且听说淡定围观的势力主是一个女人,女人和男人之间,哪里能有兄弟之间的感情更踏实?说不得这势力主跟着游侠是图的什么呢~”身边有人跟着附和道,语气尖酸刻薄。   淡定驻地的之前庆婚的大红灯笼还没有撤下来,整片驻地都是红红的,说亮也不够亮,足够看清楚周围两百码距离。   刚才那说话嘲讽的人话音落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一凉,他呼吸顿时困难起来,噗的一声,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大片大片的红,在灯笼不亮不暗的光线下,鲜亮温热。   “啊——!!!”身边的女孩子们尖叫起来。   封夕手中长剑已出,却未见到来人身影,他并未惊慌,沉定发问:“来者是谁,报上名来!”这一声质问声音用了内劲,到能慑人三分。周围的几个女孩子安静了下来,仿佛是找到了靠山,忙朝封夕身后躲去。   又是噗噗几声,周围又倒下了几个。   这次偷袭游侠方联盟势力的点子是蓝泡策划鼓动的。封夕跟游侠、淡定自来是敌对,很欣然同意了提议,带人来端此势力驻地。淡定驻地没什么人,留下的多是新手,因此驻地很轻松被拿下了。他心想以淡定和游侠的交情,此刻淡定的人定不会回来,而泡泡和名将联合,游侠必输无疑,只要在鼎湖灭掉游侠一众人,结束战斗之后,自然也不怕淡定的残兵败将来抢回驻地。因此封夕便派了其他人赶回去鼎湖继续团战,剩下的多是势力里的闲人和女眷,打架起来中规中矩,和顶尖的高手比起来,总是不那么够看的。   这下一仅有的几个人手都倒下来,封夕不能再无有所谓了,他惊怒不已,手挽起一串剑花,一剑对空扫去,剑芒万丈,刺破魑魅黑夜,却一袭着空,什么也没有击中。身后的妹子们哭哭唧唧,他觉得心情甚差,却又要在妹子面前维持良好的风度,不禁郁闷非常。   “哼,原来淡定的也都是些怕死之徒,鬼鬼祟祟躲着,难怪是娘们的势力。”封夕对着黑乎乎的空气说道,嘴角略微泛着冷,“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势力主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吧?只可惜了不知天高地厚,独闯北溟,只怕是早就死得透透的,连骨头都被那妖魔吃没了吧!”   空气安静的出奇,似乎对方并不受封夕语言的嘲讽刺激。他凝神感受了一下四下的气流,并无异常。这个位置是在驻地大厅之外的祭天坛上,高高的塔楼上插着的旌旗一动不动。无风。   就在这时,封夕忽然觉察胸口一凉,他侧身躲开,饶是反应迅速,前胸衣裳也被利刃撕裂了一长条口子。他堪堪举剑回架,只见黑夜里一只如同魅魔的黑裙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她挥出的第二刀被他刚好截住。此时两人面容打了个对照,封夕心里一凛。   美。   没有更美。   没有人能美成这样。   但是更让人心惊的是,此刻她双眼血红,宛若血琉璃,华美而妖娆,加上她那一身冷然气质,越发衬得她不似人来。   “你是人是鬼?”封夕从那慑人心魄的双眸中挣脱出来,大吼一声,长剑用力朝对方刀身一震,整个人借力朝后迅速滑行了数丈,企图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对面的人毫无回应,她整个人周身笼罩着极冷、极寒,如若从极渊那万年不化的寒雪。她见封夕逃开,手中的金红长刀唰唰两下紧追上来,乒乒乓乓一阵兵器声响,封夕被步步紧逼,刀光剑气之中,身上已经挂了很多彩。   自知目前不敌对方,而且对方太过诡异,封夕不欲再战,并且身周无帮手增援,只能转身退走,竟是置身后的妹子们不顾,很快消失而去。   那些妹子们想不到自家势力主竟然逃跑了,均是一愣,挤挨在一起,惊恐地看着那个全身都是诡异的极美女人拖着长刀缓步靠近。一步,一步,步步若莲动,让人痴迷。   那双眼如血,红得诱人。    ☆、风声鹤唳(一)      罪最近运气不太好。准确的来说是财运不太好。   先是订幻化珠的客人忽然隐退江湖,他刚准备好的珠子找不到了下家。因为珠子是量身定制,所以不太适合别人,只能重新洗炼珠子属性,这得白花好大一笔冤枉钱。   再者是最近市场上的装备强化石忽然涨价,价格高的离谱,但是他这段时间都无心关注,自然就没有提前接到消息,也就没有事先存上一批石头来卖,少赚了好多钱。   最后就是现在,他又遇到了那个让他从来都亏本的人。   丹坪寨是锦绣巴蜀之地里面唯一能像个冬天的地方,但是也太像冬天了,终年积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丹坪寨下面有一个天坑,其深不可测,名唤从极渊。从极渊里面是万年不化的冰雪,寒冷刺骨,普通人就连在那洞口望上一望,都要冻得全身青紫。可是对于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从极渊的寒冷尚不足为惧,其深处的美景不亚于五彩神池、天山瑶池。从极渊内飘雪从不间断,洞壁内冰晶通透,晶蓝,厚达数丈,若是有阳光碰巧照进来,可以看到洞里面的冰壁散发出五彩斑斓的耀眼光芒,那是比魍魉门派的金库还要闪耀美丽的颜色。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阳光照在洞口,光一层一层如浪潮般跌了下来,从洞底到洞口,光华万丈,分外令人炫目。而此刻,在这如同仙境般的从极渊最深处正好有两个人。   洞底有一座不知谁人修建的高高的石质碑门,几根长型石梁就这么斜斜架在一起,像是断壁残垣。冰炎就坐在那高高的横梁上,望着不远处洞壁,神游天外。   碑门下不远处站着一个灰暗肤色的男子,男子背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在看到横梁上的人之后,他就彻底停住了脚步。虽然仅仅只是看到对方背影。   雪花像是碎屑一般一点一点飘落,横亘在两人之间。   罪觉得,虽然之前总时不甘心她一次两次的不辞而别,甚至有些愤恨,但是再次遇见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责备对方,并且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仅仅是看见就能心里踏实了,这种不靠谱的感觉,比客人向他订货时提前给的订金还要踏实。   天知道,对他来说,最不能让人安心的就是她了啊!   罪对这样的自己有些无奈,看着高高在上一动不动的那人,他终于叹了口气,踏步上前。   “你怎么在这里?”罪站在冰面上,仰头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后,他觉得这个位置能让他感觉放松一点。上面坐着的人叫冰炎,是淡定的围观势力主,是个人妖,快要魔化了。这些他都知道。他是商人,自然有自己的消息门路,况且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的情况。   冰炎没搭理他,就像是没看见他一样,根本动也没动一下。   罪有些气闷,冰炎绝对知道他来了。只是他救了她的命,和她相处的那么多时日,原来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虽然罪也在劝自己男人不能这么小气,可是谁让他是商人呢?商人是忍不住不去计较收支的,他付出那么多,结果连对方的一眼都得不到,这让他如何不难受。   他独自气闷了一会儿,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一把解了背上的货箱,擦了擦两手,发动轻功,踩着那竖立的柱子往上飞。罪内功本就不高强,他是商人,所有的修炼都集中在如何增强防御能力,轻功也是一般般。以这般武功就能下到从极渊底而全身无恙,全凭他是死后复活之人体质不惧寒冷。而这柱子高且滑,他试了十多次也没能爬上去。终于累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靠坐在那笔直笔直的柱子旁,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罪休息够了,见冰炎仍没有一丝反应,他气哼哼的去捡自己扔下的货箱。   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取冰块的。从极渊的冰就算拿出去也能好几年都不化,现在已经气候回暖,他得取冰回去保存他还没卖掉的药丸,因为他之前存的冰块要用完了。   他打开木箱,摸出幽冥寒铁打造的短剑。这种铁所打制的刀剑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却分外易碎,不能重击,但是加入常铁之中会增加普通刀剑的利度,所以一般被用来当做打造武器的添加材料,像是这种完全由幽冥寒铁打制的刀剑,很少有人用。   拿出工具之后,罪四处走了走,看中了一块冰面,用手中短剑比着量尺,轻轻插、入冰面,这冻了几万几千几百年的冰竟然像豆腐一样被这把短剑轻松穿过。不一会儿,一排排冰砖装满了罪取出的白色长袋子。他把冰块都砌成一个规矩的形状,再小心翼翼整整齐齐码在他的货箱里。   做完了一切事情之后,他收拾好东西,又望向冰炎那根横梁,再一看,竟然没有人了。   本来视线里该有的身影消失,罪那个气啊!又逃了又逃了!罪觉得自己要呕血。那些收不回来的钱,他不是早就做好收不回来的准备了吗?一个妖而已,干嘛他非要放在心上不可。只是不知道,他若是对她说不需要她还钱,她还会不会跑掉。他觉得下次见面,他有必要对她说一说试试效果。   罪叹了口气,背起沉甸甸的箱子,一步一个脚印沿着人工搭建好的梯子向上爬去。原本该有的阳光已经钻进了云层,天空阴冷阴冷的。沿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路过,只言碎语让罪心头一跳。   “听说淡定围观的势力主变成妖魔了?”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相濡以沫的人端了淡定围观的势力驻地,结果淡定的势力主一个人回来了,仅凭一人之力就杀光了驻地里的人,幸好相濡以沫的势力主逃了出来,要不然这么可怕的消息,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晓得呢!”   “那淡定的势力主人现在怎么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很可能她随时都会出现杀人啊!”   “听说砂岩那边死了几个人,看刀法是荒火门派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冰炎干的。”   “我们正赶过去看看,若是能遇着那妖魔,我们定要拿下她,让她好看!”   她已经妖魔化了?   罪心底一阵发凉。   天啊,事情发展的太快他都没来得及接到最新的消息!此刻他多希望她还呆在从极渊好好藏着,要知道现在全天下都可能在通缉她啊,她出来不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吗!砂岩的那几个人真是她杀的?为什么刚才她没有杀他?   罪觉得头疼,心底是从来没有过的迷惘和担忧,竟然还带着一丝窃喜,刚才因某人而起的苦闷烟消云散,似乎整个天都晴朗了。   看着陆陆续续从面前这条泥路经过的人,他紧了紧肩上箱子的背带,顺着人群赶往的方向匆匆朝砂岩而去。 ☆、风声鹤唳(二)   砂岩与中原北部边缘相邻,此地沙化得厉害,景象宛若其名,放眼望去净是黄沙和裸石形成的沙丘,嫌少见有绿植,毒虫倒是不少。人一进入这片土地,便能感受到空气中浮腾的沙土钻进口鼻,异常难受。还好砂岩旁边便是万年冰雪的丹坪寨,因此此地也得以气候凉爽,要不然又热又闷又是满天沙土,这地方可更让人难受。   罪一年也就来这个地方一次。这片沙地腹地深处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巫寨,他每年秋季的时候会来此收购毒物和一些稀有药材。   今天人群所向的地方当然并非沙地深处,而是进入砂岩后就能看见驻军营地。   罪匆匆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了。罪花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只好用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对话收集信息。只是外面围着的人也并不清楚个所以然,似乎都是人云亦云,没啥参考价值。但罪愣是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死了的是昼夜的人,算是昼夜势力的两个小管理,这两人功夫还行,普通人是不能轻易杀掉两人的。本来这两人死了完全可以归结于遇到了敌对势力仇杀,但是却偏偏遇上了传闻冰炎魔化的事情,加上伤口又是荒火教的武器伤,更是坐实了这是堕为妖魔的冰炎所犯的罪证。   就在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丧心病狂屠戮手足就是那个叛道离途的冰炎所为之时,罪那天生商人的直觉和敏锐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他刚刚见过冰炎本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没有对他动手。这就说明冰炎或许是清醒的,也或许不清醒,但是还没有到不分敌友嗜杀的地步。而此刻的两具尸体如此清晰的将一切罪证一边倒指向冰炎,这岂不是很奇怪?   不久,昼夜来人了,人群散开来,看着他们阴沉着脸给地上的尸体收敛。冰心堂有一种法术可以死而复生,只是需要及时施法才能有用,这两个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成为了永远不能开口的死人。   昼夜的人离开的时候,其中有个人发话对看热闹的众人道,“此事查清后,定不饶恕凶手。”   “凶手不就是冰炎嘛,还查什么查?”人群里有人扬声起,众人附和。   “此处疑点颇多,不能就此姑息凶手而滥杀无关之人,至于冰炎这个堕魔妖女,作为正义之士,我们昼夜自然会尽全力抓住她,对其严惩不贷!”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呼声而起,“抓住妖女,严惩不贷!”呼声响起整齐划一,似乎都是正义之士。   罪观察了一下周围,已经有好几个势力的探子悄然退场离去,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几乎凌厉了起来。昼夜这一番话恐怕要掀起一番天下腥风血雨。作为正义之士,捉拿冰炎,这句话完全将冰炎置于火坑,恐怕会成为不少势力会以正义之名,为了耀威显名、成名立功,不惜一切捉拿冰炎。看来,昼夜势力内部恐怕心里早就认为凶手就是冰炎,只是迫于和游侠关系不好明面打破,而此刻作态,无非是昼夜站在正义的一方,让冰炎在满天下的追杀中无所遁逃,而游侠却碍于和魔族的对立面,无法为冰炎伸张。冰炎的处境很不利,而且她的势力……   他必须尽快找到冰炎,把她藏起来或者带离大荒。罪心想。至于势力什么的,哪里比得过命重要?   只是漫漫人海,何处去寻找一个刻意掩藏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有一次机会和冰炎偶遇,。思及再三,罪先去了冰炎的势力,淡定的围观。   ***   五彩池永远都是清幽鸟宁的样子,绿叶黄叶红叶相掩相映,透亮的池水清晰可见底,反射着斑斓的光彩。   害羞坐在冰炎以往所栖的势力大厅主座上,端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喝完茶,慢吞吞地放下茶杯,将一只脚翘起搭在主座的扶手上,自己四仰八叉地斜倚上宽大的靠背,然后才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是救过老炎的人,那就告诉你吧。势力的问题大可不必担心,有本少爷在,哪个不长眼的敢动这个势力?”   罪坐在大厅里客座上,对害羞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表示汗颜。势力大厅里还或坐或站着一些人,罪认识的并不太多,毕竟他主要接触的都是些大买主,而淡定的人大多都很低调,并不出名,像害羞冰炎这种另类实属少见。   “你说你不久前见过老炎?她怎么样了?”将离问道,她自从嫁与寸草,便已改名霜染,说是家族习俗,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见过将离的家人。   罪回道:“我在从极渊看到她的,只是她不搭理人,很快又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情况好不好,总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罪是绝对不会说冰炎不理他很可能是因为早前他们闹矛盾的这种猜测的。“总之,尽快找到冰炎是要事。”   面对这个问题,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在苦思怎么找老炎。站在一边的若离忽然开口说道:“其实,见过老炎真面目的人不多。”若离说了一半骤然停下,看了看大家。   “什么意思呀若离?你快说别卖关子!”花儿紧接着问。   若离道:“不如让一个人扮演老炎,假装她是正常的,并未妖魔化,那么流言不攻自破。而大家对老炎的搜查也会减轻。我们也好暗地查访。我相信老炎呆在从极渊不是巧合,她也在尽力避开世人。所以老炎是不会轻易出来被人发现的。”   “可是老炎的情况,你们都知道,魔化之后会嗜血嗜杀,终究会泯灭人性,到时候老炎忽然出来,我们岂不是全白费功夫了?”五百焦躁之时,忍不住反驳,话一说完,反应过来自己反驳的人是若离,不禁顿感气弱一截。若是若离提议,那此话必有深意,他心里有些凉飕飕的,但是也觉得自己所说的也在理,因此也挺直了腰背,定要女神看看自己的风采。   若离看着五百又看看同样在点头的一部分人,眼中带着怜悯,她不欲多说,转身就要离开,却忽然被人暗里拉住了手,她脚步一顿,便缓了步子。刚好有个声音说道:“嗨,你们这帮大傻哥们,我们争取的这段时间还不够把老炎搞回来吗?”是丸子,她总是扎个丸子头,一身粉黛小衫,看起来古灵鬼怪的,她恨铁不成刚地叹口气,又道,“虽然回来之后,老炎也只能被关小黑屋,但是总比在外面胡乱闹腾丢了性命的好,而且重要的是,我们做这个事情,是给老炎辟谣,不然,就算老炎以后荣光回归,也是人人怀疑她是妖是魔,这还要老炎怎么混大荒,咱们淡定也恐怕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投奔魔族的骂名!”丸子一串话惊醒了尚未明白的那些人。而她的夫君,哈巴还是一如往常带着银黑面具安静的守侯在她身后,只愿做陪衬,亘古不变。   五百本来还想着自己的见解虽然拨了若离的面子,但是也会让若离高看,结果丸子一解释,他整张脸涨得通红,满脑子都充满了悔意,他刚才非但没有站在若离那一边,甚至还一口否定了若离的建议,这一切都显得他是多么的鼠目寸光、自私自利。他所反对的,无非是怕老炎以后暴露在世人眼中,谎言被揭穿之后淡定势力无法继续生存,却完完全全没想到淡定没有了老炎,那就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壳子。没有灵魂,也同样无法生存下去。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悄悄地抬眼看若离的脸色,却见若离并不看他,浅笑盈盈,笑不及眼底的清冷若清晨梨花带露,美得五百心里怦然而动,心跳愈发激烈。   “那么谁来假扮老炎?”有人问,打断了五百的臆想。   势力大厅瞬间沸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都想当老炎怎么破? ☆、风声鹤唳(三)      大家都想假扮老炎,但是在江湖上,势力里不少人都是熟面孔,只要被随便一个人发现了淡定势力某某人忽然不见了的事情来,那假扮老炎的事情十之七八就被揭穿了。要找到既能悉知老炎性格,又不常与江湖往来,少了这么一个人不会被外察觉,又不会朝外泄密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然而这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小尸站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努力回想了好久也还有一部分人仍不知道她是谁。   但是找到了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大家却又纷纷摇头。跟冰炎比起来,小尸太普通,安静低调到简直不及冰炎所散发的一分的神采。冰炎太耀眼了,即使什么也不做,却走到哪里几乎都能成为焦点,但看小尸,灰扑扑的道袍纵然是同冰炎的黑裙同样素净,面容清秀娟丽,却丝毫不能让人在万众之中为其目光停留半分半秒,视线所过,也再也记不得有这么个人来。这样“毫无特点、毫不起眼”的人,怎么可能假扮得了冰炎?就算冰炎不常为外人所见,但好歹也有人见过啊!况且,小尸使用的是太虚武器,荒火武器她可是摸都没摸过,这要如何扮演的了冰炎?要知道冰炎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也绝对有与天下第一一战的能力。让小尸去扮演冰炎,简直太扯。   听大家议论纷纷,霜染说道:“事已至此,难道你们还能找出更合适的人来吗?”   “她太弱了,万一别人硬要与她比武,这怎么圆的过去?”在一旁听众人讨论的罪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比其他的两人外貌气质是否相似还要关键许多。一个强力的势力主突然实力大减,而且不会使用荒火教武器,这么明显的问题别人会看不出来?别人又不是傻子。就连他刚刚来的外人也能一眼看出这位目标人选的姑娘力量很弱。   花儿怒目道:“凭什么他们想和老炎比武,老炎就得答应呀?要打也要先过我们这关才是,直接欺负到势力主头上了,当我们摆设?”   罪对花儿这话不太赞同,撇撇嘴反驳道:“那凭什么你们说她是冰炎我们就得相信呢?你们说的话又不是圣旨。”   花儿被问得一噎,“那你说怎么办?”   小阿姨迟疑片刻,小声说道:“不如说老炎重伤?”说完环顾了一下全场的表情,连她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个借口能有用。   众人安静之中,忽然,若离缓慢说道:“这个理由还是很牵强,我觉得与其苦恼如何让小尸看起来像老炎,不如让我们相信她就是老炎。”   花儿问:“这个又怎么说?”   花儿一发问,几乎场内道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向了若离。而霜染一副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似有赞同。   若离见大家似乎没有想明白,于是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轻声细语解释起来:“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自己也相信自己所说的谎是事实。我们要骗过别人,那么就要先骗过我们自己,对小尸就是老炎这个事实深信不疑。别人就算对此有所疑惑,却也很快会被我们的自信给消除。”   “这——真的能行?”花儿表示很怀疑,这答案比小阿姨的还要不靠谱的感觉。而另一部分人则用深沉的目光望向小尸,这让小尸浑身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视线里最诡异的恐怕就是害羞了,他那桃花般盛开的双目微微的眯起,给人似有一种胁迫之感。   “我拒绝。”害羞头一次一本正经的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对她可做不出来对老炎做的事情。”   害羞话一落下,众人的目光刷向害羞,朝更诡异的方向发展。   小阿姨笑得贼兮兮的:“矮油~~”   五百大惊:“你个死小熊,你对老炎做过什么?快从实招来!”   “阿弥陀佛。”三藏头一次在开大会对时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害羞被大家打趣得紧了,炸毛了:“本大爷就喜欢老炎怎么了,要你们管啊!反正我不认我不认我不认!”说完啪的把手中这扇磕在座椅扶手上,起身气汹汹就走了。他人刚走,整个寒沉木雕制的座椅扶手碎成了灰,然后自扶手起,整个椅子裂成了无数块,于是老炎的这把座椅算是废了。   “阿弥陀佛。”三藏又来了一句。   一旁的青梦白了他一眼,那清冷的气质竟然也没被这个白眼破坏,倒平添了一抹色气。   “话说也很久没有看见小熊的媳妇了啊?”五百看着害羞离开的方向似有想起来什么,接着问:“以前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有人回道:“听说闹矛盾了,这你都不知道?”   然后一堆人七嘴八舌八卦起来害羞的事情。具体原因无从说起,只是知道两个人都从名将离开,害羞游荡了一阵子,回了淡定,而他媳妇迷雾去了蓝色泡泡堂。   听说是蓝泡有人在追迷雾。   “蓝泡的人就是不正经,对有妇之夫竟然也不收敛。”   大家议论纷纷,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五百忽然又道:“不会是迷雾在意小熊喜欢老炎这事?”   众人大惊。似乎五百的猜想更有受众。   说了太多的八卦,最后大家才想起正事来。小尸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冰炎。   “三天后,蓝虎佣兵团的势力会有一场活动,正好是你露脸的时候,这一次非常重要,你是不是老炎,能不能为老炎暂时洗去嫌疑,就全靠你了。”霜染郑重的对已经换装一新的小尸说道,小尸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小阿姨握住小尸的手,安慰道,“这次我们选的不需要打架,你别太紧张,就算出什么事,一切还有我们。”   若离道:“若是有人找麻烦,你千万不要动手,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小尸感动的把大家的手都紧紧拽了一遍,说道:“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好好扮演老炎的,一定要让她脱离危险。”   三天后的九黎城。   往常势力庆典或者婚礼都会在九黎举行,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蓝虎佣兵团的势力庆祝会也不离其外。   九黎白天人头攒动,夜里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夜晚根本不能给九黎城带来一丝的黑暗和冷寂,九黎是属于辉煌的,威严的,繁华的,一如皇族所居的西陵城。   蓝虎佣兵团为了把活动搞得热热闹闹的,于是发布重赏广招奇才来表演助兴,吸引了不少爱热闹的侠士前往。   小尸一行人到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   一听说淡定来人了,不少人的视线便随之集中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看热闹的,审视的,仇恨的,不一而足。淡定势力倒是头一次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小尸虽说平常并不怎么被人关注,但是却并不是内向的人,很能说会道,面对人多的场合并不害怕,只是忽然这么多夹杂着不同意味的视线像针尖般刺来,她还是有些怯场,她用尽了力气暗示自己是冰炎、是一个势力主,然后才在这混乱的目光中镇定了下来。   刚好表演的戏台上表演完毕,她大大方方的顺势跃起,绣鞋往人肩头一蹬,流线般的弧度飞上戏台。红衣翻飞,绫罗挥舞,面纱下的半张脸若隐若现,只有那双明眸亮晶晶的,似能让人沦陷。   “那是淡定的势力主冰炎吧?”有人在下面惊呼,听说冰炎容貌气度绝代无双,果然不输此赞誉!   “冰炎不是堕落成妖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传说就是假的呢,有谁见过变成妖魔的冰炎吗?”   “是啊是啊,谁知道是不是被拉去垫背了呢,可是为什么冰炎现在才出来?之前大家骂她的时候怎么不出来?”   小尸不理会下面闹哄哄的一片人,面纱下娇美樱唇轻启,细碎如流水般的声音随之溢出:“听说蓝虎势力主举办这次活动有重赏,冰炎不才,但愿意一试,看是不是有机会博得这彩头。”丝毫不提前几天关于冰炎堕魔的事情,倒像是饭后出来散个步,拉个家常,纵然下面有人质疑,此刻在蓝虎的场子里也由不得不能跳出来质对。   台下淡定的帮众们大声欢呼起来,貌似对自家势力主非常狂热,那欢呼、那加油声,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装的演的,那些似信似疑的人眼里的光芒又迷茫了几分。   叨完家常,小尸并没有其他废话,很干脆的开始唱了起来,飘渺脱俗的仙乐鲜少有人听过,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了下来静静听着,整个场面一时寂静,唯余勾人心魂的歌声。众人听着,似是被这歌曲吸了魂般,直到最后小尸一曲结束飞下台来,人们久久才回应过来。 ☆、风声鹤唳(四)   小尸一曲唱毕从舞台若惊鸿飞掠落到地面上回了淡定势力所站定的那一块小空地,而正处于风头浪尖的淡定一众人竟然并未马上离去,还都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拉了桌子摆了瓜果糕点,看起来真是像模像样,真让人以为他们为了蓝虎势力所悬大奖而来的。看他们这般闲适自在,那些心存怀疑的人也慢慢疑惑起来。   冰炎……当真没有变成妖魔?   蓝虎佣兵团并不是什么大势力,因着是战争势力,得以有些小有名声,至少比冰炎这档事出来之前的淡定围观要有名气,毕竟淡定围观是完全的不声不响只跟着游侠行事,淡定游侠两个势力完全一体,而蓝虎可是曾经被痛骂墙头草,有过一段不怎么好的名声。   再一者,这一次所谓的活动也不过是蓝虎想要在天下博个眼球,顺便吸引一些刚从山头下来的无知少年。因此他们的势力活动自然不会有其他势力大佬来围观,来的多是各个势力闲得淡出鸟来的普通帮众。   可是自冰炎一出现之后,蓝虎的场子里陆陆续续地开始进来一些在大荒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的身影。直到这块本就不宽大的场子逐渐开始挤不下了,众人才惊觉这里竟然忽然多了这么多的人。   九黎城是不允许聚众打架的,尽管此时这块舞台所围绕的场地里气氛很紧张,可是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手。毕竟还没有谁能狂妄到跟朝廷作对,即便是曾举朝为相、盛极一时的玉玑子。   小尸一众人就在这诡秘的气氛中磕着瓜子、谈笑生风,好不畅快。那些对淡定有仇的势力几乎都目呲尽裂,那恐怖的眼神如果能杀人,假扮冰炎的小尸恐怕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舞台上最后一个表演者下台,立刻一个金晃晃的身影闪身上了高台,只见他浑身战甲金光闪闪,晕染出一轮轮淡淡的光晕在周身,手中一把长刀乃是上古神器,刀身本低调,奈何乎此刀剑槽里嵌满了各种珍稀宝石,赤练溟灵之力犹如粗壮的锁链般缠绕刀身,好不威风!   台上之人冷冷环顾四下一周,最后视线落在假扮冰炎的小尸身上,视线锐利非常:“淡定势力主冰炎堕为妖魔,杀我势力能者上下十三人,我锦绣江山一众拼尽全力必报此仇,若谁敢跟淡定势力联盟,同为不共戴天之敌!!”   场内大多数人一开始都是懵逼状态,似乎并不熟悉他,自他报出家门,有人认得他出来,便在人群中叫到:“这个就是新晋势力锦绣江山的势力主紫夜七秀!”   众人哗然。大家只知道传闻冰炎在自家势力里杀了相濡以沫的人,还有在巴蜀砂岩袭击了昼夜的人,却不知这一回是锦绣江山的势力主跑出来说冰炎杀了他势力的人,而且是十三人之多!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众人好奇探究的视线又纷纷落向好端端坐着的小尸身上,然后都差点跌倒。   小尸仿佛没有听见紫夜七秀的叫阵,温软着眉眼正乖乖张嘴接受身旁欲欲喂的果脯。一个清纯灵动,一个妖娆含情,两张完全风格不一样的脸凑在一起,却分外和谐。   两人背后站着表情冷冰冰的清梦和笑眯眯的三藏算作是护法模样。周围围绕着的同样都是淡定的人,可是他们的共同点却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台上的紫夜七秀。   小尸乖乖把欲欲手中的果脯含进嘴里,脸颊一鼓一鼓的,当真和冰炎少年时神貌神似。   欲欲看到小尸现在假扮的模样,她那总是充满挑逗的眸光不禁飘渺起来,带了些似真似幻的色彩,“我家炎炎真乖~”欲欲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呵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挂上了宠溺的微笑。   见淡定的没一个人搭理他,紫夜七秀那白生生的俊俏小脸僵了僵,他咬紧了嘴唇,终于是忍住没有把刀扔出去取了冰炎的头来,他大吼一声:“凡是淡定的人出了城,紫夜家族定不留活口!”说完一摔袖子愤然离去。   紫夜的人走了,其他势力的人可并没有走,他们不像紫夜七秀这么年轻气盛,要先上台跟淡定势力的叫一叫板,然后被无视了落了脸面才愤然离走,他们都盯着淡定这一团人,似乎要盯出一个洞来。   只可惜淡定的人虽不多,却足以把小尸护着不让人看了去了,这种护犊子的阵势,倒真是让人信了里面的人就是冰炎。   “咳咳,大家身在江湖各有恩怨,老夫晓得,但看今日是蓝虎之喜,九黎又不适合打斗,各位侠客不妨卖老夫一个面子,不管恩仇何如,过了今夜再谈也不迟……”蓝虎的看气氛僵硬,派了个人出来找场子,说了一通左右逢源的话,终于舞台上的表演又开始继续。   紧张的气氛被新开始的歌舞干扰,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大家也都有了冷静下来思考前因后果的时间。   冰炎堕没堕魔众人不知,但众人都知道,冰炎是好端端的在这里,那些传闻被冰炎杀死的人是不是真是被她杀死的,众人不知,但众人都知道但凡死了人的事情,都是朝冰炎身上靠的。   有些聪明一点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些事情的蹊跷,那就是冰炎成了犯罪最好的挡箭牌,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冰炎最好。   结果冰炎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似乎没有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忽然有人明白了消失多日的冰炎为什么要突然坐在蓝虎佣兵团的场子里,还要上去献歌一曲。   明为欲取蓝虎悬赏,实为为己更正骂名。   再看到冰炎原来是这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那些被冰炎传闻吓得几欲闻风丧胆、听其名而变色的江湖中人也不禁觉得好笑起来,自己竟然被无须有的谣言唬得失了侠性。而这个吓人的魔头仅仅是一个看起来就柔柔软软的姑娘?   一思及此,现在谁还会去管冰炎到底武功几凡?不就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嘛,这嫁祸之人实在是太没有头脑了,真当众人是傻子?   至于那些抵赖在她身上的命案该如何?   刚才蓝虎的人也说了,人在江湖自然有恩怨,冰炎这事情只能算是私怨,大荒武林岂能被区区几个势力的私怨所挟持得所有人来帮他们杀人?   至少,那些与这些命案无相关的正义侠士们再也不会去追杀冰炎了。   淡定的围观一行人如此努力,所为的不过就是这个目的。冰炎起码不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有时候试一下弱,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收到冰炎出现的消息,刚赶到的游侠一众人到达蓝虎这片欢歌载舞的欢庆会的时候,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场内众人的心思有过怎样的千回百转。   最爱带着自己手下一进了场地,不肖一眼就看见了众人簇拥的那抹明亮的红色,不禁心头微微一震。他快步冲了上去,“冰炎!”   待看清此“冰炎”之后,他又愣了,分明不是冰炎,只是一个和冰炎看起来很像的人。   只是身为一家势力之主,自然不可能是草莽之辈,会被一时的意外惊得失了气度,他虽不太明白淡定势力的这些人的意图,但是看见周围所站的都是淡定势力的熟面孔,自然也并未露出诧异之色,只好把本来要说的话对着假“冰炎”说完:“你没事吧?”   “冰炎”点点头,略微天真烂漫一笑:“最爱,你们怎么来了?”脆生生的声音带有少女奇特的清甜,让最爱心头一热,眼眶微红,他多么希望眼前的人就是真的冰炎啊!他到底是强忍了下来,只是揉了揉“冰炎”的那一头软发,面色冷峻地说道:“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小尸在最爱揉自己头发的时候微微歪头,越过缝隙偷偷瞅了眼最爱身后带来的浩浩荡荡的帮众,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心道,妈呀,最爱你确定你真是来看老炎而不是准备来打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人看了这个文肯定会打死我o(*≧▽≦)ツ┏━┓ ☆、雪霁天晴(一)      鞋鞋从中原流光城离走之后,一路也不知朝哪去,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堆没有灵魂的腐肉,没有灵魂,没有任何知觉,他的心、他的身、包括他周围的一切,他都无法感知。   离开淡定围观的这些天里,他一直过的浑浑噩噩。他想着冰炎,想着大阿姨,脑子里浮现的一会儿是冰炎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一会儿是大阿姨娴静安然的身影,他伸手想要去抓,却不知道自己该抓哪一个,直到了最后,那两张脸都消失模糊掉,再也不出现了。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这可能是老天爷对他贪心的惩罚。   鞋鞋不想去有人的地方,于是风餐露宿,就地而眠,一路随心迤逦而来,正好遇一奇峰,他往日来游历途经过此,还认得,知道他到了仙音山脚下。   在这天下纷乱、妖魔仙邪横出的世道里,仙音山是一片难得的清静之地。此山高人稀,越往高山上走,越不似人间,这里清气蒸腾,白雾缭缭,似仙似幻,倒是不负此群山之仙名。   正好此刻鞋鞋脑子乱成浆糊,心如死灰,便想起了出家当和尚的念头来。他又不想去寺庙受那青灯古佛的贫苦,心想干脆在这一地占个山头,当一个人的和尚也不错,便义无反顾的只身上了山。   这里一无人烟而无鬼神,鞋鞋一路都没遇到个可以说话喝酒一吐郁闷的对象,那山中成精的妖邪因着灵秀宝地自修得灵性,也看不上鞋鞋这种俗世凡人,更不会好心开导他此刻胸中的郁结。反倒是鞋鞋行差踏错,闯进了妖精的洞府,差点被那些妖怪们抓来杀掉。也亏的他平日里逃跑惯了,才没有真的长眠此地。   只是这座山也怪,空荡荡的山腰间竟然有一座空屋,被褥床榻锅碗酒米一概俱全,仿佛是专门为鞋鞋这种万念俱灰之人准备。他在此等候了一两日都没等到屋主,便自作主张住了进去。   屋后沿山路再往上一截路便能看见一块突出的崖石平台,上建有一座凉亭,是个一览盛景的好地方。   只是他心里正乱的很,这山间景色再如何瑰丽也不能让他平静分毫。他心里有个结。他一个人磨破脑子也解不开的结。   他所爱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一分的……喜欢过他?冰炎也好,大阿姨也好,两人对他似乎都依恋非常,转身离去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无情,鞋鞋每每想到此,心里都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痛。   他想不明白,他所付出的感情,为何会被践踏至如此。心痛、头痛,全身的肌理都在叫嚣着痛,所以,他只好不去思,不去想,如同一具尸体,死了一般。   这日清晨,鞋鞋理了理腰带,像前几天一样,准备去崖上的亭子里打坐悟道。到底他还是太虚弟子,二十多年的太虚教义礼习倒不会真的放纵他拜到了和尚的门下去。   绕过眼前那片竹林,映入眼帘的应该是那座早已熟悉样式的亭子,两旁是刀削般的悬崖,崖边几缕竹枝,磅礴大气却也不失清韵秀美,是人间难得的美景。   然而,今日不同,鞋鞋一眼望去,崖边上站着一个纤长身影,身后是一二十众人围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盯着崖上的人。这些人各个装备精良,手里的武器熠熠生辉,鞋鞋估计了一下这群人的战斗力绝对不低。   那个被围在崖边的人是冰炎。   墨色的裙摆在山腰间的风中旖旎而起,巨大的裙摆得以展开,抛向半空悬崖,再被山底上流的崖风腾空浮起,再配上冰炎从容冷淡的绝美容貌,若泼墨般的悬崖翠竹,画面震撼人心。   “冰炎,你以为你派个人装作你的样子就能瞒过众人了?”人群中为首之人手提大刀冷笑道,“我还不知道堕为魔族之人还能恢复人样的!连张凯枫都做不到,何况是你?”   冰炎一动不动,也不搭理对方的问话,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听不懂。   鞋鞋这时候才注意到,冰炎跟以往的冷峻又不同,她那双总是深沉若渊的墨瞳今日却仿佛染了鲜血,红得看不见眼白,只是一片红,血红。鞋鞋忍不住感到害怕。   冰炎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那个人说什么堕魔?魔族?冰炎出卖了自己的灵魂,甘于替魔族卖命?   一串的问题让鞋鞋寒到骨髓里去了。他所爱的炎炎,怎么会堕魔?!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鞋鞋睁大了眼,眼中惊恐、迷茫在翻滚,最后他打了个寒颤。难怪冰炎最后战胜了永夜城城主怀光侯,竟是为了获得力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鞋鞋心里刺痛万分,他想抓住崖边静立的某人朝她大吼,为什么!为什么!力量、名望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但是他此刻却单单只望着冰炎,就手脚冰凉、浑身僵硬,他觉得自己无法动弹,就连呼吸都要凝固。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今天你势力里的人消息再灵通,也来不及帮你了!”那个人又一声冷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把对方逼到绝境的快、感。   就在这时,冰炎头侧了侧,脸朝向鞋鞋这边望了过来。她周围的人因她的动作,手里的武器纷纷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然后随着望过去便发现了身后竟然还有其他人。   “大家抓住他,这是淡定围观的尚书,上次流光城大战,我看见冰炎替他挡过刀!”其中有个身着蓝泡校服的人猛然吼道。   这群人立刻分出四个人出来,几步掠到鞋鞋身侧,几乎不费力气的将鞋鞋捉住了。   “怎么这么废?都不跑的?”捉人的正疑惑,只见鞋鞋傻傻的笑了,那四个人更是面面相觑,“傻的?”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淡定的人竟然这么快都来了?”有人问。   “不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冰炎在哪,怎么可能赶到这里,只是巧合罢了。”终于那个为首的男子终于露出了面貌,原来正是锦绣江山的紫夜七秀。这一群人里,多数是蓝色泡泡堂和他势力的人,还有几个名将和其余势力的。当然,相濡以沫的封夕也正当中。   他们把鞋鞋半推半提地领到了人群包围圈中,对着冰炎说道:“这个人你应该认识的吧?”   冰炎那血红的眸子扑闪了一下。   有人眼尖发现了,高声呼道,“她有反应的,她还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紫夜七秀沉吟片刻,说道:“恐怕这人跟她关系非同寻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跟冰炎一路打一路追,冰炎招式力量早已超出凡人,饶是他们人多势众才得以和她打成平手。并且这一路战斗过来,他们发现冰炎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意识!   和一个不知道痛、没有情绪而武功又高强的怪物战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即使胜利也是伤其一千自损八百。何况,他们才打成平手,这次好容易把她堵在了断崖边,再让她逃了,岂不悔哉!   “我来。”封夕自告奋勇上前,他举起宝剑,利刃紧密贴合在鞋鞋的脖子旁,此刻风正好吹落一片翠竹叶在刀锋上划过,叶子毫无阻碍的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两片,随后飘然落在远处草丛里。   鞋鞋还在傻笑,似乎也没有感知到他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寒气喷薄的剑。   “冰炎,你杀了那么多的人,除开我们的江湖私怨,你勾结魔族,自甘堕落,为大荒所不容,你本就当死。你既然曾经护着这个人,说不定他也跟你同伙,所以死了也不可惜。你说是吧?”封夕一边说着,双眼紧盯着冰炎的一举一动。   冰炎并不反应,只是视线,或者说那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庞似乎跟着鞋鞋的位置,小小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你不想这个人死,你就自己了结自己,怎么样?”封夕看见冰炎细微的改变,喉咙微微发紧,咬牙说完了这句话。   冰炎没有动作,她只是双眼似乎是看着鞋鞋的,但是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看来她是不愿意的。既然这个人没用,不如直接杀掉好了。”紫夜七秀冷声说道,那把唤为天国的神兵利器闪着寒溟之力,迅速朝鞋鞋胸口挥去。   就在鞋鞋定当血溅当场的一刻,只听剧烈的“铮”的一声,紫夜七秀只觉手腕一麻,手中兵器竟然不由自主飞夺出去,呼啦呼啦转了几个圆,深深地嵌在地上突出的岩石里。而封夕曾经吃过几次闷亏,这次警惕了许多,躲过了冰炎的一袭,很快跟冰炎战起来。而周围的人从冰炎突然发难中反应过来,立马围上来帮助封夕,跟冰炎战作一团。   冰炎单打独斗,步法飘逸灵动,几乎每一个法术刀剑都以毫厘之差和她擦过,谁能相信有这种精准的闪避能力的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妖怪?   只是团战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容易伤到自己人,尤其是目标太少而且太不容易瞄准的时候。之前他们一起战斗的时候,冰炎一个人在前面,大家攻击目标一致所以没出什么问题,等到停下来再打的时候,场面一度混乱。一炷香的功夫下来,紫夜七秀这边已经有不少人负伤,除去冰炎造成的伤害,还有很多是自己人打的。   紫夜七秀被冰炎打掉了兵器,又见众人和冰炎缠斗,反倒不利,他胸口恶气难消,忽然看见了地上坐着仍傻笑着的鞋鞋。紫夜七秀那双秀气的双眼布满阴霾。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鞋鞋提起来,手中一空,再定睛一看,冰炎不知道怎么脱离了众人的包围,从他眼前把人抢走了!   冰炎抢到了鞋鞋,精巧绣鞋一蹬,腾挪转移,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几丈远之外。   “追!”紫夜七秀气坏了,猛地一跺脚,从岩石里抽出他的刀,满是杀气冲了上去。   冰炎一手长刀,一手鞋鞋,迎上四周包围而来的武器,战斗起来竟然还是游刃有余!但是紫夜七秀这边能战斗的人数却在逐渐减少。   眼看己方人数减少,紫夜七秀目中凶光暴涨,招式招招冲着鞋鞋而去,果然冰炎攻势减缓,随后山外兵器声音渐响,竟然是紫夜七秀叫增援了!   人数得到了不断的补充,冰炎却开始力竭,不断受伤,且战且缓缓后退,最后一击爆发攻击,打断了所有人的招式,冰炎一个纵身重新退回了崖边。她把鞋鞋护在身后,手持长刀,窈窕身姿静立崖边,却是做好了全力一战的准备。   然而,这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一把雪亮长剑自冰炎胸口穿出,强大的内力灌注竟然能让冰炎迟缓了一秒,冰炎哇的呕出鲜血,胸口剑气森冷,冒着寒气,温热的鲜血自上而下如雨打般淋湿在地面。   身后握着剑的主人疯狂笑道:“冰炎!这是报应,这是报应!有了绝世武力又如何!哈哈!你这样不人不鬼,被人追杀,拥有了力量又如何呢!你想要的有什么好的!这就是报应啊!”冰炎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露出身后鞋鞋似是癫狂的扭曲笑面。   “啊!老炎!”   “鞋子!你特么疯了!”   吵杂的尖叫怒吼声音从远处传来。   冰炎单手撑着长刀,另一只手摸了摸剑尖,葱玉般的指头被剑锋划破,鲜血随着指尖滴落,她喃喃说了两句话,却只有鞋鞋能听见,鞋鞋猛地停住了大笑,神色焦急抓起冰炎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鞋鞋刚才用了破邪的心法从冰炎背后全力一击,又是正中心脏,冰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她承受不住鞋鞋这剧烈动作,哇的又呕了一大口血,她喘息了几声,一贯冰冷的面容灿然一笑,仿若阳光拨开云雾见青天,雪霁天晴,美得不可方物。她猛地把鞋鞋推得倒退了好几步,腾空跃起,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随后像断了线的纸鸢,倒向身后的无尽悬崖。冰炎宽大的墨色裙摆袖袍随风展开鼓起,纷乱舞动,像一叶丢了主人的引路冥舟,缥缈无依很快消失在山崖的清风仙雾里。    ☆、雪霁天晴(二)      冰炎死了。   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崖上所有人面面相觑,冰炎胸口一剑正中心脏,自毁天灵人气,那拍出的一掌蕴含的真力没有人会怀疑。   赶过来的淡定围观的人冲上前来,朝着崖下大喊冰炎的名字,可是空余回音,探头望去,连半山腰都看不清。这座山背面断崖有多深,没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活着到过山底。但是让人确信的是,掉下崖的人都再也没有出现在世间。也就是说,冰炎就算没死,掉下崖也要摔死。   “你为什么要杀老炎!你扪心自问,老炎哪一点对不起你!”五百愤怒地提起鞋鞋的衣领,鞋鞋此刻没有了刚才疯狂的模样,随着冰炎的了断和坠崖,他整个人也像是断了魂一样。他不住的喃喃:“怎么可能……不可能……”   五百气打不一处来,一甩手把鞋鞋摔回地上。他不是没想过杀了鞋鞋给冰炎报仇,可是他看着鞋鞋这模样,他就不得劲。“我不杀你,淡定围观和你之间的兄弟情义自此两断!从此路上陌不相识,或为仇家!”五百恨恨的说完,面向山崖,闷不做声。   “阿弥陀佛。”三藏叹息一声,兀自转身面向崖边念起了佛经。   其余淡定围观的成员随着五百的话音落下,都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被五百摔到地面的鞋鞋。   这时,害羞手持金杖,一身华服踩着云与同踩剑的青梦一起从崖下一前一后飞上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地面的鞋子,害羞那若桃花的眼眸尽是邪气,虽然语气一如既往微微扬着尾音,却也森然,“鞋子,别以为你装作可怜的模样,本大爷就会放过你。”   鞋鞋嘴角颤了颤,苍白的唇微开微合,面容透着悔恨和苦笑:“要杀要剐随便你。”他完全的放弃了挣扎,不断说道,“我是对不起炎炎的。我不配喜欢炎炎。我一直……一直都脑子不清醒,明白的太晚了……对不起……”   “所有人里,最不配喜欢她的人,就是你!”花儿忍不住唾骂。想一想鞋子对冰炎做的多少缺德事,这哪里是喜欢一个人该做的?应该是有多大的仇吧!   这边淡定围观在清理门户,有的在想办法下山找冰炎尸体,但是被晾在一边的“正义之士”不答应了。   紫夜七秀冷冰冰地看着淡定的一群人在那兀自伤感愤怒,忽然开口说道:“淡定的围观势力主勾结魔族,自甘堕落,不想势力成员竟然毫不以为耻,说不定也是同为苟且,今日我紫夜家族定要清肃天下,替天行道!”   周围的侠士们零零散散,剩了一些见到冰炎死了也没走的,都是淡定的老仇家,淡定势力主都死了,这时还不趁机插一两把刀,彻底搞垮淡定,那还等什么?   仙音山从来都是眷侣赏竹吟诗的清净之地,这一天此地却被无数的鲜血染红,无数敌对和联盟势力纷至沓来,刀光剑影掠过,尸横遍野。幸好被敌对势力拦住的游侠终于赶来支援,淡定围观得以保存少许力量,只好退居西陵城乔扮隐匿,暂避锋芒。   ***   且说冰炎。   冰炎自崖上落下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她从未想过她还能从自己那运满真力的一掌下活过来。   她心灵清透,从来都不是极端的人,她了结自己的那一掌,只是因为追杀她的人说,若她自我了结的话,他们便会放了鞋鞋。而她已经没有办法带他退离。能保全鞋鞋,那她就死吧。   她所有的行为总是很直接,很果断,目的很单纯。她只希望别人都好。   对于鞋鞋的做法,她心里想必是非常难受的吧。不然,最后她不会说出那句话。   她低着声音喃喃:鞋鞋哥很讨厌冰炎,冰炎……冰炎很努力了……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前,回想到流光城,那个俊朗的笑声问着“可否同行”,那时,满城血味,阳光却灿烂,枯草,黄土,白鸦满天。   人生若能如初见。   *   *   *   少绾是冰心堂的少有的大弟子之一,平时她都在天虞岛望着一池荷花发呆,荷花开了,枯了,又开了,如此一年复一年。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冰心堂之外的世界,却不知道她只是在逃避对外面世界的恐惧。   她一贯的高冷,把师门任务向师妹师弟吩咐下去,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眺望远方。   前几日掌门甘草递给她一封书信,说是荒火教寄过来的,不过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件事情便交与少绾,相信她能办好。   少绾展开信纸大致阅读一遍,便收拾了行囊,离开了她一辈子都不想出去的冰心堂。   现在距离她离开冰心堂已经一个月又二十四天了,她所到的地方谁也想不到,她所要做的事情,谁也料不到。   掌门人让她去守着一具摔得破碎不堪的尸体,然后把尸体清理修补完整。尸体就在冰心堂后山的写满符文经书的密室里,而她也在这个地方,只不过她却要假装离开了冰心堂。   这具尸体据说是曾是一个妖魔化的人族。   少绾初进密室的时候,以为会见到一个很丑陋的东西,但是她却错了。室内正中石板上摆着的是一袭素净黑裙的少女体型的人,头骨盖似乎断了,头上全是凝固的鲜血,但是鲜血下的眉眼唇形却是极精致的,手腕脚腕也纤细若雪,只是形态有些摔断扭曲了。这句身体主人虽然已是尸体,可是皮肤却新鲜若新,没有难看的尸斑,若整个身体是完整的话,完全不会让人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少绾心想,难到这就是成为魔族之后的好处?容貌变得更美,死了也不会变丑,不腐不烂,想一想,怎么有点小心动?   除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外,她还是需要老实的帮对方把断掉的手腿对合,信上说治疗术和还魂术对其没有效用,她还是偷偷用自己的法术试了试,还浪费了一颗珍贵的还魂丹,当然事实是果然没有用。   一个已死之人却像睡着的活人一般存在着。这就是魔族吗?少绾好奇极了,身为医者本就对这些奇异之事有着天生的好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少绾除了每天早晨和下午花几个时辰精细复合这具尸体的损伤之外,就是望着尸体发呆了。望着尸体发呆,听着怪恶心的,但是当面对这么漂亮的尸体,自然也没什么不适。   她会想着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那浓卷的睫毛下眼睛会不会很明亮,桃花瓣似的嘴唇会吐出何等美妙的音色。也在想,是不是会有一天这个人会睁开双眼,对她笑颜若花。   少绾不知道这个人曾经是谁,为什么受伤死了,为什么又要隐秘地被送到冰心堂,但是她觉得,这么漂亮的人死了,确实很可惜。少绾主要是修习黄岐之术,精通医理,对于这些伤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是清楚的,胸口穿心剑伤以及自头顶而下的内力损毁之伤最致命,她向来认为冰心堂外面的人可怕又无情,如此看来是完全没错的。   少绾除了每天发呆之外,也会阅读相当多的写有关于复活还魂的药典、医经,虽说甘草掌门没有说要不要想办法把这个人复活过来,但是少绾想,既然掌门没让复活她,也没让她不复活她,那她是必须要尝试一下。至于活过来的是人是魔,她才懒得去理会。   冰心堂的荷花据说源自于神农雪莲,有着返生之奇效,冰心堂的还魂丹主药就是取自于此莲。后山虽说人少,但也守备深严,自把冰炎身体完全复合之后,少绾便决定开始研制药。她不能暴露自己尚在冰心堂的事情,只得夜里潜出采摘荷花,还要采得有技术,不能让人发现花少了,也不能被发现花残了。   就这样,少绾夜里摘花白天炼药,又是过了数月。藏书阁的神医典籍她全都翻查了个遍,虽然药是试了无数,也没有效果。面前的人完全没有一丝动弹的迹象。少绾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更加研究得津津有味。   正在这个时候,掌门回来了。少绾被召唤回去复命,这才得知,此人是死前染了高等魔族的血,死后又合了其余魔族的血,才得以魔化,至于具体情况无从知晓。但是这个人是因为曾是因师门而死,所以荒火教如今拜托冰心堂复原其尸体,送回荒火教入土为安,救是救不活了。就算救活了,也会因为魔化而被群起攻之,不如就此安息为好。   少绾心里唏嘘,却因为得到了更多的信息,转身又去了藏书阁。   又过了几日,在这具尸体准备被送回荒火教的前一天晚上,尸体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冰心堂的少绾。   ————————————————   【势力】莫离:少绾怎么会想来我们势力?   【势力】五百:我们势力竟然还藏着这么叼的?   【势力】丸子:艾玛,粉翅膀好帅,过来蹭个留影   【势力】丸子:#拍桌笑#艾玛,刚说完,寸草这货就蹭过来了!   【势力】莫离:绾绾人呢,说话呀   【势力】少绾:咳咳,先是因为不想去大势力,就随便挑了个,后来嘛,因为势力主声音好听啊。_(:зゝ∠)_   【势力】冰炎:(*▔^▔*)也不看看仁家辣么萌!   【势力】众人:呕~~~    ☆、雪霁天晴(三)      冰炎的尸体和少绾都不见了,他们消失的答案很显而易见。少绾带走了冰炎的尸体。冰心堂知晓此事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少绾向来不问世事、不出堂子的性格谁都知道,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莽撞冒失的事情?   他们不是不怀疑少绾是躲藏在了天虞岛某一处旮旯里,可是天虞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天然形成的岩洞多得很,要藏一个人一具尸体非常容易。荒火教派人来接冰炎尸体回去,冰心堂自然交不出来,甘草只得修书一封给荒火教掌门告知此事详情,并安抚此事大概无事,少绾偷走尸体无非是想要寻找救活冰炎的法子,若是不成功,她自然也就回来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人还是得找。总不能把荒火教掌门看重的人的尸体就此放任野外成个无名坟包。   就在冰心堂高层之间各自抓耳挠腮想少绾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天虞岛被翻了个天翻地覆的时候,正主已经摇着小船顺着水流缓缓使出天虞岛的水域,去了九黎。   少绾少有出岛,但是往昔常常走过的路线还在记忆里,怎么也磨灭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路线反倒在记忆里越刻越深。   看着进了九黎,少绾选择在一个距离渡口很远一个隐秘水湾停靠了船,她当然知道她此举在冰心堂会造成多大的轰动,此时恐怕满世界都在找她,或者说是找她私自带走的冰炎。   她扔了手中的船橹,回头瞄了一眼像是白陶土捏成的瓷娃娃般的冰炎。冰炎身上的伤口在她精细的修复缝合下,几乎看不见一丝的针迹,依旧白皙如新,光滑柔软,这是让少绾非常得意的,她虽修习黄岐之术,但其中以针术最精,不然掌门人也不会让她来完成这个任务。   少绾倾身弯腰抱起冰炎,发动轻功一跃上岸,头也不回朝密林深处飞纵而去。   ***   冰炎醒来的时候,阳光正明亮,简陋的床板旁靠坐着一个被光朦胧住的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对方那一头雪白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让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冰炎眯了眯眼,很快适应了光线,逐渐从那一堆白光中勾勒出了此人的面容。是一个女子,闭着眼,均匀呼吸着,眉宇间气质清雅,容貌虽不是绝世,但也是上等。冰炎看着对方,内心生出一种无比的亲切感,这让她感到奇怪,却又觉得这种想要亲近对方感觉十分自然,仿佛天生就该有的。   冰炎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凑近女子的面前,轻轻嗅了嗅对方散发出的淡淡花香。她不太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醒来,所看见的只有这一个人,记忆的开始,也只有这个人。   冰炎忍不住抬起冰玉般的葱指划过对方的面庞,撩起几缕额边的银丝,惊赞这等发色的纯粹。   少绾被冰炎动作唤醒,她先是微微眯了眯眼,抬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只巨大的晶粉羽翅随着她的动作自背后懒懒展开,羽毛柔软拂动,在阳光下发出绚烂的光辉。   “你是神仙吗?”冰炎问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甜腻。   少绾微微一愣,她仔细地瞅了瞅冰炎,高深莫测地说道:“我大概可以算是一个神仙了。不过,也不太算是……”她自顾说着,伸手过来摸了摸冰炎的脸,被冰炎躲了去。少绾佯怒道:“你个小没良心的。”   冰炎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像是讨好般,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而不是本心。   少绾满意地捏着冰炎那面团一般柔软的脸颊,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以叫我少绾,以后你可得听我的话。以后我在哪,你就在哪,我说东你不能往西,听见了没?”   冰炎一手捉着少绾的手腕,想要躲开,又不自觉地回道:“嗯。”   少绾被冰炎的乖巧取悦了,开心地一手抱起冰炎半坐在臂弯里,像抱一个孩子一样自然,然后推门出去。   她们住在一颗千年神木之上的木屋里,阳光从苍翠的枝叶间穿过、坠落,撒在满地的花草之中,光线跃跃而动,像是在舞蹈的仙精。少绾抱着冰炎在树梢头展翅跃下,缓缓落地,然后把冰炎从怀中放下。   冰炎好奇地看着雀跃的光团,在草地花丛中自顾玩了起来。少绾坐在树下树根盘区而成的木桌旁,支着下巴看着冰炎玩耍,目光渐渐深邃。   这是冰炎第一次有自我意识的醒过来。   少绾想着,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被裙袄的长袖遮盖住的伤痕,那洁白的玉般的莹润手臂上突兀着一道难看的伤疤。在她到这里的三年里,她用尽了各种灵药和圣方,终于冰炎在第二年醒过来一次,想到那一次,少绾仍然忍不住胆寒。   她最终用的方法,是——唤尸法。   一年里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没有效果的她,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她已经疯魔于想要将冰炎救活,不惜走了极端的路,唤尸。那是制作僵尸的法子。只要能把冰炎唤醒,无论冰炎是人是鬼,她都无所谓了。   只是当时已经陷入魔障中的她完全忽略了冰炎体内的血是魔族的血这个问题,当冰炎醒过来的时候,天地黯淡,仿佛灭世之兆。那是少绾最绝望的时候。   鬼体和魔族之血,完全的阴邪之物,强大、残忍、嗜血……   所幸刚醒来的冰炎尚不够成熟,在太阳极盛的时候又沉睡了,少绾赶着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将冰炎身上要穴扎满了金针,并且将其浸在驱邪的草药水中,随后三个月里,她自己在迫切之中顿悟出了一则妙法,既然冰炎曾经因为魔族血得以复活,那她也可以把自己的血渡给冰炎。   可是她却发现冰炎的血是不流动的,怎么也放不出来。她参阅自己所带的典籍,找到了另一种方法,即,用另一个身体来盛血,冰炎体内的魔族之血得以离开冰炎。可是荒郊野外,少绾找不到获得额外的新鲜尸体的办法,却想起神农雪莲藕可以成人型的传说。   少绾夜里起身,马不停蹄潜入天虞岛。当时她和冰炎已经在大荒销声匿迹一年有余,冰心堂认定少绾已经不在天虞岛了,除了派出一小队人马继续在寻找少绾之外,冰心堂已经快将此事放下,更不会想到少绾还会有一天溜回来偷神农雪莲的人型莲藕。   这种莲藕几千年才会有一根化成人型,珍贵无比,冰心堂不过几百年的历史,自然种不出人型莲藕,但是冰心堂刚入天虞岛的时候,本就有一片莲池,自此天虞岛的所有莲花都出于此系,但是几百年过去了,没有人还知道最初的那片莲池在哪里。   天虞岛深处有一株参天古树,下面莲池守卫森严,只有每年祈福祭祀的时候,长老们才能靠近一回。少绾想,想必那株莲藕就在神树旁边。   守卫神树的都是冰心堂武功最高的弟子,少绾只善于针术,并不精于战斗,她想自己怕是不能够打得过那几个守卫,况且还得悄无声息的干掉。   于是,少绾又想出了一个法子,她决定烧了师门的祠堂和神农的殿堂!   冰心堂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清凉宁静的天虞岛会有一天走水,大片的房屋被烧掉,况且还是祭祀神农和先辈的房子。惊慌失措的冰心堂长老们缓过来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声东击西!   冰心堂受人觊觎的东西太多了,种种神药,圣方数不胜数。最后清点的结果是,一样也没少!   掌门人甘草忽然大惊,立马派人到神树旁的莲池找东西,果然那株人型莲藕不翼而飞!   就在冰心堂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时候,少绾已经回到了自己潜藏的地方,带着冰炎的尸体转移了地点,去了更一点远的建木,建木这个地方充盈着灵气,可以压制冰炎,并且助她完成人偶的制作。   冰炎已经被她以尸体的形态唤醒过一次,已经无法再变回正常人了,况且她生前必然也并不是真正的人,不过是靠着魔族的血维持的活死人而已。想及此,少绾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再急迫的想要复活冰炎,而是想办法让冰炎醒过来的时候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少绾,少绾,我叫什么名字呀?”冰炎似乎玩累了,凑了过来,挤到少绾的怀里窝着,手里拿着一朵雪白的小花,轻轻的挠着少绾的鼻尖。   少绾收回了倥偬的视线,低头看着冰炎好看的额顶,说道:“你叫冰炎。冰雪的冰,炎黄的炎。”   “喔。”冰炎转过身来,抱着少绾的大腿仰头问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少绾忽然说道:“是啊,你也该出去了。”   “嗯?你不出去吗?”冰炎问。   少绾回答:“我当然也要出去,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在哪你就在哪吗?你怎么记的?”   冰炎蹙了蹙那小巧的鼻子,瓮声瓮气的点头:“喔。冰炎记得的。少绾,你不要生气。”   看着冰炎一脸认真的样子,少绾忍不住笑出声,“我没生气。”   “骗人。少绾,你怕我丢下你。”冰炎回答得掷地有声,眉眼间晶亮,少女特有的柔软气息,天真乖巧,纯粹干净到可以洞穿人心。冰炎笑着,好看,极好看,让人别不过眼去。不是高高在上的华贵,不是遥远莫及的冷情,是很温暖很温暖的那种光芒。   少绾承认自己是有一丝慌乱的,但是她掩饰的很好,很好,“我为什么要怕?倒是你,你没有我,你会死。”少绾说道,反倒是像在安慰自己。心道,这个醒来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竟然不是傻的,而且聪明的可怕,一点也不科学。   她不露神色地打量了冰炎上下,心里越发惊奇,冰炎还是尸体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是成年女性,她想象过和冰炎相处会不会很困难,可是冰炎醒过来却像是二八芳龄的少女,柔柔软软的,让人爱不释手。落差有点大,少绾表示她想静静。静静说不想理她……   冰炎一直在她身边聒噪,清甜的声音沁入心扉,仿佛灌了蜜一样。   少绾知道,她管不住冰炎向外世界的心,所以她只能跟着她出去,但是莽莽大荒,只有冰炎会护着她。因为冰炎身体里,流着的是她的血。 ☆、众望所归(一)      几年的时光迁移,三年前的那场混乱早已经被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之中,也不再出现在人们饭后闲谈中,江湖风云变幻,老人退出江湖,新人初入大荒,很少有人还晓得几年前大荒是什么个模样,若是有人刻意提起,也会有一两个人会“唔”啊、“哦”的应两声,然后说两句感慨物是人非,当年英雄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   西陵城的一个不太热闹的街角处,开着一个陈旧的茶铺,茶铺外面飘着一张洗得发白的老旧旌旗,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茶字,门口两旁摆满了圆滚滚的酒桶。若是有人仔细瞧去,那张旌旗竟是用势力旗帜的款样,不过是拆了上面的绣字,重新随意墨毫书了一个“茶”字,经过不断的风吹日晒,这个茶字也越来越浅淡,跟这张旗子一样容易让人忽视。   茶铺的暂时没有客人,不大的店面里除了几张小桌小椅子,能摆东西的地方都晾着新收的茶叶。门口柜台上是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撑着额头正在打瞌睡。   天气刚进入盛夏,这会儿太阳正烈的时候,城里也没几个人出来逛,大多缩在家中或是戏院乘凉叨嗑去了,小店只卖茶叶,因此暂时没有生意。   “小尸,你怎么又开始困了?才刚刚起来吃过饭呢。”小阿姨提着菜篮从外面门槛跨了进来,面上也没见多少汗,习武之人大多不怕冷热,这倒是有些好处的。   小尸听见声音,快要埋到颈窝的头猛地一点,惊醒了过来,她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见是小阿姨买菜回来了,她急切的说道:“小阿姨,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梦啊,看把你吓得!”小阿姨把菜篮放在半人多高的柜台上,看着小尸问。   这时候霜染也回来了,进门的瞬间取下了头上的斗笠,脸上略带疲惫,“你们在讨论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小尸招了招手,让两人围了过来,小声说道:“我梦见老炎了。”   小阿姨和霜染一听,都摇摇头,叹口气,小阿姨道:“老炎死了三年了,我们第二年才成功到崖底,就算老炎有通天的本领,在我们找到她尸体的时候也该被吃的精光了,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崖底全是人骨头,谁还认识哪一个是老炎的,你说老炎生前长得美貌如仙就算了,难到死了骨头还能漂亮的不一样吗?况且最近外面势力局势又有点紧张,我们势力被打压着,现在我隔三差五都梦见她盼着她复活回来,能带领我们扬眉吐气一回,你做个梦有啥奇怪地。”   小尸摆摆手,急急辩解道:“这次不一样。这次……”   “哎呀呀,再怎么样都过去了,我们就这么将就着过个安稳的小日子,不争不抢得了。”小阿姨把菜篮拎起,转身就朝里屋的后院走去。她何尝不希望老炎能回来,可是,在崖底的时候,那崖底铺满的厚厚一层人骨,让人不得不放弃它想。老炎心脏正中一剑破魔,又自毁天灵地气,能活的过来才有鬼了,就算活过来,也是没啥功力了,废人一个。而势力里的人,在看到崖底的情况之后,都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有能耐的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几个人也隔三差五的消失不见,要淡定重回往昔盛况,基本上没啥指望了。   如果老炎真的能回来的话……小阿姨在院里仰头看了看苍翠的天穹,虽然她话说得狠,可是心里却是最期望的。   小尸和霜染看着小阿姨走开,然后默默地互看了一眼,霜染叹了口气,幽幽道:“她大概是很伤心的。”   “我知道,小阿姨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尸并不怎么介意,笑眯眯地说道:“霜染,你知道我梦见啥了?”   霜染道:“不知,你要说就说啊,不然我可也不听了。”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们了。”小尸清了清嗓子,然后凑到霜染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你确定?”霜染一向淡定的面容掠过讶异。   “千真万确!”小尸肯定地说道。   “不行,我要先去看看。”霜染皱了皱那秀气的眉,将斗笠重新戴上,行动之间,一身忘川素裙寒意缕缕飘动,衣裙看起来厚,却分外凉爽,解了炎日的酷热。   霜染刚走出门外,外面迎来了一个俊气的男子,对方看见霜染,便热络的招呼道:“霜染姐姐,你去哪呢?”   霜染抬头看,原来是后来加入淡定围观势力的一个弈剑,名字叫宝贝。当时淡定的围观被抢走了驻地,无处可去,又受天下之人猜忌,不得不退而隐居西陵城,当时境况惨淡,却也还有人慕了冰炎的名声而加入势力,也不得不佩服其勇气,这中就有此人。   霜染答道:“忽然想起有点事情没办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宝贝笑嘻嘻地道:“我无聊的很,最近勾搭的几个妹子都有事,我反而不知道做什么了,你要做什么事,需要的话,尽管叫我一声呗~”   霜染笑道:“你这个人可别老是戏弄别人的感情,小心栽了跟头,孤家寡人一辈子。”   宝贝道:“哪里的事,现在不也是孤家寡人嘛~霜染姐姐还是单身吧?”他说着不自觉地靠近了过来,霜染不露声色地将他推开,淡笑道:“你可别拿对别的小妹妹的态度糊弄我,我虽是和离了,但我也有过夫君。你这把戏用别人身上去。”   宝贝听后也不觉尴尬,顺着话接了下去,“霜染姐姐,你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天地良心,我宝贝从来对霜染姐姐是真心实意啊!”   就两人说着的时候,房檐上蹲着俩人,其中一个用手里的匕首敲了敲另一个人的头说道:“夜空,你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再看看你,就那么几句话,颠来倒去的跟个扯不下去的牛皮糖似的,被姑娘们嫌弃的很。”   “玩笑,你是不是找抽啊!”夜空被人无端敲了脑壳,一巴掌反击回去,被玩笑抓住了手。两人蹲在房檐上正闹腾,忽然又有一人从另一房檐飞了过来,虽然不如魍魉能隐藏行踪,但是好在轻功极好,又很会隐藏自己的气息,倒是没有被下面院外的人发觉。   “你们两在干什么?”来人一脸嫌弃的看着扭作一团的两人。   “飘零,你怎么才来!”夜空埋怨道,呼啦呼啦的和同是魍魉的玩笑撇开界限,一步跨到飘零的跟前,拍着对方臂膀说道,“老大今天不来了?”   飘零侧身躲了躲夜空的爪子,说道:“今天晚上各大势力对决流光城,游侠说什么也要去看看的。一会儿我们都过去,最爱就是让我来通知你们的。”   “呃,又打架?这打得老没劲了,跟在别的势力屁股后头,人家指哪打哪,还受气,你看那些势力一个个的表面上挺看重我们的样子,实际上没准有多看不起我们。”夜空不高兴地说道。   飘零冷笑,“夜空,你胆儿可肥了,老大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哎哟哎哟,嫂子,您别吓我了……”夜空赶紧讨饶,也不叫飘零的名字了,改叫嫂子。飘零就是最爱的新夫人,这两年来跟最爱一同出生入死,是势力里众望所归的嫂子。   飘零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但是却不像普通的女子总是绫罗纱裙一派雍容,飘零是十分干净利落的女子,眉眼很好看,清透自然,自带一种爽朗的气息。   “知道怕就走吧,今晚还要准备很多事情呢。”飘零看到夜空又耍宝,好笑的说道,准备转身离开。   夜空却道:“嫂子,不是我不想跟您回去,只是今天真的不行了。”   飘零回头望他,等着他的下文。   夜空正准备说出“老大的老相好似乎有消息”这种话的时候,很机警的咬住了舌头,玩笑知道夜空差点说漏了嘴,看够了笑话,才站出来说道,“嫂子,老大的朋友似乎有消息了。”随后,他把刚才偷听到的小尸的话简单叙述了一遍。   飘零知道自己夫君跟淡定的围观势力主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个朋友失踪之后,最爱一直在找寻,即使后来在仙音山崖底看到那一片白茫茫的骨头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飘零感动于夫君的重情重义,所以也知道最爱一直在坚持守候着淡定势力主的消息,但是她从来不抱有希望,因为所有人都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因此听了玩笑的话之后,她有些惊异。   “你说的当真?”飘零问道。   “不知道,但是道姑做的梦一向是很准的。”夜空这时候赶紧说话,表示自己经验丰富。   飘零白了对方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你们看着办吧,我回去跟最爱说一声,若是你们晚上能来参战更好不过了。”   “好的!谢谢嫂子啊~”夜空没脸没皮的笑着送走了飘零。   等他们谈话完毕,再转头去,霜染早就走了,宝贝也不知去向。   夜空说道:“那咱们自己去吧。”   玩笑点头。   随后两道劲风掠过,房屋旁边的白杨树叶哗哗作响,房檐上早已没有了人影。 ☆、众望所归(二)      离开建木之前,少绾再次仔细检查了冰炎的情况,确认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才收拾行囊离开。她们所带的行李不多,大多都是少绾炼制成的丹药。这些药都是极好的灵药,是少绾为了复活冰炎,日以继夜炼制,技能不断熟练,终究大能后的产物。只可惜再好的药对冰炎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用处。但是少绾也心疼这些药材珍贵难寻,为了炼制这些药,已经耗空了她往日多年的珍藏,因此少绾极尽所能的带上了一大部分,尚有一些劣质品被她装进了密封的坛子里埋进了地里。   少绾带着冰炎就这么离开了,但是她们不知道,她们离开之后不久,建木忽然多出来许多人马,各大门派全副武装地包围了建木,为首的门派自然是冰心堂。   自家门派弟子做了家门盗贼,冰心堂自然是不能容忍的。这几年来冰心堂从未断过暗中寻查,终于得到了一丝线索——门派逆徒竟然就藏身在九黎!查找数年无果的冰心堂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自然是大为震怒,想不到犯下不可饶恕大罪的少绾竟然胆大狂妄到就藏身在不远处并且复活了堕魔冰炎!   怒威中的冰心堂立马集结了大批人马,联系了各大门派纷纷前往建木讨伐门派逆徒。   建木地形似一碗状山谷,中间独独立着一棵形态奇异的大树,树根树干粗壮,虬节盘绕,而此刻看去,建木神树枝叶似乎比以往还要茁壮了许多,翠翠森森,枝繁叶茂,神树周围草叶茂盛,花朵成簇。正是午时,明朗晴空,万里无云,几缕阳光透过繁茂枝叶洒向大地,整个山谷金光雾迷蒙,透过绿意,似仙似幻,似神似梦。   赶来的各路人马都驻足于碗口谷顶,并未莽撞冲下去。太虚观前来的人下了马,刚好站在冰心堂旁边,带领太虚观的那人握着拂尘,说道:“昨日,老道做了一个梦,建木古树周围萦绕了一抹冲天魔气,然而身边却有一层极明亮的圣气笼罩,圣气压制魔气的奔腾,两束本该互斥的气却相互缠绕,互为彼此。老道我醒来卜了一卦,九黎之北指向建木,邪魔重生,本该是恶卦,但有却有一线生机,有奇人克制邪魔心性,卜卦示意应以静待变,一旦圣魔互为彼此之气被打断,恐怕大事不妙。”   冰心堂的人就站在一旁,为首的是掌门人甘草,本来以她身份,是不需要她亲自出马的,只是奈何她心系人型莲藕,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她还是来了一趟,看个究竟。   刚才这太虚观的人所言,她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并未开口,旁边的丫头就接过了话头说道:“如你所说,这二气自是代表二人,只是道君有所不知,这其中一个是我们堂中弟子,她偷走了别人托付于我们收敛的尸体并企图复活对方,并且偷走了我堂中圣物,况且如今复活一个魔物出来,有威胁生灵涂炭之险,有何意义!这等辱没家门之事,我冰心堂绝对不能姑息,还望各门派鼎力相助,以除祸患!”   旁边太虚观的人便又说道:“往日大荒同行,冰心堂对我派帮助甚多,如今冰心堂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太虚观自是义不容辞了。”   各路门派都是习武之人,耳力敏捷,刚才对话声音也不小,大家都听进了耳朵里。而且此时除了冰心堂,各门派都没有掌门人在场,现在说到天下大义,自然很容易的顺应了冰心堂的号召。   建木很快被翻天覆地地搜寻了数遍,最后从神树背面的新土里挖出几坛密封的上好疗伤药之后,众人确定所寻之人已经离开建木了。   这些少绾觉得品相较差的药在江湖众人面前却是极好的疗伤圣药,此药经过甘草鉴定之后,便分给了其他门派。   甘草说道:“想不到她针术最佳,这几年来药法也精通至臻,这些被埋着的药恐怕只是她不想要又舍不得扔的劣药罢了。”   甘草话落,在场所有人眼神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说不定“逃走”的两人身上还有更好的药。所有人心中的算盘开始呼啦啦的敲响,忍不住在脑海里浮现出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画面,心思这回跟着冰心堂果然不亏。   这江湖打打杀杀的一大堆,少不了吃药救命,谁不希望有个冰心堂的朋友?要说有钱,除了住在天上的云麓仙居,谁还能有冰心堂有钱?   建木这边正热闹非常的时候,且说霜染和宝贝这边,她们在赶往建木的路上又遇到了同一势力的白浪,白浪和霜染是同门弟子。   “你怎么来了?”霜染看见白浪之后便忍不住问道。   “你没收到门派集结令?”白浪惊讶地反问道。白浪虽然是冰心堂的弟子,却总是带有一种萧瑟的肃杀之气,他总是喜欢站在传道场外静静等着夕阳到来,直到最后一抹暖辉被清冷夜芒泯灭,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   “门派?”霜染立刻拿出令牌,哎呀一声,“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注意过门派的事情了”她说着一边阅览门派发来的令信,“……午时建木……捉拿门派逆贼……除魔……糟了!”霜染把令牌往袖里一收,立马往建木方向冲去。   “怎么了?”白浪蹙眉,追了上去。   “哎呀,等等我呀!”宝贝踏上宝剑也随之而去。   等他们到了建木之时,建木早已经人去谷空,地面上斑驳的马蹄印和折断的草叶花、茎,翻出的泥土,无一不显示出这片地已经受到了非同寻常的搜查。   “白浪,你看看堂子里有没有什么消息。”霜染清冷的眉上浮现出一抹焦灼。   “是不是抓那个少绾和一个妖魔?”白浪问。   “不是魔,是我们势力主。”霜染冷冷道。   “哈?老炎?”白浪加入淡定之后,并不常在,见到冰炎的次数少之又少,多时候都是跟着外面的人一起修习,虽然不常见冰炎,但是冰炎大名他是如雷贯耳的。   后来冰炎被传堕魔嗜杀成性,再后来仙音山大战,他们亲眼目睹了冰炎自毁并跳崖,白浪更加无法忘记冰炎带给他的震撼,不仅仅是无与伦比的美,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无望。   最美最强大的人,终被历史淹没。这些年来,恐怕已经没几个人还能记得冰炎的存在,可是这人最后留下的印象却深深刻进了白浪的脑海。每过黄昏黑夜交接之时,便会不由自主浮现出来,让他沉沦其中。   “她不是——”宝贝顺带插话问。   “老炎的尸体被荒火教带走了,之后消息不得而知,如今看来,恐怕那个叫少绾的冰心偷走了老炎的尸体并复活了她。不然的话,堂子里不会这么震怒。”霜染提着素针便走,迎面却赶来另外两人。   “哎呀哎呀,别找了,没人了。”夜空从树梢头跳下来,玩笑跟着从后面跳了出来,正好落在霜染正面的路上。   “夜空?你们怎么来了?”霜染曾经参加过不少和游侠一起的战斗,夜空这个时刻被最爱带在身边的话唠,她倒是认识的,只是旁边另一个,眼熟得很,但是却叫不出来名字。   夜空道:“哎呀,虽然你们比我们早一步出发,但是我们跑得快,看你们的方向就猜到了地方,就赶紧跑来了,那时候各个门派都还没来,我们俩已经把这里提前搜了一遍了,然后又立马分两头追,追到九黎边界了也没看到疑似老炎的生物,所以我们又回来了。”   听完夜空的话,霜染沉吟片刻,说道,“看来她们早就走了。”   “可是那个小道姑不是说刚刚做梦还梦见老炎在这边的呀?”夜空抓抓头,满是不解。   霜染道:“你们——”   “哎呀呀,我们也是关心咱们炎妹纸嘛~~”夜空赶紧地截断了霜染的话,偷听什么的,就不要说出来了啦!   霜染无奈地道,“要是按照小尸所梦,也就是今天早上老炎和那个少绾都还在此地?”   夜空点头,“不过也不能排除,小道姑道法不精,做的梦有时差,啊哈哈。”   霜染揉了揉额角,往前继续走了几步,“既然现在她们并不在这里,我们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回去再议吧,现在冰心堂号召各门派捉拿少绾,追杀老炎,你们各自回去都多注意自己门派消息。若有动静,立马互相通知。”   “好的好的。”夜空看着霜染离开,她一身的“忘川”鬼气森森,不由得让夜空哆嗦了一下,“这个也是个美人儿,可惜就是爱把自己裹起来。”夜空囔囔道,被玩笑敲了脑壳,玩笑说道:“既然没事就先回去吧,老大今晚准备大战呢。”   “哎,去就去,别敲我脑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到今为止,老炎又死了一次了= =会被打死吧会被打死吧……ORZ ☆、众望所归(三)      就在各门派火急火燎各怀心思的四处寻找少绾和冰炎二人时,这两名正主儿却正坐在魂谷最里面的山群里。少绾站在山峰之巅,指着遥遥望去一片明亮火焰的地方,对身边的冰炎说道:“那个地方是荒火教,就是你曾经出生的地方。”   冰炎一手抓着少绾的手安静地立在一旁,身体又变回了幼时的模样,小小的一只,只是双眼没有了曾经那份纯澈,更多的是望不到尽头的幽暗,那明明灭灭在眼底的光像是被吞噬的毁天灭地能量。过了好半天,冰炎才简单回了一个字,“喔。”   少绾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说道,“啊,你怎么了,早上不是都还像个话痨似的,一出来就变得沉默寡言,你要是不喜欢出门,要不我们再回去好了。”   “不要。”这次冰炎回答得倒是利索。   少绾说道:“那你要怎么样呀,嗯?”少绾说着,忍不住向冰炎水嫩嫩的小脸伸出魔爪。   冰炎的脸就这么被扭啊扭啊,冰炎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天崩地灭她都不为所动。少绾是服了,只好妥协道:“你想不想回你以前的势力看看?你可是势力主哦,很多人的老大喔!”   冰炎沉思了片刻,说道:“冰炎记不得了。还是别去了吧。”   已是将夜未夜,昏黄的云团沉积在天际,和远处荒火教的赤红融为一体。少绾看着冰炎冷寂的身影,不由得心里微微刺痛。   冰炎忽然说道:“少绾,你在伤心什么?”   少绾愣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你不必为我伤心。”冰炎说道,声音如溪水击石。少绾忽然想到,冰炎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恐怕是能感觉到她的一些情绪。想及此,少绾觉得自己有点亏。   “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咯?”少绾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瞪着娇小的冰炎,山顶晚风较盛,冰炎的发丝有些乱,微微浮起,少绾帮她理了理发丝。   冰炎躲了过去,一本正经说道,“不是,倒是你,为了复活我背叛了族门,怕是我们之后面对的都是无尽的追杀。”冰炎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身上魔气转移到了那个莲藕里,而又武功尽失,你该为你担心。”   少绾瞪大了眼,“你这就想撇开我了?”   冰炎回道,“我答应过你,一直在你身边的。只怕是难以护你。”   少绾脑子有点晕,撇了撇嘴说道,“我真搞不懂你的逻辑。我虽然只是一个冰心医者,但好歹我也将步入圣阶,没几个人有能耐弄死我。倒是你,离开了我,你才是要死的一个,别人随随便便动个手指头你就得一命呜呼。我把你绑在身边,你该感激我才是。”   冰炎没搭话,少绾莫名有些心慌,怕是说重了话让冰炎生气了,正待开口,冰炎抓紧了少绾的手,软软的小爪子却霸道有劲得很,“少绾,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冷了,怕你着凉。”   虽然心里担心着,少绾面上还是不愿意表露出来,“呵,我一个医生还怕着凉不成?我那一身的护身加持岂不是成了装饰?”冰炎如今的模样和正常人毫无差别,但是也不能说明他就是真的活人,因此冷和热对冰炎毫无影响。冰炎复活,忘记了所有人和事,但是常识却还保留着。   少绾一边反驳着,却也带着冰炎飞了起来,高高的升空躲进云层里,再选了一个方向飞去。   如今各大城镇小村都张贴满了少绾和冰炎的画像,各路武林豪杰散布大荒各处,就为了寻找这画中的两人,为的到底是帮助冰心堂还是扬名立业还是传说中的神药,大家都不得而知。如今城里、路上一旦是两人同行的都要被盘查一番,戴了斗笠、蒙了面的更是被严加搜查的对象。   莫离再次见到冰炎时,是一个明亮的午后。中原的黄沙红土漫天飞扬。那小小的一只,身着可爱的黑色短裙据,头顶着一双毛茸茸的粉白兔耳,谁会想到,这样打扮的人是如今全天下人都在通缉捉拿的“可止小儿夜啼”的冰炎!   莫离遥遥指着在跟一个野狼吃力搏斗的冰炎,对着身边插着手臂好整以暇围观的少绾,颤抖着“她她她”的抖半天。   “你认识她?”少绾来了兴趣。这是她和冰炎大摇大摆出来晃悠,第一个认出冰炎的人。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和冰炎被认出来,她和冰炎已经见过了各路城门的告示,画像潦草丑陋,跟她们俩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能认得出来才有个鬼了。她经过这两年的炼药修术,如今已经临登仙门,曾经的炎火红羽褪去了一层灼热,仿佛火后的淬炼,此刻背后舒展的透亮粉羽已经足以让她和以前有所区别,再加上她们装扮一番,就算真的被认出来,那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才行了。   是以,莫离认出冰炎时,少绾见他神色并无怒色,于是也就并未想隐瞒什么。人都认出来了,再去狡辩也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懒,所以懒得去撒谎,大不了捞了冰炎马上溜走就是了。以她如今的能力,除了这大荒顶顶尖的高手,没几个能耐何她的。她不认为那些有头有脸的高手会对自己和冰炎这种小人物感兴趣。   莫离瞪了冰炎好几眼,那只狼和冰炎斗得势均力敌。他从来没有见过从来都强大无比的冰炎跟只野狼都打得如此吃力的时候。这种落差太大,要不是他一心喜欢冰炎到入骨入髓,他恐怕也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弱小的人是冰炎!   莫离转头对少绾道:“她是我师父,别说模样变小了,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少绾那好看的娥眉微微扬了扬:“哦?”   莫离没理会少绾眼中的探寻,满眼里都是冰炎的身影,看见冰炎被野狼抓得受了伤,他忍不住要冲上去帮冰炎,却被少绾拦下,莫离不满地喝到:“你这是做什么?你没看见我师父受伤了吗?!”   少绾打量了莫离几眼,认真道:“如果你是为了她好,你就别过去。”   “什么意思?”莫离满是狐疑,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被同时通缉的那个叫少绾的冰心,这个冰心救活了冰炎,按道理来说,他应为此对她感激涕零才是,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是他和冰炎之间无形的鸿沟。   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敌视,少绾姣好的面庞微微露出笑意,“她现在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她在复活的时候,注定所有的功法、内力全都付之一炬。所以她在从头开始。你去救她一次,你能救她多少次?你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你又能保护得了她?若真若此,她又何必死掉一次两次。”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冰炎的方向,冰炎受的伤越来越多。一只区区野狼她都无法对付!少绾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莫离心尖,莫离眼里黯然,是的,每一次冰炎有难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那时候冰炎无比强大,尚不能自保,如今……   难怪如此大摇大摆出来晃荡,也没人认出她就是那个震惊三界的冰炎。那单挑数百人的狂傲、那朝崖外凌空的一跳、那自毁天灵的绝望坦诚……没人会把现在的冰炎和曾经的那个一出场就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妙人儿联系在一起。   莫离想起来当初在鬼村之时,冰炎来救他于鬼将之刀下时,凌空飞跃的绝美之姿,强大,冰冷,却让他热泪盈眶。而现在的冰炎,弱小、柔弱,看起来软绵绵的,他觉得太不真切。三年了,三年足以让他对冰炎的死亡心灰意冷,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只是他没有再买醉度日,他每每喝酒,便会想到在势力崖顶抱着醉酒的冰炎空坐那一个夜晚,再想到伊人已逝,锥心之痛铺天而来,从此他滴酒不沾。   莫离越想心里越是难受,指尖一闪,一道金色的凤凰飞掠出去,凤鸣声出,明亮的光飞速砸在了远处的野狼脖颈,那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狼顿时就委顿在地。冰炎失去了对手,先是迷蒙了一下,这才望回来。   莫离抿了抿唇,脚尖一点,掠到冰炎身边,熟络的握起冰炎受伤的胳膊:“我给你看看。”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上好的金疮药来。他还记得冰炎最初遇到他的时候,受了重伤混混沌沌神志不清,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冰炎,本以为冰炎是个拖累,却又被总是在危急关头被这个拖累所救。所以莫离总是对冰炎的蛮横要求无可奈何。   冰炎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仔细给她清理伤口上药的莫离,也不挣扎,只是道,“我们认识吗?还是你认识我?”   莫离给冰炎上药的手一顿,“嗯。”看来他师父忘记了他,莫离内心一片荒凉,他知道自己在冰炎心中本就没什么位置,忘了他是正常的,何况,冰炎都死了。   “我所有人都忘了,我只认识少绾。她救活了我。”冰炎说道,“看样子,我们以前应该很熟。现在大家都想要杀我,你却再给我上药。”   莫离手里的药粉不小心撒了一地。   莫离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冰炎的表情,“你是我师父。”莫离道。   “喔。原来你是我徒弟,难怪你不想杀我。”冰炎略带稚气的小脸板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来,“我以前一定挺厉害的。”   莫离忍不住想要捏捏对方的脸,却又在冰炎后一句话中忍住了,“是很厉害。”莫离回答道。   莫离放下冰炎的一只手臂,然后去握另一只。冰炎被处理好伤口的这只手臂从虚空中抓出一把金红的长刀来,说道:“我连这个拿着都吃力。所以我才没用武器。”   莫离觉得没来由的辛酸。这把刀从小就跟着冰炎,现在……   冰炎像是没有察觉到莫离的难过,说道:“这个身体承载不了内力,所以我才挥不动这把刀。不过绾绾说她会保护我。”   “师父,别说了。”莫离一把把冰炎抱入怀中,声音竟然哽咽。冰炎自毁天灵经脉,承载内力的通道都毁了个干净。就算复活,身体依旧是被毁坏经脉的身体,再怎么修炼,除了身手敏捷一些,再不会有进步。   想起冰炎所做那些事情的缘由,莫离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鞋子。    ☆、众望所归(四)   见冰炎把对方唬得都哭了,少绾最后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直接把冰炎从莫离怀里拎了出来。刚刚她见莫离冲上去了,也跟着上前几步,隔着他们不远,正好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冰炎是武功尽失不错,身上气脉都被毁了是不错,可是少绾绝妙的针法和医术为冰炎重新起了一套经脉,只是重起的经脉初次顺畅流转气血尚需要时日,因此此刻冰炎还需要受些苦。冰炎不怕受伤非要来练习,不过是借此让气脉更快的运转。若是气脉通畅,那她的功法修炼自然能提上日程,内力也会日渐积累。   冰炎睁着无辜的双眼望着少绾,“绾绾,这是我徒弟~”   少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是你徒弟,你还欺负他。”   “我说的是实话。”冰炎鼓起腮帮子。   “是实话。”少绾无奈道,啰啰嗦嗦不挑重点最后话也只说了一半让人最误解的大实话。   说着的时候,少绾也没停下来,青葱般指尖萦绕出一团温和的绿光,附在冰炎手臂上,绿光游走之处,冰炎的伤口迅速愈合,最后完好如新,丝毫不需要刚才莫离那样笨拙的上药。   “我师父她……”莫离还哽咽着。   少绾:“……”感情这人根本没听出来她和冰炎对话内容的意思。   “天色不早了。这位少侠不若回去歇息了?”少绾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看了看渐沉的夕阳,对莫离说道。   莫离摇摇头,目光坚定:“我既然找到了师父,说什么也要留下来保护着她。”   少绾:“……”完全不需要保护啊!万一出事了,她还不得照顾两个?   莫离执意不走,少绾也没办法,冰炎倒是角色切换自如,很顺手的就开始使唤莫离去把那只死掉的狼捡回来,带着回了她们临时落脚的地方。   牡丹镇是一个诡秘的地方,当初因着一场大乱,这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阴间的鬼怪,只有在某一刻的时候,这个城镇会回到过去尚未大难之前的模样。因着这个镇子太过阴邪,除了特地过来采办货物的商人,几乎没几个人会来这里,就算是来这里也是匆匆而来急急而去,从不逗留。   三人进了牡丹镇的时候,正好是夜晚降临,整个镇子都弥漫着一种极寒的阴冷。道路两旁本该明艳动人的牡丹全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死气。   莫离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忍不住有些腿颤。自从那次在鬼村遭遇鬼打墙之后,他就开始怕鬼起来,遇到幽暗阴森的地方,他更是不敢接近。只是这次……他看了看就在跟前径直向里走的冰炎,他心里稍感安慰。完全没有想过,冰炎此刻毫无功力,若是此时飘来一只恶鬼,恐怕冰炎立马就一命呜呼了。   跟着两人一路绕过几条小路,避开了四处飘荡的恶灵,少绾推开一家院门,走了进去。冰炎从善如流地跟了进去,顺带将莫离拉扯进来。   “你们把我带到住的地方来,不怕我出去之后,告诉外面的人?你们身上真的有价值连城的仙药?”莫离看着绾绾点亮蜡烛,忽然他问道。   “就算不带你来,你也会想办法跟过来,也会发现这里。”少绾似笑非笑地盯着莫离,烛火的橘光明明灭灭打在她的面庞上,笼罩上了一层深沉的阴影。屋子里不大,烛光却照不到墙壁,房间里暗得很。   莫离看着这样子的少绾,没来由的一阵心怯。突然有一种少绾是不是也是鬼的错觉。   一时无言,少绾让莫离去洗漱收拾,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连着几天,莫离都赖在这里,若不是多了一个少绾,他几乎觉得他和冰炎回到了以前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没有势力、没有纷争,简简单单地飘荡在茫茫大荒,却如饮蜜般美好爽快。   冰炎每天被少绾带着去荒野里挑战不同的野兽,起初是野狼,然后是黑熊,之后是巨蟒、毒蛾……莫离被少绾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冰炎受伤,他再次提出“大家可以保护冰炎”的话时,被少绾冷嘲道:“若是要冰炎当一株温室的花朵,不问世事,我一人足矣保护她。”莫离反驳道:“就这样生活着,不问世事,有何不可?”少绾未回话。   当天晚上,莫离便收到了五百的信件,内容大概是冰炎复活之事已经天下共知,问他有否遇到冰炎,若有消息,请莫离通知他一声。   莫离握着略显粗糙的信纸,站在自己的简陋房屋内,望着漆黑阴冷的窗外飘荡的鬼影,他沉思了许久。   如今天下不稳,势力动荡,如今曾经的两派对立局势摇摇欲坠,第三派势力破竹之势突起,曾经的稳固局势即将打破。淡定、游侠之类零散势力在狭缝中无法独立而生,只得与其他势力抱团行动。淡定驻地已失,势力人手也流失大半,游侠也快撑不住了。若是冰炎能回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只是……   “若是要冰炎当一株温室的花朵,不问世事,我一人足矣保护她。”   “就这样生活着,不问世事,有何不可?”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少绾最后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少绾也希望冰炎就这样简简单单生活着,不需要再去操心复杂的势力关系地位,但是她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冰炎是一个势力主,除非她能够绝对的放弃她的势力。“放弃”二字说起来容易,只是就算冰炎有心放弃,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就算冰炎已死,淡定也没有更换势力主的打算。可想而知,冰炎是永远不可能置身其外。   除非……除非他们势力退出江湖,不再参与江湖纷争。这怕是别的势力不会同意了。   莫离这厢在为难如何回信,另一房间的少绾也同样无法入眠。   她知道冰炎回淡定势力终究无法避免。除非隐居山林,再也没有办法阻止冰炎被搅入这场纷乱。   一旁打坐的冰炎忽然睁开了眼,“绾绾,你睡不着吗?”   少绾见冰炎停止了运功,便干脆坐了起来,披上了外衣。她问冰炎:“你想不想回去?你的那个势力。”   冰炎静默了两秒,房间里还亮着微弱的烛火,那微冷的光只来得及在他那无辜的漆黑眸子里跳腾一瞬,便被无尽的黑暗淹没了。   “我……谁都想不起来了。”   “你虽然忘记了,心里还是惦念着他们的。若是要在这江湖行走,你终究是避免不了和他们相遇,无论他们要求你回去是单纯的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还是要你做其他事情,最后的结果也不能避开被卷入纷乱的势力斗争……”   少绾缓缓地说着,房间静可闻针落。虽然外面是夏天,可是在牡丹镇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反而阴寒,冷得像是深冬。   尽管忘记了过往,对如今天下大事不了解,也不知道她和其他势力的牵扯,但是冰炎听得懂少绾的意思。少绾不希望冰炎卷入纷乱,深陷泥沼,再次踏上前尘之路。   冰炎望着少绾回道:“那我们回去,不在江湖里……”话未说完,却被少绾打断。   “你、若是喜欢这争乱,我可以陪你。来世上走一遭,你都死过两次的人了,又有何俱的?至于我,我……”   “我已经活得太久了……”少绾垂着眼眸,不想让冰炎看到她太多的情绪,纤长的睫羽在烛光的晕染下,在光洁的面颊打上一层阴影。   从初入江湖,到最终禁足在天虞岛再不出门,她给自己的枷锁太重,对她而言,生是什么、死是什么,早已不再重要。   其实更进一步的私心,不过是希望整个天下只有她和冰炎最密切罢了。只是冰炎以前的债,太多。   仅她目前所知,莫离如是,冰炎为之而死的鞋鞋亦是,莫离看向冰炎的目光包含的情感,少绾无法欺骗自己。她知道冰炎虽然是妖,却有多讨人喜欢,那是一种犹如附骨之蛆的上瘾,朦胧的面纱下面是已经扭曲的疯狂。   “少绾,别怕。”冰炎爬过来轻轻抱住少绾,细碎的发丝扫过少绾的脖颈,出奇地让人心痒,少绾微微颤抖了一下,终究没有躲闪。冰炎声音有些低,仿佛涓涓地底暗流,不小心就迷惑了人的方向,“我会听你的话,会好好呆在你身边。我都记得。”   她是少绾救活的,身上流动的血是少绾的,她只属于少绾。 作者有话要说:  百合画风转变…… 感觉接下来可以拉灯的节奏_(:зゝ∠)_还不是老炎玩了个人妖号……这文的性向都不知道该怎么搞了…… 小剧场: [势力]霜染:老炎和绾绾什么时候结婚啊? [势力]挥舞:啥?老炎和绾绾怎么了? [势力]小阿姨:挥舞老是不在状态……老炎和少绾早就有J情了好吗! [势力]挥舞:诶诶诶?! 现实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 ̄")╭?祝福他俩。 ☆、众望所归(五)   少绾被冰炎紧紧拥着,心情好了一点,冰炎的身体因为有她的血液的原因,带着些许温热。   少绾深知冰炎所说的话不过是字面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接受了这番保证。她必须要把冰炎护得紧一点,不让他人有机会从她身边抢走冰炎。   清晨时分,牡丹镇的寒邪渐渐消退,清脆鸟鸣和路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这个不大的小屋里,两个房间中的人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打算。   吃着粗简的早饭,莫离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从碗里抬起头来,说道:“师父,昨日夜里我收到了五百的信。”见在桌边坐着并不吃饭的冰炎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他赶紧解释道,“就是师父势力中的元老之一。如今势力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负责。之前师父要害羞帮你管理势力,结果那家伙在我们到了崖底那一年,发现你可能死透了之后,就甩手不管了,还去了敌对势力里,跟那边的女人牵扯不清。至于鞋子……”莫离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冰炎一眼,发现冰炎毫无异常,于是稍安心地说下去,“鞋子虽然被五百赶出了势力,但是尚书的官位没有你的在,谁也废不了的,就算被大家排斥,鞋子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来一趟,总之也是不管事的。”   “他做了什么坏事,要被赶出去?”冰炎问。   莫离稍微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因为就是他,害死了师父你。”   冰炎眨了眨眼睛,“喔。他很恨我吗?”   莫离道:“大概,没有比他更恨你的了吧。那个人心狠手辣,冷血鬼面,忘恩负义,风流成性,还是个离过婚的,总之,师父你若遇到他,离越远越好!”   “喔!这人真坏!”冰炎心有戚戚般表情,点点头。莫离看得心痒,抬手想要揉揉她的脸蛋,被一边的少绾一筷子敲得差点指骨断掉。   “嗷嗷嗷!痛痛死了!”莫离顿时收回手,捂着爪子跳了起来。   “好好吃饭。”少绾斜着眼睥睨着莫离,柔美的唇角勾着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看得莫离心惊胆颤。   直到吃完饭,莫离也没有能够把“要不要回势力”这个问题提出来。他本就不愿意冰炎再回去冒险,也不愿意冰炎再见到鞋子。至于花了一晚上才鼓起的勇气,就在刚才一打岔,消失的一干二净。   回不回去以后再说吧。莫离有些泄气地想道。他已经离开了淡定势力,冰炎回不回去跟他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冰炎想回去,他就跟着回去,她不回去,那他就一直跟着。哪需要他来操心。   吃过早饭之后,莫离回房间准备给五百回信,却被少绾叫住。   “今夜各大势力有一场大战?”少绾问。   少绾天天都和冰炎在一块呆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莫离不知她如何知晓今夜之战,但是未细问,只回答道:“好像是这么听说过,我也收到了其他势力的邀请帮他们一战。现今各大势力都在抢人进势力,各势力的实力变动很大,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不稳定,基本上是今夜兄弟比肩、明日拔刀相向。最后一场大战终究是免不了的。”   “那淡定的围观呢?这个势力也要参战?”少绾继续问。   莫离面露不解,不知少绾为什么又问这个,但还是回道,“淡定一向是战争势力,虽然如今失了驻地无力抢夺,一直淡出众人视线,但是游侠一旦参与,淡定怎么也要前去帮助的。况且两家敌对甚多,避之不理的话,反而更蒙受嘲笑,怕是以后退居闲帮,还会有更多人欺负上来。”   听着这么一说,少绾得知冰炎的势力所处地位与她料想相差无二,因此说道:“如果冰炎回势力,淡定在这场势力大战中分一杯羹的胜算多大?”   莫离终于反应过来少绾想要做什么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少绾会把冰炎主动推出来,“我师父想回去?”   少绾微微一笑,眸子里却染上一丝淡淡的愁闷,“我自是拦不住她的。她……虽然忘记了你们,可是终究潜意识里还跟你们残留着某种联系。”   “师父并不是真的忘了我们?”莫离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他自从见了冰炎之后,就没有觉得自家师父是忘记了什么的样子,感觉相处起来跟往日无二般模样,正觉奇怪,如今少绾这样解释,莫离恍然大悟,“若是师父愿意,我们自然是欢迎师父回来的!师父回来的话,我们走掉的人会回来一大半,虽不至于打赢这场战斗,赢一个小驻地,稍坚持一下应该能成功的。”莫离说着,眼里忽然有了光,立马摸出信纸开始疾笔而书。   等把信纸送出去,莫离便对收拾好行李的少绾和冰炎说道:“我知道现在淡定的人都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且等等。”冰炎却拒绝了立马去和淡定的人汇合的邀请。   “为何?师父你去的话,肯定能召回很多人呀。”莫离大为不解。   冰炎精致的小脸略微严肃,她望了望少绾,少绾替她解释道:“冰炎如今正在被天下各路人通缉,她贸然回去以自己的名字召回手下,怕是不妥。”   莫离这才惊觉冰炎和少绾都是被江湖通缉的人。怕不是这几日跟她们接触多了,忘记了俩人在江湖中“恶贯满盈”的传闻形象。   “这样,以前的帮众就不召回了。你到时候自己先回淡定。战斗开始的时候,我和冰炎过来单独行动。”少绾说道。   “我不能一起?”莫离眼巴巴地望着一高一矮俩人。   “不行。”少绾瞅着莫离,拒绝的分外干脆,“你只会碍手碍脚。”   ***   夏天开始一天比一天炎热,西陵城也不例外。午后的阳光正烈,高大的橡树、榆树树叶边缘卷曲着,似要干枯。   随着日光渐渐消退,五百站在后院的小茶亭内,双手反交着捏着莫离的回信,望着不远的几簇大地花发呆。   老炎还活着,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完全不能相信。他亲自下过仙音山的那片悬崖,下面的白骨他几乎要去翻遍。最后得到消息,冰炎的尸体早就被荒火教运回教内葬了,他才肯泄气。   三年了,早已接受冰炎已死的事实,可是忽然传来通缉冰炎的消息,他如何不震撼。   “都说祸害遗千年,可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老炎像个祸害啊!”五百自言自语。   “师父,你赶紧的,差不多要开战了。”亭子下面有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大咧咧的催促。   “哦。”五百收了信纸,转身下了台阶。   集合的人不多,稀稀拉拉十来个人。要面对敌对的千百军马,简直是以卵击石。   自从确定冰炎不可能还活着之后,势力里人都走了大半,就算部分没有脱离势力的人,也是游走大荒,一时半会联系不上。这剩下的嘛,几乎一半都是冰心,没几个打手。这一场注定是被人宰割了。   五百想着,当初要是能某某某势力一起联盟就好了。可是淡定的势力主不在,不能跟其他势力联合。好在游侠还是一起的,只是游侠被挖走了很多好手,如今也是不如以往。这些日子天下势力动荡的厉害,势力斗争激烈,原来顶天的两大势力内部也频出问题,稳定的局势已经被打乱。今夜,该是一轮洗牌的时候了。   夜安静地降临,却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夜。   淡定的人马都习以为常的跟游侠的人一块集合,至于曾经的联盟如龙虎门、诗情画意之类,早已只剩一个空壳。   大家整装待发,内心都很平静。除了两个人。   最爱找到五百,到角落里询问:“冰炎真的有消息了?”   五百点头。   “在哪你知道吗?”   五百点头。   最爱道:“妈的,你怎么不早说,还打什么打,我们找冰炎去!”   五百张了张嘴,又闭上。   “在哪你倒是说啊!磨磨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爷们!”最爱带着半张面具遮了下半张脸,只能看见他眉眼带着些焦急。   “卧槽,劳资是不是爷们还要你说啊!”五百不高兴地崩了一句,然后就被最爱逮着胖揍了一顿。   “你最好快点说,本大爷再没有耐心!”最爱满意的捏捏自己的拳头,嘴角勾起一抹威胁的笑容说道,只是他忘记了自己戴了面具。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冰炎死不了,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如今果然有了冰炎的消息,却不知道对方藏身何处,接连派去的暗探都无功而返,让他已经忍不可忍。他很想知道冰炎现在好不好,很担心冰炎遇到危险。   五百委屈巴巴的说道:“莫离虽然告诉了我地址,可是他们也出发了,说要过来陪我们打架,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啊。”   “莫离?老炎的那个徒弟?不是离开淡定去别的势力了吗?”怎么又跟冰炎在一起了?最爱最后一句话没问出来。   五百说道:“那家伙运气好呗。妈的,跟老炎呆一起好多天了,瞒得真紧。”   “靠!”最爱忍不住又爆粗口。   看了看时辰,快要到开战的时间了。   “我们先打着还是等他们来了再说?”五百问道。   正在这时,不远处快马奔来一道人影,两人看去,正是莫离。   莫离一眼看到了最爱和五百,跳下马来,迅速跑近他们,“老炎让我先来,她们俩有其他的安排。”   最爱和五百对望了一眼,最爱叹了口气,说道,“先打吧。反正她们也就两个人,也拯救不了逆风。” 况且……他只是想看看冰炎而已,并未想过要冰炎来帮他打这场没胜算的架。    ☆、众望所归(六)      这一场淡定和游侠一起打的非常吃力,尽管在战斗过程中,曾经的友好势力还帮助他们刷了一波敌对,但是在名将和蓝色泡泡堂一齐碾压过来的时候,仍然无法抵御,只能迅速撤走,并且还有其他“敌对一切可敌对”的如死神、团队之类三方势力从背后捅刀子,整个战斗分外艰难。   虽然战绩不佳,最爱也面色无澜,逆风逆成这样,已经算是打的不错了。但是在又一次抢台子失败之后,最爱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因为他从捣乱势力中看到了害羞的影子。   自从害羞去过仙音山崖底之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自此淡定再无人接管,后来五百看不下去,才接手了淡定的管理事务,只是他虽为势力元老,却仍然有很多权限不够,因此淡定在外交上也就更加劣势。   后来最爱得到了一点风声,大概是说害羞被敌对的女人迷了心窍,因此背弃了对老炎的承诺,直接离开了淡定去了敌对势力。他了解过那个能把害羞迷倒的女人,长相清纯可人,倒是有些冰炎的风韵,只不过是个有夫之妇,因此最爱对这两人私情不敢苟同。不过害羞能干出这档子事,最爱却一点也不会怀疑,害羞这个人本就随性惯了,也不以什么正人君子自称,不是什么凡尘俗世能约束得了的。   不过——害羞这个死娘炮一点也不讲情面!   最爱心里啧了一声,在游侠淡定的人撤退的时候便顺着隐去了身影,瞅着站在神石边的害羞,思量着从哪个部位下手比较解气。   这时候,害羞身边站近一个娇小的身影,那姑娘凑到害羞身边,捧着一双金针,不停地给害羞加持法术。这怕不是害羞那个小姘头吧?最爱想着,又忍不住啧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有夫之妇,竟也不避避嫌。   害羞见身边姑娘给自己加持护法,只是微微一咧嘴角,那双明艳的桃花眼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不过同众人离开神石去别处继续战斗的时候,带上了这姑娘一起。   最爱看着他们全走了,也没有来得及下手,他还是没想好捅害羞哪个部位能让他解解气。他想把这人剁成肉泥= =   害羞觉得今天自己眼皮有些跳腾,他也没有去细想,因为太懒。最近他过得太过惬意,也更加懒散。要不是势力主要求他定要来参战,怕是他现在仍在某处勾栏喝酒睡觉。   身边的女人不停地在他周围转来转去,平日里倒是觉得无所谓,今天他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明明这个女人那么像冰炎,他为了这个人,宁愿被人唾骂,也要来拆散这对夫妻,怎么会觉得烦呢……   这个势力为了募集战力,邀请过他很多次,都被他拒绝了。   直到那一天——   他在流光城闲逛时,看见了这个女人。   即便只是相似七八分,也让他热血上头,不顾伦理道德生拆了两夫妻。他只是想要这个人只属于他,只在他身边。让他觉得,一切还来得及。   这个势力因着需要他,把这件事强压了下来,把这个女人的丈夫逼走。他觉得理所应当。他习惯了别人为他委曲求全,习惯了被众星捧月。   “臭小熊!你怎么又发呆了!本姑娘就那么好看?!”双眼被一张巴掌大的漂亮小脸填满,害羞懒洋洋地拂开对方凑过来的头,“是,你好看,再好看也没有本大爷好看~~”敷衍着回答,又仰头看了看天时,战斗快要结束了。他到底在期盼什么?那个复活的冰炎吗?明明已经认定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明明再也不想她了……   那姑娘被害羞随意糊弄的态度惹得有些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正要说什么,只见祭天台外面一阵喧闹。台子里面的人瞬间都冲出去看热闹了。   那姑娘张望了一下,扯了扯害羞的袖子,问害羞:“外面好像出什么事了,你不去看看?”   “不去。”害羞想也没想地回答。   “哎,你到底怎么了嘛!今天一直都这幅臭脸!”姑娘委屈巴巴地嚷嚷。明明是这个家伙拆散了她和她夫君,虽然这个家伙真的很好很好啦,好得让人觉得幸运,可是……可是……小姑娘咬紧了下唇,可是总是在妓、院过夜,从不跟她同床,也未给她名分,若是真相被传出去,肯定被她那些本就看不起她的姐妹们更加嘲讽。   她一直觉得,她和害羞有距离感,那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距离,以为伸手可及,却遥遥无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距离。   害羞却一点也不给面子,也没搭理她,就直接提着武器跃上了祭天台高高的石柱石梁上。   姑娘看见自己又被无视,心里苦闷,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跟着跳了上去。这个男人虽然好看又厉害,但是总还是需要她的治疗的。姑娘心里有一种甜蜜蜜地满足感。   然后,这种满足感瞬间被接下来的一幕给浇了个透凉。   台子外还很热闹,台子上仿若凝滞。   冰炎和少绾正站在这高高的石柱上看着下面打斗的人群,忽然听见声响,转头看去,冰炎便猛然被身后的害羞一把抓住狠狠地摁在了怀里。   “嗯?自杀?”害羞声音带着邪肆的压抑,“再也不准自杀!”声音虽然没有刻意上扬着撩人,但依旧是美人音,却又让人听出了可怕的执着。   少绾静立在侧,并未有任何举动。冰炎既然再入江湖,以前的恩恩怨怨自然不是她能插手的。这些人的感情都在她之前,比她浓烈得多,一个不小心,便是一焚俱焚,那无法描述的失智能把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   “小熊!”气急败坏和不可置信的声音在害羞背后响起。少绾撩起眼帘望去,石柱五六步之外是一个小姑娘,打扮的很精致,却让人有些熟悉之感,和冰炎倒是有几分神似。   害羞对身后少女的怒意毫不理会,只想听到冰炎的答案,冰炎从害羞怀里挣扎出头来,望着对方道:“你是谁?”   气氛有些尴尬。   “你竟然忘记本大爷了!”害羞那总是半阖着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手里紧紧拽着冰炎的胳膊,“你竟然忘记本大爷了!冰炎!”牙缝里挤出的怒意,眼里却满是受伤。   “你不要生气嘛,我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冰炎微微皱眉,有些小委屈,却比刚才那小姑娘的委屈看起来惹人怜爱千万倍。干干净净软软糯糯的声音,不杂虚假造作,就像甘甜的清水,浸人心脾。   饶是大脾气的害羞,瞬间不知怒火为何物了。冷静下来,才知道刚才自己发了疯。   “哼!别以为找个借口说自己失忆了就能蒙混过关!当初本大爷只答应你帮你管一时的势力,后来可是帮你管了整整一年!这可是你欠着本大爷的!”害羞放开了冰炎,颇有些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样子。   冰炎弯了弯眼角,满脸诚挚地夸赞道,“那你肯定是个好人。”   害羞忽的感觉脸有些热,伸手捏了捏冰炎的脸蛋,“老炎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嗯?~~~”上扬的尾音带着一丝愉悦,却又忽然降了下去,怒道,“我才不是好人!我是最坏的大坏蛋!”说完一甩袖子飞下了石柱。再过了一会儿,外边的人也撤走了。   那个小姑娘在石柱上踟蹰了一阵,最后恶狠狠地瞪了冰炎和少绾一眼,也追着害羞走了。   势力战结束的时候,淡定的围观抢到了一个驻地,这是让所有参战势力大跌眼镜的结果。谁不知道现在淡定的成员寥寥无几,能够拿下台子,简直就是奇迹。   最爱和五百在收兵回城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两人也是无比的震惊。他们没有抢到台子,没有抢到驻地。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了。   那么,这个归属淡定的驻地到底是谁抢的?答案呼之欲出。   冰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天易信。 我:老炎,我记得有一次小熊被哪个势力绑了几个月,是哪个势力哦?当时啥原因你还记得不? 老炎:好像是个敌对势力,我想想……记不起来了…… 我:是不是星耀?死神? 老炎:不是星耀,好像是死神 我:我还记得一点点,就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毕竟都快一年多了,天下变化太快,几本忘得差不多了…… 老炎: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咳咳,其实吧,就是那个,我在写小熊为你卖身为奴的故事……我就是知道发生了某事,但是具体内容细节原因不清楚,你懂得,毕竟我不是局内人 老炎:啊?不好吧…… 我:那我把前面写好的改改好了…… 老炎:没事,你就瞎编吧,就说他背信弃义,始乱终弃,被敌人老婆勾引了,然后别人老婆A游戏了,他就回来了,嗯,这个桥段不错。 黑了害羞一把,别怪我,怪老炎╮( ̄▽ ̄")╭? ☆、命定难违(一)      “我要回驻地一趟!”五百立马拿出传送符来。   “我要去你们驻地一趟。”最爱也同时说道。   天是墨蓝的天,风是温柔的风。   站在驻地大门之外,五百一抬眼就看到了在高高城墙悬坐着的冰炎,冰炎背后是一轮残月泛着些阴郁的红。   冰炎盘腿坐在箭垛上,两手撑着下巴望着城门下的人,也不说话。她身后站着的是少绾,少绾一身白色裙袍坠着浅金色的纹理,一双粉翅慢悠悠的时而展开,在安静地夜里,甚是夺人眼目。   少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于冰炎的过往人情,她一点也不想参与。只不过,若是有人现在跟她抢冰炎,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甩出攻击。   两方人并没有对视很久,最爱便开口叫了声:“冰炎!”然后蹬地几步飞上了城墙,灵巧地落下。他脚一点地,立马上前几步到了冰炎的身旁,“冰炎,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年,最爱几乎没笑过,如今脸也僵的要命,再也笑不出来。   随后是五百也上来了,“老炎,你特么的回来也不说一声!”   “啊……”冰炎放弃了托下巴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背后的两人半晌,突然张了张嘴发出一句无意义的音节。   最爱和五百两人都怔了怔,停止了说话。整个空气里只有风流动的声音。   “那个……”冰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是谁?”   最爱和五百:“……”   在最爱和五百发飙之前,冰炎及时解释道:“啊,我复活之后就没有记忆了。”这话瞬间让两人熄火。   “我是最爱,你……的好兄弟。”最爱先开口说道。   “我是五百啊,本帅天天帮你管势力管天管地的,你竟然说忘就忘了!太没人性了啊!”五百嚎道。   “你们都是我以前的朋友呀。”冰炎美滋滋地总结道,“看来以前我人缘挺好的。”   少绾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哪里是人缘好?就差没独霸你了。   果不其然,冰炎说出朋友二字的时候,最爱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又有些释怀。而五百则是张了张口,然后又立刻乖乖闭上了,什么也没说。看着冰炎笑眯眯地样子,小酒窝嵌在那上好的脂玉般的面颊上,尤为可爱。两人是一句谴责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多久没有看见冰炎这样笑过了。   没过一会儿,城门口便陆陆续续回来了一帮子人,都是淡定的人。在势力大战结束之后,竟然发现自家势力抢到了驻地,那种欣喜和好奇由不得他们不来看一眼,到底是哪路神仙帮他们抢回了驻地。起码,他们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以扬眉吐气一阵了。   然而大家很快就注意到城墙上的人来。因为少绾那在夜里分外招摇的一对亮晶晶的翅膀在,人们想不关注城墙都难。明明可以走城门,这群人还是陆陆续续靠飞这种直接的方式到了城墙上。   面对陆陆续续飞上城墙的人,冰炎第一次觉得对面的人们的眼中闪耀的光芒太可怕,仿佛自己是一块很值钱的宝物。   “老炎你特么终于回来啦!”   “卧槽!我看到了谁!”   “诈尸绝壁是诈尸!”   “都说祸害遗千年呐……”   不同的声音爆发出来,杂乱无章,不少人冲向冰炎。最后这群人被最爱一一踹开了。   冰炎被护在他身后,在他背后探出一个头来,清澈幽黑的眸子在夜里尤为纯粹,娇小玲珑的模样很是可爱,让人手痒痒。   然后最爱第一次遭到了联盟势力的集体暴打。   一旁冰炎被小阿姨等人牵着手躲到了一边去,药丸丸对冰炎说道:“老大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来吧。不管外面如何传言,我们始终站在老大这边。”   冰炎点点头,清秀可人的小脸还残余着一丝稚气,生嫩嫩的,可乖巧。   “不许再随随便便就走了!”小阿姨故作凶恶地补充道。   冰炎默默地再点点头。   “那个妹纸就是救活你的那个叫少绾的?”交代好重要的事情之后,妹纸们的八卦之魂开始燃起来了,矮搓搓的开始拉着冰炎问长问短。   冰炎一路被问下来只需要点头摇头,基本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她醒来后接触的人事物就已经被几个妹纸了解得七七八八。= =   “我去酒窖里发现了好多好酒啊!咱们今晚可以好好庆祝一番老炎回归啊!”城内城墙楼下有人喊道。大伙儿都纷纷结伴朝伙房那边赶去。不仅伙房旁的酒窖里有好酒,厨房里还有不少好菜。各位冰心试过毒之后,大家都端着菜、提着酒朝势力大厅赶去。众人在拼凑起来的桌边喝着酒、划着拳,几年的思念、期待,一朝梦醒成真,再接着大醉再梦一场,岂不快哉!   冰炎早已经倒下,虽然她已经不再是正常的活物,却仍然不太能喝酒。少绾神色平静地越过歪歪斜斜躺倒的各人,单独把冰炎从重重叠叠的人堆里捞了出来,朝外走去。她面色很平淡,无悲无喜,清风两袖,依稀已有仙人之风。   怀中的冰炎很安静,睡着的时候没有呼吸,就像是她死去了一样。   ***   淡定在势力战中争夺回驻地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但是谁也不知道淡定的人是怎么抢到驻地的。   势力战报记者寂寞少爷手握着小狼毫,头痛地挠了挠脑瓜子。这一段时间,淡定游侠在势力战这边一直打得不温不火,他就去了别家势力跟着跑,结果生生错过了得知真相的这么一大好机会!   少爷苦思冥想也不知道淡定的人是怎么得到势力的,他心思,再怎么想破头,不如去直接问问。正打算从八仙桌前起身,他忽地瞄见了墙上贴着的一张通缉告示——那是他一个月前从地上捡来的。   冰炎,淡定围观的势力主,死而复生,堕魔。   会是她?   少爷左思右想,觉得不可能。若是堕魔的冰炎还有自我意识的话,怎么可能现身人多口杂的势力战?况且,他在战场中并没有看到过疑似冰炎的可疑生物。那个人站在人群中有多么出众,他又不是不知道。   还是去一趟淡定的围观吧。只希望几年不见,那些小伙伴还记得他。   ***   淡定驻地里,从早上到中午都一派喜气洋洋。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小鱼灵活的在水里游摆。鸟儿在树梢啼鸣。   所为何事?   当然是失踪已久的势力主回来了!   宿醉后的众人第二天也起得相当早,因为在势力大厅睡了一夜……众人发现冰炎不见了,立马慌乱起来四处寻找,直到看见从一间小院里出来打水的少绾,才知道冰炎还没有酒醒。   对于冰炎身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少绾,众人的态度是有些模糊不清的。要知道,冰炎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如此亲近的人,准确的来说,没有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跟冰炎同起同居的人。即便是曾经跟冰炎最要好的鞋鞋。   不过想到少绾的身份和跟冰炎呆在一起的缘由,众人又觉得她跟冰炎总是在一起又是理所当然。冰炎人是她救回来的,她又是冰心堂的高阶弟子,留在冰炎身边,最好不过了。   少绾并不去猜想投向她的各种视线的含义,她只是清风般颔首微笑,人间世俗百态她已看得太多,这点探寻她完全不会在意。唯一让她在意的,恐怕就是冰炎所想所求了吧。   若是她没有冰炎,那她就再也没有了目标,茫茫然背着一个叛师门的罪名,流落大荒,躲避追杀捉捕,那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冰炎一醉总是要醉很久的,少绾是第一次才知道。这还是从淡定一群帮众嘴里听来的。这些人比她要了解冰炎得多,只是不敢逾越了那条线而已。   对于冰炎这样遥不可及的人,谁都怕和她站得太近。因为会产生深深地自我怀疑,最后丧失初衷。这样的人已经有太多。少绾缓缓地扫过她面前的各个人,他们询问她关于冰炎情况的时候,不同的神情,语气的缓急,眼神的变幻,足以让她判定这些对冰炎的情感。   正询问间,有护卫来报,驻地门外有人求见。   自冰炎走后,小熊离去,五百便接下了管理淡定势力的活,因此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经过他来办的。因此,外面有人求见,众人毫不犹豫的把五百推出去接待客人。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兔崽子们!”五百跌跌撞撞地被人们从冰炎睡得小院扔出来,恼火的嘟囔几句,看着还等着自己的护卫,于是便跟着走,便整理着衣衫问道:“谁啊?”   都听过“门庭若市”和“门可罗雀”的成语典故,淡定盛极之时不至于门庭若市,但是后来却真的是门可罗雀。这几年来,渐渐地再也没人来拜访淡定了。这会儿是谁,五百还真不好说。   琢磨着如今淡定唯一的风头就是昨晚抢了个驻地,怕不是猜想冰炎回来的仇家?   千回百转思绪间,护卫回道:“来客自称淡定的老朋友,名字叫寂寞少爷。”   “哈?少爷怎么想起来我们这儿了?”五百一愣,随后忍不住骂道,“妈的,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鼻子动一动就知道这场势力战吹得什么的风。”说罢快步向城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通告]寂寞少爷加入势力。 [势力][元老]五百:卧槽,这个是不是那个记者!! [势力]小阿姨:卧槽!记者! [势力]莫离:哇!少爷!记得给我镜头!! [势力]花儿:抢镜头! [势力]霜染:少爷来我们队呀! [势力]丸子:来我们精英小分队! [势力]寂寞少爷:…… ☆、命定难违(二)      寂寞少爷等待城门再次开启的时候,就正对上了五百苦哈哈的脸。   “你还记得我吧?”少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五百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你啊大少爷,今天突然来是所为何事呀?”   少爷探头朝门里望了望,“咳咳,咱们进去说?”   五百拦着大门的门缝,愣是没有挪过一步,“有啥事你直接说就是了,我还赶着回去睡回笼觉呢。”   少爷微微顿了顿,退后几步,看了看外面阳光普照的大地,再转回头来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目不斜视的五百。   五百被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可怜巴巴的望着,竟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和少爷本就没什么仇怨,只不过少爷是记者,这次来淡定,铁定是为了老炎的事来,而且,肯定没好事。   “你就直说吧,有什么事。”五百一咬牙,继续将人拒之门外。   “五百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谁在外面呀?”这时候门后边一个若离的声音传来,五百只好把门缝再挪了挪,让身后的人也能看见外面。   若离不肖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所为何事,心知五百这个人下不了狠心,毕竟大家和少爷也相处过不少日子,于是主动接过话来:“少爷这么久都没来了,突然到访,我们还有点不习惯,最近淡定风声有点紧,不好接客,咱们都是明白人,不如有事直说吧。”   少爷看若离也如此说,心下甚是清明,便说道:“在下今日撰写昨夜战报,却不知淡定如何夺得驻地,特此过来询问,以备详细记载上交朝廷。”   若离摇摇手中薄扇,得体大方,面带微笑回道:“据小女子所知,势力战技巧乃是势力的机密之事,若是记者没有记录详实,势力愿不愿意透露均属于自愿除非朝廷亲自过问,因此还望少爷多多包涵。”   寂寞少爷被若离一句话轻飘飘地推了回去,半张着口,再也找不到反驳的道理来,只好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见你们如此推脱,心中已有三分知晓此事缘由,冰炎……和我关系还算熟悉,我定不会害他。”   若离道:“少爷不必担心,我等对少爷也无任何偏见,只是任何一人来问此事,我们也都会推脱不见的。”   寂寞少爷又是张了张口,突然失笑:“淡定果然人才辈出,大隐于市,倒是在下眼拙了。”说完对若离和五百一拱手,转身离去。   等少爷身影已然消失,五百才愣愣的问若离:“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若离回道:“不只是少爷,终究那些人都会反应过来的。反正咬牙不承认便是。虽然不知道老炎用何种方法取得了驻地,但是若是没有了驻地,我们依旧在城郊置办了宅院不是吗,总归,以后不会再流落街市了。”   五百了然点点头。两人关上城门,匆匆又回冰炎所住的小院。   势力里先前围绕的帮众已经都离开了,五百和若离再次踏进小院,院中少绾正坐在树下石桌边看书。看到两人进来,少绾放下书卷,招呼两人坐下,随手翻开两个茶杯,斟上泡好的茶水。   两人坐定,少绾也不先开口说话,一时小院又陷入了安静。   忽然,若离主动开口问道,“老炎如今情况是不是已经稳定了?是否还需要调理?我好让大家去置备药材。”   少绾抬眼看若离,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少绾顿了顿,又说道,“只是武功大不如前,可能不能再疲于战斗了。”   若离稍有怔愣,五百则是瞪大了眼,满是不可思议,“老炎以前很厉害的啊!”   少绾似笑非笑,“经脉全损的死人,你还指望她对这个势力再付出什么?”   五百呆了呆,“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离出声打了圆场,“就算老炎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我们也没打算让她冒险。”至于冰炎自愿的,她可管不了,也拉不住啊!   “既然老炎现在稳定了,我们便也放心了。”若离说完,站起身来,拖着五百的领子辞别而去。   少绾坐在小院里,参天松柏遮住了烈日,夏末的树影里倒有几分凉爽。她捏着小巧玲珑的茶杯口,缓缓地转动着,盯着桌面摇曳的树影出神。她太久没有入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世界的灰暗那面也记得不清了。   五百离开了冰炎的小院,便开始召集众人去势力大厅集合,准备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虽说捉捕冰炎的江湖通缉已经下令快一个月了,可是却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出人们的视野,反而这次淡定意外重获势力驻地,倒是会让人有很多不太妙的联想。   敌人,就快要来了。   敌人还未至,倒是鞋鞋先回来了。   他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势力了,亦没有关心江湖之事,在回廊处正面撞上冰炎和少绾,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满脸不可置信叫道,“炎炎?”   冰炎歪了歪头,“你是?”   鞋鞋又愣了半晌,“你……”他上前几步想要拉住冰炎,却被横穿进来的少绾挡住了脚步。鞋鞋望着面无表情的少绾,怔忪了一下,他朝后面望了望,却望不到冰炎被少绾挡住的身子。鞋鞋抿了抿唇,艰难地说道,“你是?”   少绾秀雅的面容满是漠然,她淡淡地说道:“想必你就是那位害死冰炎的鞋鞋?”   鞋鞋面上血色顿时褪了下去,“炎炎真的……?”   少绾面露讽笑,“你这种人太虚伪!你为何不直接说她死了怎么可能活过来?”   鞋鞋道:“我……我……”   “你什么你!你若尚有一丝真心,冰炎就不会处境如此艰难!”   鞋鞋沉默:“……”   就在少绾准备带着冰炎离开时,鞋鞋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炎炎……”   未等他说完,少绾拉着冰炎毫不留情的离开。   冰炎只是好奇地看了鞋鞋一眼,再也无他话语。   ***   害羞不久从别家势力回来了。   罪也过来了两趟。   三藏回来转了一圈。   青梦出现了一次,又消失了。   淡定的老敌对,相濡以沫的势力主封夕开始在野外大肆杀掠淡定落单的帮众。   蓝色泡泡堂的对游侠开始无差别攻击。   冰炎回归第六十九天,冰炎徒弟莫离死于敌对野外偷袭。   第七十天,小尸身影消失于旧弈剑。   第九十九天,花儿也不见了。   虽然也有不少力量加入,但是武力均偏中等,淡定和游侠的处境再一次困难了起来。   “交出冰炎,饶你们一条狗命!”城门外是震天的呐喊。   寂寞少爷混迹在人群中,心里暗暗抓狂——他虽然猜测是冰炎回来了没错,可是他真的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战报也刻意隐瞒了这一信息,怎么会突然演化成这种局面?   要完。   寂寞少爷头疼的抓了抓后脑勺。   城门内,众人聚集在一起,看向冰炎,都纷纷劝解道:“老炎,别理他们,你出去躲几天,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冰炎笑眯眯地点点头,只说了俩字,“也是。”   少绾微微侧目,冰炎那乖巧的小脸越发的玲珑剔透,距离感越来越深。她心里一惊,不想自己竟也步入众人前尘。   看不清冰炎所思所想,少绾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这种无法掌控的却妄想占有的可怕魑魅渐渐在侵蚀她的心。   众人见老炎点头,均重重松了口气。   “你们多保重。”冰炎带着少绾离去,临走前扔下一声嘱咐。   次日,淡定、游侠迎战众多敌对势力。   数百人参差不齐的武力面对数千人精英队伍,淡定游侠一退再退。   “不行,对方人太多了!”霜染翻转着手中金针,浅绿色的光晕所到之处,一派生机盎然。   小阿姨道:“如果老炎在就好了。”   “老炎……只要老炎在,咱们认个怂好好过日子也可以……”   五百在前面受了重伤,被人带到了人群之后来。   若离给他施加法术,伤口渐渐愈合,“后悔过吗?”若离问五百。清隽的眉眼在杀阵中分外平和。   五百轻轻笑道,嘴角还挂着残血,俊气的面庞颇有一丝得意,“后悔什么?跟着老炎经历这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足矣。”   若离面含微笑,轻叹了口气,“哎,你们对老炎也真是……”   “谁叫他就那么叫人喜欢呢。”   “你也真说得出口。”   “反正也快死了,不说岂不难受。”   若离没有回话,手中的法术渐渐结束,五百已经伤愈,很快再次加入战斗中。   若离看着五百消失的背影,再次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她的魅力还是没有老炎大啊。   ***   少绾和冰炎离开淡定驻地之后,少绾便心事重重。   冰炎问了许久,也不见少绾回应,于是也闭上了嘴。两人再次回到了牡丹镇。   这个熟悉的小院子他们住的时间不长,却是他们出来后的第一个住处,后来还有莫离赖着住了一段日子,可惜莫离死了,连尸体也没找到。   冰炎帮着少绾把小屋重新收拾了一遍,准备住下,却在莫离曾经短暂住过的小房间内发现了一沓书写过的纸卷。   少绾先拾来看过,然后转头问冰炎:“你喜欢过人吗?”   冰炎道:“当然,我很喜欢大家。”   “不,是爱情的那种。”   冰炎双眼露出迷茫。   少绾心中稍有黯淡,她怎么能指望一个忘记所有事情的人去思考情和爱?   她把那些纸片递给冰炎。   冰炎小心接过去,仔细翻看。少绾审度着冰炎,精致的眉眼,乌亮的秀发,脂玉般的肌、肤,每一处都那么合适,那么完美,令人心生欢喜。她的心又痛了痛。冰炎猛然抬起头来,“少绾,你怎么了?”   少绾别过脸去,“没什么。”她有些痛恨这该死的血液共生了。冰炎总是能察觉到她的情绪,既然能察觉,为何不能让他直接清楚她为何而痛?   冰炎把手中尚未看完的纸片揣入怀中,靠过来牵着少绾的手,说道:“你别难过。我徒弟的事……”冰炎望着地面,长长的睫毛阖着,盖住了眼眸,“我会好好处理的。”   少绾瞪着冰炎,讥讽道:“你知道我是所为何事吗?”   冰炎怔愣,眼里流露出一抹受伤。少绾顿时心软了,把冰炎揽在怀里,有些失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冰炎被少绾抱住,好半天才挣扎出一只手来,拍拍少绾的背,安抚着,“我知道。我知道。少绾你别难过,你若是要我放弃,我又有何不可的。”   少绾浑身僵硬起来。冰炎懂的!她懂的!   “无论是我徒弟也好,鞋子也好,那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现在我只有少绾你啊……你若是要离开我,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呢……”   滴答。   滴答。   剔透的泪珠砸向地面。   少绾抹抹眼角,再也装不出往日的看淡一切的冷漠表情,哭着笑着像个孩子。   ***   淡定游侠苦苦支撑两日,忽然淡定来了两个人。   一个男荒火,一个女冰心。   众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隐隐觉得这两人就应该是冰炎和少绾,只是不知为何冰炎变成了男的,武力大增,少绾也完全变了样,身后一双洁白大羽振翅昂扬。   这个荒火高大健硕,武功不凡,冰心已登仙阶,二者出动,以一敌百,势力之敌仇消灭得一干二净。   自此之后,冰心消失不见,淡定帮众得一冰炎手书,自此这个新来的荒火便是淡定新势力主,以护淡定安稳,冰炎从此归隐山林。   得到这个消息,众人均是不可置信,找上这个新来的荒火,质问其是不是冰炎。荒火冷哼一声,十分傲娇,却也耐不住众人烦扰,说出实情。   原来此荒火是当初冰炎渡血的那株人型莲藕,因为冰炎的魔族之血,自此得了生命,加上冰炎武功随之也被他所吞噬,因此他会使用荒火的武功心法。少绾用其一半能力将他完全复活,并强行提升力量,同他一起大战敌对门派,之后少绾因为过度输出力量衰竭而亡,冰炎带着她的灵魂去帮她转生了。   众人听完一阵唏嘘。心中难受的紧,却又无能为力。   若离默默地看了五百一眼,又看了看小熊等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此事已结,淡定也澄清了没有暗藏老炎,淡定以后想必也不会再有人来责难了。”   若离一说话,大家便望向她。   “我想我也可以离开了。”若离说道。若离给人总是淡淡的清凉,若春风若秋雨,巧笑倩兮,不华不媚,甚是好看。   “你要去哪?”五百忍不住开口问。   “若离,你怎么想走?”小阿姨也忍不住同时问道。   若离就站立在原处,却仿佛已经和众人相隔了千里,“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倦了。后会有期吧。”说完转身推门离去。   宝贝看见了,立马追了出去。   五百抬了抬脚,终究放下了。   小熊斜坐在椅子上,依旧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瞄了眼那个叫做少倾的新来家伙,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来,唰的打开画满桃花的扇子,轻轻摇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   这只龙女诞生时,一切都很平静,只是龙女手持着一块名唤“永恒”的玉佩。   龙巫掌门说,此女怕是前缘未了。   这个龙女天生便聪明懂事,给自己取名嘤嘤嘤,留在龙巫宫静心修炼,与众人同门师兄姐妹保持距离,并不亲热。   不久后,龙巫宫一人来寻,此人长相玲珑精致,虽是小辈,却吐字不凡,掌门喜爱,便答应了请求,唤了同期而生的几名年幼弟子出来,让她认亲。   嘤嘤嘤第一次看见冰炎时,心里便由衷地想要亲近此人。   她觉得她似乎跟这个人很熟、很熟。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情,就连她掌门大师父,她也毫无亲近之感。   冰炎看着嘤嘤嘤腰间悬挂的玉佩,那极好看的眸子慢慢落在嘤嘤嘤的脸上。容颜虽然变换,眉目间的熟悉□□尚存,冰炎对嘤嘤嘤说道:“玉佩是否有刻字?”   嘤嘤嘤疑惑,点点头,“刻有一‘艾’字,你怎么知道有刻字?”   冰炎微微一笑,“玉佩上有刻字不是很正常吗?”   嘤嘤嘤见被戏耍了,顿时涨红了脸,瞪着冰炎,“你这个坏蛋!”   冰炎笑:“那坏蛋就走了啊。”说罢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嘤嘤嘤喊出声,然后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委屈巴巴盯着比她高半个肩头的冰炎。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嘤嘤嘤呆了呆,看见冰炎要走,赶紧上前几步,抓住了冰炎的裙边,随后她的小手便被冰炎牵在了手里。   冰炎的手很软,有些小茧子,却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嘤嘤嘤这么想。她想要跟着冰炎永远永远在一起。   龙巫宫外。   一个身着华丽月白袍的男子孤身站立于山巅,他那双狭长的波光流转的桃花眼,默默地注视着两道丽影走出宫门,越上飞兽而去。   他手中的桃扇微微顿了一顿,手中的玉骨描金扇渐渐碎裂,一点点掉落下万丈山崖,无声无息。   随后他毫不在意般,躺回在山顶上不知何时就存在的躺椅上,华丽的音线独自懊恼,“毫无人性啊!臭老炎!死老炎!” 作者有话要说:  [势力]冰炎:来集合了,直接点我进团 [势力]鞋鞋:老炎么么哒! [势力]冰炎:快来集合了啊,神石旁边。 然而再也没有冰炎说“滚”字了。 PS:就快要写完了。后面会写很多人的单独番外。O(∩_∩)O ☆、花儿X果儿      花儿遇到果儿的时候是在云麓仙居某个地方。   那时候她还年幼,成天就想着逃课跑出去玩。她还没学会漂浮术,没办法飞起来,于是逃课的范围还是只能在云麓仙居里。不过仙居足够广阔,她还没有探索完全,于是索性也就还没有想要离开仙居的心思。   那天天很晴朗,她又成功躲开了夫子那枯燥无味的“云麓心法基础”,跑到了云麓仙境的大门口。   这里她前些日子偷偷摸摸跟在师兄师姐后面然后发现的。   飞往仙居和仙境来回的大鸟很听话的背着她飞了过去,她紧紧揪着鸟儿的羽毛,心里既紧张又害怕。她见过不少人从那边受了重伤回来,也有不少人凯旋而归。她年纪尚幼,功法也弱,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怕是得交代了性命。   但是她一向好奇,除了夫子,她是没有怕过什么人,也没机会见过那些小画册上的山海怪物。   脚踏到地面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落脚地是一个高高的云台,向下望去是看不见底的云海。这是她看习惯了的,所以她不怕,而且她知道她没办法掉下去,因为所有的台子都被下了禁制,没人失足掉下去过。   云台后方是一个悬空的阶梯,阶梯的装饰花纹还是仙居里的那样,阶梯尽头却是一团扭曲的像是气流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个祭品一般,不断地旋转、扭曲,像一个漩涡。   !   花儿猛地顿住了脚步,此刻她才发现,她和这个漩涡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她没有及时停住,下一步她就已经踏了进去!   不知怎的,刚刚她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差一点被那漩涡吸引了进去。   花儿心有怯怯焉拍了拍胸口,正想要离远点,这时漩涡里忽然跌撞出来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来,对方也是不妨外面有人,来不及收势就一把冲着她撞了过去。   “哎哟!”花儿脑壳磕在了坚硬的阶梯上,她第一次有些恼怒仙居为什么要用这么坚硬的石头做台阶。也幸好她底子好,竟然没有给磕晕过去。“起开,压死老娘了!”花儿推了推身上沉重的少年,没好气地说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少年赶紧从她身上跳了起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赶紧把花儿扶了起来。   花儿摸了摸后脑勺,嘀咕着怕是没磕坏,然后就摸着觉得头上黏糊糊的。她心尖一抖,哆嗦着把手拿下来看,妈呀,一手的血。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是因为没吃过苦没受过累,她哪见过血呀!咻的一下,花儿给吓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花儿只觉得全身都在摇晃。她在剧烈的摇晃中,还抬手摸了摸自己脑勺,发现裹了绷带,于是又默默地放下了手。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不对,一骨碌坐起身来,“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了木板上。   她,貌似,大概,被夫子抓住关小黑屋了?为什么小黑屋这么晃啊。   她敲了敲木板,木板很给脸的响了两声。   “夫子?我关了多久了啊?快到时间了没?”花儿蹲在黑暗的小箱子里,边问边企图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缝隙之类的偷瞧两眼。   过了一会儿,箱子的摇晃停了,又过了一会儿,箱子被打开了。   花儿抬头望去,吓了一跳,竟然不是夫子,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你你!你谁!”花儿吓得惊叫起来,仙居里没有她不认识的人,这个人是谁,竟然跑来了夫子的小黑屋!   “你就是被我徒弟伤到了的小姑娘吧?”男人露出微笑,看着箱子里浑身金灿灿装扮的小女孩。   “你徒弟?”花儿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隔几步站着的那个把她撞飞的某个人。顿时,花儿脸黑了。   “我给你喂了活络散,给你上了药,应该会很快就恢复了。”男人说道,“但是……”他突然有些尴尬地把他徒弟拽了过来,“但是这小子在仙居把你弄伤了,怕闹出事,就把你带到地面上来了,还叫了我过来帮你治疗,其实我也只能用药……”   啥啥啥?花儿一脸懵逼。她这时候才注意到,箱子外面不是夫子堆满小黑屋箱子的豪华大殿,而是又一个小箱子?   “我们现在在马车……”男人看懂了花儿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哦,这就是马车啊。花儿心想。不对!她在想什么!是这俩人把她拐跑了啊!   “嗯,你养伤这段期间,就让我这乖徒弟好好照顾你好了。”男人拍了拍花儿那裹得乱七八糟的头,笑了笑,然后就一闪没人影了。   然后,然后花儿和那个少年无语对视了好久。   少年年纪看起来似乎还要比花儿小一点,但是那老成的气质却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   “我……”   “老娘……”   忽然两人突然开口。   花儿瞪着对面的小少年,气哼哼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拐到地上来,怕是仙居要找你麻烦!”   小少年闷闷地说道:“我看见你脑袋流了好多血……我怕你忽然死了……所以……”后面的声音小得成了蚊子嗡嗡。   “你说什么?”花儿那白晃晃的小胳膊叉着腰,瞪着对面的人。   小少年干脆不说话了。   花儿几经交涉没有达成目的,泄气的坐回了箱子里。她怕死没死成也要被闷死。   小少年见她又蹲了回去,于是乖乖地把箱子盖子给花儿也盖上了。   花儿:……   然后接着箱子又开始抖了起来。   ***   这两天,花儿都是在马车上蹲着。   据她和小少年所不多的对话中,她知道了对方叫果儿,是天机营的人。   然后话题就此打住,继续重复着每日的颠簸。   大概也没过几天,他们就到了一处山头,大概是哪儿花儿根本就不知晓,她还没有出过云麓仙居的大门。   这几日,果儿帮她换了好几次药,似乎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沾水的缘故,导致头发糊成了一团,混着干涸的血味,又腥又脏。   来到山腰上,这里有一处空地,有一间小屋,外面还有个冒着白烟的大水池。   花儿看见有水了,她一头就往水里冲。结果被果儿给拉住了领子。   “你伤口没好全之前,不准沾水。”果儿一板一眼地说道。   花儿挣扎着:“我不要,我就要洗澡洗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臭人-贩子!”   果儿皱了皱眉,那小脸当时就拉了下来,一个后颈就把人给撂倒了提着进了屋去。   他看着全脸都花成一团脏乎乎的花儿,想到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花儿脸还没糊住的时候那白白净净的小脸蛋。云麓仙居的人都长得很好看,即便还是小孩子,就已经能够见到他们长大之后的绝代风貌。   他想了想,去接了盆水,又去拿了干净的布来,一点一点帮花儿脸上的泥灰血渍擦干净。   第二天花儿醒来的时候,精神奕奕,一点也没有被敲晕的不适。但是经过这次的教训之后,她变得听话了一点,就那么一点。反正看着实在不行的要求,她就赶紧放弃,再也不敢闹腾了,就怕这小混蛋又给她来一手刀。   果儿正在院子里练刀,小小的一个人,握着的刀比他人还长。   花儿翻了个白眼,端了个木凳子来门口坐着,看人家玩刀,看着看着,倒也觉得有趣,凑上去想要借来玩几下。   果儿考虑了一下,把刀递给了她。花儿接过刀,拿在手里握着,心里嚯的一下。这刀比她还长。她看着果儿玩还不觉得有什么,自己拿着这样长的刀,怎么拿怎么别扭。   云麓仙居的武功心法均不是以武为长,多是使用术法。花儿一般能拿到的武器也就是短短的小杖子,长刀拿着本就别扭,更别说挥舞起来,那抖动呼啸而过的风差点把她给带着甩出去。   好在果儿及时止住了这一惨剧的发生,花儿讪讪地把刀还给原主,拍了拍手掌不存在的泥灰。   “你若是想学长刀,我也可以教你。”果儿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半大不小的毛孩子,说得一脸郑重。   花儿瞅了瞅刀,又瞅了瞅面前的小少年,还没说话,果儿又加了一句:“只要你听话,好好把头上的伤养好……”   “可以呀!”花儿爽快地答应下来。   一天后花儿就后悔了。   练武比在仙居学心法还要苦哇!但是果儿这个臭家伙,一旦答应下来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反悔,她觉得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骗!   但是!再难的事情也难不倒她花儿呀,尤其是在逃课上,她可是逃出了相当水平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果儿来叫她起床练习扎马步的时候,花儿就开始抱着头嗷嗷叫喊头疼。   “头疼……”花儿捂着脑袋,满眼泪花,“是不是昨天练马步伤口给累到了?”   果儿一见花儿疼成那样,只是喃喃一句“扎马步怎么会伤到头”然后就赶紧妥协了。   果儿还是对自己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而耿耿于怀,于是嘱咐花儿好一些的话就在门口坐着看着他练刀。   花儿满口答应,睡了一个大懒觉才慢慢地起床,摸到堂屋的门口小凳上坐下来。   当然果儿已经练了一大早上了。   地上的生活不比仙居,就连学习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花儿她想学一学了,招招手,果儿就会放下手里的刀,过来给她讲解。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逼着她坐在课堂里听老夫子解释一些什么心法基础啊,凝气概论啊之类干巴巴的玩意儿。况且,果儿的脾性太好摸了,花儿早已经晓得如何不违背果儿的原则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好景不长,花儿的伤口——好了。   花儿终于有机会把快要发霉的自己给洗了个干干净净,恢复到原来一身金光闪闪的样子。   果儿要送她回云麓仙居,花儿当然不干了!这一次,果儿竟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把花儿一掌敲晕带走。   之后的生活大概也是那样,果儿带着花儿四处闯荡,杀妖灭魔,随后两人自然而然成婚。   直到……   花儿没有盼来她期望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果儿忽然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再也找不见了。就如花儿内心隐隐所知晓的却不愿承认的那样,果儿怕是……没有对她动过真情。   她哭着又笑着,寻遍了大荒,找遍了太古铜门,她一遍一遍的扒着太古铜门下堆积的无人认领的尸体,期待着果儿怕是被突然征入大军,来不及给她留下一句话……   直到冰炎派人把一身落魄的花儿领回了淡定。   花儿后来会生气,却也收敛了很多,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不知道的地方去,很久都找不到回势力驻地的路。她在寻找什么,她怕是忘了。   那天在桃溪山脚,她被突然出现的敌对偷袭。这些年在果儿的保护下,她过得太懒散,武功荒废的不少,再者面对一群强敌,她一个落单的娇弱云麓,哪里逃得过去,慌乱之下,她便想朝桃溪水潭那边的妖魔洞里去躲一躲。   只是天不遂人意,她腹部重伤,但终究逃进了洞里。那群人见她逃进了妖魔洞,便就止住了脚步。   花儿扶着受伤的小腹,努力靠在阴冷不平的石墙上,她的血越来越多,她没有想要喝药,也没有想要止血,她只是在想,若是没有当初,岂非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银才不承认写的水……_(:зゝ∠)_ ☆、霜染X寸草      “小女子将离,九黎天虞岛冰心堂人士,大荒之内欲寻有缘人托付终身。”   天下告示栏里忽然新张贴的一栏很快淹没在了窄窄的栏框里。   “在下寸草,中原太古铜门天机营人士,天下莽莽,自荐有缘人可托付终身。”   很快,天下告示栏又有一张纸条淹没在了如浪涛般拥挤的张贴栏中。   寸草和将离相遇互相知晓对方的存在早已不是此时此刻。   但也是这时这刻,两人才走到了一起。   但是两人也都明白,这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   将离乃是当今圣上之女,即便是庶女,那也是当朝公主。以寸草的能力和身份,万万是没有机会与公主成亲的。只可惜将离犯了包庇背叛者的重罪,被当今圣上削了公主头衔,贬为平民,流落江湖。   她是罪人,所以必须安安分分结婚生子,以此来安圣上的心,表示她再也不会翻出一朵浪花来。所以她嫁的人必须普普通通,也同样安安分分。   虽然出乎她的意料,寸草回应了她的招亲布告,但是寸草也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老实,普通,赤诚。   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将离看着面前单纯健硕的青年,心中有些不忍于欺骗,便说道:“咱们好聚好散,你要明白的。我只是随便找一个人成亲罢了。大概,会伤了你的心。”   “嗯。没关系的。”青年颇为腼腆地笑了笑,俊气的面孔富有朝气。   婚礼举行得很顺利,周围观礼的都是两人的朋友,有共同的,也有不同的。   将离看着寸草笨拙地行着仪式,寸草身边寥寥无几的朋友,她心里忍不住一笑,大概,她算是捡了块宝。   将离之后换名霜染,自此天下大荒,再无将离。   寸草比她小,她便待他如弟弟。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从无越矩。   寸草总是跟在霜染身后,跟着霜染东奔西跑,霜染也并不张扬,除了参与杀妖除魔的任务,便是漫天闲逛,寸草一直都跟着她,陪她看西湖雨夜,或飞檐走壁演武堂房梁,或登缥缈峰望旭日东升,云海滚滚;或到西海幻境赏万丈雪崖。   寸草知道霜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但是他也并不会对此有其他想法。他只是很喜欢呆在这个安静的女子身边,默默地陪伴便是他所能给得起的温柔。   他喜欢听她一本正经的给他讲道理,让他不要学坏,要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为家国而勤学苦练。也喜欢她偶尔靠在他肩头,看着剑圣居的日暮夕阳。还喜欢她跟一群朋友疯魔的时候,捉弄别人的小聪明。喜欢她为了势力里的人与外人一怒冲冠的张扬。喜欢她……最终毫不犹豫的和离,那种无拘无束的洒脱……   他知道,她离开,是为他好。   他说他不要什么功名利禄,不要什么征战沙场,不追求杀伐江湖。   霜染只是微笑,犹若山涧一株幽兰,她只说道,你我本就姐弟相称,即便你不追求这些,怕是我也不同意的。   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他很清楚,只是,他和她在一起这一段时间,他全都忘了罢了。   一袭忘川裙袍、斗笠,霜染选择和寸草和离之后,便是这身打扮。一张斗笠,挡住了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她是朝廷的罪人,永远生活在圣上的阴影之下,寸草还年轻,正值意气风发、成功立业之时,所以她终究要放开寸草,放他自由。她已经耽误了寸草很长的时间了。不是要他追求功名,只是希望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真正的举案齐眉,长相厮守。   两人相互无言,只道彼此珍重。转身离去,再见如若陌路。   霜染似觉寸草泪珠洒落至她手背,她微微抬手,手背上晶莹水滴,在朱丹村高高挂起的灯笼下,清澈透亮。   她仿佛看到回忆:   “姐,我们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你不会懂的。”   “我为什么不懂?姐你给我解释,我就懂了啊。你说我不笨的。”   “(笑)我的心是死的。你该去找一个真正喜欢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地图忘记的人真的好苦_(:зゝ∠)_所以写这文,真的要趁热打铁啊!不然忘得越来越多…… ☆、烟雨X小阿姨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夫君会离开她,一点也没有回头。   她也是天真,以为靠着夫君的疼爱,就算她去了敌对势力玩耍,他也不会责怪于她。   如果一切如同原来的模样运转,她和他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局?   亦或是,命中注定。   她在人群中遥遥望着那个改名换姓的人在九黎城骑着高头骏马,崭新喜袍在身,身后是鞭炮声响和藏娇喜轿。她想,既然他既然大张旗鼓迎新添娇,又何必换名改姓欲盖弥彰?   错在她先出走势力,还是错在她错付了人?   “哎哎,小阿姨,你去哪?”身后醉醉和丸子在呼唤她。   她离开的脚步没有停顿,九黎城曾经是她最幸福的见证,此刻,今后,都将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最后她最好的三个朋友跟上了她的脚步,一同离开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还是熟悉的势力驻地小厨房里,三四个人围拢在火堆旁,面前火堆里的枝桠不时噼啪响一声。   “小阿姨,别难过了。肯定有什么事情误会了吧,我觉得烟雨不是那样的人。”醉醉安慰道。   “但是已经定局,咱们也看开点,总会再找到喜欢的。”霜染安慰道。   “就是,你又不差,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丸子一拍小阿姨大腿。   “你们别安慰我了。”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已有预感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自从我来淡定不久,我们就渐渐联系少了,有一天他说他想要离开大荒,云游天外,我尝试挽留他,我说回到他身边去,可是他却无声无息离开了。却不知,他再回来,第一件事却是新婚。”她的声音缓慢而崆峒,听不出是悲伤还是后悔,只是空洞而遥远。   小屋子里莫名沉寂了一会儿,只剩下面前的火堆还在无声的热闹着。   “他怕是早就有新欢了?”丸子憋出一句。   “他改名换姓,算是顾了你的颜面的。”霜染不紧不慢说道。   她终于脸色好看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烦乱的心绪,这才说道:“但愿吧。不过既然他做这般事情,我也该去找一个不是吗?”她努力扯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她,决定破釜沉舟。   “对!我们都支持你!”剩下的三人异口同声。   她举起身边的酒坛,清冽的酒水激荡出来,“干了这坛酒,敢爱不回头!”   不久后,她便带回了一个颇为俊气的青年。   “他叫叶子。”她笑得温柔,身边的青年颇为腼腆。   “恭喜小阿姨啊!”势力里各种道喜和祝福,映着一对眷侣的喜悦面庞。   新婚之夜,势力里热闹非凡,新郎被她的几个好姐妹好好地考验了一番,新郎笨拙又称职地闯过层层难关将她娶走。   她看着这个为了她宁愿不顾面子的人,眸子浮起了一层雾气。   也许,她找对了人。她想。   此刻,她想到了很久远以后,她和夫君相互携手共老,游遍大荒山水,膝下儿孙环绕……   直到有一天,她在桃花林撞见叶子和另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青年,俊气而腼腆,气质干净又耿直,就是太傻气。   他慌张地推开怀中的女子,慌乱追着她离开的脚步。   她是想要听一听解释。   上一次,她没有去质问,自顾自的承受了爱人背离而去的痛。这一次,她想要明明白白的……心死。   “卷卷,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青年声音急切也有些喑哑。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我们真的是清白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她睁开眼,冷静地说道。   青年身后女子跌跌撞撞跟过来,青年看了对方狼狈的要摔倒,上前扶住对方,忽的想起什么,一脸紧张地回望着她。   “我信的。”她冷静地说道。   然后她嘴角似嘲讽般勾起一抹弧度,再一次离开。叶子没有再追上来,她忽然觉得身体发冷,心冻得发颤。   势力里将叶子逐出了驻地,那两人也遭到了不断地追杀,最后不得不退出江湖。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忘川桥头,望着桥对面不断缭绕的黑影,无悲无喜。   “看开点吧,蛋卷。”霜染说道。   “你还有我们呢!”醉醉说道。   “就是,不是说好永远都做好姐妹的吗?”丸子说道。   “嗯。”她牵出一抹笑,似哭。   西湖畔,细雨蒙蒙。   她和他擦肩而过。   两人也都不似从前模样。但是她知道那是他。   她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   她看着那个人,眉眼和从前没有一丝改变,手中双刃是她亲手锻造,她还能记得当初她满怀少女情怀刻下的那句小诗。   相顾无言。   那人最后转身离开,消失在朦胧雨雾中。   韶华已向远,烟雨任平生。 ☆、墨染殇(卿莫离)X墨雨晴      水……   一滴,两滴。   忽而变成了一场骤雨。   他躺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四周杂草丛生。   他快要死了。   这次再也没有人突然出现救他了,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师父了……   视野渐渐晦暗,意识也渐渐流逝。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眼前是一个少女明媚的笑容。   “你醒了呀?我叫墨雨晴,是弈剑听雨阁的人。我在路上遇到暴雨,看见血水丛草里顺着小路流出来,便发现了昏过去的你,所以把你救了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我要不要通知你的亲人呢?”   少女面容温婉,不似弈剑女弟子往常的束发装扮,而是小女儿家的斜鬓,绾了一朵精致的蝴蝶头饰,而且身着淡蓝绸罗缎衫,甚是好看。   “我……”他一开口,头就剧烈疼痛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脸痛苦。   “哎,公子你怎么了?你先别乱动,你身上全是伤,头上也流了好多血的……”   ***   “既然不记得你是谁,来自何处,不如我送你一个名字吧?叫墨染殇怎么样?”少女的声音甜美,尚带着弈剑听雨阁弟子惯有的爽朗。   墨雨晴打着竹伞站在他身后遮了些许骄阳,他伤未好,坐在带有木轮的竹椅上安静地眺望着山下的村烟。   “墨染殇……”他坐在竹椅上,独自喃喃。墨染殇……怎生得熟悉?   “怎么样?好听吗?”墨雨晴听不清他说话,于是凑近了去问。   他蓦地闻到她身上独特的清香,在暖阳下格外的让人舒畅。他不甚自在的微微偏开了头。   “怎么,你不喜欢的话就直说嘛,干嘛做出嫌弃的样子?”少女不满地撅起小嘴,直起了身子重新站好。   他见对方生气了,连忙附和道:“喜欢,喜欢,很好听。”墨染殇……这三个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这身上的伤一养便是半年,墨染殇伤好后便加入了墨雨晴所在的势力。两人关系甚好,势力里众人都默认他们终将要结成伴侣。他也很疼爱墨雨晴,这个小姑娘本就招人疼,但是他一直没有向她表示结婚的意思。他在想,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直到后来,他和墨雨晴在八卦田深处遇到了淡定围观的人。   “莫离?”   对面的人都面带疑惑,望向他。   “你真的还活着?老炎派人找了好久你失踪的地方,却没有找到任何尸体,果然你还活着!”   “诶,你身后的是谁呀?你娘子?”   七嘴八舌的声音,他觉得有些头晕,隐隐头又开始难受。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让他想一想都如此的痛苦。   “喂!你们别问了!我夫君头都痛了!”墨雨晴跳到他面前,瞪着对面的人。   他有些好笑,他俩还没成亲呢,就叫夫君,不害臊,回去肯定好好笑话一下她。   不过墨雨晴的做法让他很感动,有人愿意在他身前,替他挡掉所有不好的东西……   好像真的有人这样做过……谁呢?   头又开始痛……   ***   “喂,淡定围观那边给我们势力主发请帖了。”墨雨晴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望着他。   他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头,斥道:“是姑娘就要好好坐着。”   墨雨晴不满地一拳头砸在他肚子上,不轻不重,倒是撩的他心痒。他一把握住了她打过来的拳头,把人拽到怀里,说道:“雨晴,我们成亲吧。”   墨雨晴明显一愣,忽而笑道,“好啊。”答应得欢快又爽朗。   “你都不推辞一下?”他瞪着眼,故意调侃对方。   “我为什么要推辞,我让你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你还不娶我,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看,我都等了好多年了,你这个坏蛋!”墨雨晴说得振振有词。   好像,还很有道理。他想。   “对了,刚刚你说淡定的围观……”   “啊,对,他们问你要不要回去,你若愿意留这里当然也没关系啦~”墨雨晴说道。   他沉吟片刻:“我……总觉得那边有什么东西我忘了,我也想要回去一趟……你要不要同我走一遭?”   墨雨晴道:“好啊,我也好去看看你娘家是什么样子呀~”   “娘家……”他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娘子乱说话,小心为夫收拾你啊。”   “你敢!看到没,那刚做的搓衣板搁那呢。”墨雨晴挣脱了他的爪子,逃开几步,扮了个鬼脸。   他无奈的摇头,跟着一唱一和,“为夫错啦,娘子饶命~~”   ***   隔天,是雨。   他带着墨雨晴到了淡定驻地。   墨雨晴的势力不是战争势力,因此也没有驻地,只是在城郊办置了一处宅院供帮众居住。   这是他第一次见势力驻地该有的样子。   气势恢弘,张扬霸道。   他猛然觉得心跳很快,似乎身体的血液被点燃,在骨子里叫嚣着杀伐天下。他被这种陌生的反应吓了一跳。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很多人,都是来迎接他回归势力。   他心情很好,看来他失忆前人气还不错。   然后,他看见了大道正中,不远处站着的一抹墨色和一抹金白。   身着墨裙的是一个十几岁少女模样的人儿,精致玲珑,像个完美的娃娃,而她身边的那抹白色,是一个端庄恬静的成年女子,身着繁复花纹的裙子,手执巫杵,是个龙巫。他很快判定了对方的门派。但是那个漂亮的娃娃……   “师父……”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喊出声来,手里的伞被一阵风吹远了。   “活着就好。”那个精致到无法言喻的娃娃清冽的声音随着她唇瓣的开合流泻出来。   他脑子开始剧烈的疼痛,但是他强忍着不要眨眼,他就静静地看着对面几步之遥的人,因疼痛而起的汗水顺着雨水流下。   “哎呀,你这个笨蛋,伞都给吹飞了。”身后墨雨晴的声音传来,头顶的雨停了。   “外面雨大,你们先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驻地大厅再会吧。”旁边有人说道。   有人给他带路去他的旧屋,他被墨雨晴推着走了。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似乎都保持主人走前的模样。   他去里屋换衣服去了,墨雨晴便随便翻看着书桌上的东西,然后看到了无数张画。都是很漂亮的女人,灵动的简直似要破纸而出。   墨雨晴感叹着,这家伙画画真不错,改天也该给她画个美美哒的画像。   势力大厅里再会,他又重新认识了很多人。   那夜,他喝得很醉,被墨雨晴扶着回了房。   “师父……”他醉呓。   墨雨晴帮他宽衣解带,听他说话,忍不住说道:“你看你,还说记不得人了,结果喝醉了还叫你师父。就晓得你师父了。”   他恍惚听见有人说师父,迷离的视野中有人弯下腰来解他衣带,他闻到了很好闻的香味,那是很遥远的记忆里的香……让他永远都不能忘怀的香……   “师父……”他抱住了身前的人,将人反压在了身下。   墨雨晴一愣,一拳锤在对方肩头,“你这个死人,好好地发什么酒疯!”   “我没有发疯,师父……我好想你……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低下头,亲吻对方。却被强烈地抗拒着,他苦笑:“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很恶心的人吧……”他说完,从对方身上翻下来,转到另一边去睡了。   墨雨晴躺着床上,转头看着已经睡熟的人,眼中神情复杂。   第二天,他睡醒的时候,对上的是墨雨晴放大的小脸,明媚而活泼,充满了朝气。   她露出微微邪气的坏笑,“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不?”   “嗯?什么事?”他满脸茫然。   墨雨晴见他啥也记不得了,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说道,“你昨晚闹着要睡地板。”   “啊……”他微微窘迫,“我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停了一下,又说道:“但是你不许说出去啊!”   “哼哼,想我不说出去,拿什么来收买我呀~”   “哎呀,好娘子~”他趁对方不注意,把人给抓了过来按在自己怀中,“你不答应,为夫可就亲了啊。”   “哈,你这个坏人!就知道耍流氓!”墨雨晴红着脸,一拳打在对方鼻梁上。   “唔,杀夫啦~”   “哈哈~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   他和墨雨晴的婚礼在两家势力的撮合下,很快筹备好了。   那夜,淡定驻地热闹非常,墨雨晴也算是正式嫁夫随夫,加入了淡定这边。   随后生活往旧,毫无波澜。   他觉得很幸福。他有一个很爱的人,也很爱着他。他每天都沉溺在自家小院里,种花养草,逗鸟写诗。   “相公,我看你以前画了好多画,给我也画一张可好?”墨雨晴总是会不经意的凑上来撒娇。   他点点头,“嗯……现在没什么灵感,怕是画不好,等我几天看看。”   他总是这一套说辞。   “不好看也画嘛,以夫君的能耐,就算没什么灵感,画的画也是不差的啊!”   “娘子别闹。乖。给你画就是了。”   那天,墨雨晴拿着他画好的画,开心地在院子里跑了好几圈。   他忽然想,也许他有灵感了。   第二天,他起床,没瞧见墨雨晴的人,于是自顾自在院子里铺好宣纸摆好笔墨,墨笔轻撩,丹青朱红轻巧渲染。他一口气画了三四幅,想着墨雨晴回来,怕是要笑开花。   他想,他大概可以给她画一辈子的画,把她最美的时候都画下来,等到两人老了的时候,就指着画中的人调侃她。   然后,他再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再也没有那个叫墨雨晴的人回来。   他傻等、苦等,满世界疯了一般的寻找,也再没等到、也没找到过有个叫墨雨晴的人。   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旖旎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为啥好像每篇都有一个人莫名其妙消失了……这个……只能说是玩游戏的常见情况吧,忽然不玩了的人很多,也没啥理由突然就不玩了……文中的人特殊在于,他们有CP吧……_(:зゝ∠)_ ☆、挥舞X冷别赋      她已经忘记和他是如何相遇的了。好像是搭了几句话,或许只是在路上偶遇,她已经忘了。她从来都记不得跟她自己有什么关联的人或事,越重要,忘记得也越彻底。   唯一还能记得的几件事,只留下几个模糊的片段。   一个件是魍魉门派里,他对她说:“我喜欢你。”   他当时是怎么称呼她的,她已经忘了。   后来又想起来了,好像是漫漫,似乎他说过挥舞这两个字不好听。   他不知道,她更喜欢挥舞这个名字。张牙舞爪的,很接地气。   还有一件,大概是在潇隐村外的湖水小岛上,他说:“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等一等我。”   他环着她在怀中,眼中似有温情。   她微微僵硬的身体似有软化。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她微笑着看着他倾情的诉说,脑子里一片泛白。   “你真的喜欢我?”她似乎问过这句话。重复地问过不止一次。   他回答是。   “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回答什么都喜欢。   “我不信,你信吗?”她微笑着,在他怀中,用冷静地语调说着,“一个人的爱太快,就越不是真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语气急切起来。   “嗯。”她答应着,脑子又开始有些糊涂起来,她脑子一向不怎么好使,时好时坏,不太灵光。或许她只是不想太聪明。   她快要结婚了。什么是结婚,什么是伴侣?她好像懂每一个词该有的责任,该有的一切状态,太过明白,但是她在装傻,欺骗自己。   那天,她从南海滨路过,随手搭救了一把被天灾小妖缠住的垂危翎羽。走了很远,那个翎羽追了上来。   她被拦下,只好停下来看着对方。   那人笑着说:“我们如此有缘,不如就在一起怎么样?我马上都可以准备婚礼。”   她漠然地看着对方,语调平稳无波,像是在叙事一般,“我已有婚约。”绕道准备离开。   那人却又拦住她,“婚约可以解除了嘛,我不介意的。”   她脑子空了一下,每到这种时候,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太聪明,这一次却失败了。   大概她太懂那些词的意义。   她懂,别人不一定会懂。   “不了,我也喜欢他。”她说道。   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再拦住她,只是说了一句:“如果想好了,随时来找我哦。”   她走了,很快便忘了。   很多类似的人类似的请求,她都忘了。   她总是会忘记很多事,包括和即将要与她喜结连理的人之间的事情。她刻意回想过去,脑子里大概都是白的。要想很久很久,才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她要的不多,大概就是按着那些词所涵盖的意义行事就可以了吧。   “哎,听说我们势力的有个妹子回来了。”有人在说,她歪了歪头,听了听名字,不认识。   她在势力驻地的瀑布上面岩石上坐了很久,夜半看见有人回来路过下面的小路。她懒洋洋地辨认了一下,哦,怕是她未来的夫君。   她突然起了兴致,跃下崖石,落到他跟前,本以为会吓到对方,结果却并没有。   “你去哪了呀?这么晚回来,我等你好久。”她说道。其实她没什么想法,就是问问,算是礼节。毕竟她等了快一晚上了。   “啊。”对方似乎反应有些钝。   她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啦?”   “哦。没事。”他拂开她的手,似冷淡,“不早了,快回去睡了吧。”他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她静静站在月色之中,望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泛白。   哦,是该去休息了。   “我昨天其实是去见我之前的一个朋友去了,她很久不见了又回来,我就跟她不知不觉聊了很久。昨晚冷落你了,对不起,漫漫。”第二天,他又执起她的手,满眼温情。   “哦。”她脑子里渐渐地白色开始消退,她好像又要失败了。   “那她人呢?”她又问。   “她昨晚回来,我还以为她不走了呢,结果她第二天又离开了。”   “哦。”她声音很平稳。   “我们的婚礼还有几天了吧?”她忽然问。   他微微有些愣,“啊?是吗?”   忽然安静了下来。   “漫漫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们再等等吧。”   她脑袋离开了对方的肩头,从树桠上站了起来,轻轻落地。   她忽然笑了,眯着双眼,像一对月牙,可甜。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脑子里色彩斑斓,不再是无尽的空白。   他第一次求婚的时候,她说:“我是没有感情的人,你也会爱我?”   “我不怕。”他回答。   “我不信。”她微笑着。   “我会证明的!”   “你喜欢我?这么快?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漫漫你要信我!”   “我可以答应你,跟你结婚。”她脑子里终于填满了白色,“我……试着喜欢你。”   ……   “漫漫……”他看清了她的神色,忽然有些心慌。急急忙忙的跳到她身边。   “我有些累了。”她说道,准备离开。   “漫漫…………你是不是又想要拒绝我了?”他忽然问道,似有乞求。   “啊?我没说过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刚刚我说和她的事情……”   “不会啊,我们之间,不是本来就是假的吗?”她回眸笑得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喜欢那个布袋戏,所以取得这个名字_(:зゝ∠)_ 话说,我看见收藏又涨了一个_(:зゝ∠)_真的有人看吗? ☆、百魅      “我……准备安定下来了。”她说道。   潇隐村人来人往,另一个人站在她对面听她说话,周围的喧嚣在远离。   “嗯?什么意思?”那人露出些许迷惘。   她抬手帮对方把耳边的碎发绾到耳后,宠溺的笑道:“就是找到了决定在一起的人,一辈子在一个地方安居下来。”   “哦!真的呀?”   “嗯。”   “那恭喜呀!”   “你说过,你以后想要回那个地方去,你不骗我吧?”她不经意的样子提起。   “那当然咯,那可是我的家呀。”   她又说道,声音渐渐细微起来,“所以,我也把家定在了那里。”   ……   “啪嗒啪嗒。”淡定驻地账房里算盘被拨动的响声连绵不绝。   “那个,有管理在吗?我想去仓库领几件东西办些事。”账房外传来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   猛地,账房里的算盘声响停了,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拉开,出来的却是一个身姿妖娆的漂亮女人。这人穿着暗紫色的战斗服,腰间别着两把淬了毒的双刃,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女人是个魍魉门派的人。   “我给你把仓库打开,你要什么自己取走好了,不过记得在我这里登记一下。”女人生得妖艳,声音却出奇的清秀,仿佛山间幽兰,不俗不媚,跟她本身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呃,哦哦,好的,谢谢啦。”在门外喊人的那位姑娘有些没适应这种反差,回答的时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怕是新来的吧?我叫百魅。”女人提着一串钥匙走在前面,对后面跟着的人搭着话,“我从来没见过你呢。”   “啊?嗯,我今天才来,所以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还请姐姐以后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若是你需要什么帮助的,只要我力所能及,尽管可以叫我。”百魅终于走到了仓库的大门前,拿着钥匙开了门,“你可能需要自己去找一找,至于有些锁起来的柜子,你就不要乱动就好了。”   “嗯嗯,谢谢百魅姐姐。”新来的人乖巧的感谢。   百魅提着钥匙又走了,继续会账房算最近势力的账务。   她的名字百魅,没什么由来,不过是门派里的师兄们随便给取的名字。魍魉门派的人做事本就亦正亦邪,魍魉女子的妖娆抚媚与生俱来,叫类似这种名字的人太多了,她也觉得这名字挺贴切。   只不过世人对魍魉误会颇多,大都认为魍魉男男女女皆为妖人,惑乱人世,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魍魉门派的人虽然都生而妖媚,却多长情,也冷情,他们对情爱之事并不热衷,活得大概像个佛陀。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可怕。   能懂她的人,除了同门师兄弟,大概还有一人。   和那个人初识在很多年前了,那时候两个人都懵懵懂懂,不经世事,却不经意间,成了最懂对方的人。   两人相伴成长,虽总是很少在一起,却从未感觉对方有离开过。   百魅拨弄着算盘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遥遥地望着窗外的远山出神。那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她见面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两人分离太久了。是因为那次在潇隐村的试探让对方反感了啊?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以她对对方的了解,却知道这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为了那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江湖纷争,加入这个陌生的势力,从兴致勃勃到黯然失落。她每天日复一日的整理着仓库,计算着账本。大概,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乐趣,或者说是留在这里的理由。   想到更远久的时候,忽然外面喧闹声响起来了。她习惯了这种声音,大概是势力主冰炎回来了的效果,她和很多人一起在外打打杀杀,然后带着一群人一同回势力,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   她觉得有点羡慕。怕也是不羡慕。   因为若是让她被这么多人围绕着,她会紧张得不能好好说话。而且铁定被烦死。那个人在她身边的时候,每次叽叽喳喳的就够她烦的了,有时候她怕是想要打死对方,让对方闭嘴。   想着想着,热闹的声音越来越近,竟是朝她账房这边来了。   “我去拿点东西。”冰炎在窗外对她客气的说道,自顾去仓库了。一群人里,有点身份的跟上去了,不太熟的也就干巴巴的留在原地张望。   冰炎作为势力主,自然是有仓库钥匙的,因此,她还是坐在账房里没有动。   以前势力里有个叫五百的人管理着这一切,只是她来这个势力找那个人的时候,这个五百不见了,所以冰炎见她无聊,便认命了她来接替五百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冰炎出来了,路过账房窗口的时候,还夸赞了一下她:“东西摆放的真整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娴来无事,看着里面的东西太乱,忍不住想要收拾。”她喜欢被夸奖,但是真要有人夸她,她会害羞得钻到地底去。   “挺好的。我们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冰炎忽悠着说完带着一大波人走了。   她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在想,啊,冰炎会不会也有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时候。如果那个人在,就可以问八卦了啊。   怎么又想到那边去了……   看来果然还是要去她家那边等她吧?这家伙说过会回去的。她想起两人曾经在潇隐村的对话。   她心里还是忐忑,怕是一个空口的承若。但是她又不忍心让那个人为难,她知道那人虽然随和,却也有着常人难以预料的固执和倔强,不容另一个人插手的决绝。   她想着想着,然后从案桌上抽出一张空白的纸来,抬笔书写,“年底婚期至,可来否?盼尔归。”寥寥几笔小楷,她将纸卷成小卷,用信鸽带了出去。   “或可归,若可,定当回。提前贺喜。”数月后信至,她展开那薄薄的小纸片,眉间沾染了愁绪。   忽然,她坦然一笑,起身去了势力大厅。   “那人不在,我也要离开了。”她对高高在上的冰炎说道。   “嗯。保重。”冰炎看着她,没有挽留没有喜怒哀乐。   她忽然觉得,冰炎一定很孤独的,不然,怕是不会给人这种感觉,一种温和的空冷。    ☆、若离X五百      君不知我心忧,君不知我心愁。   五百初见若离的时候,便深深地被对方吸引了。即便两人同为师兄妹,他也可以不顾什么伦理道德,可以背叛师门,就是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即便是远走天涯,再不问世事。   他没有将这一切托盘而出,只是默默地藏在他心底。眼角不自主的朝那个人的方向偏斜,不自主的凝视那道丽影。因为,他可以放弃所有,却不愿意若离为了这场注定违德的感情付出代价。   “你若是喜欢,为什么不去追啊,大胆的说出来嘛,你这样扭扭捏捏的,怕是人家都不知道你在想啥。”徒弟总是这样怂恿他。   “你不懂……”他拧紧了眉头。   “我怎么就不懂了?”他徒弟叉起腰来,竖眉瞪眼,对着他一顿狂吼,“现在都什么朝代了,你还那么迂腐守旧,同门师兄妹怎么啦,现在师父和徒弟都能结婚,你那算个屁!”   他仰头望着天,一顿哀叹。   他徒弟怒其不争,甩袖离去。   怕是没人能懂得他的顾虑。   症结不在他,而在于他喜欢的人。   因为,他喜欢她,她却不喜欢他。   他和她同门是其一,他不能给她完全的保护是其二。   他再努力,再坚持,即便抛弃所有,扔掉全部的尊严,换回来的仍然是拒绝。他心里无比的清楚,所以才会踟蹰不前。   “若离姐姐知道你喜欢她吗?”他徒弟过了会儿又转悠了回来,似乎对此事仍然耿耿于怀。   “不知。”他回答。   他徒弟又怒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喜欢人家,你就觉得你会被拒绝啊?你这个胆小鬼!你就是不敢说!还编一套理由来说服自己,你就是个懦夫!”   在他徒弟快要走远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以她的聪明,怕是知道的。”   “既然这样,说不定人家就等你挑明呢。”他徒弟又憋了一口气。   “不不,你不懂的,你不懂的。”他喏喏的自言道。   “懒得管你了,天天要死不活的,不如一次死个清净。”   他坐在院外的台阶上,继续望着天空发愣。   他要死个清净吗?   他怕的是,一旦戳破这层纸,他连守望的人都没有了。可是如今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确实也忒难堪了。就像徒弟所说,如果若离真的对他没有意思,不如找别人也行,世界之大,难到还找不到一个伴侣了?   这些话也就只能想想,不过是劝慰自己绝望的心罢了。他怕是再难托付一颗心给其他的人。   “最近势力里的姑娘们都喜欢上了魍魉门派的小哥哥们。”势力大厅开会的时候,五百听着周围的人的八卦低语,他微微地敛了眉眼。   “若离、小阿姨她们最近在征婚,说是想找一个魍魉门派的伴侣。”   “哎呀,我们势力这么多黄金单身汉,为什么不选我们啊?”   “咱们势力就魍魉少。”   五百忍不住还是将视线投向了对面亭亭玉立的若离。   对方笑吟吟的看了过来。   五百顿时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烫,不由得把脸转开了去。这是若离第一次正面看他。   会议结束后,五百踟蹰了一下,追上了离去的若离。   “若离。”他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袖。   “有什么事吗?”若离的声音很轻柔,就像一层被微风吹动的轻纱,拂过他的心尖,让他忍不住开始战栗。   “我……我喜欢你,我们……”   “啊,我早就知道了啊。”若离截过他的话,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所以五百,对不起了。”   “魍魉吗?”五百问。   若离微微一愣,忽然笑起来,“对,很久之前,我便倾心于一个魍魉,只是未曾知晓他的姓名……如今我可能找不着他了,但是,能嫁给魍魉门派,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这样啊。”五百望着若离,嘴里喃喃着,忽然,他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很遥远,远到让人心慌。   “这样啊……”他又喃喃,声音里似有哭腔。   “真的对不起,若有来世……”   五百闭上了眼,“好。”不等若离说完,他便答应了下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所有的结局都在他意料之中,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徒弟来找他问结果的时候,他只简单说了一句“她喜欢别人”便随便打发了。   他想他该离去,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势力很多余。他开始心如死灰,开始自暴自弃。   他离开了势力几回,在外面漂泊游荡。   曾经在中原充满黄土的山丘撞到过他徒弟,徒弟生气的质问他为什么要逃走。   他只是淡淡一笑,趁对方不妨,把她打晕了,自己逃走了。   他总是喜欢逃避。   后来老炎出事,他又回来了一次,那一次,若离走了。他想要挽留,却不知怎么的,没有伸出去手。   恐怕他已经放下了吧。   再然后,他又离开了淡定,淡定已经确确实实不需要他了。   路过江南桃花林,他想起在桃溪有个妖魔洞,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他带入了洞中。   走了一段距离,便见洞壁上挂着一位年方二八少女,长长的锁链将其吊起,身上的血渍早已干涸。   “花儿?”五百愣住了。当初在势力征战的时候,花儿被害,尸骨无存,想不到竟是落到了这里。   洞壁上的人无声无息,早已死去。只不过因着这里寒冷,尸体未见腐坏。   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珍藏了许多年的丹药。这是他曾经为冰炎准备的,自冰炎死后尸体都没找到,这复活之药再没有了用处。   他把花儿放了下来,想了想,带去了洞口。他给她喂了药,运功将药运化,然后将两人藏在了洞口的缝隙中。   外面太暖,花儿长时间呆在寒冷之地,出去怕是承受不住的。   数周后,花儿得以转醒。   五百带着神志昏沉的花儿出了那个可怕的妖魔洞,想了想,去茶庄外租了一间小院,继续为花儿将养。   花儿已经接近痴傻,不认得人了,也不懂得如何照料自己。   但是她却喜欢五百的紧,一开始会害怕,后来便离不开了,只要见不到五百超过一个时辰,她便会闹起来。   五百无奈,他早已无所求,索信带着花儿就住在这偏远的地方,倒也有些乐趣。周围街坊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纷纷赞扬五百对痴傻的妻子耐心。   两人一住便是两年,期间因为看见别人家成亲,花儿闹着也要成亲,五百拗不过,两人也成了亲。   五百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他坐在庭院里,依旧望着天空发呆,可是现在,他的身边会蹲着一个人陪着他发呆。他想,这样一辈子也不错。花儿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人事,但是武功却还在的。   五百便带着她游走天下,杀妖除魔,挖宝闲趣。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辈子。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花儿会有清醒过来的一天。   花儿说,她还记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不后悔,但是既然醒了,她也该离开了。   若有来生……   他说好。同样不等她说完。   因为他知道,当初为了炼那颗药,他再也不会有来生。 ☆、小熊(害羞)X迷雾(月月)      所有人都认为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自己也如此认为。   “媳妇妇,过来亲一亲。”他手执桃扇,潇洒倜傥,骨子里是一种噬人骨髓的风流。   他身后是西陵城,高大巍峨,华丽庄严。   “相公公,你去哪里,仁家就去哪里啦~”另一个女子软软依着他,柔媚娇俏,是一种让人沉溺的甘甜。   他和她一样喜欢恶作剧,偷偷的结了婚,忽悠着身边的过客们。   他和她再默契不过,怕是容不下第三人插足。   他生性风流,却愿为她守身如玉。   她钦慕者无数,却愿追随他远走高飞。   初识,新婚,分离。   短短不过数月。   他们的结合让人吃惊,他们的分离,更让人震惊。   他和她还是那般默契,无视了所有的关心和质问,虽离婚,却更胜新婚,任谁也看不透他们二人的世界。   “是我的问题。我对不起他。”她说道。   “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吧。”他说道。   含糊其辞,并不互相埋怨。   两人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屋顶,望着同一樽明月,把酒独饮。   害羞陪迷雾离开淡定,之后不久又归,却只剩下害羞一人回来。   冰炎问他:“你老婆呢?”   害羞舌头第一次打了个结,然后才把话撸顺,“不回来了呗。”   “被甩了?”   “……”   “我没有错,我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害羞喝着酒的时候,孩子气的嘟囔,冰炎坐在身侧为他斟酒,倒也不多言语。   “任我如何挽留,她都心如磐石,我磨不动她,也撬不动她。”   他喝得微醺,迷离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眼中带着些魅惑,瞅着身边乖巧坐着倾听他苦闷的冰炎,他忽然笑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些鼻音,“老炎,你过来。”   “嗯?”冰炎听话的凑了过去。   “你说,”害羞手肘搭在冰炎的肩膀,凑近了她的耳边吐息,“既然鞋子不要你,我要你怎么样?”   冰炎淡定的给自己拿了个杯子到上酒,一杯子全投到害羞脸上,“看来喝得还不够。”   “老炎……”害羞幽怨地望着冰炎。冰炎眸子清冷,好看的嘴唇扬起一抹冷笑,“你这个样子,月月甩了你是应该的。”   害羞抬袖子擦了一把脸,噌的站起身,冲着冰炎的背影喊道:“臭老炎!死人妖!劳资就是被甩了又怎么样,你也欺负我!”   终于有一天,月月又出现在了淡定驻地。   害羞遥遥望着远处的人,半晌无言。他平复了很久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害羞想了想,还是冲过去问道,一副被惹怒的斗鸡模样。他想把这个女人气走,还他一片宁静。   “关你屁事,姑奶奶来找老炎的。”月月斜了对方一眼。   “你找那个死人妖做什么?”害羞瞪眼。   “再送你一句,关你屁事。”月月绕过害羞,头也不回走了。   害羞怔愣半晌,还是追了上去。   屋子里月月对冰炎说道,“所以这次我回来帮你。”   冰炎点点头,“多谢了。”   “客气了,把你包里的那几个宝贝给我一个就行。”月月笑得贼坏。   “我包包里什么值钱都没有啊!”冰炎捂住自己腰侧的乾坤袋,小脸满是警惕。   “没值钱的捂那么紧做什么?”月月一步步靠近,笑得更邪恶了。   害羞一脸气急败坏地撞门进来,大吼,“你们俩在做什么!”   屋里所有人都回头望去。原来不止冰炎和月月两人,势力里好几个老人都在一边吃瓜看戏。   “你吃了火炮呢吼什么吼啊?”花儿白了害羞一眼。   害羞没接话,厚着脸皮找着个位置坐下来,手中扇子一开,扇了扇,“你们继续啊,别管我。”   月月看着那个生闷气的人,嘴角抿了抿,也不再逗冰炎,几句话交代了便走了。   “你们怎么闹得这么僵的?”花儿好奇地问。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害羞气汹汹地又走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投向了冰炎,冰炎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小熊太风流了吧。嗯,肯定是这样的,月月就受不了他,就离了啊。”说完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屋里的人都恍然点头。   外面房顶上生闷气的害羞听到冰炎瞎几把说他,更是火冒三丈。   他想要争执,解释,他又认为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他起身飞到厨房酒窖,挖了几坛老酒去了他常呆的瀑布悬崖。   他大概知道月月为何要离开他,但是他觉得离开根本没什么必要。所以他也并不理解她的做法。   他们本可以玩得很开心,结局却很凄凉,大概,都是自己的错吧……   醉酒了,恍惚间似有人扶他起来,带着他回了卧房。   “月月?”他喊出声来。   那人为他理被子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整个人的气息都消失了。   害羞起床的时候,枕边有一张纸条,他面带困意地捡起来展开,一排小字映入眼帘: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死月月,竟然骂我老?”害羞捏了纸团飞出房间四处找人。   “闹什么闹?”冰炎终于在害羞快要憋急了要打人的时候出来了。   “她在哪?”害羞低下声音问。   “走了。”   “走哪了?”   “我怎么知道?”冰炎奇怪地看了害羞一眼。   害羞转身出了驻地。   恨不相逢未嫁时……   到底什么意思?   街头小巷,一位男人推着一辆轮椅走过,上面坐着一个失明的女子,两人没有说话,风像是静止的。   “你在干嘛?”害羞冲上去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男人的手腕纤细的如同女子。   “你又要做什么?”那人怒了,“你是谁呀?”   “月月,怎么了?”轮椅上的少女急切地询问,“怎么了?你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害羞停了手,看向座椅上的少女,又看向女扮男装的月月,那双桃花眼不知中弥漫起了雾气,这种委屈诱人的紧,是月月以前最爱看的美色之一。   “好好好。”害羞咬了咬唇,“你若希望如此,我定不再干涉。”   月月推着轮椅上焦急的少女,看着踩云远去的害羞,她忽然低下头,仔细的安慰了几声座椅上的人。   出了巷口,是宽阔的大街,两排柳树上黄鹂啼叫,甚是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一对,我也没看懂,他们藏得太深了_(:зゝ∠)_ ☆、茶茶X墓城      “师父父,你为什么不理我……”她跟在那个人身后,却不知不觉又落下了很远,然后越来越追不上,追不上,师父变成了一个点,再消失不见。   她从梦中惊醒,额角微微浸着冷汗。   她知道,她入了魔障了。   “今天也要当师父父的乖徒弟!”茶茶天天笑嘻嘻的在势力大厅吼了一声。   所有来日常开会的人都听得见,都无奈的摇头交换眼神。   茶茶像是没看见人群对她的某种含蓄的情感,自顾自地跑到冰炎身边,摇着对方的手,“师父父,茶茶好想你啊。”   “你别这样叫我。”冰炎皱了皱眉,“自己去自己位置上站好。”   “我不嘛,不嘛。”茶茶闹着。   冰炎冷着脸,到底没有说什么重话。   她喜欢冰炎,即便冰炎是一只妖,她不以妖为耻,她反而很激动兴奋。   她见过她师父最威武霸气的一面,天空中忽然而至,她周围的敌手全数倒下。美得像是天仙。   只是她师父不喜欢她。   但是她无所谓,她觉得,只要她呆在师父身边便足矣,她不求别的。   直到后来,她才绝望的发现,她根本无法融化师父这座万年冰山,只对于她的冰冷。   她有些委屈,有段日子没有再去缠着师父。她煎熬着,想着,师父父会不会突然不习惯她没去找她?会不会想她这些天很乖?   她整晚整晚都梦到师父在越来越远,她每夜每夜被噩梦惊醒。   她魔障了,她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吧。   怕是她离开也没人会想她。   临走前她鼓起勇气找冰炎说出了告别,冰炎没有搭理她,她默默地走了。   所有人也不会思念她,没有期待她回来的人。   她在外面似乎流浪,可是她太想念师父了,于是忍不住又回来了。势力驻地还是往常一样安静,没有对她的思念,没有对她的欢迎。没人注意到她微弱的发言。   她黯然失神地离开驻地,走路不稳,被摔了一跤在城门下。她尴尬极了,感觉有人刚好要进门,她便赖在地上一动不动。   任性也好,自私也罢,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对有错,她只凭自己直觉做事,希望用最直接的方式,达到她的目的。即便是遍体鳞伤,她也在所不惜。   面前光线暗了下来,她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忽然一个温润低沉的男声从她头顶响起,“要我扶你起来吗?”   她小小抬眼瞅了瞅,笼罩着她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挺高大,声音很好听,她心里有一种暖暖的火苗燃起。   “要……”她虚弱的伸出手来,眼角带着泪花,我见犹怜。   “我叫墓城。”   “我叫茶茶。”   两人一见如故,聊起来挺开心。   茶茶想,这个人虽然没有师父好,但是也是个好人。   她忽然不想离开这里了,这里有师父,也有关心她的人。   后来墓城真的向她求了婚,她很开心。   可是结婚的时候,两人并没有什么朋友,就连师父也没有来。   茶茶很伤心,墓城说她是个傻丫头,可是她不傻。   就是她总是缠着师父,让师父为难了,所以师父不爱理她。因为师父一旦搭理她,她又会得寸进尺。   可是,终究师父没有来。   她披着新娘的衣袍装饰,站在鹊桥仙境,只身一人,走来的是她的新郎,她的墓城。   她想,她在把她埋入一片死地,但是她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别打我…… ☆、三藏X小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窝YY的两人……_(:зゝ∠)_有点那啥,之前想换一种风格,写的第一人称比较带感,后来想想,还是换成三人称吧,怕是又要被打死……   “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三藏大师?嗯?~~~”   夏风轻拂,对面那个人面若桃花,似笑非笑,手执一把描金素扇轻摇,一身劲白长袍,衣带飘飘,面如妖神似仙。那一刻全世界的光都被他吸引了去,眼里只剩下他那波光流转的双眸,微微上翘的嘴角,玉扇,白袍,似妖似仙的气息,充满蛊惑的声音,“真是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哟~~”   白袍飘动,水与火的光华亲密的在他周身流动,他仍然还是那个在仙居时,站在十大首席弟子之位时的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真的是……伸手不可及的仙……吗?   手里紧捏的拳松了又紧,三藏终于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把这位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仙子压在地上狠狠凌虐的冲动。   呵呵——   总有一天……他会……   **   “花间一壶酒,消得世间愁……”三藏泡在凉凉的水潭里,靠在一块突出潭水的大石头旁,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酒。他虽总是□□披身,却并未削发,一头简练黑色短发更衬得他英气勃发。   头顶是高高悬挂的瀑布带着粉色的蔷薇花瓣垂落下来,花朵的清香,水珠的凉意让他舒服的吟叹出声来。   夏天果然还是泡在水里赏花、喝酒好呀。   如果再来几个美人的话——   这时,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引得他扭头看去。   呃,这个死人妖——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一袭月白冰魄衫,腰间装饰着华贵的紫琉璃腰带,金色貔貅佩环,手里抱着一堆东西正朝这边走过来。   “哎呀呀,三藏大师也在这里泡澡消暑?”对方走近了才发现水潭里的某只和尚,只是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把怀里的东西塞给他。   三藏低头一看,竟然是两个大西瓜。   “喏,西瓜镇在水潭里吃着才凉快。”他说着,很顺手的取下头饰,银白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开来。   “喂,你要在这里做什么?”三藏眼皮跳了两跳,立刻摆出一副领土即将被侵犯的警戒眼神,怀里还抱着两西瓜,看起来十分没有威慑力。   可是面前这人却一点眼色劲也没有,完全看不出来三藏有多么的想要他赶紧滚蛋,三两下勾掉了衣服,跳进了水里,顺便还舒坦地眯起了眼。   “……”真想把这个家伙扔出去!三藏内心隐隐架起十字。   “你往那边挪挪,我也要靠这块石头。”这个超级超级没自觉的人还往三藏这边靠了过来,嘴里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三藏很不爽的道:“先来先得,你自己想要靠石头自己找一个去。”   面前之人一愣,然后眼泪花就开始泛滥,咬着手指嘤嘤嘤:“你这个大坏蛋~~人家才不依啦~~这里就一个石头还不让人家靠,嘤嘤嘤,欺负师兄是要遭雷劈的!”   “你给我好好说话!”三藏浑身鸡皮疙瘩冒起,忍无可忍冲他吼道,要不是看在这人是同门师兄的份上,他真要一巴掌挥过去。   天了噜,这么娘炮的男人是怎么当上云麓十大首席弟子之一的…… 明明远远地看起来就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仙子,现在神逆转成为一个只会嘤嘤嘤的娘炮,这让他简直想要自戳双目!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   三藏内心懊恼着。   谁知道被三藏这一吼,对方更委屈了:“三藏对人家好凶凶,好讨厌哦,嘤嘤嘤,仁家要去找老炎抱抱……” 说着就要游走上岸。   三藏:“……”   忍无可忍的某大师头痛扶额,一把揪住对方头发,把他拉了回来,压着他威胁道,“你丫给我躺好,不许再嘤嘤嘤!”   “……”身前之人眨巴眨巴那浓卷的睫毛一脸无辜地望着居高临下的三藏,湿漉漉的银发贴在他脸上、胸前,缠绕在他指尖,竟然像是在灼烧。   这一刻,天空中扑散的晶莹水珠和飘下来的清香的蔷薇花编织出了一种微妙的空间,指尖发丝的摩挲感也异常的清晰。   三藏立刻推开了面前之人,暗骂一声,转身到石头另一边躺去,心里叨念着空即是色、□□。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同为男人的娘炮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真是日了狗了。他是爱美色不错,但是绝对绝对不会看上这种男人好吧!   ***   某日江南。   “哎呀,大师~您终于想起奴家了呀~”   “大师真坏,这么久了才回来看姐妹们~”   三藏刚踏进江南最有名的醉花楼,一群莺莺燕燕都围了过来,美人环绕,美酒一壶,胜似人间天堂。   三藏微微一笑,揽过其中一个纤纤细腰,“小僧这不是来看姐姐们了吗~”   “大师这番来是又要跟姐妹们讲授佛学吗?”   “姐姐们若是不嫌弃,小僧哪敢推辞……”   正说笑间,大厅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板~我听说这江南醉花楼呀~有个姑娘可是属于天下三大绝色之一。据说这位姑娘颇具慧心,今夜可否把她借我一用?”声音天然带着妖媚蛊惑的尾音,三藏忍不住侧头看去。   “哎哟,实在是对不起啊。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吧,不晓得我们醉花楼的这个姑娘不好请得很,她今天已经说不接客了,那就是一百头牛拉着她也不肯见人的~我们醉花楼好姑娘多得很,公子您看——”醉花楼的老板娘看着面前这位一看就是金主的男子,堆着笑满脸遗憾的道歉。   灯火重重略暗,堂子里的人身影都斑驳不清,三藏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哎呀,那真是可惜呀~~~”他习惯性地打开扇子扇了扇,虽然脸上表情毫不在意,眉目风流,却眉梢带着忧郁。   三藏站在不远处眉头微挑,心思为何此人忽然来逛妓、院?这人不是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吗?但是三藏又想,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嘛,谁不风、流呢?   三藏瞄了一眼,那人一头银发松松挽着,一身白素袍,紫金扇,玲珑佩,酒楼里的灯火重叠,显得他身影越发朦胧,好像要即将消失在最亮的那簇火光里。   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要妖艳,又遥远的让人无法企及。这种人,真想把他撕碎掉呢,撕掉他那高冷的伪装——   三藏面含轻笑,在一群花的拥簇中,与其错肩而过。   ***   “三藏大师,老炎让我来叫你去驻地大厅一趟!”   远远的声音从岸边传向湖心亭。   柳树成荫,夏花繁盛,湖中凉亭,一壶酒,一醉佛。   尽管三藏皈依佛道,却从来不拘泥于佛门佛规,放浪形骸于大荒世界。人们都觉得他惺惺作态,不过是个败坏佛门的伪和尚罢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个三藏,是真的潜心修佛,一心向往正道的虔诚者。   “为什么不遵守佛门规矩呢?”三藏想起很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三藏只是握着佛珠双手合十,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道,“佛不能渡我。”再多的也不会回答了。但是这个答案,得到的却是更多的讥讽。   有谁听过和尚说佛的坏话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和尚。   “三藏大师?”声音的主人从岸边踩水进了小亭。   谁?谁在呼唤?……   佛终于要来解脱他了吗?……   三藏从醉酒的软绵绵中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翩翩倩影映入眼帘,谁?……   是救赎他的仙吗?   呵呵,世上哪里会有佛,会有仙?   如此,他便来成为佛,毁掉仙!   三藏轻笑着伸手握住对方的纤腰,朝自己怀里揽,然而……   “三藏……哎呀!喂!”   “唔!”三藏捂住酸痛的鼻子,酒醒了大半,却腿脚无力朝后翻去,巨大的失重感和醉酒的无力感让他心中一空,果不其然,水花四溅,一身湿了个透。   “噗——”他从水里冒出头来,吐掉满口的湖水,满脸委屈抬头看去,“醉醉,你怎么忍心如此狠心对待贫僧?”   “快别恶心我了,劳资是男醉醉!老炎叫你快去,别墨迹了!”小醉醉哼哼两声踩水离去。   “……卧槽,这两个共用身体的夫妻也真是够了!”   三藏揉了揉鼻子,纵身一跃,顺着小醉醉离去的方向踩水落岸,一气呵成。   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腰间酒壶,却摸了个空,回头一看,似乎是落在了凉亭里了。   他瘪了瘪嘴,也懒得去拿,伸手微微运气,全身便被一团火红的光包围住,身上湿漉漉的衣衫瞬间不见水迹。随之挥了挥袖子,他便懒洋洋朝驻地大厅踱步而去。   淡定围观的势力驻地大厅内已经站了好多人,三藏踏入大门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投向了他。   他嘴角弯起一抹痞子的弧度,对众人抱拳道:“小僧来迟了,还望大家谅解。”然后找了个空位站了进去,等着势力主冰炎发话。   冰炎越发妖娆冷艳了,黑色罗裙衬得肌肤雪白若凝脂,体态修长,冷香萦绕,只需仰望就足矣此生无憾。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女神的称号。有势力主养眼,他来这个势力真是选对了。   冰炎身侧站着儒雅的鞋鞋,另一边就是那个人——如同在仙居时,站在掌门座侧的他。面若桃花,双眸波光流转似水,一身鎏金白素袍,执一把墨花扇,周身萦绕着舞动的水与火的光华。似笑非笑,明明就是一副高高在上嘲笑一切的样子。   “大家都来齐了,就开始说正事了吧。这件事由小熊你来给大家说。”冰炎懒懒倚坐在主座之上,对身侧站立的那个人懒洋洋道。   冰炎话落,所有人的带着探寻的视线通通落在小熊身上,三藏也一样仰着头看着高位上的某人。   在众人屏气凝神准备听小熊要爆料什么大事的时候,小熊却弹开墨扇遮了半边脸娇羞道:“哎呀呀~你们看着人家的眼神都好、色哟~真是好不要脸!人家好害羞啦~嘤~~~”众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五百冲小熊道:“死小熊,再不好好说话,揍死你丫的。”   花儿也把手指骨捏的啪啪作响,“小熊,你丫再不说,嫩死你。”   “你们这群暴力分子,一定是嫉妒仁家的美貌~~~老炎快救仁家,他们要仁家死,要仁家死~~~~~~”小熊一边擦泪,一脸痛心疾首地朝老炎怀里扑去,冰炎一脚踢开向他扑过来的小熊,这人一屁股摔了出去,碰的一声,正好落在了三藏脚边。   三藏低头,正好跟对方满是泪花的眼神遇上。   “……”这人真的哭得出来啊……好想补上一脚,把他踢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正在三藏犹豫要不要踢的时候,地上的人发话了,“喂!臭和尚,拉我一把呀。”   什么?这个人叫他拉他一把?没听错吧?自己好好爬起来不好?   三藏没有搭理他,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   “卧槽,臭和尚竟然嫌弃仁家?为什么要嫌弃人家!仁家明明那么萌!~~~~~”小熊发飙了。结果冰炎一瞪,小熊只好收了怒气,委委屈屈地呻、吟着摸着摔痛的屁股,从地面爬起来,一撅一拐地走回老炎身边,开始说正事儿。   “哼哼,大家可能都有听见一些风声啦~~~关于云麓门派的事情~玉玑子回云麓门派了~~”小熊带着妖娆尾音的话音刚落,大厅一片吸气声。   那个叛出云麓门派、投奔幽都王的玉玑子回来了?!他回来做什么?带着幽都魔族攻打云麓门派?还是因为悔过自新,重归门派?   众人好奇屏住呼吸等待着小熊的下文。   “然而他回来并不是为了振兴云麓门派的,而是为了夺取由上古之神遗落在云麓门派的《上古神·火卷天书》。云麓的弟子大概都知道,不同位阶的弟子修炼的火卷天书阶段并不同,就算当前,最高阶的火系法术也仅仅是高级火系法术而已,但是这个上古神火卷天书包含的力量,可想而知。”   “什么?还有火卷天书还有更高阶位的?”同为云麓弟子的莫离忍不住插了一句。   小熊嘴角一勾,小扇子扑啦啦的扇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这个嘛,你信吗?”   莫离沉思片刻,抿嘴道:“其实也不可不信。虽然和鸡哥同一师门,但是却不能不以最大恶意来揣测,不管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反正不可能重归于善就是了。”   花儿也点头:“对呀,若是真有这个书,云麓门派现在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吧?”   小熊道:“自太古铜门一战之后,云麓就迁址到太古铜门守卫,所以真有这个天书也是应该埋藏在以前的云麓门派而已,但是玉玑子出现的地方却是新址,这说明火卷天书确实是谣言,但是玉玑子真的回来了。”   “纵然玉玑子很强大,但是他也不会贸然回云麓仙居,若是火卷天书事情是假的,那他回来是为何?他不是在北溟呆得好好地吗?难道打算潜入门派,里应外合攻打我们?”三藏撩起眼皮,终于也忍不住问道。   小熊突然带着深意看了他一眼,突然那双桃花眼笑了起来,“这次老炎召集我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商量此事。为了维护云麓门派和大荒的安危,我们江湖之人自然不能旁观,况且我也是云麓门派,更不得坐视不管,我想再带一个势力里的兄弟共同前往仙居探清玉玑子回来目的的虚实,有没有谁愿意为此冒险的?”   小熊话音落下,大厅正中刷刷站出来一溜的人来。   “算我一个。”芥末白纱斗篷遮了脸,看不清表情,但是声音清冷却带着跃跃欲试。   “我也要去!”花儿握着法杖站了出来,“既然跟云麓门派存亡相关,身为云麓弟子怎么能够不去呢?”   “花儿说的对,还有我莫离。”莫离也站了出来。   “还有我……”   “……”   一大堆人都非常积极。   小熊叹了一口气:“大家不要急,这件事情需要非常隐秘,毕竟玉玑子不是普通高手,人太多太杂反而引人怀疑。跟我一起行动的只需要一个有力的助手就好,其余的人就去扰乱敌方的视线。”   “我跟着小熊去吧。”众人安静之时,三藏开口了。他缓缓拨动着手里的佛珠,大厅里似乎起风了,□□在微微拂动。   小熊扬了扬眉,然后扭头问冰炎,“老炎,你怎么看?”   冰炎似乎睡了一觉刚醒的模样,迷迷蒙蒙的。   鞋鞋见状,站出来帮老炎说道:“其实三藏挺不错的,无论战斗还是战术都在同一阶云麓弟子之上,而且,你们深入云麓门派,自然是同门派的更好伪装呀。”   “鞋鞋哥说得不错。小熊你再分配几个人接应你们,还有扰乱别人视线的。去仙居,可能会遇上玉玑子,但是要记住还要防着别的势力的人。大家凡事保命为先。”冰炎终于是醒了,清冽冷艳的声音让整个大厅充满了一种冰镇过的凉意。   顿时炎炎的夏日清凉了不少。   ***   马不停蹄的赶到云麓仙居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众人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整顿了一下,准备分头行事,这时,最早在外面收到老炎传书而潜伏在云麓探听情报的巴哈和丸丸来了。   “云麓门派里面情况不太好,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根据巴哈的探查,云麓的掌门人和三大法宗宗主早在玉玑子出现在仙居时候起,就已经全数失踪了。而回来的云麓几个首席大弟子也相继失踪,其他人却安然无恙,我们完全没有找到头绪,也没有失踪的人的线索。”丸丸解释道,“不过,我和巴哈都觉得,这应该是针对云麓门派掌权者的阴谋,小熊最好还是不要去仙居了。”   “怎么会失踪的?”大家不约而同出声问道。   巴哈道:“夜晚的仙居让人觉得很诡异,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压制着,而且我没办法看清最后一个人是怎么失踪的。”   大家都沉默下来,三藏却忍不住转头看向身侧的小熊,那人正仰着头看着天空仙居的方向,削尖的下巴,雪白的喉颈,线条柔美至极,玄金色的抹额之上滑下几缕银发……   “三藏,你看着小熊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掉他似的。”突然五百的声音莫名把三藏给惊醒,他回过神来,只见小熊这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咳咳。”他赶紧收回眼神,清了清嗓子企图缓解尴尬。   芥末道:“不过,小熊不方便进仙居,但是可以藏在三藏的房舍里呀,你们一明一暗相互掩护,说不定效果会更好。”对呀对呀,金屋藏娇这个梗可以玩三年!   不知道哪个欠揍的在后面还补充了一句。妈蛋,他对这个死娘炮真的没有想法,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   “这特么谁说的?”小熊面带微笑语气柔和,“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这一刻,三藏觉得,这是他唯一一次认同这个死娘炮的想法。   夜幕渐沉,天空中的仙居在暗下来的苍穹之下渐渐明亮起来,鎏金的亭台楼阁,晶亮的紫荆花树散发着朦胧的微光,仿若幻世梦境。   “出发吧。”三藏背上行囊,踏上了地面的传送石阵法之中。   水云宫上空的那抹彩虹亘古不变的挂在空中,成片的紫荆花树芬芳浓郁,高空寒气逼人,这就是所谓的人间仙境。云麓仙居,高傲而美丽的一个门派,最接近仙的族类,然而,终究也只是接近而已……   “站住,你是什么人?”很快三藏被守卫拦了下来。   “呃,这不是住祠堂的小三藏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三藏回答道:“小僧就是听说师门有难,特意回来看看,两位大哥有什么可以透露的吗?”没想到离开门派外出修行多年,这两个总是偷放他出去买酒的守卫还记得他。   “哎,我们虽然一直呆在仙居,可是对所有事情也不清不楚的,实在是惭愧了,小三藏,现在仙居危险,还望多加小心呐。”   “阿弥陀佛,多谢二位大哥担忧。”他合掌道谢,再一看,小熊早已潜入了仙居大门。   回自己门派也要躲躲闪闪的,这个爱招摇的家伙肯定是委屈死了。三藏不觉摇头轻笑。   普通的门派弟子本来都居住在同一个地方。只是很早前,三藏突然决定遁入空门,加上当时院宅资源紧张,掌管住宅的执事便把祠堂的偏殿分给了他。   住祠堂旁边,单独享用一个院落并不是什么好的优待,因为祠堂里供奉着了历代掌门人还有各种有名的云麓弟子的灵位,况且这里地处仙居边缘,四周杳无人迹,环境阴冷深幽,没人愿意往这边来。   到了祠堂外面,三藏下意识的推门进去,小熊果然在里面。那纤长素白的高贵身影跟祠堂的幽昧高大格格不入。   “以后若是我死了,我的灵位也会放到这里来吧?”小熊转过来的那一刻,笑靥如花,长明灯火憧憧,他整个人都朦胧了起来,散发着点点微光。三藏看得有一瞬的愣神。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太寂寞没有找美人解愁,所以饥不择食到想对娘炮下手了?三藏被这个想法恶心到了。   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他接下小熊的话:“若无大过,十大首席弟子的灵位以后都将会供奉在这里。”   谁知道这个死娘炮竟然一脸惆怅的面容叹道:“可惜等我死了的时候,没有小和尚守灵位念经祈福了。”   三藏顿时额头青筋要冒起来了:“谁是守灵位的小和尚了!”   “哼哼,谁接话谁就自己承认咯~”   “你,死娘炮,出来打一架!”   “打就打,来干我啊~~”   “……”   大战三百回合后,三藏有气无力的摔在院子的草地上。草,这个死娘炮……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打起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喂!输了的人去打水来给本少爷洗澡用。”死娘炮的声音就如同魔音穿耳一样继续传来。   “自己去打。”三藏没好气地吐了一口嘴里的泥。妈个鸡的,哥哥再也不当他是个娘炮了!下手真特么的重。等哥哥抓住机会了一定会干死他丫的!   谁知道这货不依不饶地嘤嘤嘤起来:“人家就要你去打水,就要你去嘛,仁家不依~~~~~~~~~”   三藏腹诽,他该收回之前的话,这人还是一个死娘炮,他定要把他干死,再干他全家!   ***   “我平时洗澡泡澡都在这里。水温冬暖夏凉。别人从来不知道。”三藏打着油灯,带着小熊下了地下室,转了个弯,便是一池清泉。泉水清澈见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泉水来。   “没想到你挺会享受的嘛。”小熊把衣服一脱,随手团作一团扔在岸上,便跳进了水里。   三藏翻了一个白眼,“死娘炮,你怎么一点也不知羞耻,随随便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男人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为什么要羞耻?”娘炮回答。   “……看来你真没有一个作为娘炮的意识。”他摇摇头,把一身是泥的□□扯了。   “诶,你等等,你脏死了,等我洗完了你再洗。”   臭娘炮!竟然嫌弃他,哥哥偏不依!   三藏毫不犹豫,合着里衣就跳进了水池里,“谁叫你自己给我弄这么脏的,就要脏死你!”   “臭和尚!”   “死娘炮!”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时,水底咕咕咕的奇怪声音传来。三藏和娘炮都不约而同停下了互殴的手。   然后突然一股黑水汩汩冒了出来,却在水里拂动着并不扩散开去,细细一看,竟是如同黑色水草的头发!   “卧槽!臭和尚,你这是什么东西呀?”小熊一把揪住这团头发,往上用力一提,一个死人脸从水中被拉了出来……   “呕……太特么恶心了,臭和尚,这该不会是你以前玩死了之后,埋在这里的尸体吧?真是太重口了……”小熊把尸体朝三藏怀里一推,飞奔上岸。   “喂诶,别往我怀里塞啊卧槽。”三藏也有点犯呕,把怀里的尸体抓起来正要扔开,突然尸体的服饰让他表情凝重起来。   “娘炮你过来。”三藏严肃道。   “臭和尚,你恶不恶心,还抱着尸体玩呢?本少爷才不跟你一起玩这种重口味的事情!你就不要想着拉着我一起玩了!”小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套一边头也不回说。   “死娘炮,你再说一遍,哥哥让这个尸体上了你,信不信!”他提着尸体飞跃上岸。   “哎哟人家好怕怕哦~快来呀快来呀~仁家还没穿好裤子哟~~~~”   “……”死娘炮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还骚的一比,哥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   他把尸体扔到小熊脚下,说道:“你看,他穿的衣服,是首席弟子中的一位。而且前不久我还在流云渡看到过他,也就是说……”   他和娘炮同时望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一人宽的巨大泉眼。   泉眼汩汩的冒着水流,声音如同鬼在低语暗笑,又像是魔物的诅咒和窸窣声,直让人背后发冷。   “□□的,要不要下去看看?”三藏开口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   “嗯,嗯?死和尚,你叫我什么?”娘炮炸毛了。   “哼,谁接话谁就承认咯~”他双手环胸而立,头傲慢的一偏,别以为哥哥就不会玩~   “哼,懒得跟你说。”娘炮重新飞进水池,用脚在那个泉眼探了探,回头对他道:“好像很深,我一只脚都不能到底。”   “你再废话嘛?这个人还没有你的一只腿长吗?”他踢了踢身边的尸体。   突然他脑子灵光一闪,飞到娘炮身边,一巴掌把他拍进了水里,“你进去看看。”   “我擦!”娘炮还来不及废话,就一头扑进了水里。   泉眼似乎突然有了吸引力,娘炮竟然被吸了进去!我心里一惊,伸手抓了一个空,娘炮已经无隐无踪了。   刚刚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这死娘炮运气也太背了吧?一定是他平时做多了亏心事,才这么倒霉的。   看了一下黑黝黝的泉眼,泉水从那里汩汩冒出,怎么也不像有吸引一个大活人的力量。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一头栽进了水里。妈的,死娘炮,这次算你欠我的,如果能够活着,哥哥一定要你还回来!   视野里一片黑色,狭小的甬道,胸口被水极尽的挤压,很快口里的空气就用完了,这个水到底哪里才是尽头,娘炮会怎么样了……头开始眩晕,意识模糊起来。   最后一丝意识要消失的时候,突然身体被一个人抱住了,唇上一片柔软,三藏下意识的向那片柔软靠近,甘甜而湿润的空气从对方口里渡了进来。   明显感觉到身体力气的回复,然而他并不想放手,这个人感觉很好,他从来没有如此地想要过一个人。紧紧拽住这个人啃咬住对方的唇,霸道的探入舌头,肆意在对方口腔里掠夺,想要获取更多……怀里的人挣扎起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愠怒睁开双眼,然后娘炮那怒火冲冲的脸,映满了他的视野……三藏后颈一痛,瞬间晕了过去。   妈的,死娘炮你敢打晕我!   “妈的,臭和尚,占劳资便宜,打死你!快给老子醒过来给老子磕头谢恩!”   妈的,死娘炮的声音,在逼逼啥?三藏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突然一口水从喉里冒出,“咳咳——”   “□□大爷的,真特么能睡!”小熊看他醒了,又赏了他胸口一脚。   “卧槽,再打一下,信不信哥哥真睡了你!”三藏咳嗽着,撑着地面坐起来。环顾四周,又是一个密室,“刚才你怎么没有溺水?”他疑惑地问小熊。   小熊得意道:“哼,幸好本少爷随身携带了东海避水珠,要不然你赔得起本少爷一条命吗!”小熊突然想起来似乎所有的一切是他把他拍进了泉水里造成的,冲他怒道,“还不快谢谢本少爷,要不是我,你早就淹死了!”   “……哼,要不是你运气背,我哪里用得着陪你丧命!”三藏冷哼一声,要他买账,没门!   小熊不满道:“臭和尚,你怎么这样啊?讲不讲道理啊,是不是人啊?”   “不服你来咬我呀~”三藏哼哼笑着,欺负死娘炮果然很爽。这时,他眼睛突然瞥到密室里一个奇怪的地方。他立刻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看什么?”小熊也发现了异常,凑了过来。   “这里的墙壁有动过的痕迹。”三藏摸了摸墙缝脚下掉落的一条白色墙灰,“如果这个泉眼只跟这里相通的话,那个死掉的人估计就是从这里出来,跑进水里淹死的。至于为什么他会进水里去,估计是从这后面逃出来的。”他冷冷地分析道。   “我找到机关了。”小熊蹲在一边,伸手朝墙壁紧贴的地砖按去。   墙壁“轰隆隆”地移动开来,烟灰消散,另一个巨大的密室显露了出来。   “我一直不知道,仙居下面还有这么多密室。”小熊扇了扇灰尘,轻咳了两声。   “我也是才知道。”他和小熊进了门,都停下了说话。   门内轻轻响起了锁链摩擦的声音,然后一个警觉的男人声音从里面传来:“谁?”   突然小熊快几步靠了过去。   “害羞?”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是惊讶。   “哎呀呀,项羽你这个样子真是好销魂哦~好害羞哦~哎呀呀,还有这啥啥,还有那啥啥,好多人呀~你们是在这里玩锁链play吗?真是好会玩哦~”小熊也是一副惊讶的语气,当然话的内容可以气死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当然作为一帮之主的项羽,气度还是有的,立刻转移了话题的重点。   “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被抓的?”小熊欠揍的蹲在一群被锁链困住的人堆前,笑眯眯地问。   “我们每个人都是回到门派的第一个晚上,宅子里出现了刺客,追出去之后,就把人跟丢了,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座不怎么眼熟的偏殿,那里有一个可疑的扫地门童,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什么都说了,所以明知道可疑,还是信了他的话,进了偏殿的密室后,那个密室封印了结界,法术完全失效,然后也无法出去,最后不知不觉被迷晕,醒来就这样了。”其中一个被捆着的云麓道。   “什么样地密室?”小熊问,三藏也心里疑惑,偏殿、密室,该不会是他住的那个祠堂的偏殿吧?   “那个密室金碧辉煌,里面摆放的东西……像是魔族祭祀用的东西!那里有一个机关,但是打不开,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这里也没有看到别的机关了。掌门人和三大法宗都消失了,我们被关进这里也无人问津,都快饿死了!”   小熊沉默了一下,问道:“……有人逃出去了吗?”   “我们被捆成这样,而且周围又是法术结界,怎么逃出去啊?”有人翻了一个白眼。   “我们是顺着紫夜绣气的尸体出来的地方进来的。”小熊收敛了表情,“很可能你们是被同族出卖了,才会被抓住。掌门人和三大法宗的失踪估计也跟内鬼有关系。你们谁有避水珠?”   “我有。”其中一个人道。   “这里泉水可以出去,但是没有避水珠是无法活着通过的,你先出去叫人送一些避水珠进来救大家出去,我先走一步,你们出来之后速度来支援我。”小熊说完,拔出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的匕首轻松削断铁链,放了人之后,转身就走。   “喂,臭和尚,走啦!”见三藏没有移动,小熊不爽的回头吼道。   “诶?我怎么走啊?”三藏回问,他没有避水珠,那水他过不去啊。   “蠢死了……”小熊走过来揪着三藏衣领把他拽向水边,一把抱住他跳进了水里。   泉水漩涡开始吸引旋转,然后小熊微凉而柔软的唇覆了上来……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为什么空气还是感觉不够呢?   快到那个狭窄的地方的时候,突然感觉小熊的舌头推过来一个圆润的小珠子,三藏来不及反应,小熊就把他推进了黑暗的甬道里。   三藏没有一点不适,没有最初的挤压感,很顺利的随着泉水流动。   那个蠢蛋!把避水珠给他了,他自己怎么办啊!他知道经过这个地方没有避水珠会多难受!可是这里又不容许他转身!   死娘炮,要是你死了,就算是尸体,劳资也要把你强X一百遍!   终于爬上岸了,三藏气汹汹的把小熊捞起来的时候,他果然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蠢死了!死娘炮是他所见过的人里,最欠操、最蠢的!   他给他拍出喝进去的水,又渡了好几口气给他。   “咳咳——”小熊咳着终于转醒。   看着他这副虚弱可怜的样子,三藏没由来的胸口腾起一丛怒火,揪起他衣领强吻上去。   “咳咳,□□大爷的!对我温柔点要死啊!”小熊挣扎了起来,然而却根本无济于事,窒息之后的无力让他完全无法抵抗,“臭和尚……本少爷不会……啊!!!!!不会放过你的!!一定让你死~~~~无全尸,轻点啊!!!!”衣衫破碎纷乱,素影交错呢喃,灯火微漾,晕染旖旎繁华三千,佛陀独为仙醉。   ***   三藏看着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小熊,心里某一处沉寂了多年的角落终于浮现出来。“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放弃成佛又有何妨……”他轻轻叹息,拿起身边的外套给他盖上,小心翼翼抱起怀里的人朝密室外走去。   外面天已经露出晨曦,清晨的空气似乎比晚上要凉,怀里的人缩成了一团,三藏心情愉悦地把人抱进了房里安放好。   小熊□□了一声,眉头紧蹙,似乎很不舒服。   “怎么了?”三藏心里一紧,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得厉害。   居然发烧了……死娘炮身子太虚弱了吧,看来要多补补才行。   想了一下,他去院子里把自己埋了好久一直舍不得喝的陈酿挖了出来,扯碎衣袍一角沾了酒给小熊一遍遍擦拭身体。   “嗯……”小熊迷糊中呢喃一句,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下,“……你为什么要走……说好了去看那片桃花呢……”   三藏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虽然他没有提到名字,他也知道他叫的那个人是谁。仿佛时间又回到了江南夜晚里的醉香楼,那个想要孤寂买醉的落寞身影。   ……   “你终于醒了。”三藏把小熊从床上扶起来坐好,去端过桌边的小碗,,“吃点东西吧。”然后舀了一勺莲子粥递到小熊嘴边。   “……你是谁?”小熊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   “蠢和尚,看把你吓得。”小熊笑起来,一口含了勺子,夺过他手里的粥碗。   “……”这是怒火前的沉默。   “喂,臭和尚,别以为我会不计较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一天我会杀掉你的!”小熊喝着粥,瞅了他一眼。   “……”怒火瞬间熄灭,“你杀我,我不会还手。”   “切,你还得了手吗?”小熊不屑道。   “我会变成鬼来缠着你不放。看你洗澡,看你尿尿,上你的床!”   “卧槽!你个死变态,离本少爷远点!”   “对了,昨天晚上似乎密室没有别的人从水里出来。”三藏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我们后面还会跟上来一个人吗?”   “……都是你这个混蛋,知道后面有人会上来还做那种事,估计被吓回去了吧?”小熊两手抱着碗,喝掉最后一口粥,把碗扔给他。   “……我去看看。”三藏把碗放下,准备出去。   “等等我!我也要去!嘶——”小熊起身时候,突然吸了一口冷气。   “你没什么问题吧?”他心里一紧,立刻回到床边扶住小熊。   “死不了。”小熊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然后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留在这里休息吧,我去就可以了。”三藏有些心疼,昨晚是不是真的太粗暴了?   “你要把我留在这鬼地方,万一来了坏人我怎么办!”小熊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把手伸向他。   “?”三藏不解。   “扶住劳资呀!”小熊火冒三丈。   “哈哈……”看见小熊这样子,三藏心里乐开了花,谁叫他平时那么嚣张,这回遭报应了吧。   “笑你妹!喂!把本少爷放下来!”   三藏才不搭理他,把他拦腰扛在肩上朝地下室回去。   “果然这个泉眼又封住了。”回到泉水的地方,那个冒着泉水的洞已经消失无踪。   “快去通知其他人,找一找所有有泉水的地下室。这泉水一定是通的。”小熊道。   “嗯。”三藏点点头,掏出怀里一个折纸,折纸化作一只飞鸟在室内环绕了几圈便找到了出路,朝外径直飞走了。   看着飞走的传书,小熊拍了拍三藏的肩道:“他们说他们是在一个偏殿的密室里招到偷袭的,如果是扫地的门童的话,只有一个地方有扫地的门童。我们去看看。”   三藏制止道:“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万一去了很危险怎么办。我们等一段时间,看他们救人的情况再行动吧。现在你就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真是瘦得一点重量都没有。”   “……”小熊沉默下来,然后一口咬在对方锁骨上。   “啊!!!!死娘炮,你属狗的啊!”   两日后,花儿妹妹传来飞书,除了掌门人和火宗宗主之外,三大法宗里面的水宗宗主和风宗宗主还有其他失踪的大弟子们已经全部救出来了。而三藏在信中提到的扫地门童却并没有任何相关消息。   小熊听着他读着书信,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手里端着的茶,突然他说道:“看来,我该出场了。”   “什么意思?”他看向他。   “被救出来的人需要恢复,而我还没有暴露,要诱出那个门童,就需要我的出现了。”   三藏立即道:“我们再找找,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不……再不行动就没时间了……”小熊放下茶杯起身出门。   “我跟你一起去!”他跟上去。   “你去了也没用,别来添乱了。”小熊头也不回踩云离去。   为什么,三藏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这个人就此会永远的消失掉……   云麓仙居首席大弟子之一的害羞回来了。消息瞬间传遍了仙居。   三藏阖着眼,披着一身□□站在祠堂门外,拨着佛珠,默默地念着许多年没有再碰过的佛经。   仙居热闹了没多久,又沉寂了下来——害羞失踪了。   “三藏,你怎么没有跟着他?你们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莫离问。   “他不让我一起去……”拨动佛珠的手指微颤,突然,佛绳断裂,珠子哗啦散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紧张地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此时,仙居万元塔发出冲天的金红光芒,地面震动起来。   完全不用思考,就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三藏纵身朝那边飞去。   小熊身体缓缓从塔里升到上空,胸前抱着一卷散发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危险力量的火红书卷。   那是——   真的有这本书……   “小熊!死娘炮!放开那卷书啊!”他想要靠过去,却被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小熊抬起眼眸看了对方一眼,轻笑起来,面若桃花,一汪春泉,素衣银发在空中翻飞,他浅色的双唇微动,三藏双瞳急剧扩大。   他说:“杀不了你了,真特么的不甘心啊。”   “死小熊!我不许你死啊!”他撕心裂肺的大喊,强大的力量把他生生阻断在界限之外,无法到达他的身边,无法救他,不能跟他一起……心里的某一处断裂了,生生撕裂的痛,痛到他眼泪模糊了双眼,再也看不清那人。   ……   ……   ……   ……   仙居后史书记载道:玉玑子找到了上古神留下的具有强大力量的火卷天书,并掳走了掌门人和火宗宗主,意图吸取二者能量修炼此书,但是天自有命数,玉玑子终究没有成功修炼那卷天书并逃走,慕珊掌门和火宗宗主被成功救出,而云麓仙居首席大弟子之一的害羞为了销毁天书,同天书一并毁灭,灵位供在仙居祠堂英雄阁,期间,一直有一个年轻的僧者为其念经诵佛,害羞得以灵魂超度轮回,转世为人名为舒服。而僧者亦苦修化佛飞升。    ☆、君莫忧      他知道他的师父应该就是冰炎,淡定的围观的势力主。   他被朝廷分到这个名字下的时候,他也一度期待着,自己的师父会是何等风采。   只可惜,他一来就等了半载。   直到后来他从朝廷的江湖户籍名册上又看见了两个名字,卿莫离,茶茶。   但是他始终没有见过师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长着怎样的面孔。   他见过师父的画像,那简陋的几笔根本就看不出来真人到底是如何情况。   势力里对他师父的消息捂得很紧,但是他也依稀听到了风声,似乎是消失在了北溟。   北溟啊。   照他所发现的又多了个师弟师妹来看,貌似他师父还活着?   他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师父又增添了一层敬意。独闯北溟还有能力继续收徒弟,真是佩服。   然后久候仍无消息,他又开始转而好奇他的师弟师妹来。这两人怎么也不见人影?   君莫忧想了想,似乎也没人注意他,于是提着自己的素针离开了淡定驻地。   江湖很乱,君莫忧虽是男子,却又是个美人胚子,一路上遇到不少劫色的人。他虽然出生冰心门派,却最擅长毒经,一路上怕是毒死了不少人。   终于他看到了灰头土脸的茶茶。   那是一个鬼墨少女,背着行囊一身都是泥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   “你怎么了?”君莫忧惊讶地看着脏的出奇的少女。那鬼墨特有的晦暗的肤色几乎被涂了一层泥灰。   “扶我……”鬼墨少女虚弱的伸了伸手。   君莫忧条件反射躲了躲,他毛病不多,其中之一就是洁癖,管他是什么貌美少女还是可人娇花,到了他面前,只要脏兮兮的,他一概都会踹得远远地。   此刻,他只是躲了躲,已经非常克制了。   鬼墨少女见对方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君莫忧浅浅的探了探对方鼻息,知晓只是晕了,于是也并未做任何治疗,准备离开,却瞅见了少女怀中的信纸。   一直好奇心就旺盛的他,丝毫不在意这是别人的私人信件,拈花一指将信纸隔空取来看了。这才知道,面前的少女,就是他苦等苦寻多日的师妹,茶茶。   真惨。他瞅了瞅地上趴着的人,瘪嘴啧啧两声。怪不得迟迟没有到达驻地报道,怕是因为走错了路,又遇到猛虎野狼,一路狼狈赶路,不料是越走与正途越远。   只是他和她能如此相遇,大概也是缘分。他若不救她,也太有违门派条规。   他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一个法子,用法术将绳子把人给捆了起来,就这么提着扔上马背,他悠哉悠哉坐上马后的车厢里,就这么驱着马儿回了驻地。   他没有立即又出去寻找另一个师弟,毕竟好不容易寻着一个,他得好好研究研究。   只不过这个小师妹因为过度劳累又过度受惊,一躺就是数周,搞得他没什么兴致了。   这天,势力里气氛突然凝重,淡定的同盟势力游侠势力主也过来了一趟。君莫忧知道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茶茶已经好了有两天了,天天吵着要出去玩,他在把人是一拳打晕还是答应带出去玩两个选择中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带着两人偷摸着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到了流光城下,君莫忧才知道是淡定游侠这边和别的势力开战了。但是他一向随心所欲,拉着茶茶直接上了城墙,远远观看。   这时,他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了视线。那是一个极美的身躯,手握长刀,抬转挥刺砍若行云流水,一刀下去,敌人倒下数个。厉害!   他琢磨着这人是那一帮派的人之时,却见那美人儿为淡定势力的鞋鞋挡了一刀。   君莫忧难得的心中一紧,甚是惋惜,这么好的美人儿,怕是要被猪给拱了。   “哎呀,她流了好多血。”茶茶似乎视线也在那人身上,忍不住惊呼起来。下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声音,有几人拿着剑朝上面飞。   君莫忧来这里没想过打架,他讨厌被血搞得脏兮兮的样子,所以他平常杀人都用的毒,杀人封喉不见血,最是让他满意。   见人家提刀拿剑上来了,他提着茶茶就跑了。   回到势力的时候,却听说势力主回来了。   君莫忧和茶茶俱是一愣,想要去看看,却又被拦在了门外。里面人太多,都在被大夫往外赶。   君莫忧拉了拉茶茶,小声说道:“咱们晚上趁人少的时候来。”   结果两人晚上都睡过头了_(:зゝ∠)_   终于,君莫忧还是见到了自家师父的模样,他对自己师父倒是很满意。够强够美也够……萌。只是会变身这种事情,他是不是也要保密?   他很难靠近冰炎,即便是她徒弟。冰炎周围人太多,完全没有他能擅入的机会。他在是把这群人都毒死还是把这群人都毒废中选择了好久,最后还没做出决定就见到了自家的尚未谋面的师弟。   师弟真的好脏。   君莫忧第一次见到莫离的时候,实在驻地柴房里。君莫离要死不活的躺在一堆干柴上,浑身酒气,胡子拉渣,很颓丧。   在君莫忧看来,这就是个死人。   君莫离来到这里之后,滴酒未沾,就再也没有入眠过。   君莫忧每次偷偷躲在屋顶偷看,都能发现对方睁着眼,两眼无神又空洞。   他没想过要如何去拯救自家师弟,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这幅样子是缘起何处。他就每天时不时过来瞅一圈,或者带着茶茶来瞅一圈。   直到后来有人来对君莫离说了什么,他终于开始动了,君莫忧心里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舍得洗澡换衣服了。   那天晚上,势力里有人大喜,君莫忧准备提着酒去找师弟互相认识一下,却不想还未至门口便见师弟飞出了房子,去了瀑布崖边。   君莫忧粗略一看,上面还有个人。   他看见君莫离和那个人在上面牵扯不清,他自己则捧着一坛酒,在下面望了很久。后来他实在好奇,便还是飞上去偷偷看了眼,竟是他师父和师弟。   原来两人是这层关系,君莫忧恍然大悟。   他最后瞅了眼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那两道背影竟然莫名的般配。君莫忧心里有些难受。   他想他是一针下去毒翻一个再抢一个走呢?还是两个一起毒死算了?   后来他选择了好久,直到后来看见自家师妹也对着师父一往情深,他有些难受,他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他怕下一个就是他的心开始沦陷。   最终他选择了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fff团成员_(:зゝ∠)_ ☆、后续   封夕知道冰炎死了的消息的时候,他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他看着那个枯死的蝴蝶一样飞落下万丈悬崖的人,心里是一种空落落的难受。   那个人终于死了,他本来会很高兴。他应该高兴。   晚上庆功宴的时候,他喝的酒总是没有滋味,喝了很多才醉过去。   他对冰炎,是恨,是仇。可是,却也并不讨厌她。   他看不清自己对冰炎的想法。   直到三年之后,冰炎复活的消息传来,他才有了些希望。   他想,若是冰炎真的活过来了,他还要用仇恨的态度来对待她吗?   可是淡定围观的人把冰炎藏了起来,他看不到她。   他很急很怒,气得他带着人杀了好几个淡定势力的人。   他冷眼看着淡定的围观派人出来搜寻尸体,冷眼看着淡定势力被围攻,却仍然不见冰炎的身影。   没想到,她复活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懦弱。   这种人,不值得他费心。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不会承认,没见到冰炎,他的心始终是惶惶然。他不信冰炎真的活了,就连淡定的势力都否定了冰炎复活的事实。   他,除非亲眼见到对方。   直到后来冰炎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对上苍的感激。   可是他看见冰炎身后的少女,两人亲密无间,他心里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妒火。   直到他死在冰炎刀下,也没有想明白,冰炎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风起云涌,天下纷争,刀起刀落,朝代更迭。   天很晴朗,水很清澈。   淡定的人都在洛河举办势力周年庆祝活动,河对面传来两道粗犷的歌声,众人定睛望去,是一男一女在那唱歌,句句字字真的是戳人心扉。   “哟,那不是大荒KTV吗?”丸子坐在石头上在河面上涮着自己的脚丫,指着对面倾情演绎的两人。   “就是那个成天提着刀跟着老炎追的夫妻俩?”隔着一个石头,是势力里的狗蛋。   淡定还是那个淡定,只是物是人非,人走茶凉,去旧迎新,人早已换了一批又一批,大概没变的,就只有那五个指头都能数出来的人和物。   似乎对面的两人听见了丸子和狗蛋的对话,那两人踏着河面飞来,两处人战在了一起。   冰炎轻巧一跃,躲开攻击,提着刀就跑。   “死人妖,跑什么跑啊,有本事停下来咱们打啊!”那两人跟在冰炎身后穷追不舍。   “略略略。我又不是傻,跟你们两个打。”冰炎回头做了个鬼脸,一跃翻过几座假山,不见了人影。   追上来的丸子看见冰炎跑了,不一会儿又转过来砍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想着这些年追杀过老炎的人,紫夜七秀,封夕,大荒KTV,好像还不少。   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啊,跟追女朋友一样穷追不舍,一追就追到生命的尽头那么长。   丸子叹了口气,找了块石头疙瘩坐下来,默默远处战成一团的人一脸感叹。   “想什么呢?”巴哈潜伏在她身边小声问。   丸子说道,“都说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也。” ☆、感言      写这篇文,真的快掉血掉光了。   这篇文起源于开头的一时爽快,只想让萌萌的老炎被各种围绕,各种疼爱。   写的时候萌一脸血,可劲的堆砌形容词排比比喻,至于后面剧情转折让窝好痛苦,为了把真实事件和虚构事件联系起来,真的是很烧脑的事情。   之后为了写完,这篇文便变得很磨人的状态。真的好痛苦啊。为此老炎被我虐的够惨。幸好最后给他大团圆结局,当然这也是老炎现实给力真的俩人在一起的结果,毕竟,本宝宝可是写实派!╭(╯^╰)╮   作为老炎的第一铁杆粉丝,自然要把老炎写的美美的,然后就崩角色了。   但是本人一贯坚持没有崩,老炎本人可萌可高冷,按照丸子的话来说就是“暗地里可劲儿下黑手,嘴上从不争高低”,对应天真小萝莉和暗黑系御姐,还可以吧o(╯□╰)o。   至于老炎代孕啥的,说了坏话被小阿姨威胁发他表情包之类的,总是窥屏抓住丸子在易信群里神吹说他是个受、身娇体柔易推倒啥的,之前开写的时候提过一次,被老炎禁止描写_(:зゝ∠)_ 文中只写了身娇体柔,所以现在说一说,免得以后忘记了。   里面故事线是窝编的,部分喜欢老炎的那些男男们的感情是窝故意加持的_(:зゝ∠)_,但是里面的很大部分剧情都由真实的故事演化来的,不过大概,没人看得出来吧_(:зゝ∠)_   至于写的太烂没人看的事实,其实,窝自己也看不下去QAQ,除非窝只是为了看某些就是反映真实事件的那些片段,窝才会看一看……   写得时候,遣词造句太生硬,太刻意,不过不这样写,我怕是写不出二十多万字_(:зゝ∠)_但是要写得很流畅,怕是很多真实的事情难以加入,而虚构的事件也会增加更多。这样的作品我反而会不满意。也有可能是我功底不好,不能很好结合这些剧情的缘故。唯一比较后悔的是,写的时候,没有考虑一下大纲,导致老炎死了好几次(跪)。   磕磕绊绊一年多,至少写完了。这是窝比较满意的状态。   竟然我写完了!(要求就是这么简单。_(:зゝ∠)_   至于会不会有人看得下去,我不关心,至少,我把我想要写的人和事都写上去了。这是一段不会被时间磨灭掉的记忆。在我很久以后翻起,以往的欢声笑语依旧会历历在目。   最满意的是后面的人物番外,因为写得很轻松,因为都是BE嘿嘿~~~(露出FFF团的邪恶微笑(喂!)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终成兄妹~~~   再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百年好合~~~